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電影,她對陳墨做的爆米花更有興趣。


    “再吃喉嚨上火啞掉,看你怎麽上課?”陳墨隨口應著,視線仍放在電影上。


    林蕭嘟噥了下,極不情願地窩在沙發裏,繼續陪他看電影。


    “這兩天課上得順利嗎?”陳墨長手把她摟過懷裏,關心起她的工作,想起剛上班那天,她那緊張樣兒,這兩天看起來好像好很多。


    “還好,學生都挺喜歡我,上課時候都好乖,畫畫也用心,挺好教的。”


    “嗯,那就好。”


    無憂小學難得來了個年輕老師,還這麽漂亮,重點還不是主課,孩子們對林蕭極其喜歡。林蕭下午那會兒,收到新排出來的課程表,包攬全校的美術課,每個年級一周也就一節美術課,一個星期下來也就六節,周三下午一節美術社團課,外加六節課間操輔助課,沒有考試成績的壓力,無比輕鬆。


    想起那課程表,不禁笑出聲。


    視線迴到電影上,對這種電影,不太能共情,她向來隻看些文藝愛情片,要麽看些自然科普紀錄片。


    “這片子你來來迴迴看了七八迴,有什麽好看?”看到邁克·柯裏昂報仇,安排複仇截殺的情節,對於這種打打殺殺劇情,林蕭從來不喜。


    “有些時候,很多事情法律解決不了,特殊手段就很有必要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生來在和平年代,林蕭無法共情那些亂世糾葛。


    “所謂的法外正義,說了你也不懂。”陳墨手指磨搓她的臉頰,她不需要懂這些,算了,不必多說。


    “什麽法外正義,違法了永遠不可能和正義沾邊。”林蕭從小接受正經教育,一直都是循規蹈矩,她的觀念裏,黑即是黑,白即是白。


    陳墨照顧她的感受,給他換了一部文藝片,兩人看完時已經十點多,剛準備睡下時候,陳墨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手機,順手接通:“舅舅?”


    電話那邊依稀說些什麽,林蕭沒聽清,兩三句後,陳墨拿上煙和打火機,借口出去抽煙,避開林蕭,走出臥室,到對麵畫室。


    平日裏,極少見他有電話進來,今晚這般,神神秘秘的,透著不尋常,眼神跟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進畫室掩上門。


    昏暗畫室裏沒開燈,窗外銀白的月光透進窗來,陳墨的黑眸比月光更寒涼,帶有一股少見的戾氣。


    “你是說柳誌明迴越南了?”陳墨輕聲說電話,極力控製語氣。


    “嗯,我手下剛剛打聽到,這混蛋在美國躲三四年,還是忍不住迴越南了。”舅舅李祥,在電話那邊,語氣也是咬牙切齒般,這爺倆的敵人,時刻都挑起他們的仇恨情緒。


    “我之前就猜到,他遲早會迴去,他那貪性,不會輕易舍棄那邊的產業。”


    “聽說還帶了個兒子迴來,估計是要長期呆。傳言他這兒子挺厲害,在美國也有些生意,手段狠辣。”


    “你讓你手下幫盯好,要是他們有什麽動靜,爭取抓到實際性證據。”這個人終於肯迴去了,陳墨拳頭攥緊,眸裏的寒光如刀。


    “嗯,放心,這事舅舅比你還著急。”當年,柳誌明出賣陳宇,害得陳宇中槍身亡,留下陳墨一個孩子,無父無母...想起這事李祥的恨不比陳墨少。


    “嗯,有需要你跟我說,我過去。”


    “暫時還沒什麽事,你在那邊忙什麽?三四年都不見你過來看我。”


    “陪女朋友,她現在在無憂小學上班。”


    “你小子!這麽大的事都不跟我匯報!有了女人忘了我這個老舅!”


    “這不是爸的仇還沒報嘛,等完事定下來後,我帶她去看你。”


    “難得找個女朋友,這邊的事就交給舅舅,你在那邊安心陪著。哦,對了,無憂村現在變化大嗎?我有二十多年沒迴去了。”


    “還好,環境老樣子。你想迴來,隨時迴來住。”陳墨知道,這話就是說說,舅舅在那邊住了幾十年,生意、產業,不可能輕易拋得下。


    “怕是難,哎~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後麵有情況再聯係你。”


    “嗯,舅舅你在那邊多注意。”


    兩人掛了電話,陳墨從褲袋裏抽出支煙點起,煙霧彌漫,籠住他周身,目光看向窗外...過了三四年,仇人終於又有消息,心裏不免情緒起伏。


    洗臉漱口去煙味,迴到臥室時,林蕭已經睡著。


    眼前安穩的睡顏,他曾經多少個午夜夢裏,夢到和她過一輩子。


    等解決了柳誌明,他要立馬向她求婚,他等了太多年...


    輕摟她入懷,抱著她睡,這大半年,每晚如此,安心,踏實,滿足。


    自舅舅李祥來電話後,差不多一個月,沒再有新的消息。也許柳誌明轉性?踏踏實實做個遵規守法的生意人?不太可能...


    再接到舅舅電話時,根據舅舅的情報,柳誌明這段時間確確實實做的正經生意,毫無破綻可循,一切情報都顯示,他正往正經道上發展...


    李祥是陳墨唯一的親人,這些年,看著外甥因為父親的仇,連大學都沒去上,跟著他背井離鄉,尋找仇人犯罪的證據。


    大好的青春年華,放棄學業,耗費在仇恨裏,不免心疼,這孩子,心也軸,不達目的不罷休。


    好幾次勸陳墨放棄,趁年輕去完成學業後早點成家,過正常生活,都被他拒絕,好在他是個聰明苗子,沒上學,但從未停止各種學習,生意上的事,學得也很快,幾年來,頗有手段,產業遍布各領域,資產積攢得飛快。


    如今,好不容易,願意談女朋友,可算是開竅了,懸著的心也放下一半。


    林蕭工作清閑,除了工作,剩餘時間全用在畫畫上。秋高氣爽,天氣極好,劍龍山秋意盎然,每逢周末,陳墨便陪她在附近的山水景點寫生。


    她畫畫,他釣魚,時光緩慢,幸福充實。


    兩人在無憂村別墅住了兩三個月不到的功夫,林蕭扔下三四年的畫筆,重新拾起,畫功恢複得差不多。


    這天周末,北方已入冬飄雪,劍龍山的的秋雨,才姍姍來遲,唰唰地下著。


    沒法外出寫生,隻好在畫室裏整理近期的畫作。


    陳墨給她準備的畫室,她比收到的任何禮物都喜歡。


    這方麵,陳墨是懂她的。


    坐在椅子上,手靠椅背托著腮,看著林蕭整理她的畫作。思緒迴到多年前...


    在七八年以前,她才大一,他剛成為她網友不久,試探過她的夢想是什麽,林蕭毫無猶豫地對他坦白:畫家,畫油畫。但是,當時大學的專業並不是油畫,這是她的一大憾事。


    在她大四那年,她扣扣空間了發了這別墅的手稿,配的文案是:未來的家。


    當時他就決定,這就是他的家的模樣。


    建這別墅時,他沒忘記她說過的夢想,精心給她打造了這間畫室,他沒想過夢裏的女孩,能有一日會成為這別墅的女主人。


    老天待他還算不薄,她在酒吧那夜,居然看上了他!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上天恩賜的機會,從那日起,走進她的生活,一路走來,兩人已在一起大半年,這大半年,是他爸媽去世以後,他過得的最幸福的時光。


    “你覺得怎麽樣?”林蕭走到他身邊,把他從迴憶拉迴來,溫柔又俏皮,看著畫作,如同自己孩子般,“兩三個月,成果頗多喲。”


    兩三個月下來,畫室裏疊了幾十幅油畫風景畫。


    林蕭把這段時間的畫,按完成的時間先後順序,一字排開,畫的尺寸不大,可以明顯看出,技法從剛開始的生疏,到後期嫻熟,每一幅都在進步。


    看著自己的作品,每一幅都投入心血,林蕭臉上洋溢著幸福。對她來說,畫畫,是一種情緒輸出,和世俗物欲毫無關係。


    陳墨拉她坐到自己腿上,吻她的臉,如窗外的秋雨般溫柔。


    “我不懂畫,但是你畫的,我都喜歡。”深情坦白,目光灼灼。


    一個香吻,是對他這句話和他眼內深情的迴應。


    目光交纏,兩人很輕易被對方陷住,熱情擁吻。


    櫃子的玻璃上,模糊地映著兩人的身形,影影綽綽...


    秋風如通人性,羞澀地輕吹起紗簾,輕輕淺淺,一陣一陣地飄著,遮住兩人...


    秋日的畫室裏,情潮湧動,泛著春情。兩人如中世紀的裸|體油畫人物般,女性體態豐盈妖嬈,膚質潔白細膩,男性身材精健,肌肉分明,散發著美感和張力。


    林蕭這會兒明白了,為什麽每間房間,都有一個大沙發,連畫室也有...


    如今用到實處,潮紅的臉,媚眼迷離,沉溺於他的溫情,任由他帶著共赴巫山,享受人間極樂...


    情潮散去,休息醒來已是下午。


    窗外的雨停了,西南的秋雨,說來就來,說走也就走了。


    萬裏晴空,雲朵泛著霾色,仍蘊著水氣。一朵紫荊花,隨風輕飄,從窗外落進來,陳墨走過去拾起,別到她的發絲上,粉紅色花兒,配著她的容顏,別有一股自然風情。


    “我幫你拍幾張照。”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孩,和這滿室的畫作,陳墨覺得很有必要,用照片記錄這美好時刻。


    林蕭站在畫架邊,畫架上擺著一幅全開風景畫,這是她最滿意的一幅。


    陳墨按下手機,照片裏的女孩,潔白雪紡連衣裙,發絲輕垂,耳後別著一朵粉色紫荊花,背光透視下,隱約透出豐盈,性感的身型...


    腳邊的畫布半蓋住光著的腳丫,整個人溫婉可人,散著柔光,氣質和畫作渾然一體,一雙手手指細長,這是雙天生畫畫的手,和畫筆絕配。


    拍照鍵按下,手機相冊裏都是她。


    林蕭用他拍的第一張,截圖處理,修改成自己的微信頭像。不為別的,隻因後麵櫃子裏的玻璃,依稀映有他的身影。


    周三下午的下課鈴聲響起,社團課結束,拗不過學生們太熱情,紛紛要求林老師再延長半小時,繼續玩彩泥塑形。


    這學期,林蕭在社團課給學生們安排的是彩泥造型課,深受學生歡迎, 全校四五個興趣社團課,林蕭班裏的學生最多,學習熱情最高。


    彩泥這種小玩意,林蕭捏起來輕鬆,學生們跟著學,樂在其中。


    好在無憂村並不大,學生們迴家路途都不太遠,不耽誤時間。送走最後一個學生出教室後,林蕭收拾教材和學生的作品,還沒忙完,陳墨的電話打進來了。


    “又加班?出來了沒?”聽那語氣,他已經在校外等了蠻久。


    “還得一會兒,收拾一下就好,你再等等呀。”林蕭語帶歉意,附上一張笑臉,電話那邊看不見,也能感受得到。


    對方嗤了聲,掛掉電話。


    沒過兩分鍾,林蕭就聽見狗叫聲。


    迴頭看教室門口,見小賴皮向她撲來,熱情萬分,馬達似的尾巴,一個勁兒甩著。


    擼了兩下大狗頭,看見陳墨倚在社團教室門口,叼著煙,眼裏滿是笑意,視線徑直落在她這。


    “你怎麽進來了?我一會兒就好。”林蕭收著教材,小賴皮寸步不離跟在腳後,看著她手上的教材,踮起腳伸鼻子去嗅。發現不是什麽好吃的,一溜小跑,跟到陳墨這邊來。


    “我來看看任勞任怨加班的林老師,所有人都下班了,就你勤快!”


    “馬上就好,走吧。”拿好包,走到教室門口,把他推出去鎖上教室,挽著他的手,向校門口樹下的車走去。


    車上大包小包的快遞,全是林蕭網購的顏料,陳墨下午趁著她上課,去理塘鎮把快遞全領了迴來,順便采購不少生鮮和日用品。


    林蕭上班這段時間,陳墨在家閑著,終於有時間把心思重新放到生意上。生意的事基本是電腦遠程處理,開些視頻會議,打電話安排解決,他隻需要做決策,細枝末節由公司的高管處理。


    更多時候,他是個家庭煮夫,是個園丁,是個寵主...且樂在其中。


    追隨林蕭去深市之前,他的生活節奏與現在截然相反,每日處理工作,短短四五年,從一個愣頭青,不斷學習、充電,在舅舅李祥和李超父親李奎玉的支持下,華麗變身成商業奇才。


    不過,父親的仇沒報,仇人有一定的勢力,大部分時候陳墨居於幕後,為人處事低調,基本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麵。


    陳墨在一樓廚房做飯,林蕭抱著快遞包往畫室,準備拆快遞,有視頻電話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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