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覺得善明的記憶是真的,可作為快穿者的季殊的記憶同樣是真的,但中間呢?


    究竟發生了什麽?


    如果他就是善神善明,那究竟是怎麽又變成了季殊?


    諸惡看出他的疑惑,低笑一聲,拉著他進了神殿。


    神殿裏靜悄悄的,全然不像自己曾經作為善神時的記憶裏,有造無主的存在。


    諸惡抬望向神殿的上方,“如今,其實距離你自毀神格,已經幾萬年了,就連當初的造物主,也已經化為至高法則意識,棄了凡身了。”


    季殊茫然望向大殿,又低頭看向台階之外的大地,這片大地上的確跟他記憶中已經完全不同,如今連人類都不見了。


    曾經的記憶裏,也的確沒有所謂的至高法則,原來,竟是造物主以自身意識化為了至高法則嗎!?


    相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季殊,倒是經曆了後來一切的諸惡感慨良多,“那時你不肯與我結合,竟選擇了以自毀神格來向神主表示決絕,我難以接受,竟衝上神殿,要求神主將你救迴來。”


    季殊歎息,“那的確是那時的你會做的事。”


    可是,諸惡為什麽又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即便是以季殊如今的眼光看,也能看出曾經的諸惡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惡的,他愛上自己卻又不懂愛,隻想要得到罷了,他的確做得出見自己自毀神格,不會反思自己,隻會強求造物神主救迴自己的事。


    可現在他眼前的諸惡,已經全然不是當初惡氣滋生,我行我素的狂傲模樣。


    諸惡不禁自嘲,“那時候的我,全然是惡,的確根本不懂得怎麽愛一個人,隻是喜歡你就想得到你。好在神主他似乎早已看破一切,竟說一切都是天地劫難,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那時候的季殊自毀神格,善惡兩神缺失一端,竟然致使他的惡氣變本加厲,人類惡重重,人間大亂。


    神主說,那是天地大劫,遲早有此一劫,不能說怪他,因為他本就是人類惡念形成,他自己是無法掌控本性的。


    於是,在這片大地上,人類竟然走向了衰亡,因為惡念。


    有了惡念,便會引發殘殺,屠戮。


    那時的神主已經無愛無恨,無悲無喜,自我的情感已經越來越淡薄,隱隱有了化身法則的跡象,“這也是我創造人類時的不完整,他們缺失真性,有形無性。隻有將來某一天,善神歸位,善惡融合,不分你我,人類才會真正變成有血有肉的人類。”


    說罷,神主分裂萬千小世界,一星一世界,將已經即將衰亡消失的人類送了進去,“去吧,諸惡,去學會善良。善明他也終將懂得惡的必要,等到他有一天,真正愛上你,靈魂都愛上你,你們才是真正的融合,那些小世界的人類才會真正的活起來。”


    諸惡轉頭,望向遠處無盡星空,“從那之後,我就自願進入了小世界,失去了作為惡神的記憶,做了百世善人。”


    季殊頓悟,“而我,去反派逆襲組,做了百世反派!?”


    隻有他們都忘掉自己曾經作為善神或者惡神的本質,真正去感受另一種極端,才能最大程度的融合,是嗎?


    “是的,”諸惡點頭,“我們雙雙百世之後,我迴到了這裏,再次請求神主救你迴來,神主卻說,這事得我自己去,隻要我用心,你會愛上我。而後,神主居然在我麵前,徹底化為了至高法則,他看似失去了凡體,實際上卻是真正成為了掌控所有的最高法則。”


    季殊望著空蕩蕩的神殿沉默許久,“原來如此。”


    原來他在快穿局聽到的至高法則,是神主所化,代表神主的意誌。


    而神主並沒有私人情感,他如今更已經是最大公無私,最不可違抗的至高存在。


    提起神主,諸惡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傲慢,也是由衷地敬仰,“神主化去之前,用最後的神念告訴我,如果我能讓你在小世界愛上我,而後迴來沒有那些記憶,依舊堅定地選擇我,我便可以把你帶上神殿,由至高法則賦予我們永世不可分的婚約締結。”


    季殊感受這胸腔中對諸惡的濃濃情意,這一次總算沒有再次死鴨子嘴硬,反手緊緊擁住了諸惡的脊背,“是,我愛你,我也愛你。”


    狗東西,總算讓你得逞一次了。


    諸惡笑容再也壓不住,一個用力將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朝著台階下一步步走去,“我的愛人,我的善神,我們這一次,可真的要到天荒地老了!”


    季殊哼笑一聲,一拳砸在他肩膀,“叫我夫君!”


    天地間,響起諸惡輕揚的聲音,“夫君~我們可否去行一個周公之禮呀,夫君可要好好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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