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她震驚不已,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大男人,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地方,竟然毫無預兆地跪下了,這簡直匪夷所思。


    周圍的目光也開始聚焦在他們身上,好奇的人群紛紛圍攏過來。


    紀雲淮的語氣低沉而真誠,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悔意和痛苦。他緩緩地開口,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負擔:“我想對兩年前的你,說聲抱歉。對不起,當初是我傷害了你。”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每一個字都像是尖銳的刀片,切割著他的內心。


    紀雲淮閉上眼睛,仿佛能夠清晰地看到兩年前的場景。他知道,這樣的傷害是無法用簡單的“對不起”來彌補的,但他仍然想要表達自己的悔意和歉意。


    江月汐都快瘋了,用楚寧的話來說,就是:日了狗了!


    她看到附近的人已經拿著手機拍照,紀雲淮還沒有起來的意思,當下便嚇得朝溫執的車跑去。


    江月汐被嚇跑了......


    溫執目睹了紀雲淮筆直跪地的場景,內心湧起了強烈的震撼。


    那個曾經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世衍太子爺,此刻卻如同一隻被遺棄的流浪狗,孤獨地跪在人潮洶湧的街頭,成為了眾人圍觀和議論的焦點。


    要不是坐在車裏,溫執都想下去拍個照了,然後發到京大的網站上,想想,還挺刺激的。


    “快走快走!”江月汐慌忙拉開車門,一上車就催促道。


    溫執微微一笑,發動車子,駛離了原地。


    後視鏡中,那個跪著的人影逐漸變得模糊,最終徹底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江月汐才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唿出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緊張與不安全部排出。


    她的思緒不由得飄迴了兩年前和秦嶺一同尋找張芸芸時的途中,那時候在服務區看到的那幅畫麵,如今迴想起來仍然是曆曆在目。


    “那天,我目睹了一個男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個女生迴頭,周圍的人也像今天一樣在看熱鬧,我就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波瀾。然而,當我親身經曆這一切時,我才發現,原來這種尷尬和難堪是如此的難以承受,太沉重了。”江月汐悠悠地說道。


    溫執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語氣平靜而深沉:“我聽說過一種說法,想要真正忘記一個人,或許最有效的方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月汐,你有沒有這樣的念頭?”


    江月汐說道:“你可說錯了,我並非是沒有忘記他。”


    “哦?”


    “隻是討厭他的糾纏,但這不足以讓我開始新的戀情。”


    溫執的語氣中透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帶著一絲戲謔的意味,“我還以為,那次的傷痛會讓你對愛情產生畏懼,選擇斷情鎖愛,不再輕易敞開心扉。”


    “怎麽可能,”江月汐驚唿道,“世上千千萬萬的人,每個人都是特殊的存在,我怎麽會因為一個人而否定全部?”


    溫執目光專注地注視著前方的路況,雙手穩健地掌控著方向盤,試圖以輕鬆的口吻掩飾內心的緊張,他若無其事地問道:“在這兩年裏,你真的沒有遇到過讓你心動的男生嗎?”


    江月汐對他的問題感到一絲不解,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看起來依然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


    她微微垂下眼簾,思索片刻後,淡淡地開口:“沒有,若我再開啟一段感情,那必然是因為深愛,沒有開啟,那也隻是因為還沒有遇到讓我心動的人。”


    溫執的內心突然悸動了一下,一種難以言表的慶幸之情湧上心頭。


    他慶幸紀雲淮及時的將那個文件袋拿走,使得江月汐沒有機會接觸到裏麵的內容。如果江月汐真的看到了文件袋裏的東西,那麽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甚至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紀雲淮進了醫院,要不是周信和趙奇及時趕到,他不知道自己會跪在那裏多久。


    醫生嚴肅地指出,他的膝蓋原本就未完全康複,再加上受到寒氣的侵襲,以及長時間的跪姿,無疑會加重其損傷,未來極有可能留下難以根治的病根。特別是在陰雨潮濕的天氣裏,這種病症更容易發作,給他帶來無盡的痛苦。


    他沒太在意,反正也就這樣了。


    隻不過,今天的事沒來得及處理,趙奇的電話都快打爆了。


    他簡直快瘋了,你說他怎麽這麽倒黴,攤上個戀愛腦的總裁。


    隔壁家霸總不是在談判桌上,就是醉倒在談判桌上,唯獨他,跟在後麵擦屁股。不止要督促公關部刪帖刪評,還得接受董事們的狂轟濫炸。


    這件事還好大家關注點都在跪著的人身上,江月汐當時又走開一段距離,她的樣貌沒被拍到,要不然他更得忙。


    紀雲淮近期頻繁出入醫院,成為了那裏的“熟麵孔”。周信將他的病曆資料遞給了家庭醫生,對方給出的診斷意見與醫院專家相差無幾。


    他爸已經罵了好幾分鍾了,說是要不想當這個執行總裁,就滾迴家養老得了,省的股票一路狂跌。


    還有他媽,得知情況後,毫不客氣地責備了他一頓,說他為了個女人臉都不要了,也命令他立刻滾迴家。


    紀雲淮又煩又愁,幹脆什麽都不去想。神情恍惚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凝視著窗外。


    窗外,一抹夕陽的餘暉灑在天邊,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溫暖的橙紅色。絢爛的色彩仿佛是大自然最後的狂歡,是對即將落幕的一天的熱烈告別。


    他和江月汐也曾有過那麽溫馨的時刻啊。他清晰地記得,那時他們並肩坐在海邊,橙紅的色彩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如同江月汐眼中閃爍的光芒。


    她輕輕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們的心跳似乎都融入了那海水中,寧靜而又深沉。


    當年,江月汐在朋友圈曾經發了一幅海上夕陽的圖,配文是:【落日歸山海,山海皆可平】


    他找了很多地方,托了很多朋友,才找到和她朋友圈那副圖片相似的地方。


    然後,驅車十多個小時,帶著她奔赴她心中最美的聖地......


    江月汐在啟程時,對紀雲淮的目的地一無所知,心中充滿好奇與期待。兩人在旅途中選擇了一處寧靜的客棧過夜,各自擁有獨立的房間,享受片刻的寧靜。


    次日清晨,陽光灑滿大地時,兩人便早早地起床。江月汐因為對環境的不適,全程都在沉睡之中。當她悠然醒來的時候,紀雲淮已將車輛停在一處幽雅靜謐的所在,仿佛在等待著她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


    她身上蓋著他的外套,淡淡的溫暖傳到全身。她朝車窗外望去,卻未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不遠處的空地上,幾塊牌子靜靜地立著,上麵以簡練的筆觸畫了兩個手牽手的小人,一男一女,形象生動。男子的一隻手輕輕摟著女孩,另一隻手則指向一個方向,仿佛在引導著她前行。


    江月汐微微一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順著男孩手指的方向走去。


    轉過幾道曲折的彎道,便聽到了海浪拍打在沙灘邊上的清脆聲音。繞過一塊形狀奇特的巨大礁石,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豁然開朗。


    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舒展開來,如同一麵碩大的明鏡,映照著天空的雲彩和夕陽的餘暉。陽光在水麵上翩翩起舞,灑下一片璀璨的金光。水天相接之處,呈現出一片橙紅,那是夕陽的醉人色彩,它緩緩下沉,漸漸與遠方的天際線融為一體。


    海浪以柔和的旋律拍打著沙灘,發出悅耳的聲音,宛如大海的唿吸。它們前赴後繼地湧向沙灘,然後緩緩退去,留下了一串串泡沫足跡。


    江月汐刹那間的失神,目光完全被那橙光下悠然走來的男子所吸引。


    他的頭發宛如絲緞,柔軟而富有光澤,劉海隨風輕舞,為他的麵龐增添了一抹不羈的隨性。他的眼睛深邃而璀璨,仿佛能洞察人心,而嘴角掛著的那抹淡淡笑意,更是如春風拂麵,溫暖而迷人。


    他雙手背負於後,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江月汐選擇視而不見,隻是靜靜的帶著微笑,注視著他漸行漸近的身影。


    紀雲淮緩緩走到她身前,從背後捧出一把五彩斑斕、形態各異的石頭,臉上流露出嚴肅而認真的神色,問道:“月汐,你知道這些石頭的名字嗎?”


    江月汐微微一愣,疑惑地接過那些石頭,仔細觀察。盡管她試圖尋找其中的奧秘,卻依然一無所獲。於是,她好奇地抬起頭,問道:“什麽名字?”


    紀雲淮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柔和的笑意,輕聲道:“它們被稱為‘望妻石’。”


    江月汐握著石頭佯裝要打他,紀雲淮哈哈一笑,迅速抓著她的手,把人擁在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上,說道:“望妻處,江悠悠。化為石,不迴頭。上頭日日風複雨。行人歸來石應語......”


    說完,他微微垂下眼簾,神情專注而溫柔,隨後小心翼翼地低下頭,仿佛害怕打破這份寧靜的美好。


    他的目光順著她唇部的曲線,悄然接近,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他的渴望。


    他口中低聲呢喃著她的名字:“月汐……月汐……”那聲音如同春風拂麵,充滿了深情與期待,“我平不了山海,但是——落日歸山海,明月入雲懷。”


    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月汐的心弦輕輕顫動。她感受到他的氣息在她的唇邊徘徊,那種溫暖而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禁閉上了眼睛。她的心跳逐漸加速,仿佛也在等待著什麽重要的時刻。


    他的嘴唇終於輕輕觸碰到了她的唇瓣,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他們的心跳、唿吸、甚至思緒都融為了一體。這個吻,雖然輕柔卻充滿了力量,仿佛要將他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那唇上的觸感如同果凍般柔軟,帶著她的芬芳,讓他沉醉其中,欲罷不能。他輕輕地吻著她,溫柔而深情,仿佛在探尋她的內心世界,想要與她更緊密地相連。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暖,如同初升的太陽,溫暖而熾烈。他們相互依偎,身後的大海,被夕陽染成了橙紅色,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一切如同一幅瑰麗的油畫。


    他們共同享受著這份甜蜜的時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屬於他們兩個人。


    那是他們初嚐愛意的瞬間,紀雲淮在記憶的深處迴味著那份悸動,那份心跳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


    他不禁想著,若人真能夠化身為石,或許便能永遠定格住這份美好,不再讓時光侵蝕了……


    晚上的時候,戚成錦就發來賀電——錯了,是慰問電話。


    紀雲淮一接通,就聽到一陣大笑的聲音:“哈哈哈哈,秀兒,是你嗎?”


    “......滾!”


    戚成錦笑了一陣,可能意識到自己這樣明目張膽的在對方心上撒鹽的行為不太道德,收了笑後調侃道:“來,說說你都做了什麽?讓我避避險。”


    紀雲淮冷笑一聲,“少他媽幸災樂禍,我的今天說不定就是你的明天。”


    戚成錦不以為意,“那不能,老子膝蓋硬著呢,想讓老子跪,下輩子吧。”


    紀雲淮:“嗬,祝你一輩子單身!”正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腦海裏劃過一道光。


    “噯,噯,這就過分了啊——”戚成錦話還沒說完,紀雲淮就突然掛斷了電話,他暗罵一聲,再撥過去那邊占線了。


    紀雲淮掛了電話,剛要給周信打,又接到蘇少白的電話,“要‘跪得寶’嗎?便宜,五十塊三個。”


    紀雲淮果斷地掛斷了電話,緊接著是吳行,無休無止的。紀雲淮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全部拉入黑名單,終於得以清靜。


    他迅速撥通周信的電話,語氣急切地吩咐道:“你盡快幫我查一下馮家現在的情況。”


    “馮家?”周信想了想,“是兩年前和江小姐有過爭執的那個馮家?”


    “嗯。”普濟寺的方丈不是斷言他犯小人嗎?目前,他唯一能夠聯想到的就是馮妮,畢竟,當年她還詛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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