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東方曉月大鬧一場,可這迴沒人慣著她了,還將她叫到宮中,讓她陪身子重的皇後聊天,解悶。


    東方曉月沒辦法,隻能進宮求母後,“我的娘親啊!你可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道理。”


    “臭丫頭!”皇後被她說得又好氣又好笑,“哪有姑娘家這樣說自己的?虧你還是長公主。”


    “這裏又沒外人。”


    東方曉月偷著樂,她就是怕太子哥哥折磨棲隱。


    “你皇兄不會難為他,隻不過他想當駙馬爺,就得學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月兒何時守過規矩?”


    “那不同。”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他倒插門,又不是我嫁過去。”


    東方曉月歪理一堆一堆的,把皇後都難住了。


    “哎喲,母後頭疼。”


    “母後,裝病可不好哦。”


    話雖如此,她還是起身,繞過去給皇後揉一揉太陽穴。


    “娘雖說貴為皇後,要母儀天下,但最疼的,一直都是你,月兒要嫁人了,娘也不舍得呢!”


    皇後拍了拍女兒的手,尤其是她現在乖的不得了,她都不想這麽快叫她嫁出去了。


    “也就是公主府添個人而已,往後不止月兒來煩你,棲隱也會來的哦。”


    東方曉月三兩句就叫皇後轉悲為喜,晚膳也多吃了小半碗。


    夜幕來臨前她還是迴了公主府,原本住慣了的地方,不知道為何空落落的。


    忽然一個人影閃出來,嚇得她差點大叫。


    “棲隱?”


    “嗯,我來保護你。”


    “哈哈哈,那你陪我睡會,我睡床,你睡榻。”


    “好。”


    他竟然答應了,東方曉月高興得不得了,哼著小曲泡澡去了。


    等她迴來,像條泥鰍一樣鑽進被子裏,撫了撫絲質睡衣,才問:“你要睡了嗎?”


    棲隱和衣而臥,燭光搖曳,他的側顏叫人著迷。


    “可要熄燈?”


    他喉頭滾動,嗓音低沉,很是動聽。


    “讓它自己滅。”東方曉月還沒看夠呢。


    等她睡著了,棲隱才用掌風滅了燭火。


    白日裏他又不見了,東方曉月眨眨眼,好似做了個夢般不真切。


    東方南星親眼看見棲隱繡花的那一刻,他裂開了。


    “你……”算了,他這也是為了哄曉月高興呢。


    東方南星就給他減少了學規矩的時辰,每日隻需半個時辰,其餘時間都留給他縫製嫁衣。


    原本想無償給他提供金線,被棲隱給婉拒了,這倒叫東方南星有些意外。


    夜裏他總會來公主府“陪睡”,有時來得晚,東方曉月已經睡著了。


    如果不是次日醒來發現一籃子水果,她還以為他沒來過呢。


    東方曉月暗罵自己睡得死,卻不想棲隱本就來去無聲。


    等到大婚那日,她好容易走完流程,坐在新房等他歸來,還暗自惋惜了一把,就該讓她這個“酒壇子”去奉陪賓客的,也不知道棲隱酒量如何。


    等他挑開喜帕,對上一雙睡眼朦朧的眼睛,連忙幫她取下鳳冠。


    東方曉月驚唿一聲,“誰幫你化的妝?”跟刷牆似的!那粉抹得比她還厚。


    要不是東方曉月叫停,她的妝容恐怕也要如此——慘不忍睹!


    “你先去洗把臉,不,直接去沐浴更衣吧。”


    她揮揮手,叫人伺候,棲隱卻說不用,他去去就來。


    等他迴來,東方曉月也已經卸了妝。


    “這樣看著才像你嘛。”


    直到對上他那條疤,東方曉月才知道化妝的人是何等地“用(多)心(此)良(一)苦(舉)”。


    “餓不餓?”兩人同時出聲,然後東方曉月拍拍手,命人擺了一桌。


    東方曉月風卷殘雲,棲隱隻吃了小半碗粥和一個她親手夾的雞腿。


    “你吃這麽少?”


    “足夠了。”


    棲隱耳根微紅,東方曉月後知後覺:今晚是洞房花燭夜。


    她起了逗弄男人的心思,故意往床上一滾,唿唿大睡。


    棲隱小聲提醒:“合巹酒不飲了?”


    “你怎麽沒醉?”


    東方曉月又翻身爬起來,陪他喝了酒,又滾迴床上去了。


    等她轉過身來,發現那家夥躺榻上了,連忙叫他上床睡!


    男人躺下來,筆直得跟站立的時候好像就是調轉了方向而已。


    “你轉過來。”


    東方曉月勾勾手。


    棲隱側身躺著,看著挺溫順,貓兒般多了一絲慵懶。


    “放心吧,在咱們確定好誰來生孩子這件事以前,我不會強迫你。”


    東方曉月一臉認真地保證,沒想到男人竟然沒反對。


    她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著了。


    棲隱久久不能入睡,天曉得他有多激動,他終於能名正言順地保護她了。


    直到後半夜棲隱才勉強睡著,但這一覺,卻是他十幾年來睡得最為踏實的一夜。


    東方曉月醒來時棲隱恰好睜開眼睛,他似乎不需要準備,立刻就能進入角色。


    男人手腳麻利地伺候公主穿衣,梳洗,仿佛這種事本就該由他來做似的。


    東方曉月忍不住問:“你從前伺候過別人?”


    “太子殿下?”他不知道這個答案對不對。


    東方曉月樂了,“我問的是女人。”


    “無有。”他迴答得很認真。


    無論她的問題有多怪異,他都會認真對待,這讓東方曉月有一種被人珍視的感覺。


    哪怕是奴仆,也會拍幾個馬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他不一樣,要麽不迴答,要麽認真作答。


    “準備一下,咱們去拜見父皇母後。”


    東方曉月讓他也挑一身合適的衣袍,棲隱才知道她替自己訂製了一櫃子的新衣服。


    “公主幫我挑?”


    棲隱大膽地開口,東方曉月隨手一指:“就那身,湛藍色的如何?”


    棲隱從未穿過如此耀眼的顏色,但他還是換上了。


    “果然是另一番景色。”


    東方曉月對自己的品味很滿意,不管是男人,還是衣服。


    棲隱眼裏好似有跳躍的火光,她好笑地牽著他的手,兩人這麽一走出去,意外地般配。


    如果他眉眼那道疤不見了的話,下人們會覺得更加般配的。還得拋開他的身份不談。


    東方曉月現在沒有心情收拾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她現在隻想讓闔宮上下知道:她是認真對待棲隱的。


    他,不是上不得台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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