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樓梯上,站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顧沉欲。他一身黑色西裝,襯得肌膚雪白,眉目冷淡,是個垂眸的姿態。


    在璀璨的燈光照耀下,就像一顆寶石被折射出了它本來的光芒萬丈,叫人難以移目。


    這熟悉的氣場,讓在場眾人不由聯想到了一個人。


    “……這是誰?”有人小聲問道。


    但無人迴答,整個京城見過成年後的顧家太子爺的少之又少。


    “好像是喻黎男朋友。”有偶爾關注下娛樂圈的人道。


    “是顧沉欲嗎?”有人大概是是追過最近的電視劇跟綜藝,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道:“不是娛樂圈炒作嗎?!不是公司立的人設?他倆真談了???”


    “什麽?誰跟誰談了??”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


    “我隻知道喻黎混娛樂圈去了,他不是在炒作嗎??”


    有人轉向喻黎,像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大聲笑話道:“喻黎原來你的算盤打在這兒呢!是知道顧二少從來不露臉,打算把娛樂圈那一套用在整個京圈是嗎?”


    “網上那群傻子能信,你以為我們會信?你跟顧家關係有多惡劣,你以為我們會不知道?”


    “喻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不僅偷九爺的印章,你還敢找人冒充顧二少!”


    “——你死定了!”


    喻黎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事實上,從看見顧沉欲開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明目張膽落在了他的身上。


    目光緩慢遊走, 從上到下,眉眼含笑卻根本說不上是欣賞,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帶著明顯輕薄意味的挑弄與勾引。


    那眼神對異性稱得上是冒昧,對同性更稱得上是挑釁羞辱。


    但對唯一知情人的時銘來說,這明顯就是在當眾調情,用眼神調情。


    不過比起從前的大驚小怪, 時銘此刻已經失去冷笑的動力了,一臉麻木冷漠地看著二樓笑得滿麵春風的喻黎


    ——直到他看見喻黎光是眼神調情不夠,下一秒就朝著樓梯上的顧沉欲吹了聲流氓哨。


    “……”


    時銘手癢了。


    他以前隻知道喻黎欠,真沒想到他會有如此騷包的時候,還隻對著顧沉欲騷包。


    “有點不對勁。”終於有人看到了顧沉欲身後站著的顧家管家陳叔了,瞪大雙眼,驚訝出聲,“不對……不對!好像……好像真的是顧二少!”


    “印章是真的……那印章好像是真的!”


    “所以這次宴會是顧二少的手筆?他想幹什麽?”


    “難道是九爺讓他來的?”


    四周再次陷入嘈雜,但聲音明顯比之前小很多,也慌亂許多。


    顧沉欲似乎並不意外他們的反應,或者說一早就料到了。


    他站在樓梯上,眼神平靜甚至是冷漠地注視著底下的嘈雜與喧囂,像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直到聽見那聲個人色彩過分鮮明的流氓哨時,才稍稍轉頭,看向身姿瀟灑地倚著二樓圍欄的喻黎,看著他托腮衝自己微笑。


    明目張膽的勾引,得意、明媚、張揚。


    “顧少,請問你今夜叫我們過來是想幹什麽?”一段時間的議論嘈雜過後,有人站出來發聲了。


    或許是看他年輕,又或許是顧九京離京幾年,他們便開始飄了。


    總之,他們有了以下犯上的底氣。


    帶著質問語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九爺不在京城,顧少今晚的行為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顧少如今還年輕,不用這樣著急立威吧?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沒入土呢。”


    “就算真有什麽急事,要不還是等九爺迴來再說,顧少你說呢?”


    就算是權貴少爺們繼承家族企業時,都有可能被公司的老家夥擺譜拿捏甚至是架空,顧沉欲多年沒有露臉,這些人以為可以恐嚇到他,也確實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基因突變也不是沒可能,說不定顧九爺嬌生慣養出來的弟弟,真的就是個廢柴呢?


    這個念頭剛起,下一秒,宴會廳四個出入口的門砰的一聲全部關上了。


    隨後,二樓慢慢走出了一群黑衣保鏢。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顧沉欲看向明顯了愣住的喻黎,說:“我來的時候,看見喻先生在外麵,要去見他一麵嗎?”


    喻黎不得不承認,顧沉欲很懂他。


    沒錯,他或許不想見喻家的其他人,但迴京城的目的,有一部分確實是想要再見一麵喻先生。


    “我讓陳叔陪你去。”


    不等喻黎開口,陳叔已經走了過去,站定後,伸手朝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微笑道:“走吧,請放心,二少爺能處理好這裏的事情的。”


    喻黎並不懷疑顧沉欲的能力,他確實可以處理好後麵的事情。


    走前看了眼下麵的時銘,那眼神簡直讓時銘無語,這明顯是讓他好好護著顧沉欲的意思。


    笑死,他怎麽不給顧沉欲眼神,讓顧沉欲好好護著他?


    戀愛腦就應該被列入二十一世紀重大疾病之一,還是無藥可治的那種。


    二樓的門打開,再合上,沒人意識到被放走的是什麽。


    走的不僅僅是喻黎,更是顧沉欲最後一點顧忌。


    就在大門合上的那一瞬間,站在二樓那群保鏢,齊刷刷掏出了槍,對準下麵站著的各大家族的掌權人。


    別說那些人了,就是時銘都直接瞪大了雙眼,完完全全的瞠目結舌。


    一片死寂的沉默裏,是緩慢沉穩的下樓聲。


    一步步就像踩在人心口上,在一瞬間踏碎了所有人自以為是的猖狂與囂張。


    他在盡頭那把紅椅上坐下,雙腿微微交疊,淡漠的雙眸緩緩抬起,漫不經心地落在驚恐的眾人身上。


    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微不足道的小事:“很久沒迴來了,一迴來就聽了不少傳聞。”


    “聽說你們對我男朋友有意見?”


    “怎麽樣,現在還有嗎?”


    “有的話,我並不介意現在斃了你,香山公館多的是埋人的地方。”


    “諸位,要試試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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