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執又獨自坐了一會,最終起身離開。


    他開著車到了一家私人攀岩館。


    車剛停穩,便有一名身材健碩的男子上前,恭敬地稱唿道:“二公子”。


    他簡單地應了一聲,把車鑰匙遞給他,然後詢問:“清場了嗎?”


    “已經清了。”男子迴答得十分幹脆。


    溫執輕輕地點了點頭,手指了指車後備箱。


    男子立刻會意朝後備箱走去。


    溫執邊朝攀岩館內走,邊說:“帶上來。”


    “好的。”


    這家攀岩館不大,裏麵隻有三個攀岩牆,和一間小小的休息室。


    最高的攀岩牆離地二十米左右,表麵采用了高質量的仿真岩石材料,上麵布滿了五顏六色的腳踏點。


    攀岩牆的頂部有一個平台,上麵擺著一個圓形的茶幾。溫執蹲在旁邊,低頭檢查著攀岩的安全繩索。


    沒過多久,兩名男子推搡著一個被綁住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嘴巴上粘著膠帶,頭發淩亂不堪,雙眼通紅,眼中充滿了恐懼。


    看到他後,她嘴裏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似乎在求救。


    “二公子,人帶來了。”


    溫執直起身子,眼神冰冷,他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撕掉了女人嘴上緊緊粘著的膠布。


    隨著膠布被撕開的瞬間,女人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但緊接著便是如決堤般的哭喊。


    “阿執,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女人的聲音充滿了哀傷,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她瞪大眼睛,直視著麵前這個男人,試圖從他的目光中找到一絲憐憫或解釋。


    然而,溫執隻是淡淡地迴應道:“誰讓你招惹她了呢。”


    他的語氣平靜得讓人感到害怕,仿佛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祝懷曼愣住了,她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眼中原本的情緒逐漸被難以置信所取代,她顫抖著嘴唇問道:“阿執,你為了江月汐,竟然這樣對待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溫執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他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麵的女人,心中卻沒有絲毫波瀾。


    他們倆曾經一同度過那段青澀懵懂的高中時光,在那個充滿朝氣蓬勃與夢想飛揚的年紀裏,彼此之間或許都曾產生過若有似無的好感以及難以言喻的悸動之情。


    然而,如果要談及是否真心喜歡對方時,則顯得有些牽強。


    兩人的關係如果能繼續發展,或許也能像水到渠成那樣自然而然。


    然而,祝懷曼的家庭變故讓她無法等待,而溫執對她的態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熱。


    於是,她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始終對她示好的溫家大公子。


    在那個高考結束後的夜晚,祝懷曼喝了點酒,故意走錯了房間。


    她心裏明白,自己這麽做其實是在試探溫執的心意,如果溫執在乎她......


    “我要是喜歡你,你以為你會變成溫帆的女人嗎?”


    溫執那句毫不留情的話語傳入耳中時,祝懷曼的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


    她心裏其實是明白的,可隻要溫執不說破,她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地帶著一絲美好的遺憾欺騙自己。


    但如今,溫執終於坦白了,他從未喜歡過她。


    溫執迄今為止,所有的柔情都給了江月汐。對於其他女人的眼淚,他向來視而不見。


    他揮了揮手,旁邊的男人立刻過來給祝懷曼套上了攀岩的裝備。


    祝懷曼一驚,立刻問道:“你要幹什麽?”


    溫執冷漠地迴答道:“她體驗了三次設施,你也體驗三次吧。不過這個也就二十多米,和她那個比起來,微不足道。”


    祝懷曼難以置信地望著溫執,終於恍然大悟他想要做什麽!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向了懸崖邊緣。


    站在這令人膽戰心驚的高處,腳下一眼望去足有二十多米之深。祝懷曼隻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她雙腿發軟,立即後退幾步,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吞噬著她每一根神經。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像決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


    她用顫抖的聲音哭喊道:“阿執,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了,停下來吧!我真的好害怕,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恐高啊!”


    那哭聲迴蕩在空氣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而溫執卻無動於衷地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切。


    隨後,他蹲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痛哭流涕的樣子,輕輕地說:“你哭什麽,又不會死,她可沒哭。”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冷酷的絕情,仿佛對祝懷曼的痛苦毫不在意。


    溫執伸手拉起了祝懷曼,盡管她不停地掙紮,但她的雙手仍然被綁著,無法掙脫。


    他拽著她走到攀岩牆的邊緣,祝懷曼的哭聲更加淒厲了。


    “阿執,求你了,饒了我吧,阿執——”祝懷曼的眼淚已經流盡,隻剩下無盡的恐懼和哀求。


    溫執看著她,臉上蕩開溫潤的笑意,但那一刻,祝懷曼卻在他眼裏看到了一絲冷酷的絕情。


    他淡淡地說:“放心,很快就好。”


    隨著他話音一落,他陡然鬆開手,祝懷曼隻覺得一陣失重感傳來,耳邊風聲唿嘯,心跳在那一刻像是停止了一般。


    她看著地麵越來越近,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仿佛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然而,在她即將砸到地麵上的那一刻,身上一緊,身子忽然被一股力量拉扯住。攀岩繩在最後一刻起了作用,避免了她當場摔死的命運。


    溫執讓人把她拉上來,祝懷曼已經失去了意識,雙眼無神。她趴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還有兩次。”溫執冷冷地說。他的話讓祝懷曼的心再次沉到了穀底。


    祝懷曼無聲地流著淚,“溫執,我,我是你嫂子。”


    然而,溫執隻是冷笑一聲,“你之前想借我的手傷害她的時候,恐怕你也不是站在‘嫂子’的立場吧?”


    他的話讓祝懷曼的臉色瞬間心如死灰。


    “別急,溫帆也有份。”


    ......


    溫執悠然地走向休息室,他的步伐不緊不慢。身後不遠處,祝懷曼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仿佛陷入了昏迷。


    一人緊隨身後,邊走邊匯報道:“溫帆園林公司接手的項目已經圓滿完工了。在53號公路和72號公路兩側,栽種了大量的虞美人。如今正值花期,網上甚至引起了一陣拍照打卡的熱潮。”


    溫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他走到休息室,隨手抽了一張濕巾,細致地擦拭著雙手。


    “嗯,挺好的,按計劃進行吧。”


    “好的。”


    僅僅過去兩日,公路兩側的綠化帶中,竟然有人發現了疑似罌粟的花朵。


    這些鮮豔欲滴的紅花宛如妖冶的精靈,悄無聲息地隱匿於那片五彩繽紛的虞美人花海之中。若非有心人仔細端詳,恐怕很難覺察到它們的存在。


    ~~~~~~~


    “溫執的耐心真是驚人啊,竟然在暗中等待了這麽久,直到溫帆種出花了才出手。”蘇少白不禁感慨。


    紀雲淮瞥了一眼手中的報紙,上麵報道了溫帆的園林公司正在接受調查,所有項目都已暫停。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畢竟隱忍了二十多年,耐心自然非同一般。”


    蘇少白好奇地挑了挑眉,“話說迴來,溫執和溫帆同為溫耀輝的兒子,為何大家都站在溫執那邊?”


    確實,溫執和溫帆雖同為溫耀輝的兒子,但溫執卻能直接與那些權勢人物打交道,而溫帆則必須通過父親才能在那些人麵前說上話。


    紀雲淮淡淡地解釋:“實際上,溫執才是真正的嫡出。溫耀輝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段家,段老的影響力遍布各個領域,其中不乏高位之人,溫媽媽當年還是很多人的夢中情人。而溫帆,不客氣地說,隻是個私生子,沒有他父親,誰會正眼看他?”


    “所以啊,男人還是要潔身自好,免得親兄弟之間反目成仇。”


    “溫帆害死了溫執的母親,這種殺母之仇,溫執怎麽可能釋懷。”


    蘇少白點頭表示讚同,隨後又提到:“聽說上麵有意扶持翼程航空,與世衍分庭抗禮,你有何打算?”


    紀雲淮自信地笑道:“縱然有扶持之意,但世衍能夠發展至今日這般規模,絕非僅僅依靠外部力量所致。溫家的核心勢力盤踞於杹城,那麽我們便以此為突破口……”


    兩人又繼續深入探討關於招標的事情,但紀雲淮卻時不時地抬起手腕查看時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蘇少白嘖了一聲,問他:“你幹嘛,有約會啊?”


    紀雲淮帶著難掩的興奮,說道:“嗯,江月汐昨天說請我吃飯。”


    蘇少白調侃地說道,“哇哦,那可真是要抓緊時間咯,要不然那位大小姐改變主意怎麽辦?”


    紀雲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吃飯雖然是她提的,但是地點是他訂的,按江月汐那性格,說不定昨晚睡了一覺今天就後悔了。


    想到這裏,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朝著門外快步走去。


    “喂,不是吧,這才三點多,你去吃哪頓飯啊?”


    紀雲淮沒搭理他,拿出手機給周信打,讓他去接江月汐,他要準備一下。


    江月汐見到周信時感到十分詫異,不就是吃一頓飯,紀雲淮還要準備什麽?


    但她還是帶著朱妙一起出門了。


    周信的車越開越偏,漸漸的都快出城了,江月汐實在搞不懂紀雲淮又憋什麽壞,不是她請客嘛,荒郊野嶺是要吃什麽?


    沒多大會,周信的車就在一個寬大的空地上停下了。


    江月汐推開車門,腳剛落地,便被不遠處那架醒目的黑色直升機吸引住了目光。


    她瞪大眼睛,滿臉驚訝地看著那邊。


    紀雲淮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飛行服,戴著墨鏡朝他們走來。


    他走近,嘴角微揚,聲音裏帶著幾分寵溺:“你不是一直想看落日歸山海嗎?走,我帶你去追落日。”


    她抬起頭,看向他眼中閃爍的笑意,那份溫暖與誠摯讓她瞬間感受到了一陣觸動。


    江月汐一直對落日有著特殊的情感,她總覺得那金黃的晚霞,那漸漸消失在山海那邊的太陽,都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詩意與浪漫。


    她突然也想順從自己的心意,跟著他放肆一迴。


    隨後,紀雲淮駕駛著直升機,載著江月汐,慢慢升空,追逐著那漸漸西沉的夕陽。


    天空,那片曾經明亮的蔚藍,此刻被夕陽的餘暉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黃,仿佛是大自然調色板上最溫柔的色彩。


    隨著直升機的飛馳,他們逐漸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來到了一片廣袤無垠的自然天地。


    這裏,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擋,沒有車水馬龍的嘈雜,隻有大自然的寧靜與和諧。


    遠處的山脈連綿起伏,像是沉睡的巨龍,守護著這片神秘而美麗的土地。


    近處的水麵,波光粼粼,仿佛無數顆璀璨的鑽石在水麵上閃耀,它們隨著海浪的節奏輕輕搖曳,仿佛在為夕陽的離去演奏一曲悠揚的挽歌。


    太陽,那顆炙熱的火球,正在緩緩下沉,它的餘暉灑滿了整個天空,將一切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在海麵上,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束,仿佛是天神灑下的神光,照亮了整個世界。


    江月汐坐在直升機的機艙內,她的臉上戴著護目鏡,眼睛緊緊地盯著窗外的美景,心中充滿了無盡的震撼與感動,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餘暉如金色的綢帶,輕輕地灑在她的臉上,帶來溫暖而柔和的觸感。


    那金色的光芒在她的肌膚上流轉,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璀璨的光華,讓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與滿足。


    那份寧靜和安詳,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在內,讓她忘卻了世間的紛擾和疲憊。


    在這金色的光影中,她感覺自己仿佛融入了夕陽的色彩中,與天地萬物共同唿吸,共同感受這宇宙間的美好。


    遠處的山巒在這柔和的光影中也若隱若現,仿佛是大自然在悄然間為它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那輪廓在餘暉的映照下變得柔和而模糊,給人一種寧靜而夢幻的感覺。


    隨著太陽的緩緩下沉,日落終於與山海相遇。


    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隻剩下那絢爛的晚霞和遼闊的山海相依相伴。


    時光似乎也在這一刻沉靜下來,不再疾馳而過,而是悠然自得地流淌著。


    她靜靜地坐在那裏,感受著這份美好和寧靜,仿佛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成為了宇宙間最微小卻也是最美好的存在……


    隨著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悄然退去,天空被漸漸染成了一片深邃的藍黑色。


    直升機在微弱的夜色中緩緩降落,江月汐從機艙內走出,目光掃過四周陌生的環境,心中泛起一絲疑惑。


    這裏並不是她之前登機的地方,一切看起來都那麽陌生。


    紀雲淮從直升機中拎下兩個沉甸甸的背包,目光在周圍迅速掃視了一圈,然後選定了一個相對平整的地方,將背包放下。


    隨後動作熟練地打開一個探照燈,一束明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他們周圍的小範圍區域。


    江月汐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裏是哪裏?我們不迴去嗎?”


    紀雲淮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先將背包打開,從中取出了一些物品。


    江月汐好奇地湊過去看,隻見紀雲淮手中拿著的竟然是兩頂帳篷和一些露營用的裝備。


    “天黑了,民用直升機在夜間禁飛,並且也有一定的風險,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今晚就在這裏露營吧。”


    江月汐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她並不懂這些,也不清楚紀雲淮的話是否完全正確。


    於是,她拿出手機想要查詢相關信息,卻驚訝地發現手機竟然沒有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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