傅雪怒吼:“我的孩子是被朱顏害死的!你也要助紂為虐嗎?”


    沈紫瑜:“……你在說什麽?”


    這女人瘋了吧!


    “我……我不過是給前來尋宋思衡的姑娘指個路而已,她就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就是個毒婦,毒婦!”


    傅雪又哭又鬧,講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講明白。


    沈紫瑜覺得腦袋轟隆隆的,好半天才消化完。


    “不是寧世子不要這個孩子嗎?會不會是他?”


    “不可能!他如今就是個廢人,而我肚子裏的卻是寧家的長孫啊!再說誰會害死自己的親侄子?”


    傅雪一方麵說寧世子被放棄了,一麵又表達自己的孩子是孫元英的,沈紫瑜聽得腦袋發疼。


    表哥說得對,她就不該惹這種麻煩人麻煩事。


    傅雪又開始道德綁架沈紫瑜,哭著喊著求她別推自己去死,卻怎麽也不肯說這個孩子的來曆。


    沈紫瑜本來良心也不多,更害怕惹禍上身,很快就找了借口離開客房。


    若是她知曉傅雪殺了救自己的一家五口,還偷了人家的新生兒,也不知道會是如何的避如蛇蠍。


    最後沈紫瑜還是叫人去通知孫元英。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孫元英並沒有那麽壞,他不會對自己的女人不利……


    至於那個孩子,她就當做件好事,不去揭穿傅雪的謊言。


    沈紫瑜自以為自己足夠善良了,沒想到傅雪聽說孫元英來了的那一刻,還是詛咒她一輩子嫁不了喜歡的男人,更是生不出屬於自己的孩子。


    氣死沈紫瑜了!


    “就不該救這賤蹄子,嘴真毒!”


    沈紫瑜讓人用艾葉熏了客房,又打掃了幾遍才解氣……


    孫元英揉著眉心,一副無奈又隱忍地問:“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我原本打算等她的孩子出世,我們一同長大,孩子也是前後出生,想必她定能想起從前……”


    傅雪的意思是她想讓朱顏憶往昔,念舊情。


    但孫元英不信,她一定是想對朱顏的孩子做什麽,畢竟她早就知曉自己腹中的胎兒沒了氣息。


    最重要的是,他樂見其成,所以沒有攔著,甚至希望傅雪能把朱顏的孩子換過來,沒想到對方鐵石心腸,沒有中計。


    “元英哥哥,我,我……”


    傅雪看了一眼手中的嬰兒,又嚶嚶嚶地哭起來,孫元英皺眉,卻也出言安撫。


    那頭沈紫瑜急匆匆地跑去告密,順便撇清關係,朱顏卻問她為何不去官府?


    “我,我不敢。”


    沈紫瑜話音剛落,見到宋思衡走過來,肩膀不自覺一抖。不知為何,她越來越害怕這個溫文儒雅的表哥了。


    宋思衡看了一眼朱顏才對這個不成器的表妹說:“你不去,他們遲早也會找上門。”


    死了人,怎能輕易逃脫。


    沈紫瑜煩的不得了,隻好迴家糾結去。


    朱顏:“這個女人好狠的心,和她那毒婦母親一個樣。”


    說的當然是傅雪。


    “放心吧,很快就能送她去刑部大牢了。”


    宋思衡不想讓她憂心這件事,直言交給他,很快就能處理好。


    傅雪入獄後很快經不住嚴刑拷問,交待得一清二楚,包括寧家的所有不做人的辛秘事。


    審問的官員沒想到還能吃到這麽大的瓜,可惜沒如她的願,幫傅雪揚出去。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宋思衡會幫她的。


    寧家的名聲本就一般,這下更是一落千丈,孫元英和寧世子也不必再明爭暗鬥,反正侯爺他們都當不成了……


    皇上本就不喜歡武將張揚跋扈,算是碰了他的逆鱗。


    傅雪死在大牢裏,為她的惡行賠了命。


    孫元英對傅雪的死沒多在意,他本來就隻在意自己,以及比自己耀眼的人。這幾日他身上起了好多疹子,難不成染了那種病……


    他幾乎不會光顧青樓,去了也隻是應酬,不會留宿,想到某種可能,他心頭大駭!


    沒想到寧遠章自己把自己玩廢了還不死心,要陰他一把……


    朱顏本以為可以高高興興安胎,沒想到宋思衡又要去平亂。


    多事之秋,她也毫無辦法。


    為宋思衡準備了許多能長期存放的肉幹和醬菜,依依不舍地送走他,朱顏不爭氣地哭紅了眼。


    她隻歎女人懷孕後真的容易多愁善感。


    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歸來,慕容沁心也擔憂,甚至害怕兒子趕不上孫子出世。


    哎喲,這話她可不敢對朱顏講。


    好在傅郢也常來陪女兒。


    前線糧食不夠時,朱門還替她送過一迴糧草。


    宮裏派人來請朱顏進宮,她得了好些賞賜,也全部換成糧食,捐給奮戰的將士們。


    “行軍打仗,吃不好住不好,下迴得送些棉襖棉被去。”


    她事無巨細地憂心,慕容沁心沒再勸,隻盼她有事可做,別悶著胡思亂想才好。


    等到三胞胎瓜熟蒂落那一刻,朱顏喜極而泣,慕容沁心也高興得不得了!


    傅郢沒出現,朱顏有點意外,結果阿爹親自把宋思衡接迴來,她才知道夫君受了重傷。


    人是救迴來了,可也沒了半條命,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人背後放冷箭。


    朱顏一怒之下把皇上賞的東西都換成錢財捐出去,心裏還是忿忿不平。


    她怨皇上想用就用,想拋就拋,根本把宋家人當他養的狗。可他配嗎?他不配!


    宋思衡往後都得靠湯藥養著,病得像個文弱書生,臉色總是慘白慘白的。


    朱顏沒心情照顧奶娃子,倒是天天陪宋思衡說話,推他出去曬太陽。


    “冬日裏的炭火不夠,還是你抱著我才足夠暖和。”


    她想和他睡在一塊,哪怕她看得出他有些抗拒。


    宋思衡眼神微閃,最後說:“再屯些炭,不要黑炭,熏得慌。”


    “好,反正我要和你在一塊,不然燒幾盆炭也是不夠的。”


    朱顏厚著臉皮將他的東西搬迴來,不讓他和自己分房睡。


    他身子弱,一個人肯定也會冷。


    宋思衡被愧疚淹沒,夜裏躺下才發現眼中的淚差點溢出來,他偏過頭,無聲滑落在她看不見的那一側。


    朱顏捧著書本來,“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給孩子們講吧。”


    宋思衡嗓音溫和,夾雜著一絲沙啞。


    “你就是我唯一的,最大的寶貝,我哄你就好。”


    朱顏開始講故事,她聲音很好聽,宋思衡卻久久無法入睡。


    “看來還是晚安吻比較有效。”


    朱顏早早讓人點了安神香,聞著淡淡的,不會太濃烈。


    她親吻宋思衡的眉眼,握緊他的大手,卻被他掙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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