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雪的心沉了,這麽多血,很可能動脈裂了。


    果然,手電筒一照,那處還一直在流血。


    “動脈裂了,需要馬上開刀縫合。”初念雪指了個位置沉聲道。


    幾人已經沒了主意,初念雪說什麽就是什麽。


    藥箱裏隻有剪刀和一把小彎刀,初念雪有些為難,這工具不合適開刀。


    “老郭,加速度!”盛有軍一看直接命令,老郭立馬就踩油門。


    “不要,顛簸會出更多血!”初念雪大喊。


    果然,躺在座位上的老六血流得更多了,初念雪立馬伸手過去捂住傷口。


    老郭嚇了一跳趕緊降低速度,顧呈遠的臉色都黑了,眸子危險地看了一眼盛有軍。


    有了顧呈遠的警告,盛有軍不敢出聲了。


    這麽一來,初念雪已經滿手都是血。


    “你來壓住這裏,我來動刀。”初念雪鎮定道。


    她必須要克服這個困難,再差的環境也要完成手術。


    八十年代的條件畢竟不是21世紀,沒有那麽齊全的工具。


    不得不說,顧呈遠一直能很好拿捏初念雪的想法,遞東西從來沒有出錯。


    一個開刀縫合手術,初念雪花了整整一個小時,車子進入市內了才縫完。


    血止住了!


    整個過程,兩個兵哥一直叫著老六不讓他睡著。


    “好了,你可以睡一下了!”


    初念雪看著老六,不得不對他們致敬,這份隱忍真的很了不起!


    “嫂子,止住了,止住了!”兩個兵哥興奮得手舞足蹈。


    初念雪唿出一口氣,她成功了!


    ——


    迴到市區,初念雪被安排到了旅館。


    初念雪囑托病人的注意事項時盛有軍臉色不是很好,但是看她的目光沒了之前那般抗拒。


    “嫂子,明天我們來接你去大院!”臨走前,幾個兵哥對初念雪揮手。


    初念雪收獲了一波好感,旅館的人看了也對她重視了起來。


    她以為,顧呈遠這麽迴去,就算收尾也要好幾天才能找她。


    第二天。


    天一亮,前台就敲門說有人找她。


    初念雪以為老六又出事,她緊張地跑下來,結果看到神色輕鬆的顧呈遠。


    顧呈遠換了一身軍服,初念雪沒有在大腦搜出這是什麽級別的衣服,隻覺得不是普通的兵哥衣服。


    綠色的軍服,還帶著肩章和帽子,帽簷前麵的微章初念雪覺得她在後世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是什麽。


    想起前一天開刀的老六,她試探性地地開口,“老六發燒了?”


    手術後發燒是常態,軍醫應該能解決。


    “我們今天就去領證。”顧呈遠臉上掛著笑。


    初念雪直接呆住,他這是急成什麽樣了,這天才剛亮!


    “顧呈遠,民政局上班還沒那麽早的。”初念雪出聲提醒。


    顧呈遠好似無所謂般,“我們先去吃早餐,你換一身衣服我們走。”


    初念雪想起那兩套一言難盡的大紅衣服,她看看自己素雅的衣服,她還是比較喜歡這個。


    “就這樣吧,反正也不是真的。”初念雪語氣淡淡無所謂道。


    她覺得不過是走儀式,不必那麽在意。


    八十年代,結婚穿喜慶很重要,但是他們不需要。


    顧呈遠臉上的笑意散了,看了初念雪好一會才開口。


    “走吧。”


    顧呈遠語氣顯然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愉悅,他臉色也沒那般神采奕奕。


    出了旅館,初念雪看到了和前一天一樣的軍車。


    “你這是跟部隊借的?”


    初念雪沒想到他那麽看重領證這件事,想起剛剛自己的態度,好像有些過分了。


    顧呈遠臉色淡淡地點頭,護著她上了車。


    他帶著初念雪吃了一迴地道的蘇市早餐,整個過程他話變少了。


    吃完之後,顧呈遠帶著初念雪直奔民政局。


    因為太早了,民政局的大門都沒有開,打掃的阿姨都喜滋滋地看著兩人。


    “太早了。”初念雪有些尷尬地開口。


    這樣子好像一對即將步入幸福婚姻的新人,初念雪一想到是合作的就不好意思看掃地阿姨。


    “現在的姑娘臉皮還是薄的很,過段時日有了娃娃就不同了!”掃地阿姨喜滋滋的。


    初念雪臉色爆紅,拉著顧呈遠趕緊走到另一邊。


    “顧呈遠,我們去看看那個店吧,開門了!”


    化妝租衣服的店已經打開門了,裏麵有出售衣服,已經陸續有人進去。


    初念雪長得天生麗質,沒有化妝的必要,她不過是為了避開那個阿姨。


    顧呈遠聽了她的話臉色好了不少,“嗯,去吧。”


    初念雪和顧呈遠一進去老板就笑臉相迎,兩張賞心悅目的臉,怎麽看都羨慕。


    “兩位今天是要登記結婚嗎?想要化妝還是租衣服?”老板娘過來熱情招待。


    老板娘年紀不大,看著是三十出頭的樣子,穿著花花的紅色旗袍,看上去風情萬種。


    “我先看看。”初念雪笑著應付,也隻是想打發時間。


    “姑娘,你這張臉美的可不得了,再上一點妝,我保準你男人今晚都不舍得下床!”老板娘湊到初念雪跟前擠弄著眼睛羨慕道。


    初念雪直覺再一次走錯了店,她好想捂住老板娘的嘴巴,這些虎狼之詞也是可以當著顧呈遠說的嗎!


    “嗬嗬,我就是看看,看看!”初念雪快步走在前麵尷尬地敷衍。


    幸好顧呈遠沒有繼續跟著她,不然她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姑娘,這兒,都是我們的傑作!”老板娘熱情地拉著初念雪走到一麵牆前。


    初念雪順著老板娘的手看過去,牆上有一大堆小相片。


    卷發紅妝,妝效太濃了!


    “姑娘,你看這個,點了紅唇,我保準你男人下不來床!”老板娘指著一個照片自豪介紹。


    初念雪直接想走,老板娘是不是搞錯了,下不來床的難道不應該是女子?


    她鬱悶搖頭,不對,她想到哪裏去,被老板娘帶偏了!


    “我跟你說啊,你男人真的極品啊,那結實的身板,你有福了!”老板娘還在繼續說。


    恰巧顧呈遠拿著一套衣服走過來,初念雪好想死,她的貞操沒了!


    “這個喜歡嗎?”顧呈遠似是沒聽到柔聲問道。


    老板娘終於識趣地走到另一邊,初念雪紅著臉不敢看顧呈遠。


    “還好,好。”初念雪訕訕地開口。


    “眼睛都不看一眼就說好?”顧呈遠略帶微笑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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