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狀就笑著和幾人說:“各位要是想喝上一口熱湯,那就開始動手吧。”說完就把手上涼好的湯給張亦遞了過去,見人伸手接了,就把背包裏的方鍋給拿了出來,還好考慮到圓鍋不好放置,所以買的是方鍋,把鍋放到地上後,又從背包裏倒騰了其他材料出來。


    幾人聽到後,把手上的牛肉幹丟了迴去,然後就去旁邊的書架拿書,胖子笑著伸手接迴來,把牛肉幹拆到鍋裏,再把水倒進去,把幾人拿來的書一頁一頁撕開,點燃當做柴火燒起來,就是放在地板上有點不太方便。


    張起靈見狀,就撿起黑金古刀往書架走去,直接把上麵的木頭給砍了下來,胖子看到後,驚得手上的動作給停了,直接喊:“小哥,那可是千年的黃花梨木啊,你這個敗家玩意。”


    張亦見胖子這麽激動,就說:“到時候我給你尋一顆活的。”他記得汪家的分營裏就一棵活著的千年黃花梨樹,要是胖子真的想要,可以讓他帶人去挖出來。


    胖子聽到張亦這話,嘴角一抽,但又怕他真的去給自己整一顆活的,就連忙改口說:“不用不用,這些玩意賣不出去,隻能當做柴火燒。”隨後就接過這些木頭,搭了一個放置方鍋簡易木架子,然後把鍋放上去,忍著心痛的感覺,用書紙點燃。


    張起靈以防柴火不夠,又接著砍書架,胖子看著心在滴血,這牛肉幹的成本價不過百來塊,這千年的黃花梨木可是有世無價,忍不住在心裏爆出口,這真特麽奢侈,用千年的木頭當柴火燒,怕是皇帝都沒有這個待遇,要不是考慮到不能給張亦添麻煩,自己說什麽都順一塊出去才行。


    在大火的烹飪下,一鍋冒著香味的牛肉湯就煮了出來,胖子給幾人每人盛了一碗,見張亦喝完之前的那碗,又給他添了一碗,見人在糾結要不要喝的時候,就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說:“小阿亦,胖子雖然和你隻是認識了一年多,但緣分這種東西是數不清的,就像你和小哥,又比如黑爺和花兒爺,又比如我和小天真。”


    胖子說到這裏先是鬆開了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瓶酒,喝了一口才繼續說:“其實在魯王墓遇到小天真的時候,我在心裏給他的評價,就是一個對墓地啥也不懂的富家少爺,磕著碰著也不行,直到後麵相處久了,覺得也還行,但絕對不會和他一起下墓,畢竟沒什麽戰鬥能力的人,就是一個累贅,但你和小哥不同,看到你兩的身手,我想的就是做不成朋友,也不要變成敵人,畢竟可以跟在你們身後渾水摸魚。”說到這又喝了一口。


    黑瞎子見證搶了過來,仰頭也喝了一口,隨後還迴去說:“胖子你這思想覺悟不錯,瞎子和他們下墓的時候也是這種想法,隻不過後來因為小啞巴的原因,硬生生從渾水摸魚變成了一個幹活的苦力,但還好有錢收,也不至於血本無歸。”


    倒是吳邪聽完胖子的話也沒有生氣,經曆了這麽多,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的確是個拖油瓶,但現在自己隻想問:“秦嶺一行是不是我三叔雇你來保護我的?”見他點頭後,才覺得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但還是想不明白吳叁省為什麽要這樣做。


    吳邪趁著現在隻有自己人在,又沒有其他人監視下,就直接問吳叁省:“三叔,趁現在沒有人,你能不能老實和我說,九門小輩裏,這麽多人,你們為什麽偏偏選了我?”


    吳叁省被問到了也不意外,隻是很平淡的說:“現在九門的小輩,我知道的隻有你和邂語花還有霍秀秀三人,半截李有一個,但藏得很嚴實,就連汪家都沒找到,佛爺和黑老背以及陳皮,還有二月紅則沒有小輩,齊鐵嘴我了解的不多,所以不知道他有沒有,而你們三人中,邂語花繼承了他娘的美貌,所以就被送去給二月紅當弟子,霍秀秀太過柔弱,就不適合作為一枚棋子,隻有你是最好奇的那個。”


    吳叁省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隨後接著說:“其實讓你選建築係是我故意的,但在你一天天長大,以及在二老和二白的勸說下,我曾經放棄了把你引入局的想法,也放棄了讓你們三接觸這些辛密,可我和邂連環都沒有想到,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汪家人把你發小老癢的朋友引到了吳山居,還把魯王墓的拓本留了下來。”


    吳邪聽到這就聽懂了,其實那份錦帛複印紙根本不是給他看的,而是給吳叁省看的,但他還是有些疑惑的問:“但汪家人為什麽這麽確定你一定迴去這魯王墓?”


    吳叁省笑笑不語,就這樣看著他,讓吳邪自己猜,見人苦思冥想都想不出來,就提醒了一句:“我們在魯王墓見到了什麽?”


    吳邪想了一下,首先是一口青銅棺,再到七星疑塚,隨後是穿著玉傭的鐵麵生,瞬間反應過來說:“汪家人知道裏麵有玉傭,而鐵麵生也成功以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活了一千多年,陳文錦阿姨因為變成禁婆的原因,所以十幾年來容顏不變,隻要把這消息透露出去,就算這魯王墓沒有玉傭,你也會抱著僥幸的心情去一趟,可他們為什麽不直接研究可以讓人長生的玉傭衣?”


    這次吳叁省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按道理以汪家人的實力,不至於一個粽子都打不過,而是這玉傭存在了上千年了,他們完全可以等到褪皮的時候去把這玉傭衣給取下來,但為什麽就偏偏沒有動,這點就很值得人深思,自己也想不透這其中的原由,於是朝他搖了搖頭。


    倒是張亦放下手中的碗,迴答了這個問題:“因為像鐵麵生這種的存在,在現在張家和汪家人眼裏,他就是一個失敗品,根本沒有研究價值,他們需要的是一個沒有代價也可以長生的方法。”而他和張諾布也是其中之一的實驗品,但沒有代價的長生不可能存在,一切隻不過是他們的異想天開。


    幾人聽完後,明顯沉默了許多,黑瞎子看著神情明顯冷了許多的張亦,或許自己該換個想法,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人,心裏還有一份良知在已經是不錯了,但他也不想看著兩個人互相折磨對方,或許可以想一個既在他們能接受範圍,又可以改變現狀的方案,隻不過可能要想很久,但時間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胖子見人人都這麽沉默,就開口說:“話說你們就不想早點出去,一個個都吃好喝好了,那就該上路了,難不成想在這裏養老不成?”


    黑瞎子接過話說:“那可不行,外麵還有大把美嬌娘等著瞎子的寵幸,這種風水寶地適合留給你。”


    吳邪則無語的說:“什麽叫吃好喝好就該上路了,把我們說的像那種被押去刑場的死囚,胖子你就是找打。”


    幾人說完就把東西收拾一下,在下去之前,互相之間把傷口給處理了,再對視一眼,就讓張起靈開始找機關,等通往地下第五層甬道出現後,由張亦帶頭,張起靈殿後的隊形依次下去,不知道是幾人的錯覺還是什麽的,這次下來後,這些藥屍群似乎安靜了許多,就連聞到張亦的血味都沒什麽動靜。


    張起靈也有些疑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問,所以隻是看了一眼張亦,告訴對方他要開棺了,就隨便找了個小石棺開了起來,但這次他們聽到了一陣鈴鐺聲,而周圍的藥屍群明顯在慢慢退去,幾人見狀紛紛跳下來站到張亦身邊。


    幾乎把墓室占滿的藥屍群,在鈴鐺聲響起後,一個個仿佛接到了什麽命令一樣,整齊有序退迴到牆體裏,等這些藥屍退了差不多了,他們就看見一個與人無異的藥屍,而鈴鐺聲是從他手上的銀鐲傳出來的。


    張起靈見到銀鐲的一瞬間,直接用一隻手捂住張亦的雙眼,另外一隻手把自己的衣服撕爛,再將布條纏在他的眼睛上,隨後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從對方的手裏搶過黑金古刀,緊接著全身繃緊,死死盯著眼前的藥屍。


    黑瞎子見狀則走到了張起靈的左邊,將張亦的身形完全遮擋,邂語花雖然不知道兩人想幹什麽,但還是拿著武器走到了張起靈的右邊,胖子把手雷捏在手心,隨後站在黑瞎子的身邊,吳邪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和吳叁神站到了邂語花的身邊,幾人呈現一個半包圍圈,擋在了張亦的麵前。


    讓幾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藥屍竟然能口吐人言,就是說的極其緩慢,聲音十分的沙啞,隻聽見他說:“一-號-你-在-哪--裏?”


    張起靈聽到這句話,直接把張亦塞給了黑瞎子,隨後和他說:“這裏沒有一號,隻有張家族長張起靈。”說完便上前去走了兩步。


    藥人沒有搭理張起靈,而是固執的繼續說:“一-號,我--知-道--你----在。”


    黑瞎子見張起靈的反應和張亦的掙紮,就知道這一號指的是誰,於是將人死死地按住,任由他咬也無所謂,哪怕感受到了手上的眼淚,也沒有把人放開,而是看著藥屍說:“這一號到底在不在得看你的態度,隻是敘舊的話,一號沒必要出現,可若是想帶走他更加不可能,所以你找他有什麽事?”


    藥人聽到黑瞎子的話,思考了一陣子,取下手上的鈴鐺朝他丟過去,隨後說:“三-號--赴--約,物--歸-原--主。”


    黑瞎子接過藥屍丟過來的鈴鐺,同時把張亦給鬆開了,見張起靈想把人抓住,直接出手攔了下來,隨後朝對方搖了搖頭,這是他一個人的心結,光是攔著沒有用的,雖然以張亦的性格,就算他們攔著,也不會生氣,而是繼續把那些沒有和人說過的事情藏在心裏,所以沒必要攔著,剛好可以了解一下那些被藏起來的過往。


    張起靈被黑瞎子擋了一下,隨後就反應過來了,也清楚他想幹什麽,隻是見到白瑪給張亦製作的銀鐲在他手裏,下意識就不想讓對方去麵對眼前的藥屍,能讓張亦把這種重要東西交出去的人,一定是他十分熟悉,並且是同一批訓練的藥人,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被搶走的,所以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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