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弟子震驚的看著薛凡在站到測靈根的靈盤上發出來的清透光輝,眼中驚訝羨慕,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眼紅,“清羽師叔,他居然是天靈根!”


    季殊垂眸,“我聽到了。”


    薛凡忽然朝著季殊側過頭來,輕聲道,“道長,看來我們還是有緣再見的了。”


    季殊靜靜看了他一眼,卻沒有搭理他的話,隻是淡淡地挪開了視線,“測完了就下去,後麵還有人。”


    薛凡眸光微動,抬腿往下走,路過季殊身邊時,卻又壓低聲音開口,“道長似乎很討厭我,可我明明與道長素不相識。”


    “你想多了。”


    季殊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他也的確是談不上討厭薛凡,隻不過那天以為能遇到一個可以收為徒弟的人,偏偏是他最不想收為徒弟的人,他現在隻是單純的不想跟薛凡有任何的牽扯而已。


    他不想再成為主角的師尊,將來跟鍾行雲陷入進退兩難之地,他隻是想從一開始,就把矛盾可能產生的火花,直接掐死在搖籃裏,不跟主角薛凡有任何關係。


    薛凡不再言語,隻是默默退到了一邊。


    很快,所有人的靈根一一測試完畢,薛凡這個唯一千年難得一見的天靈根,頓時成了所有人嫉妒的對象。


    可是薛凡卻好像並不在意周圍的目光,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在走神兒。


    季殊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除了這個提前變成了天靈根的靈根無法解釋,就連薛凡這個人,也跟原劇情寫的不太一樣。


    原劇情中,薛凡年少,一開始檢測出來靈根平庸,卻依然信心滿滿,暗下鬥誌,絕對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模樣。


    而不是眼前這個眼神兒陰鬱,明明是少年長相,眼底藏著的情緒卻讓他這個看遍無數人的人,都無法分辨的深沉模樣。


    薛凡太不對勁了。


    一想到曾經那個世界主角受季清的重生,這次季殊直接戳墨墨,“主角是不是又重生了?”


    墨墨遲疑半晌,卻也無法給出明確答案,“墨墨也無法確定,不過看他提前洗清了靈根,對宿主的態度還有些特別,的確不排除這種可能。”


    季殊頓時皺眉,“要是那樣,情況可不妙啊。”


    原劇情中,他是悉心教導薛凡卻被反派殺死的好師尊,如果是原劇情的主角重生,對他自然都是好的,可能還會阻止他的死亡。


    可根據上次主角受季清重生那一世的經驗來看,是惡神惡念影響世界法則,小世界人物才出現重生,那就意味著,主角重生的那一世,是惡神惡念和他這個任務者都出現過的一世。


    所以,如果是薛凡重生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前世”裏,自己也不想收他為徒···那後麵,如果還是產生了什麽未知交集,恐怕這種交集不會太美好啊···


    怪不得那天他明明救了薛凡上岸,現在薛凡看他的眼神兒卻如此捉摸不透,不像是單純的感激。


    薛凡要是從他來過的一世裏重生了,不會跟上次的季清一樣,因為“前世”種種原因,把他當仇人吧?


    季殊心裏不踏實,卻也不能耽誤正事,龐大的靈力放出來,便將所有人都送進了正式試煉的第二關。


    試煉一共三關,除了第一關是簡單的測試靈根,算是一個入門通行證的基礎篩選,後麵兩關,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憑借自身能力闖關,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死在裏麵。


    季殊通過一麵水鏡仔細觀察著大家的表現,想要在裏麵提前做一個大致的挑選,隻要等到試煉結束,對方順利過關,他就可以收為徒弟。


    ···


    季殊在忙,迴到魔界的鍾行雲,卻接連幾日都心情不佳,獨自坐在昏暗的魔界之巔,看著殿外烏雲聚散。


    下麵的魔修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哪裏來敢觸他的黴頭,個個不敢輕易露麵。


    “魔尊大人,查探清楚了,鬼域的四大鬼修都還在,一個不缺。”


    隻有被吩咐了做事的魔修長老,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來,朝他稟報查迴來的消息。


    鍾行雲假寐中緩緩睜開眼,“果然。他比本尊想象的更難以摸透。可——”


    鍾行雲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那四個鬼修,那究竟是誰?


    是誰奪舍了他那個師弟的身體,又那麽讓他···下意識地想要靠近。


    這究竟是誰?


    “魔尊大人,您讓查看的人除了四大鬼修,就隻剩下鬼域之主,可他···屬下實在無力去探,還請魔尊大人恕罪!”


    屬下正正跪了下來。


    鍾行雲擺了擺手,“本尊自然知道你還沒有那個本事能查到他頭上。”


    鍾行雲當然不會對屬下說是要查奪舍,屬下並不知道他讓查的是什麽,隻知道是吩咐他們去查查鬼域五個修為最高的人還在不在。


    除了四大鬼修,就隻剩下鬼域之主。


    隻是,鍾行雲認為,基本不可能是他。


    他是能奪舍不留痕跡,但他是個憋在鬼域天天守著他道侶屍體的瘋子,悶了幾千年的神經病,哪裏會有閑心出來奪舍別人。”


    這個鬼域之主極其神秘,據說修真界原本沒有鬼域的,大概三四千年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穿著古怪的怪人,還抱著一具同樣穿著怪異的屍體。


    此人修為也不低,可修為用法卻與道修魔修都不同。


    而後此人創立了鬼域,卻常年沒人見過他如今是什麽模樣。


    他之前怕對方裝瘋其實在憋大招會對魔界不利,親自暗中去查探過,結果發現那個瘋子真的不正常。


    要麽悶在鬼域對著一具放在冰棺裏看不清模樣的屍體神神叨叨,要麽發瘋一樣到處尋找能讓人起死迴生的秘術。


    這樣一個瘋癲之人,怎麽可能奪舍他師弟,奪舍之後還看起來精神那麽正常。


    “不過,屬下倒是順道查清了另一件事。”


    “哦?什麽?”


    鍾行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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