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林蕭沒細看清,等他綁好,開燈,原是枚金扣。


    “平安扣,轉運的,戴上,逢考必過!”陳墨握著她的手臂把玩,多一分胖,少一分又瘦,手指細長,膚色潔白無瑕,配紅色和金色,恰到好處。


    “對我這麽好?我會不好意思的~”林蕭低聲嬌笑,撒嬌起來像隻魅惑的狐狸。


    “你還會不好意思?”伸兩手捏她的臉蛋,“明天必須給我考過,要不然這麽些天白伺候了。”那語氣,像極高考前,伺候考生的家長。


    “必須的!”


    考試在市裏的一個學校,陳墨早早送她到考場,在考場外等到她結束出來,問她,“怎麽樣?”


    “非常好!”伸手揚起他送的金扣,“考不過可對不起你送的這玩意兒~”


    如她所說,筆試果然順利,一個月的麵試考試,一樣順利通過,拿到資格證的那一刻,笑盈盈地,“敲門磚到手了!”


    教招統招在三個月後,這三個多月期間,林蕭決定外出旅遊,看看外麵的世界。


    陳墨陪著她,兩人帶著一貓一狗,從西安,到洛陽;從周莊,到伊犁;從興凱湖,到張家界;從漠河,到大理...從南到北;到東,再往西...


    與愛的人,攜手天南地北,並肩共赴山海,與一切的美好相遇...


    當林蕭站到三亞的天涯海角處,與陳墨目光交融,交頸擁抱,“天長地久太久,我隻想爭朝夕,有你在,真好...”


    陳墨收緊手臂,輕吻她的額前:“嗯!”他不太會說什麽情話,千言萬語,難以言說,他向來屬於行動派。


    他的這段旅程裏,相機和記憶裏都是她:穿羽絨服的她;穿波西米亞裙的她;穿比基尼的她;看到漠河飄雪激動的她;登到玉龍雪山頂輕微高反的她;騎車在大理洱海邊風吹秀發的她....


    每一張,無一例外:笑顏如花,眼含星光。


    而她的記憶裏,陪著她的這個男人,如異性的自己,一切都契合,腦子裏隻記得他的好:在三亞教她潛水,與五彩魚熱帶魚同遊;在內蒙帶她飛滑翔傘,看蒼茫草原;在華山棧道拉著腿軟的她,直到登頂...


    每一次相視,他滿眼笑意,眼裏都是她...


    迴到家後,林蕭想起這兩個月的遊曆,像是把三年的不開心,全補迴來了。也許人一輩子的得失,都有定數,失去的,老天總會在某一個時刻,補償迴來...


    教招招聘,林蕭輕鬆地通過麵試。在選擇崗位時,她把崗位一一篩過,選了一個開車沒有紅綠燈的地方。


    晚飯時分,如往日一般,陳墨做好三菜一湯,兩人坐著吃飯時,陳墨給她好蝦:“選了哪個學校?”


    “你猜?”林蕭一口蝦肉,眼光狡黠看他。


    “這個我真猜不到,給個參考提示?”笑著,繼續給她剝蝦,剝好往她嘴裏送。


    “鄉下。”


    “我們榕城縣的鄉下?”


    “嗯,我大四時候,采風去過,一個很遠的鄉下。”


    陳墨聽她這話,放下手中的蝦,目光怔怔看她。


    不需多問,他已知道那個學校在哪。


    也許,命運的齒輪冥冥中,已開始往預定的方向啟動。


    “幾時去學校報到?”收迴神,邊繼續剝蝦,邊問她。


    “下周一。”林蕭吃了幾口飯,想起什麽,抬頭看他,“學校那邊可能住宿條件不太好,你還要跟我去嗎?”


    “哼,你想拋夫棄子?”


    “我是替你考慮嘛,那邊條件真不好,宿舍簡陋,購物也不方便。”


    “多差的地方我都住過。”陳墨輕飄飄的一句話,在林蕭看來,以往他可能吃了不少苦,對他疼惜又多了一分,也更好奇他的曾經過往。


    礙於揭傷疤並不是什麽禮貌的事,欲言又止,隻得夾了口菜喂他嘴裏。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跟我分開,你說過的,我去哪,你都會跟去。”林蕭篤定陳墨會陪她一起,所以才放膽選了那個最偏僻的學校。


    她不喜歡市裏的生活,也不想呆在榕城縣城,當在名單裏看到那個學校時,她毫不猶豫地選了,其他考生都往市裏去,隻有她,做逆行者。


    “林老師,你這是被愛的,有恃無恐。”陳墨捏她的臉,滿眼寵溺。


    “也不會在那邊很久,支教隻有兩年期限。”


    “也許,那邊可以呆很多年,也說不定。”陳墨看著他,眼含深意,林蕭收不到那個點,隻顧吃蝦,沒有去問他的話外之意。


    考慮到不久要去鄉下呆很長時間,兩人破天荒地花了一整天時間,去市裏商超購物。


    在超市裏,買了幾個月的狗糧,貓糧、洗漱用品、各種日化用品。


    最誇張的是,貨架上的幾十盒tt被陳墨全部掃進購物車,結賬時候,收銀小姐姐的目光可想而知...


    隻要當事人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想想還有什麽要買,再來一趟不容易。”林蕭看著滿滿兩購物車的東西,腦瓜子轉著,眼光看向一手推一輛購物車的陳墨。


    “再買點衣服?”陳墨想到林蕭這工作,可能會需要些和職業相符的著裝。


    “說到我心坎上了。”女人的衣櫃嘛,永遠不會嫌多。


    兩人把剛采購的東西塞滿了後備箱,往商場二樓走。


    陳墨拿了十幾套他比較中意的偏職業裝的裙裝,給林蕭到試衣間一一試穿。越看,越覺得自己眼光很行,結賬時候林蕭說要其中三套,結果剩下的他一聲不吭全買單了。


    路過內衣店時,林蕭拉他進去一起,男人逛女士內衣店,本來就無比尷尬,幸好店裏沒有其他顧客。


    林蕭自顧挑了幾套棉質內衣褲,陳墨看著旁邊塑膠模特身上的情趣睡衣,眼光掃向她。


    幾個月也不是白在一起的,林蕭秒懂,紅著臉去拿了自己的尺寸...


    最後是陳墨幫她拿了六七套:性感的;可愛的;透明紗的;蕾絲的...腦子裏已經開始勾勒她穿上這些的情形...


    當晚,新衣服也沒來得及洗曬過,陳墨便連哄帶騙地讓她穿上其中一套,兩人興致高漲,玩了一晚上某某y,累得一覺睡到中午。


    簡單地吃了些午飯,林蕭拿上車鑰匙,要迴榕城白鶴小區那邊的爸媽家,看有什麽東西可以帶去學校的,陳墨執意要跟去,好在林爸媽都在鎮上陪爺爺,並不在家。


    家裏還是整潔幹淨,林媽媽偶爾迴來打掃,所以並不像沒人居住的頹敗。


    林蕭走到書房,翻了些往日用的畫具,似乎都還能用,還有些書籍,一並打包進紙箱,臨走迴到房間,找些舊衣服。


    翻動衣服間隙,那個戒指盒冷不丁掉出來,剛好滾落到陳墨腳邊。


    陳墨彎腰,拾起盒子,還給她。發現她眼光異樣,呆滯木訥,便明白裏麵的東西是什麽。


    隨手打開,挺不錯的鑽戒,可惜不是他送的,定是她那前男友送的了。


    眼看她,並未解釋,眼神略閃爍。


    “他送的?”拿著戒指到她麵前,語氣倒沒有什麽醋意。她和何平的事,他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隻是她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


    “嗯。”林蕭低著頭收拾衣服,可以避開他的眼神。


    “看著挺貴重的,還迴去唄。”一句話,說得輕輕巧巧。


    “還迴去?”林蕭轉眼看向他,不明他的意圖。


    陳墨不做聲,拿著戒指盒往自己褲兜裏放。幫她把收拾好的東西,搬到車上。


    林蕭在副駕上坐著,一言不發,觸及和何平的有關的東西,仍能輕易啟動她的低落情緒。


    車子不知覺間,開到了公安局門口的公示欄邊,陳墨示意她往在崗人員處看。


    眼光掃過,本周值班民警:何平!


    林蕭怔怔的,看向何平兩個字...


    陳墨把戒指和從褲兜裏拿出來,在車抽屜裏拿出一支筆和一張便簽紙,遞給她:“給他寫個字條,告個別吧。”


    木然地接過紙筆,提筆,卻也不知道寫些什麽。


    何平早已經結婚,本不該打擾。但她與何平的分手,錯在何平不該和張敏敏上床!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聲討什麽,隻當緣盡,隻有陳墨明白,她需要出一口氣,才能真正放下。


    思慮良久,指尖輕顫,筆緩緩落下,了了一行字...折上紙條,塞進戒指盒內。


    “我去還給他,還是你去還?”陳墨看向她問。


    林蕭眉眼低垂,目光黯淡,沉默不語,坐著不動。陳墨見她如此,點了煙,抽幾口,打開車門下車,把煙丟地上,用鞋底碾了幾下,徑直走進公安局的值班門衛處。


    ......


    那一晚,林蕭察覺出來,陳墨與往日不同,格外溫柔,在吻中,林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惜,似乎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娃娃,捧在手裏怕碎了...


    他知道,能牽動她情緒的,隻有那段情傷,她需要時間,去淡化。


    深夜裏,林蕭靠在他懷裏,睫毛輕顫,黑眸在漆黑的夜裏,閃著點點亮光。其實,她已經足夠堅強,與何平五年的感情,哪怕訂婚後被張敏敏帶著床照找上自己...


    情傷再重,她也沒有失去愛的能力...在某一天,她遇到了陳墨,拉著他走進自己的生活...


    想到此,拉住環抱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貼,感受他的溫度,滿足入眠。


    陳墨感受到她微涼的臉,用掌心的溫度,輕覆她的臉龐,環抱緊了幾分。


    深夜的公安局值班室裏,何平借口值班,不迴家,呆在辦公室裏,桌上擺著那個戒指盒。


    那個三年多前送出去的戒指,如今,又迴來到他手上...


    盒子裏,字跡娟秀,筆跡如她一般溫柔:物歸原主,祝前程似錦,平步青雲。


    戒指是經過門衛大叔轉交給他,何平盯著監控裏那個送戒指的男人,看著他走進門衛室,再走出,駕車離去,副駕上,那個他日思夜想,午夜夢迴,腦海裏全是她的女孩...


    終究,他徹底失去林蕭...


    他恨自己,陰差陽錯,錯失一生最愛。


    三年不著家,住單位宿舍,用這種生活懲罰自己,機關算盡的張敏敏,得到的僅是一張與何平的結婚證,連人,都得不到。


    他嚐試過以分居兩年以上為由,申請離婚,屢被駁迴,礙於嶽父的權勢,和兩家的顏麵,硬撐著...沒有等到什麽奇跡,他深愛的林蕭,終究是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他該祝福她的。


    看累了,在微涼的夜,趴在桌上睡著了...


    清晨,被來換班的蘭勇拍醒,“你怎麽迴事?又不迴宿舍?”


    眼眶辣疼,揉著太陽穴,未作聲。


    蘭勇看到桌上的戒指和字條,一眼明了,眼神驚愕:“林蕭迴來了?”


    “嗯,昨天,有個男人把這東西送過來。”何平雙掌捂著臉揉搓,試圖搓掉一晚沒休息好的的困倦。


    “什麽樣的男人?”蘭勇好奇,據她了解,林蕭向來眼光不俗,一般男人不可能輕易入得了她的眼。


    “自己去看監控。”


    看著監控錄像裏的陳墨,蘭勇來了興趣,拍了下兄弟的肩:“要不要查一下?”


    他想查一下,這人是何方神聖,能得到林蕭,這話正中何平下懷。


    清晨,林蕭和陳墨吃著皮蛋粥。自從上次她煮的粥,陳墨吃進了醫院,下廚的事再也沒敢讓她沾手。


    當然,還是有一條永不變:他是堅決不洗碗!


    絕不洗碗!


    “還有四五天就去學校了,你是不是該和你爸媽提前透一下。”陳墨舀了塊皮蛋,往嘴裏送。


    “額...”林蕭放下手上的勺子,有被他提醒到,迴來五六個月,她都瞞著爸媽,偶爾視頻和電話,都是偷偷摸摸,並沒給爸媽發現她已經迴了榕城。


    有時候常覺得,和陳墨過得跟偷情似的...有股莫名的刺激...其實,她隻是很享受和陳墨的二人時光,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到,包括爸媽。


    生活方麵,林蕭屬於貓係,獨來獨往,社交可以不要,最好能有極大的隱私空間。


    “這事,還得分步驟來,等會我打個電話,跟他們講考到學校的事,過兩天再迴鎮上跟他們吃個飯。”


    林蕭想著怎麽不被父母發現,她迴榕城來快半年,要是爸媽知道她迴來不告訴,不知道會有多介意。但是,年輕人也有自己的隱私,不想過多去解釋。


    粥吃完了,都沒想好個很好的對策。躺著沙發上,抓著手機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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