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把人用力一推,整個人都崩潰了,暴躁道:“那你還問個屁啊?顧二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居然偷看我的手機?你不知道那是隱私嗎?你這是侵犯我的個人隱私權!”


    “你可以去告我。”


    “……那也不至於。”


    說完,喻黎低著頭不吭聲了。


    顧沉欲被他那用力一推,居然也沒有推出去多遠,還坐在他旁邊,手裏的南瓜粥都沒見潑出來半點,哪怕喻黎把頭低得再低都看得見他人。


    一想到自己的手機被人打開了,還不知道多少東西被看見了,他就覺得不舒服。


    尤其那個人現在還坐在自己麵前。


    過了好一會兒,喻黎才輕聲道:“顧沉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沒有禮貌。”


    “知道。”


    說著,顧沉欲把自己的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放到喻黎手裏,“密碼你知道,你也可以看我的。”


    “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嘴上是這麽說,但身體卻很誠實,喻黎拿起顧沉欲的手機就開始解鎖。


    可輸密碼的時候愣住了,皺眉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起來顧沉欲的手機密碼是多少。


    喻黎抬頭看著他,問道:“你密碼是多少?”


    顧沉欲:“我告訴過你。”


    喻黎震驚:“什麽時候?我怎麽不記得?”


    顧沉欲永遠都是那句話,說:“自己想。”


    這跟耍賴有什麽區別?就走個過場!還不如不給他呢!


    喻黎板著臉把手機丟迴他身上,整個人往後一靠,以一個沒骨頭的姿勢軟綿綿地癱倒在床上,然後神情麻木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心如死灰、要死不活的感覺。


    “喻黎,我看了你手機裏的那些秘密,對此,你不想說點兒什麽嗎?”


    “說什麽?”他有氣無力,扯扯嘴角,“誇你幹得漂亮?”


    顧沉欲靜靜地看著他,開口:“說說你為什麽想死。”


    “……”


    喻黎僵硬地扭過頭去看他,被子下的手死死絞著身下的床單,胸腔裏像是被撕裂了一個口子,正往裏麵瘋狂灌冷風進去,刀子似的,刮得五髒六腑都疼得厲害。


    他喉嚨幹澀得厲害,眼圈發燙,卻非要固執地跟顧沉欲對視。


    幾乎是從胸腔裏硬生生擠出一句口是心非來:“我沒有。”


    “喻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的不是一雙含情眼,你不笑的時候,眼睛裏全是苦澀。”


    “……”


    “而且,你真的一點也不會撒謊。”


    “……”


    被人扒幹淨了丟在地上圍觀,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唯一不同的是,把他扒光跟圍觀他的,隻有顧沉欲一個人,他最不想被看見的那個人。


    喻黎扯著嘴角笑了笑,嘴硬道:“這年頭誰不想死?大半夜睡不著emo了,查幾個尋死的方法不是很正常嗎?沒死的時候天天喊著想死,但一有病就馬不停蹄跑醫……”


    顧沉欲打斷他:“遺書改了幾版了?”


    “……你特麽!”喻黎咬著牙用力閉上眼睛,心裏埋怨琳姐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胳膊肘盡往外拐,到底誰才是她藝人?


    喻黎張牙舞爪道:“我身體很不好,隔三差五進醫院,寫個電子遺書怎麽了?以備不時之需不行嗎?”


    顧沉欲心平氣和道:“那你的遺書為什麽隔三差五修改?最近還把我加進去了?”


    喻黎一怔,隨即暴怒:“所以你隔三差五偷看我手機?!”


    顧沉欲供認不諱,甚至理直氣壯;“是,每晚你睡著了,我都看。”


    喻黎簡直難以置信:“你把我的遺書當睡前小故事呢?顧二你有病吧!”


    顧沉欲麵不改色,對他的憤怒不為所動,甚至喪心病狂道:“我還幫你改了幾個錯別字,順便分了下段落,你的幾處用詞都不夠準確,我也幫你修改了。”


    讀高中的時候,喻黎就隻擅長理科,文科短板到無論什麽文章都能寫成一坨狗屎,屬於偏科戰神。


    而顧沉欲全科戰神,幾乎門門滿分。


    喻黎已經麻木了,喃喃道:“我該對你說謝謝嗎?”


    顧沉欲:“不用。”


    喻黎大吼:“你真以為我要謝你啊!”


    顯然不是,顧沉欲看他臉色都知道不可能是謝他,反而很想跟他拚命的樣子。


    想想還挺有意思,他倆明明都是很好的脾氣,可高中喻黎把他氣得暴跳如雷,現在他把喻黎氣得咬牙切齒。


    過了好久,喻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問:“所以你現在是想開解我,勸我別死?還是想罵我沒用,罵我是個受點委屈,被欺負兩下就要死要活的膽小鬼?”


    顧沉欲淡淡道:“我想你死的時候帶著我。”


    “……”


    “喻黎,我沒開玩笑,你前腳死,我後腳跳樓。”


    “威脅我?”


    “你不在乎的話,那就不叫威脅。”


    “叫什麽?”


    “殉情。”


    “……”喻黎沉默了許久,輕聲道:“那如果我在乎呢?”


    “顧沉欲,如果我不想你死呢?”


    顧沉欲看著那碗已經完全涼透了的南瓜粥,柔聲道:“那我隻能無恥地用自己的命威脅你好好活著,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舍得我死。”


    喻黎輕輕閉眼,歎氣道:“我這人就是道德感太重了,見不得別人為我死,顧沉欲,你好煩啊……”


    聽見那句道德感太重,顧沉欲輕輕挑了下眉,轉口問道:“跟我說說,這些年受了哪些委屈。”


    “沒什麽……”


    顧沉欲打斷他:“其實你不死,我也可以跳樓,我不挑條件,就看你脆弱的道德感承不承受的住。”


    喻黎麵無表情:“宋玉書想睡我,我沒答應,他就利用手上的權勢打壓我欺負我讓我做無用功,我的經紀公司經常坑我,網友經常罵我,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沒了。”顧沉欲安靜地看著他,轉口道,“但我有點兒別的事想問你。”


    喻黎抬頭:“說。”


    顧沉欲問:“你想接吻嗎?”


    ————————————————————


    每晚喻黎睡著了,顧沉欲就醒了,怕老婆想不開,悄摸著看老婆手機。


    然後,這裏錯別字,那裏段落不對,這裏用詞不好……


    第二天喻黎打開手機,盯著自己的遺書,暗自臭美:我文筆什麽時候這麽好了!我簡直天才!


    老婆的遺書=顧二的睡前故事,真睡前故事,一天不看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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