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是喻黎最為囂張得意的時候,就連他父親喻先生都不再能管控的了他。


    大學以前隻有權貴圈子裏的少爺們怕他,而在大學之後,這種恐懼逐漸延伸至他們的家長,延伸至世家豪門裏的每一個人。


    因為喻黎身邊有兩個人,但卻又不止有兩個人——


    林放,珠寶世家林家的小兒子。


    在他大哥為愛遠走他國以後,讓整個京城都為之震顫的整個珠寶商產業,包括國外那幾個金礦,都將落在他一個人的名下;


    寧言,真正的從底層廝殺出來的狠角色,從地下拳擊場,到m洲暗殺網,再到如今整個京城最大的催債公司,他是真的不靠任何人殺出來的。


    明麵上是個開gay吧的粉毛二傻子,但隻要往外放過貸的,或者借過貸的,都對他不陌生。


    就一句話,他在m洲是響當當的暗殺榜排名第一,且能從那鬼地方走出來的第一個人。


    兩個人一個有錢,一個有勢。


    看著都是不爭不搶的性子,不論京城有點兒什麽動靜從來不去摻和,主打一個作壁上觀隔岸觀火。


    但如今,他們都跟混世魔王的喻黎混。


    本來一個顧家,一個顧九京就已經夠他們受的了。


    現在眼看著又要起來一個活閻王,試問京城裏誰都得了,難道以後逢年過節還要再多上一份供?


    不僅給顧九京上,還要給喻黎上?


    可他憑什麽?


    顧九京掌握整個京城的經濟命脈,各家生意從天上到地下,就沒有不從顧家經手的,他們上供是心甘情願。


    可是他喻黎憑什麽?


    京圈裏為這事義憤填膺,卻又擔驚受怕,經常湊一塊兒發表激烈言論,細數喻黎這些年犯下的各種錯事,想要得出一個他罪惡滔天的事實。


    可說來說去,最後也隻能在他私生子的身份上大逞口舌,加以口誅筆伐。


    可一旦說到反抗時,卻又沒有一個願意去做出頭鳥。


    大家都很沉默,都很惜命,都很舍不得全家老小。


    因此,喻黎整個大一上學期都結束了,還順帶在寒假談了個戀愛,都沒見他們來找過麻煩。


    甚至以前愛給他添點兒堵的那幾個少爺,最近都沒看見蹤跡。


    不過看不見他們正好,喻黎確實有事情要忙。


    自從那次暑假找錯人,把蘇瑾文按在巷子裏揍了頓好的後,他姐就再也沒有理過他,發消息不迴,打電話不接,去敲她房門都直接熄燈。


    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快一個學期不理他了。


    喻黎決定從蘇瑾文那裏先入手。


    喊寧言把人綁過來後,他親自走過去給對方鬆了綁。


    然後在蘇瑾文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裏,他微笑道:“對不起,我之前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打你,我給你道歉,對不起。”


    蘇瑾文是個草包,但他不是白癡。


    自己現在跪在地上聽他道歉,你他媽道你媽的歉呢道歉!


    蘇瑾文努力瞪大眼睛表示憤怒,滿臉都寫著我不服!我不聽!我不接受!


    喻黎直接視若無睹,彎起眸子,懶洋洋一笑:“好啦,我道歉了,你也接受了,我們現在還是好朋友。”


    蘇瑾文:“?”


    喻黎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臉,問道:“來,現在請我的好朋友告訴下我,你每天去喻家幹嘛呢?”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瑾文再煩他,也還是解釋了句:“看你姐啊。”


    喻黎的眼神一下子兇狠起來,抓著衣領把人拉過來,冷聲:“我姐用的著你看!”


    蘇瑾文被他一推,直接栽一邊去了,腦袋狠狠磕在了地上。


    那可以徒手碎核桃的手勁兒,差點沒把蘇瑾文撞死。


    幾乎是倒地的一瞬間,窩囊又委屈的哭聲,就從那撅著屁股臉朝地埋著頭的人那裏傳了過來。


    喻黎聽的心煩,但還是走過去,忍著脾氣抓起衣領子,從身後把人一把薅起來。


    他看著哭紅眼睛,還在打著哭嗝的青年,眼底露出一抹嫌棄。


    大男人哭什麽哭?


    還哭的這麽難看!


    “閉嘴。”


    蘇瑾文乖乖把嘴閉上,但還是忍不住抽噎,看起來不止窩囊,還廢物。


    喻黎真不明白以前是怎麽被他欺負的。


    “好了,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就送你迴去。”喻黎根本就沒給人點頭的機會,“你是不是認識陸臨風?”


    蘇瑾文弱弱點頭。


    “怎麽認識的?”


    “家裏沾點兒親……”


    “他跟我姐什麽時候認識的?”


    “一年前。”


    一年前,喻黎忙著備戰高考,本來他這偏科戰神的水平能考進自己喜歡的學校就夠了,備個屁的戰。


    可偏偏他同桌是顧沉欲。


    整個高三每晚做夢都是顧沉欲拿著語文試卷,在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喻黎,你的作文是我見過寫的最狗屎的,現在我要懲罰你。


    然後就掰著他下巴,把嘴唇湊了過來。


    喻黎直接從夢裏驚醒,一整個大汗淋漓魂飛魄散,迴想起剛剛的夢,直接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逼著自己清醒。


    真是魔怔了,不僅夢到顧沉欲罵自己作文是狗屎,還夢到他要親自己。


    瘋了吧?


    這人設崩的都沒邊兒了!


    後來睡眠質量差的要死,偏偏顧沉欲抓的還嚴。


    但凡他寫出一篇狗屎作文,那就意味著他們倆誰都別休息了。


    那真是逐字逐句改,改到喻黎後麵聽見作文兩個字就想抱著垃圾桶吐。


    所以,陸臨風就是那個時候趁虛而入的?!


    喻黎一把薅住蘇瑾文的衣領,質問道:“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蘇瑾文莫名其妙:“阻止什麽?他倆男未婚女未嫁,談對象有什麽不對嗎?為什麽要棒打鴛鴦?”


    喻黎:“因為我不喜歡陸臨風。”


    蘇瑾文嘲笑:“你搞笑吧,你不喜歡跟淺淺姐有什麽關係?喻黎你別太自私了你。”


    喻黎:“以陸臨風的家世地位,喻家不會答應這門親。”


    蘇瑾文一下子就怒了,大聲道:“家世家世!你們喻家自詡什麽書香世家,你看看你這德行你配嗎?對,陸家是暴發戶,可那又怎麽樣,你自己都是私生子!有媽生沒媽養!你還好意思嫌棄別……”


    砰!


    蘇瑾文的頭又磕在了地上,不過這次不是被推的,喻黎直接按著他腦袋往下壓。


    力道控製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很快,蘇瑾文又哭了,嚎啕大哭。


    “嗚嗚我要告訴淺淺姐,嗚嗚我要讓淺淺姐罵死你,喻黎你混蛋嗚嗚嗚……”


    哭得人腦仁疼。


    喻黎臉上露出疲倦與煩躁,把人隨手丟開後,扭頭看向沙發上坐著看樂子的寧言。


    寧言立即心領神會,趕緊丟開棒棒糖,跑到那正大哭的窩囊廢麵前。


    一邊溫柔地把人扶起來,一邊假模假樣地關心:“啊呀,蘇少爺您沒事吧?真不好意思,我們三少手勁兒大,他也不是故意的,來來來,我給你吹吹。”


    寧言,染最粉的發,打最狠的架,穿最騷的衣服,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直男。


    而且這位直男開gay吧,最擅長的就是哄男人。


    “好啦好啦,不要哭了,來,我幫你把眼淚舔幹淨。”


    本來都要走了的喻黎,聽見後麵那句,又轉身走了迴來,伸手往中間一擋,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他皺眉:“不嫌髒嗎?你還給他舔幹淨?直接拿抹布擦啊。”


    寧言:“三少你不懂,這叫情趣。”


    喻黎麵無表情,心道:“我一gay都不懂你們這該死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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