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天氣終年陰冷暗沉,少有晴空萬裏的時候。


    尤其下雨天更是叫人心情鬱悶,哪怕房間裏點亮了所有的燈,可看著窗外的陰雲與狂風,還是會覺得心情壓抑。


    阮棠現在的心情似乎就受天氣影響了。


    他盤腿坐在窗前的軟墊上,睡衣的帽子幾乎蓋住了整顆腦袋,懷裏還抱著隻牛油果的大抱枕,把下巴輕輕擱在上麵。


    可即使如此,似乎還是沒找到安全感。


    一直情緒低落地看著窗外呆呆地走神。


    放在小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阮棠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接了。


    悶悶的帶著鼻音的聲音在小客廳裏響起:“喂?”


    “聽說你跟公司請假了,沒事吧?我聽你聲音怎麽像是感冒了。”朋友很是擔憂,忙問他,“昨天去要錢怎麽樣,要到了嗎?”


    阮棠垂著眸,視線落在地板上那件白色衛衣上,甕聲甕氣道:“他給了。”


    “哦,給了就好,我就說他們有錢人不差那點兒。但你怎麽感覺不太開心呢?他不會罵你了吧?”


    “沒有。”


    “那就是你拿了錢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跟阮棠玩的好的基本還是比較了解他,歎著氣開解道:“不要有心理壓力,他心甘情願給,你就心安理得接受啊。”


    阮棠將臉深深埋進抱枕裏,埋得隻剩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不出來是羞澀還是柔情。


    好半晌過去,才低聲說:“他吻我了。”


    “……”朋友大腦明顯宕機了一瞬間,“什麽?”


    “我跟他接吻了。”


    “你去要錢還被吃了迴豆腐?!”朋友瞬間暴跳如雷,平常很冷靜的一個人,氣的在電話裏大吼大叫,“不是,他憑什麽啊?要迴原本屬於你的錢,他還敢強吻你??”


    朋友不知道腦補成了什麽畫麵,越想越生氣,穿著拖鞋在舞蹈室外的走廊裏走來走去的。


    沒忍住對著手機大聲咆哮起來,“你打他沒有?扇他沒有?踢他襠沒有?我記得你以前是很剛的,上節目帶一箱子板磚!你有沒有直接扛起椅子往他身上砸?”


    阮棠根本沒有開口機會,朋友直接爆粗口了,“操!我這是服了!我昨天就應該陪著你一起去的!我說你今天怎麽沒有來,你以前從來不是會請假的人,發燒到四十度都繼續跳舞!他到底給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你現在在公寓裏?你等著,我現在就跟老師去請假,然後陪你去……”


    阮棠打斷他,聲音很輕地問:“你覺得他為什麽要吻我?”


    朋友再次大腦宕機了,腦海裏就像是正血氣翻湧得厲害時,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


    冷靜了,也懵了。


    “他好像不是強吻我,就是……有點奇怪,但我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阮棠垂著眼皮,左手卷著牛油果抱枕的葉子,卷到一半鬆開,然後又接著卷,來來迴迴做著沒有意義的重複動作。


    “你戀愛了?”朋友一針見血。


    “沒有。”


    “沒有你不打死他?”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阮棠聲音小的可憐,像是在圖書館裏說悄悄話怕被人聽見似的,“我不知道我為什麽不打死他,我不想打他,也不想罵他。”


    “想跟他接吻?”朋友皺著眉接道。


    阮棠把臉埋的更深,就像是急於證明什麽,睫毛輕輕顫了幾下,帶著幾分急切的語氣說:“沒有,我跑了,飯沒吃完就跑了。”


    “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個被渣男奪走初吻後非但不生氣,還羞澀懷春的單純的可憐的少男少女!”


    朋友恨鐵不成鋼,甚至是痛心疾首,“你居然會被有錢人一個吻就騙走了心!阮棠,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之前的霸氣跟帥氣呢?你原來不是還說跟他不熟,不是說睡過,但感覺很一般嗎?”


    “你現在是怎麽迴事?怎麽被人吻了一下就找不著北?”


    阮棠不知道,他迴答不上來。


    其實從昨天到現在,已經快24小時過去了,他都沒徹底緩過來。


    臉龐跟耳根似乎還是燙的。


    想想其實挺無語的,兩個人明明連床都上了,昨天也就是被吻了一下而已,可他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傻子似的臉紅成那樣,推開人就跑。


    明明自己才是被吻的那個,他完全可以用力把對方推開,然後站起來大聲質問對方想幹什麽,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可是沒有,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看林放被自己推開後是什麽表情。


    兩隻手死死扯著帽子遮住臉,低著頭,就跟瘋了似的往樓下衝。


    阮棠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


    當時不僅臉紅,一顆心髒更像是要跳出來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好奇怪,明明睡都睡過了,怎麽被吻了下還這麽緊張?


    是因為從來沒跟誰這麽親密過嗎?


    是因為之前聞了香薰整個人被欲*望支配,所以忘記了羞恥心?


    而昨天他們都很清醒。


    是啊,他們都很清醒,那林放為什麽還要吻他?


    他昨天明明沒有那種需求,為什麽還要吻自己?


    “說話啊。”朋友在那邊急的要死,問他,“你不會是覺得自己跟他睡了就是他的人了吧?可千萬別這麽想啊,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阮棠沒有從自己目前唯一能夠信任的朋友那裏得到分析與答案,更加鬱悶低落起來。


    他好像知道答案,可是他不敢去推開那扇門。


    門外來來迴迴的腳步聲叫人心焦,怕對方按響門鈴,又怕對方扭頭就走。


    他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在急切地等待著朋友過來拍他肩膀,告訴他應該去開門。


    可是朋友卻叮囑他,防火防盜,防入室搶劫。


    叮——


    阮棠一愣,似乎覺得自己幻聽了,好半晌才轉頭看向身後。


    是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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