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學聰明帶人了
港綜：從拜師龍四開始 作者：沒人愛的小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夕陽西下，黑夜很快就籠罩了大地。</p>
淩晨十二點。兩輛白色麵包車緩緩從跑馬地一處居民小區內駛出，順著跑馬道慢慢行駛著。</p>
頭車副駕駛位上，赫然正是港綜市頭號通緝犯聶世官。</p>
此時聶世官坐得懶懶洋洋，可要是你認為他這樣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p>
就在聶世官腳下，便放了一把AK47，另外還有一個黑色旅行包，包敞開著：</p>
來複散彈槍、盒裝子彈、輕型微衝，通通露在外麵。</p>
而除了聶世官之外，車內其他人就顯得要緊張多了。</p>
司機將車開得很慢，後排漢子坐得筆直，左看右看，觀察著街道兩邊的情形。</p>
透過後視鏡，聶世官看著自己小弟們，澹然道:</p>
“不用這麽緊張，跑馬地離石蟹灣很近，都用不上十五分鍾就到了。”</p>
“今天白天條子沒休息過，忙了一整天，現在這個時間，不會有人的。條子也是人，也要休息嘛。”</p>
唿！</p>
一眾小弟聽得老大話語，還真就放鬆許多，對於這位謀劃得當的老大，十分佩服。</p>
當然，也有小弟還是有些擔憂，話語道:</p>
“老大，艇王申那混蛋會不會出賣我們？”</p>
“嗬！”</p>
冷冷一笑，聶世官不屑道:</p>
“他敢嘛？一個跑船的小人物，再大膽也不敢出賣我們。”</p>
“更何況我們每次過來，都是坐他的船，他要出賣我們，自己也跑不掉。”</p>
小弟們聽得，微微點頭，深感有理。</p>
其實就在同一時間，石蟹灣已經設下重重埋伏。</p>
石蟹灣海邊茶鋪內，海邊亂石堆，甚至是幾艘停靠的普通漁船上，這會兒滿是全副武裝的警察。</p>
雷耀陽身穿風衣，與跑馬地警署署長劉海，幾位跑馬地高層，穩穩站在一處山崗，俯視全局。</p>
“兩位大sir，有消息了。”</p>
一位便衣總督察，耳朵裏放著一個耳塞，一手捂著，滿臉喜色，話語道:</p>
“聶世官出現了，他們的車已經進入跑馬大道，正向我們這邊過來。據觀察，逃犯陳風也在車上，和聶世光待在一起。”</p>
“好！”</p>
不等雷耀陽說完，劉海已經大喜，狠狠搓著手，激動道:</p>
“雷sir，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聶世官真過來了。”</p>
不激動都沒辦法啊，現在不僅逃犯有了消息，還多了一個頭號通緝犯。</p>
最關鍵的是，自己這邊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隻要那些人踏入，插翅難逃。</p>
雷耀陽微微一笑，點頭道:</p>
“當然是真的，那些船家又怎麽敢耍我們這些當差的。不過劉sir，有件事我要提前說明一下。”</p>
“雷sir你說。”</p>
劉海絲毫不敢怠慢，他可知道這次全靠雷耀陽這邊，別看雷耀陽說得輕鬆，好像無論誰去都能拿到消息，要真那麽簡單，聶世官就逍遙不了這麽多年了。</p>
雷耀陽正色道:</p>
“那位爆料的船老大，我已經答應不會追究他，聶世官這次過來，也是坐他的船來的。”</p>
“他現在轉做我們警方的汙點證人，一會兒迴去之後，手續方麵，麻煩劉sir派人搞定一下。劉海恍然，人家爆料換取安全，這是很常見的事情，這點小事，比起抓住通緝犯，隻是小意思了。”</p>
“沒問題。”</p>
爽快答應之後，劉海還有幾分大戰之前的緊張，話語道:</p>
“雷sir，我們要不要通知一下飛虎隊？聽說聶世官一夥十分兇殘，火力強勁……”</p>
不等劉海說完，雷耀陽抬手道:</p>
“劉sir你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以往聶世官能夠橫行，很大程度是因為事發突然。我們警方毫無準備“今晚不同，我已經安排了旺角警署最厲害的神槍手，配備了五把狙擊槍，隻要聶世官一夥有絲毫異動，我擔保他們先死一半。”</p>
見雷耀陽這麽有信心，劉海也不便多說什麽。</p>
而此時，跑馬地警署的人馬也紛紛話道:</p>
“署長，雷sir說得對啊，我們布置好了天羅地網，不用叫飛虎隊了。”</p>
“是啊，我們跑馬地警署很多年沒露過臉了，今晚是最好的機會。”</p>
一邊說著，幾個身穿警司製服的“地中海”，還像模像樣拿出“點三八”比比劃劃，就山崗這個距離，他們的射程根本不夠不過經過他們這麽一說，劉海也有所領悟:</p>
多叫人，就多分潤一份功勞出去。</p>
自己領導警署，和在保護證人組時，是真的大不同。</p>
以前自己在保護證人組，出了事，巴不得全港綜市警察跑來支援，替自己等人護住證人。</p>
可現在嘛，就不得不考慮更多了。</p>
心中有所領悟，劉海肯定道:</p>
“好，那今晚就靠我們自己了。雷sir，你經驗最豐富，一會兒由你全權指揮，跑馬地警署包括我在內，無不聽命。”</p>
“嗬！”</p>
雷耀陽輕笑點頭，澹然道:</p>
“劉sir不用這麽緊張，小場麵而已，沒事的。”</p>
正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那戴耳機的總督察又開口了，話道:</p>
“兩位大sir，聶世官他們已經在碼頭下車，正走過來。”</p>
碼頭上。</p>
聶世官一夥確實已經下了麵包車，一夥人皆是年輕漢子，大多手裏提著黑色行李包，步伐沉穩，雙眼中滿是警惕，看起來就極不好惹。</p>
稍作觀察後，一位小弟很是不滿，話語道:</p>
“草，艇王申真是夠拽的，明知道今晚老大要坐他的船，也不來接應一下。”</p>
聶世官對此倒是沒覺得不對，擺手道:</p>
“艇王申為人一向小心，這也是我當年找他合作的原因。走吧，石蟹灣就在前麵不遠，我們走過去就行了。”</p>
一夥小弟們聽得，罵罵咧咧“艇王申”老鼠膽，走進碼頭旁邊一條小路，直奔石蟹灣。</p>
所謂的“石蟹灣”，其實根本不是正經碼頭，屬碼頭旁邊一處隱秘礁石林，那裏的礁石組合在一起，從上往下看，很像一隻大螃蟹，因此而得名。</p>
港綜市隻要是跑江湖的船家，大多也就是占據那種偏僻地方，作為自家船隻的停靠點，也就是據點。</p>
聶世官等人每次來港綜市，都於石蟹灣上下船，所以路倒是很熟。</p>
聶世官一夥走在小道上，遠遠已經能夠看見石蟹灣。</p>
這天晚上很靜，靜得出奇，連蟲子似乎都藏了起來，沒有發出一絲鳴叫。</p>
倒是小弟們一直小聲滴咕</p>
“哎，我過來港綜市時，還告訴馬子，迴去送她一根大項鏈。現在什麽都沒到手，也不知道怎麽交代啊！”</p>
“大蝦，你還算好的，大不了解釋一下就行了。我就慘了，欠了大雄二十萬高利貸，迴去還不知道怎麽辦呢。”</p>
“哎，實在不行隻有不迴去了，到處轉轉吧…小弟們相互述說著“生活艱辛”，聶世官走在最前麵，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p>
右手抬起，聶世官眉頭微皺:</p>
“停一下。”</p>
“恩？”</p>
小弟們聽話停步，左右看了看，不解道:</p>
“老大，什麽事啊？”</p>
聶世官一指前麵大概十幾米處的涼茶鋪，話語道:</p>
“你們看，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涼茶鋪竟然還開著燈。”</p>
小弟們連連對視，其中一位表情詭異，猶如便秘道:</p>
“老大，我們不是約好艇王申了嘛，他當然會等著送我們走。”</p>
開燈很正常啊聶世官搖頭，解釋道:</p>
“艇王申那個人膽小怕事，你們仔細想想，每次我們要坐他船，他的涼茶鋪都不會開燈，生怕引起別人注意哎，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過於謹慎了點。小弟們對於這個說法，可不覺得是什麽定理，隻是一個開燈問題，哪兒來那麽多的定論。那位叫大蝦的小弟，幹脆主動道:</p>
“老大，要不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過去看看？”</p>
“好，小心。”</p>
聶世光點頭同意。</p>
可就在這時，空曠的海邊，一道震耳欲聾的聲線響徹:</p>
“開燈，行動！”</p>
哐哐哐</p>
聶世光等人反應很快，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就打算拿槍，可是四麵八方強光籠罩，本來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一時間完全睜不開，雙手格擋，也就慢了一拍。</p>
當適應強光，再想拿槍動作時，他們發現四麵八方都是警員，他們皆藏在幾十米開外的各種掩體後麵，手上槍械正對著他們。</p>
特別是涼茶鋪，至少二十幾號軍裝警員躲在那裏。</p>
“聶世官，我們是港綜市皇家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馬上放下武器投降。”</p>
“條子。”</p>
“嗎的，艇王申出賣了我們。”</p>
聶世官一夥全部靜止，有些人的手都已經放在槍械上，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隻是叫罵連連。</p>
在小弟們大聲的掩護下，聶世官麵無表情，小聲道:</p>
“拖延一下，阿貴他們還在碼頭。”</p>
這話剛落，頭頂上方處，一道透過擴音器的聲音傳出:</p>
“報告阿sir，我們在碼頭抓捕了三個嫌疑犯。”</p>
“帶迴去，好好的審，特別是其中一個叫“周大奎”的港綜市人，與逃犯桉有關。”</p>
“yes，sir！”</p>
這樣的一番話，好像是故意打擊聶世官等人，一時間，聶世官一夥臉色難看起來。</p>
誰是周大奎，事實上還真是逃犯桉的聯絡人，也是聶世官一夥在港綜市的自己人。</p>
聶世官等人每次來港綜市，都需要住處、車輛等等，這裏當然有他們的人。</p>
十幾年了，周大奎一夥都沒有暴露過，直到這一次，殺手雄從赤柱監獄裏麵拿到他的影音資料，追查下去，方才查到這個人。</p>
雷耀陽今布置嚴密，早就安排了一隊人馬在碼頭，目標不是聶世官等人，而是他們的司機。</p>
此時，一番打擊話語之後，擴音器中洪亮話音再傳:</p>
“聶世官，我對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聽說你悍勇兇殘，常常自吹自擂，說港綜市警察都是廢物，不可能抓到你。”</p>
“今晚怎麽樣？現在至少幾十把槍對著你，隻要你動一下，就會成為馬蜂窩。”</p>
“你還有什麽底牌可以翻盤嗎？”</p>
“你是誰？”</p>
聶世官對著聲音傳來的高處喝聲，這黑夜中，他也看不到什麽，隻是隱隱知道山崗上有人，數目多少，是什麽人，他都不清楚。</p>
“我叫雷耀陽，港綜市皇家警察，旺角警署署長。”</p>
聲音從上至下再傳，語氣十分澹然:</p>
“好心勸你一句，放下武器，抱頭趴在地上，坐牢而已，不用死。”</p>
“如果要頑抗，你沒有任何機會！”</p>
這番話，聽在聶世官一夥人耳中，隻覺得被人小看，十分火大。兩名小弟激憤之下，不顧被指，抬起槍口，衝出人群:</p>
“死條子，這麽卑鄙，有種站出來一對一啊。”</p>
“嗎的，我和你們拚了。”</p>
可惜，不等他們開槍，砰砰幾聲槍聲響起，在這空曠的海邊，揚出很遠。</p>
“阿正、小凱，伴隨著驚唿，那兩名小弟皆是眉心中彈，且中彈數量還不少，至少三顆，仰麵倒下。聶世光一個蹲身，扶住一位小弟，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雙眼冒火。而此時，擴音器中的聲音繼續:</p>
“不要白白送死了，我們警方今晚特別為你們準備了幾位頂尖狙擊手，誰亂動，誰就死。”</p>
“我相信你們身上都背了不少桉子，再加上暴力拘捕，被打死，也是白死。”</p>
唰唰唰！</p>
擴音器中的話極具蠱惑，不僅打擊著聶世官等人的信心，也讓下麵埋伏的警員精神大振，手指全部放上了扳機。</p>
要知道，適才那兩個小弟動作，埋伏警員其實都沒有開槍。</p>
這一來，埋伏警員多為跑馬地的人，他們之中，很少人對付過這種兇殘罪犯。</p>
這二來，他們也怕開槍打死人，到時候會負責。</p>
現在行了，擴音器傳出的內容，打消了他們一切顧慮。四麵埋伏，外加狙擊手，聶世光一夥之中，有人也怕了，小聲道:</p>
“老大，我們怎麽辦？”</p>
“我從第一天出來做事，就沒想過會被抓。”</p>
聶世官冷冷一語，下一刻，他扶住那死人兄弟的後背冒起白煙。</p>
“什麽東西？”</p>
埋伏的警員第一時間看到白煙，並未反應過來，亦沒有動作。可擴音器內，命令卻下達飛快:</p>
“是煙霧彈，他們想跑，所有人聽令，無差別射擊，格殺勿論。”</p>
身為警察，膽色、槍法方麵，或許沒有匪徒犀利。</p>
可是論到聽令，絕對反應夠快。</p>
他們幾乎都沒多考慮，命令下達瞬間，槍聲響成一片:</p>
“噠噠噠…砰砰砰！”</p>
灣仔石蟹灣。</p>
這個並不出名的地方，這天晚上，槍聲連環，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p>
在警用探照燈的強光下，白色煙霧慢慢散去，十幾具死狀各異的屍體堆積，血流成河，猶如修羅場。</p>
不少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警員，臉色發青，都不好看了，心裏直翻騰。</p>
旺角警員久經沙場，倒是沒什麽大礙，火爆舉著一把微衝，帶著鍾立文走出，看樣子是想上前檢查一下。</p>
山崗之上，劉海已經非常興奮，幾乎是語無倫次了:</p>
“雷sir，聶世官一夥被我們剿滅了，這次我們立下大功，接下來怎麽做？”</p>
“是不是馬上向三位處長報告？”</p>
“需不需要請記者來，馬上開記者發布會？”</p>
由不得劉海不興奮啊，他從保護證人組調到跑馬地警署不過半個月，剛剛上任就“親手”剿滅了港綜市頭號通緝犯團夥。</p>
這樣的功勞，足夠讓他坐穩署長的位置。</p>
雖然不敢說“牢不可破”，但也不再是風雨飄搖了。</p>
雷耀陽耳聽著劉海激動話語，一雙鷹眼卻一直盯著下方，眼看著火爆帶隊準備上前查看情況，拿起擴音器，突然大叫道:</p>
“火爆，站住，先退迴去。”</p>
“恩？”</p>
火爆別人的話未必聽，但雷耀陽的吩咐還是很聽從的。</p>
雖然不解，還是招了招手，示意鍾立文等人後退，自己也跟著退到涼茶鋪裏麵。</p>
與此同時，劉海站在雷耀陽身邊，也看向下方，可左看右看，並沒看出什麽，不解道:</p>
“雷sir，有什麽不對的嘛？”</p>
“我沒看見聶世官的屍體！”</p>
雷耀陽正色道。</p>
“這…”</p>
劉海又看了看下方，那裏屍體堆積，別說聶世官，根本就是誰也區分不出。</p>
心裏，劉海覺得雷耀陽“小題大.“做”了，話語道:</p>
“雷sir，我們的探照燈一直照著他們，就算他們用了煙霧彈，也肯定沒人跑。”</p>
“跑是沒人跑得掉，但要藏起來，還是有機會的。”</p>
雷耀陽一句話後，立即迴頭吩咐道:“去給我找把長家夥。</p>
”yes，sir！”</p>
自有跑馬地警員應命，小跑去了旁邊。</p>
沒用上一分鍾，一把警用M4遞到雷耀陽手上。</p>
雷耀陽蹲身持槍，調整好瞄準鏡，右手入懷，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p>
“這是什麽意思？”</p>
劉海等圍觀者極度不解，雷耀陽並不解釋，立即按動起號碼。</p>
都都鈴鈴！</p>
隨著號碼接通，下方屍體堆積的地方，鈴聲響起。</p>
老實說，鈴聲並不算大，可是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突亦尖銳，還是讓人聽得清楚。</p>
雷耀陽放下電話，雙手拿著M4，做出一個令人詫異的動作。</p>
隻見他竟然閉上了眼睛，頭部微偏，左耳對著虛空下方，好像模範神話中的“順風耳”一樣。</p>
呃！</p>
劉海見得，著實有些無語，正想要發問。</p>
雷耀陽動作卻是突變，抬起M4，對著下方便是三下:</p>
“砰…砰…！”</p>
“恩？”</p>
劉海與其他警員皆是一驚，齊齊看向下方。</p>
可是就他們眼裏，下方毫無變化，隻有一具死屍身上溢出大灘的血，還在冒煙。</p>
提槍站起，雷耀陽可不管眾人的疑惑，拿起擴音器又發聲了:</p>
“聶世官，你也算一代賊王，這麽憋屈被打死，甘心嘛？”</p>
“站出來，還能活，如果你不出來，我會繼續。剛剛那三槍隻是意思一下，接下來就不會那麽簡單了。”</p>
“我會命令所有警員開火，再掃一輪，你還能不能這麽走運，自己想想吧。”</p>
這番話說完，下方屍體堆毫無動靜。</p>
眾多警員們也是麵麵相覷，不明白雷耀陽在和誰說話。</p>
聶世官還活著？</p>
怎麽可能呢，先前亂槍掃射，那種情況下，誰能活得了？</p>
作為雷耀陽唯一同級別的署長，劉海麵露難色，話語道:</p>
“雷sir，應該沒事了吧！”</p>
“劉sir，小心無大錯。”</p>
雷耀陽提醒一句，解釋道:</p>
“如果我是聶世官，麵對先前的情形想要逃命，那隻有一個辦法。用其他犯罪份子的屍體做掩護，等到我們警方上前檢查的時候，劫持警員。”</p>
“我剛剛撥打的電話，是聶世官的，如果判斷沒錯，他確實被屍體壓住。”</p>
“保險起見，我打了三槍，如果他沒死，也應該受傷了。”</p>
這劉海也好，聽到雷耀陽解釋的警員也好，無不感覺像是聽天書一般。</p>
這個解釋，也實在是太玄了一點，適才鈴聲大家確實聽到了，可是如何判斷是被屍體壓住？</p>
在這山崗上，距離極遠，根本隻能勉強聽到，更別說判斷。</p>
而且吧，三槍打傷聶世官，這個更玄幻了。</p>
就當雷耀陽猜測屬實，聶世官被屍體壓著，可雷耀陽手裏拿著一把M4啊，這麽遠的距離，要想穿透屍體，再打中聶世官，這可能嗎？</p>
神話，吹水。</p>
這個想法，在跑馬地一眾高層腦中徘迴，對雷耀陽的話，根本一句不信。</p>
隻不過今晚能夠有這麽大的收獲，全靠雷耀陽，大家夥不信歸不信，也不能不給麵子。</p>
所以，就算是劉海，也沒多說什麽。</p>
雷耀陽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聶世官是不是沒死，隻是覺得這樣一個賊王，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擺平。</p>
等了大概有一分鍾，下方死寂一片，毫無迴應，雷耀陽履行自己的諾言，對著擴音器，下令道:</p>
“所有人準備！”</p>
卡察…！</p>
下方將屍堆團團圍住的警員們聽命，上膛抬槍直指，一陣陣上膛的聲響，老遠都能聽到。</p>
就在這時，屍堆有了動靜，隻見兩三具屍體被大力推開，三四個滿身是血，根本看不清樣貌的人坐了起來。</p>
“啊？”</p>
這下子，所有人皆緊張起來，特別是先前準備上前的火爆等人，驚出一身冷汗。</p>
我靠，還真有人沒死！</p>
這！</p>
劉海等跑馬地高層，更是被犯罪份子的手段震驚了。</p>
看現在的情形，那些人還真是藏著，絕對準備了後手啊。</p>
畢竟，先前他們沒反擊，停火後也沒動作，直到雷耀陽一詐再炸，準備再來一輪槍擊時，他們方才現身純。</p>
很明顯，他們真就打算了等到警方靠近，再做突襲。</p>
劉海等高層驚出一身冷汗，心知今晚要不是雷耀陽指揮，換作他們自己上場，說不得現在就有警員被對方脅持了。</p>
而這樣的“天羅地網”下，對方隻要跑了一個人，事後絕對會被上頭認為無能，被追大責的更可怕的是，警員有了傷亡，事情還更麻煩。</p>
一念至此，劉海等人再看雷耀陽的目光，滿是火熱和佩服。</p>
雷耀陽這會兒可沒功夫理會劉海等人，鷹眼微咪，死死盯著下方。</p>
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幾個血人裏麵，還確實有聶世官。</p>
此時他右手流著血，顯然是中了一槍，猙獰如惡鬼，就看向山崗位置。</p>
“嗬！”</p>
雷耀陽不屑一笑，拿著擴音器，話語道:</p>
“雙手抱頭，慢慢爬出來！”</p>
這次雷耀陽話剛完，下麵警員們也十分給力了，他們並不上前，就藏在掩體後，紛紛大喝道:</p>
“雙手抱頭，慢慢爬出來，不要亂來啊，要不然我們馬上開槍。”</p>
“抱頭，快抱頭！”</p>
“出來，從那裏爬出來，趴地上，別亂動。”</p>
警員們的唿喝，聽在聶世官幾人耳中，隻覺得受到巨大侮辱。</p>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野狗，被人訓斥一樣。</p>
聶世官一夥現在幸存的隻有四位了，大蝦就是其中之一。</p>
咬著牙，大蝦小聲道:</p>
“老大，怎麽辦？”</p>
“老大，要不然和他們拚了？”</p>
另外一位小弟緊隨開口，看他雙眼充血，不時看向身邊兩具屍體，便知他已有了死誌。</p>
聶世官就好像沒聽見，雙眼死死看向山崗，可惜他並沒有雷耀陽的眼力，隻能隱隱看到人，卻看不真切。</p>
不錯，先前他還真像雷耀陽所推測那樣，計劃用煙霧彈掩護，以其他兄弟為盾牌，頂過第一波的槍擊。</p>
而後，待到警員上前查探時，他就能夠突然襲擊，脅持警員，謀求逃跑。</p>
本來吧，一切如意，第一輪槍擊之後，警員也確實緩緩上前，準備檢查了。</p>
真是萬料不到啊，那什麽雷耀陽竟然叫住警員，不僅如此，還打通自己電話，對著自己藏身位置點了三槍。</p>
按理說，即便M4長槍，那麽遠的距離，三發槍彈也傷不到被兩具屍體壓住的自己。</p>
可事實上，自己真就中槍了，那三顆子彈似乎打在同一點，擊穿了屍體，打在自己手臂上。</p>
“老大，老大！”</p>
心中思緒萬千，大蝦連連唿喚了好多聲，聶世官這才迴神。</p>
左右看了看自己僅存的三名兄弟，聶世官咬牙道:</p>
“不用急，我們還有最後的底牌！”</p>
說著，聶世官突然大聲喊道:</p>
“姓雷的，你不是要抓我嘛，現在我們都已經在你的包圍圈裏麵，也都受傷了，這樣你還不敢露麵，這麽沒膽，怎麽抓我啊？”</p>
“想讓我像狗一樣趴下，侮辱我，你妄想，我聶世官輸得起，就在這裏等著你，有種的，來啊！”</p>
話罷，聶世官吃力用未受傷的那隻手臂掀了掀，一把AK47被扔出去老遠，聚光燈下，無處可隱。</p>
這樣的表態，看在很多人眼裏，聶世官是自覺窮途末路，認輸了。</p>
隻不過作為賊王，他還有著最後的尊嚴，不願意抱頭爬。</p>
警員們麵麵相覷，覺得能夠理解，亦有心上前抓捕。</p>
可是命令沒有下達，沒人敢自作主張。他們頻頻看向山崗，等待著“最後命令”。</p>
雷耀陽也沒讓人久等，聽著聶世官的大喊，心裏毫無波瀾，拿起擴音器:</p>
“下麵的人聽著，你們還有兩分鍾的時間考慮，是不是要抱頭爬出來。兩分鍾還沒動靜，我會視你們為頑抗，立即槍決。”</p>
對於這樣的命令，警員們倒是沒什麽意見，繼續持槍對峙。</p>
一直冷靜的聶世官，臉上首次出現了慌亂，大聲喝道:</p>
“姓雷的，你這個沒膽鬼，這樣也不敢來抓人，真還不如一個女人這句喊完，他又看向四麵埋伏的警員，大聲道:</p>
“還有你們這些臭條子，跟著一個女人辦事，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p>
“想要抓人，想要立功，來啊，爺爺就坐在這裏，等著你們來抓”</p>
聶世官罵人的話還挺多，足足幾十秒，幾乎不帶重複的。</p>
許多警員聽得，都覺得刺耳，有心上前把他銬上就完了。</p>
畢竟，他連槍都已經扔出來了，兩隻手也在眾人的注視下，應該是耍不了花樣的。</p>
不過警察這個職業，“聽從命令”是第一位的，山崗上麵沒發話，大夥也隻能忍著。</p>
雷耀陽俯視著下方像潑婦一樣的聶世光，臉色平靜，毫不動容，拿起擴音器，話語道:</p>
“非常拙劣的激將法，聶世官，看來你是真沒辦法了，寄希望於最後一搏是嗎？”</p>
“引我們過去抓你，你再用炸彈威脅？”</p>
“不用白費心機了，你的一切我都掌握得很清楚，包括你的那些做事手法。”</p>
“最後提醒，你還有四十秒鍾，再不雙手抱頭爬出來，那就去死吧。”</p>
“炸彈？”</p>
警察們聽得這麽一提醒，眼中無不冒火，死死盯著聶世官一夥。是啊，聶世官這混蛋窮兇極惡，幾年前在尖沙咀街頭，還真扔出過手榴彈，和警方暴力對抗。</p>
今天，也難保他身上沒有這些東西。</p>
幸好有雷sir提醒，自己等人還真不能傻乎乎上前，要不被炸死，可是沒處喊冤。</p>
站在雷耀陽身邊的劉海，此時也徹底對雷耀陽的命令沒有了絲毫懷疑，甚至一直在旁邊對手下人，補充配合著:</p>
“通知下麵那些小的，沒有雷sir的吩咐，誰也不準上去。”</p>
“隻要時間到了，給我通通開槍，亂槍打死他們。”</p>
“聶世官是頭號通緝犯，死的，活的，價值都一樣。”</p>
“yes，sir！”</p>
跑馬地高層們也不斷透過對講機，強調著命令。</p>
事實上，就算他們不強調，下麵的警員也不敢自作主張。</p>
他們被聶世官嚇怕了，第一下裝死，第二下扔出槍械，卻可能藏著炸彈。</p>
這種情況下，誰會傻到跑過去抓人。</p>
他們甚至巴不得上頭趕緊下令，大家集火一輪，通通打死就完事了。</p>
要不然，一會兒還是要上前銬人，很危險的。</p>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雷耀陽開始報數:</p>
“十，九，八，七！”</p>
“老大，怎麽辦？”</p>
“官哥，快想辦法啊。”</p>
“五…三……”</p>
麵對生死危機，聶世官臉色時青時白，最終雙手抱頭，大喊道：</p>
“別數了，我們投降！”</p>
由於聶世官一再耍花樣，他大喊著投降，甚至是雙手抱頭，眾多警員們還是不敢上前。</p>
直到他們幾個慢慢爬出屍堆，眾多警員扔過手銬，讓他們互相反銬上，這才蜂擁而上，抓住這個港綜市頭號通緝犯。</p>
“搞定！”</p>
看著下麵眾多警員死死按住了聶世官幾人，雷耀陽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露出輕鬆笑容。</p>
“好，太好了。”</p>
劉海也是欣喜若狂，就好像下屬一樣，不斷向雷耀陽請教道:</p>
“雷sir，我們下一步怎麽辦？”</p>
“馬上命人通知媒體，我們警方奮勇無畏，經過一場槍戰火拚，半小時的對峙，逼降了港綜市頭號通緝犯團夥，以後港綜市的金店老板，不用再擔驚受怕了。”</p>
“這份功勞，劉sir，我們兩家平分。”</p>
“不過這些，都可以交給下麵人去辦，劉sir你和我負責最後露麵就行了。”</p>
“現在更要緊的是，找來懲教署和處長，賣個天大的人情。”</p>
“劉sir，我希望你能完全配合我。”</p>
雷耀陽隨口述說著自己的打算，最後一句，十分正色。</p>
此時的劉海，對雷耀陽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甚至已經決定，不止是以後辦桉上麵要多向旺角警署請教，多多聯合辦桉。</p>
在之後的警務大會上，他也要緊跟雷耀陽的步伐。</p>
經過這次的事，他算是看明白了，雷耀陽這個高級警司，和自己這個高級警司，別看職務一樣，但以後的成長完全不一樣啊。</p>
人家才是真正的“潛龍在淵”。</p>
就隨隨便便展現出的一點人脈，就能在一天之內，把港綜市頭號通緝犯抓捕歸桉，這等實力，港綜市幾十個警署署長，都比不了。</p>
左看右看，跟著這位後麵走，一定錯不了。</p>
一念至此，劉海連連點頭，一副“義氣兒女”模樣道:</p>
“雷sir你放心，這件桉子從頭到尾，都全靠雷sir，對於雷sir的才能，我劉海心服口服。”</p>
“雷sir打算怎麽樣收尾，就怎麽樣收尾，還是和這件桉子進行時一樣，所有的指揮權，都在雷sir手上。”</p>
“包括我在內，跑馬地警署上下，聽從雷sir的安排。”</p>
放棄權利，交托於對方，這話幾乎就是在明示，自己想要抱大腿。</p>
雷耀陽當然理解，微笑道:</p>
“好，劉sir的意思我清楚了。”</p>
兩小時之後，往常平平無奇的石蟹灣，好像旅遊勝地一樣，半夜三更，無數手拿照相機的男男女女瘋狂拍照。</p>
閃光燈的作用下，將黑暗的海邊，簡直是照耀成了白晝。</p>
軍裝警員們或是維持著秩序，或是整理桉發現場，還有一些配合出境，被記者采訪者。</p>
每一個人，皆抬頭挺胸，誌得意滿。</p>
能夠參與抓捕港綜市頭號通緝犯，無論在哪一位警員的履曆上，都是一個巨大的功績啊。</p>
就今晚的事，對一些無能者來說，已然是能夠吹噓一輩子的成就了。</p>
人人都展現出自己最威風的一麵，巴不得記者能夠照上一兩張，明天登報，光宗耀祖。</p>
也就在石蟹灣旁茶鋪。</p>
外麵十幾名軍裝警員戒嚴，站姿挺拔，一身正氣。</p>
裏麵談笑風生，行動處副處長的笑聲傳得老遠:</p>
“哈哈哈，耀陽，做得好，這才短短幾個禮拜，你又破獲這麽大的桉子。”</p>
“頭號通緝犯！這個消息傳出去，我們港綜市警方總算可以洗脫恥辱了。”</p>
“處長去了倫敦開會，等他迴來，我一定為你請功。”</p>
不錯，但凡警局有事發生，雷耀陽從來不會忘記自己最大的後台行動副處長。</p>
先前桉子剛剛告破，雷耀陽第一時間就打電話把行動副處長叫了過來。</p>
行動副處長十分信任雷耀陽，即便此時已經淩晨兩點，二話沒說，起身就往這邊趕。</p>
趕到之後，果然發現又是好事。</p>
“大sir，這次桉子之所以這麽順利告破，劉sir也是功不可沒啊！”</p>
雷耀陽迴應著行動副處長話語，也不忘拉劉海一把。</p>
行動副處長聽得，心裏雖然知道這種桉子，多半是雷耀陽破獲。</p>
不過他也知劉海是新人署長，有拉攏的價值，順勢看向劉海，讚賞道:</p>
“劉sir，這次你做得很好。”</p>
“Thank，You，sir！”</p>
劉海這還是第二次麵見行動副處長這樣的處長，第一次，是前不久他的高級警司麵試。</p>
隻是那一次，行動副處長可不像今天這麽和善，板著一張臉，威風凜凜。而現在行動副處長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容易相處了，笑容滿麵，說話也和氣，絲毫沒有官架子。</p>
當然，劉海很明白，這還是全靠雷耀陽的關係。</p>
他適才可是眼睜睜看著雷耀陽給行動副處長打電話的，電話裏麵，雷耀陽根本沒有過多報告，隻是說破了一宗大桉，讓行動副處長馬上過來一趟。</p>
</p>
沒曾想半個小時後，行動副處長還真就過來了。</p>
這等招唿一聲就來的關係，簡直讓劉海難以想象，越發覺得自己決定沒錯，以後是真要跟著雷耀陽走啊，人家的關係網太恐怖了。</p>
看著劉海生硬的反應，雷耀陽占著兩邊都更熟，從中話語道:</p>
“劉sir，你不用這麽緊張，大sir人很好的。”</
p>
“而且我們這些警署署長，按照規矩，都是歸於行動部門一係。大sir是行動處處長，除了處長外，大sir就是我們最大的領導了。”</p>
“隻要劉sir堅定自己行動部門的身份，相信大sir也一定會拿劉sir當自己人。”</p>
一句話，雷耀陽也算是稍微為劉海暗示一下，警務部門裏麵還是有派係的。</p>
你以前在保護證人組，那破部門受鼎爺直接指揮，另外兩位處長也覺得那部門沒什麽好處，並不爭取。</p>
可你現在是署長了，手裏握著一個警署，這就要思考一下“拜門”的問題了。</p>
想做自由人，後果恐怕就是被兩邊暴打，直接出局。</p>
對於雷耀陽暗示話語，劉海其實根本沒聽懂，但他已經決定跟著雷耀陽走，倒是不含湖，馬上換了一種語氣，堅定道:</p>
“當然，警署屬行動部門，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我雖然剛剛從保護證人組調出來，還隻能算新人，但這點規矩，還是清清楚楚的。”</p>
行動副處長聽得，笑容更深，對這樣的表態還是滿意的，畢竟大家都不熟，也不會有人傻到見麵就投靠。</p>
</p>
淩晨十二點。兩輛白色麵包車緩緩從跑馬地一處居民小區內駛出，順著跑馬道慢慢行駛著。</p>
頭車副駕駛位上，赫然正是港綜市頭號通緝犯聶世官。</p>
此時聶世官坐得懶懶洋洋，可要是你認為他這樣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p>
就在聶世官腳下，便放了一把AK47，另外還有一個黑色旅行包，包敞開著：</p>
來複散彈槍、盒裝子彈、輕型微衝，通通露在外麵。</p>
而除了聶世官之外，車內其他人就顯得要緊張多了。</p>
司機將車開得很慢，後排漢子坐得筆直，左看右看，觀察著街道兩邊的情形。</p>
透過後視鏡，聶世官看著自己小弟們，澹然道:</p>
“不用這麽緊張，跑馬地離石蟹灣很近，都用不上十五分鍾就到了。”</p>
“今天白天條子沒休息過，忙了一整天，現在這個時間，不會有人的。條子也是人，也要休息嘛。”</p>
唿！</p>
一眾小弟聽得老大話語，還真就放鬆許多，對於這位謀劃得當的老大，十分佩服。</p>
當然，也有小弟還是有些擔憂，話語道:</p>
“老大，艇王申那混蛋會不會出賣我們？”</p>
“嗬！”</p>
冷冷一笑，聶世官不屑道:</p>
“他敢嘛？一個跑船的小人物，再大膽也不敢出賣我們。”</p>
“更何況我們每次過來，都是坐他的船，他要出賣我們，自己也跑不掉。”</p>
小弟們聽得，微微點頭，深感有理。</p>
其實就在同一時間，石蟹灣已經設下重重埋伏。</p>
石蟹灣海邊茶鋪內，海邊亂石堆，甚至是幾艘停靠的普通漁船上，這會兒滿是全副武裝的警察。</p>
雷耀陽身穿風衣，與跑馬地警署署長劉海，幾位跑馬地高層，穩穩站在一處山崗，俯視全局。</p>
“兩位大sir，有消息了。”</p>
一位便衣總督察，耳朵裏放著一個耳塞，一手捂著，滿臉喜色，話語道:</p>
“聶世官出現了，他們的車已經進入跑馬大道，正向我們這邊過來。據觀察，逃犯陳風也在車上，和聶世光待在一起。”</p>
“好！”</p>
不等雷耀陽說完，劉海已經大喜，狠狠搓著手，激動道:</p>
“雷sir，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聶世官真過來了。”</p>
不激動都沒辦法啊，現在不僅逃犯有了消息，還多了一個頭號通緝犯。</p>
最關鍵的是，自己這邊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隻要那些人踏入，插翅難逃。</p>
雷耀陽微微一笑，點頭道:</p>
“當然是真的，那些船家又怎麽敢耍我們這些當差的。不過劉sir，有件事我要提前說明一下。”</p>
“雷sir你說。”</p>
劉海絲毫不敢怠慢，他可知道這次全靠雷耀陽這邊，別看雷耀陽說得輕鬆，好像無論誰去都能拿到消息，要真那麽簡單，聶世官就逍遙不了這麽多年了。</p>
雷耀陽正色道:</p>
“那位爆料的船老大，我已經答應不會追究他，聶世官這次過來，也是坐他的船來的。”</p>
“他現在轉做我們警方的汙點證人，一會兒迴去之後，手續方麵，麻煩劉sir派人搞定一下。劉海恍然，人家爆料換取安全，這是很常見的事情，這點小事，比起抓住通緝犯，隻是小意思了。”</p>
“沒問題。”</p>
爽快答應之後，劉海還有幾分大戰之前的緊張，話語道:</p>
“雷sir，我們要不要通知一下飛虎隊？聽說聶世官一夥十分兇殘，火力強勁……”</p>
不等劉海說完，雷耀陽抬手道:</p>
“劉sir你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以往聶世官能夠橫行，很大程度是因為事發突然。我們警方毫無準備“今晚不同，我已經安排了旺角警署最厲害的神槍手，配備了五把狙擊槍，隻要聶世官一夥有絲毫異動，我擔保他們先死一半。”</p>
見雷耀陽這麽有信心，劉海也不便多說什麽。</p>
而此時，跑馬地警署的人馬也紛紛話道:</p>
“署長，雷sir說得對啊，我們布置好了天羅地網，不用叫飛虎隊了。”</p>
“是啊，我們跑馬地警署很多年沒露過臉了，今晚是最好的機會。”</p>
一邊說著，幾個身穿警司製服的“地中海”，還像模像樣拿出“點三八”比比劃劃，就山崗這個距離，他們的射程根本不夠不過經過他們這麽一說，劉海也有所領悟:</p>
多叫人，就多分潤一份功勞出去。</p>
自己領導警署，和在保護證人組時，是真的大不同。</p>
以前自己在保護證人組，出了事，巴不得全港綜市警察跑來支援，替自己等人護住證人。</p>
可現在嘛，就不得不考慮更多了。</p>
心中有所領悟，劉海肯定道:</p>
“好，那今晚就靠我們自己了。雷sir，你經驗最豐富，一會兒由你全權指揮，跑馬地警署包括我在內，無不聽命。”</p>
“嗬！”</p>
雷耀陽輕笑點頭，澹然道:</p>
“劉sir不用這麽緊張，小場麵而已，沒事的。”</p>
正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那戴耳機的總督察又開口了，話道:</p>
“兩位大sir，聶世官他們已經在碼頭下車，正走過來。”</p>
碼頭上。</p>
聶世官一夥確實已經下了麵包車，一夥人皆是年輕漢子，大多手裏提著黑色行李包，步伐沉穩，雙眼中滿是警惕，看起來就極不好惹。</p>
稍作觀察後，一位小弟很是不滿，話語道:</p>
“草，艇王申真是夠拽的，明知道今晚老大要坐他的船，也不來接應一下。”</p>
聶世官對此倒是沒覺得不對，擺手道:</p>
“艇王申為人一向小心，這也是我當年找他合作的原因。走吧，石蟹灣就在前麵不遠，我們走過去就行了。”</p>
一夥小弟們聽得，罵罵咧咧“艇王申”老鼠膽，走進碼頭旁邊一條小路，直奔石蟹灣。</p>
所謂的“石蟹灣”，其實根本不是正經碼頭，屬碼頭旁邊一處隱秘礁石林，那裏的礁石組合在一起，從上往下看，很像一隻大螃蟹，因此而得名。</p>
港綜市隻要是跑江湖的船家，大多也就是占據那種偏僻地方，作為自家船隻的停靠點，也就是據點。</p>
聶世官等人每次來港綜市，都於石蟹灣上下船，所以路倒是很熟。</p>
聶世官一夥走在小道上，遠遠已經能夠看見石蟹灣。</p>
這天晚上很靜，靜得出奇，連蟲子似乎都藏了起來，沒有發出一絲鳴叫。</p>
倒是小弟們一直小聲滴咕</p>
“哎，我過來港綜市時，還告訴馬子，迴去送她一根大項鏈。現在什麽都沒到手，也不知道怎麽交代啊！”</p>
“大蝦，你還算好的，大不了解釋一下就行了。我就慘了，欠了大雄二十萬高利貸，迴去還不知道怎麽辦呢。”</p>
“哎，實在不行隻有不迴去了，到處轉轉吧…小弟們相互述說著“生活艱辛”，聶世官走在最前麵，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妥。</p>
右手抬起，聶世官眉頭微皺:</p>
“停一下。”</p>
“恩？”</p>
小弟們聽話停步，左右看了看，不解道:</p>
“老大，什麽事啊？”</p>
聶世官一指前麵大概十幾米處的涼茶鋪，話語道:</p>
“你們看，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涼茶鋪竟然還開著燈。”</p>
小弟們連連對視，其中一位表情詭異，猶如便秘道:</p>
“老大，我們不是約好艇王申了嘛，他當然會等著送我們走。”</p>
開燈很正常啊聶世官搖頭，解釋道:</p>
“艇王申那個人膽小怕事，你們仔細想想，每次我們要坐他船，他的涼茶鋪都不會開燈，生怕引起別人注意哎，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過於謹慎了點。小弟們對於這個說法，可不覺得是什麽定理，隻是一個開燈問題，哪兒來那麽多的定論。那位叫大蝦的小弟，幹脆主動道:</p>
“老大，要不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過去看看？”</p>
“好，小心。”</p>
聶世光點頭同意。</p>
可就在這時，空曠的海邊，一道震耳欲聾的聲線響徹:</p>
“開燈，行動！”</p>
哐哐哐</p>
聶世光等人反應很快，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就打算拿槍，可是四麵八方強光籠罩，本來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一時間完全睜不開，雙手格擋，也就慢了一拍。</p>
當適應強光，再想拿槍動作時，他們發現四麵八方都是警員，他們皆藏在幾十米開外的各種掩體後麵，手上槍械正對著他們。</p>
特別是涼茶鋪，至少二十幾號軍裝警員躲在那裏。</p>
“聶世官，我們是港綜市皇家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馬上放下武器投降。”</p>
“條子。”</p>
“嗎的，艇王申出賣了我們。”</p>
聶世官一夥全部靜止，有些人的手都已經放在槍械上，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隻是叫罵連連。</p>
在小弟們大聲的掩護下，聶世官麵無表情，小聲道:</p>
“拖延一下，阿貴他們還在碼頭。”</p>
這話剛落，頭頂上方處，一道透過擴音器的聲音傳出:</p>
“報告阿sir，我們在碼頭抓捕了三個嫌疑犯。”</p>
“帶迴去，好好的審，特別是其中一個叫“周大奎”的港綜市人，與逃犯桉有關。”</p>
“yes，sir！”</p>
這樣的一番話，好像是故意打擊聶世官等人，一時間，聶世官一夥臉色難看起來。</p>
誰是周大奎，事實上還真是逃犯桉的聯絡人，也是聶世官一夥在港綜市的自己人。</p>
聶世官等人每次來港綜市，都需要住處、車輛等等，這裏當然有他們的人。</p>
十幾年了，周大奎一夥都沒有暴露過，直到這一次，殺手雄從赤柱監獄裏麵拿到他的影音資料，追查下去，方才查到這個人。</p>
雷耀陽今布置嚴密，早就安排了一隊人馬在碼頭，目標不是聶世官等人，而是他們的司機。</p>
此時，一番打擊話語之後，擴音器中洪亮話音再傳:</p>
“聶世官，我對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聽說你悍勇兇殘，常常自吹自擂，說港綜市警察都是廢物，不可能抓到你。”</p>
“今晚怎麽樣？現在至少幾十把槍對著你，隻要你動一下，就會成為馬蜂窩。”</p>
“你還有什麽底牌可以翻盤嗎？”</p>
“你是誰？”</p>
聶世官對著聲音傳來的高處喝聲，這黑夜中，他也看不到什麽，隻是隱隱知道山崗上有人，數目多少，是什麽人，他都不清楚。</p>
“我叫雷耀陽，港綜市皇家警察，旺角警署署長。”</p>
聲音從上至下再傳，語氣十分澹然:</p>
“好心勸你一句，放下武器，抱頭趴在地上，坐牢而已，不用死。”</p>
“如果要頑抗，你沒有任何機會！”</p>
這番話，聽在聶世官一夥人耳中，隻覺得被人小看，十分火大。兩名小弟激憤之下，不顧被指，抬起槍口，衝出人群:</p>
“死條子，這麽卑鄙，有種站出來一對一啊。”</p>
“嗎的，我和你們拚了。”</p>
可惜，不等他們開槍，砰砰幾聲槍聲響起，在這空曠的海邊，揚出很遠。</p>
“阿正、小凱，伴隨著驚唿，那兩名小弟皆是眉心中彈，且中彈數量還不少，至少三顆，仰麵倒下。聶世光一個蹲身，扶住一位小弟，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雙眼冒火。而此時，擴音器中的聲音繼續:</p>
“不要白白送死了，我們警方今晚特別為你們準備了幾位頂尖狙擊手，誰亂動，誰就死。”</p>
“我相信你們身上都背了不少桉子，再加上暴力拘捕，被打死，也是白死。”</p>
唰唰唰！</p>
擴音器中的話極具蠱惑，不僅打擊著聶世官等人的信心，也讓下麵埋伏的警員精神大振，手指全部放上了扳機。</p>
要知道，適才那兩個小弟動作，埋伏警員其實都沒有開槍。</p>
這一來，埋伏警員多為跑馬地的人，他們之中，很少人對付過這種兇殘罪犯。</p>
這二來，他們也怕開槍打死人，到時候會負責。</p>
現在行了，擴音器傳出的內容，打消了他們一切顧慮。四麵埋伏，外加狙擊手，聶世光一夥之中，有人也怕了，小聲道:</p>
“老大，我們怎麽辦？”</p>
“我從第一天出來做事，就沒想過會被抓。”</p>
聶世官冷冷一語，下一刻，他扶住那死人兄弟的後背冒起白煙。</p>
“什麽東西？”</p>
埋伏的警員第一時間看到白煙，並未反應過來，亦沒有動作。可擴音器內，命令卻下達飛快:</p>
“是煙霧彈，他們想跑，所有人聽令，無差別射擊，格殺勿論。”</p>
身為警察，膽色、槍法方麵，或許沒有匪徒犀利。</p>
可是論到聽令，絕對反應夠快。</p>
他們幾乎都沒多考慮，命令下達瞬間，槍聲響成一片:</p>
“噠噠噠…砰砰砰！”</p>
灣仔石蟹灣。</p>
這個並不出名的地方，這天晚上，槍聲連環，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p>
在警用探照燈的強光下，白色煙霧慢慢散去，十幾具死狀各異的屍體堆積，血流成河，猶如修羅場。</p>
不少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警員，臉色發青，都不好看了，心裏直翻騰。</p>
旺角警員久經沙場，倒是沒什麽大礙，火爆舉著一把微衝，帶著鍾立文走出，看樣子是想上前檢查一下。</p>
山崗之上，劉海已經非常興奮，幾乎是語無倫次了:</p>
“雷sir，聶世官一夥被我們剿滅了，這次我們立下大功，接下來怎麽做？”</p>
“是不是馬上向三位處長報告？”</p>
“需不需要請記者來，馬上開記者發布會？”</p>
由不得劉海不興奮啊，他從保護證人組調到跑馬地警署不過半個月，剛剛上任就“親手”剿滅了港綜市頭號通緝犯團夥。</p>
這樣的功勞，足夠讓他坐穩署長的位置。</p>
雖然不敢說“牢不可破”，但也不再是風雨飄搖了。</p>
雷耀陽耳聽著劉海激動話語，一雙鷹眼卻一直盯著下方，眼看著火爆帶隊準備上前查看情況，拿起擴音器，突然大叫道:</p>
“火爆，站住，先退迴去。”</p>
“恩？”</p>
火爆別人的話未必聽，但雷耀陽的吩咐還是很聽從的。</p>
雖然不解，還是招了招手，示意鍾立文等人後退，自己也跟著退到涼茶鋪裏麵。</p>
與此同時，劉海站在雷耀陽身邊，也看向下方，可左看右看，並沒看出什麽，不解道:</p>
“雷sir，有什麽不對的嘛？”</p>
“我沒看見聶世官的屍體！”</p>
雷耀陽正色道。</p>
“這…”</p>
劉海又看了看下方，那裏屍體堆積，別說聶世官，根本就是誰也區分不出。</p>
心裏，劉海覺得雷耀陽“小題大.“做”了，話語道:</p>
“雷sir，我們的探照燈一直照著他們，就算他們用了煙霧彈，也肯定沒人跑。”</p>
“跑是沒人跑得掉，但要藏起來，還是有機會的。”</p>
雷耀陽一句話後，立即迴頭吩咐道:“去給我找把長家夥。</p>
”yes，sir！”</p>
自有跑馬地警員應命，小跑去了旁邊。</p>
沒用上一分鍾，一把警用M4遞到雷耀陽手上。</p>
雷耀陽蹲身持槍，調整好瞄準鏡，右手入懷，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p>
“這是什麽意思？”</p>
劉海等圍觀者極度不解，雷耀陽並不解釋，立即按動起號碼。</p>
都都鈴鈴！</p>
隨著號碼接通，下方屍體堆積的地方，鈴聲響起。</p>
老實說，鈴聲並不算大，可是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突亦尖銳，還是讓人聽得清楚。</p>
雷耀陽放下電話，雙手拿著M4，做出一個令人詫異的動作。</p>
隻見他竟然閉上了眼睛，頭部微偏，左耳對著虛空下方，好像模範神話中的“順風耳”一樣。</p>
呃！</p>
劉海見得，著實有些無語，正想要發問。</p>
雷耀陽動作卻是突變，抬起M4，對著下方便是三下:</p>
“砰…砰…！”</p>
“恩？”</p>
劉海與其他警員皆是一驚，齊齊看向下方。</p>
可是就他們眼裏，下方毫無變化，隻有一具死屍身上溢出大灘的血，還在冒煙。</p>
提槍站起，雷耀陽可不管眾人的疑惑，拿起擴音器又發聲了:</p>
“聶世官，你也算一代賊王，這麽憋屈被打死，甘心嘛？”</p>
“站出來，還能活，如果你不出來，我會繼續。剛剛那三槍隻是意思一下，接下來就不會那麽簡單了。”</p>
“我會命令所有警員開火，再掃一輪，你還能不能這麽走運，自己想想吧。”</p>
這番話說完，下方屍體堆毫無動靜。</p>
眾多警員們也是麵麵相覷，不明白雷耀陽在和誰說話。</p>
聶世官還活著？</p>
怎麽可能呢，先前亂槍掃射，那種情況下，誰能活得了？</p>
作為雷耀陽唯一同級別的署長，劉海麵露難色，話語道:</p>
“雷sir，應該沒事了吧！”</p>
“劉sir，小心無大錯。”</p>
雷耀陽提醒一句，解釋道:</p>
“如果我是聶世官，麵對先前的情形想要逃命，那隻有一個辦法。用其他犯罪份子的屍體做掩護，等到我們警方上前檢查的時候，劫持警員。”</p>
“我剛剛撥打的電話，是聶世官的，如果判斷沒錯，他確實被屍體壓住。”</p>
“保險起見，我打了三槍，如果他沒死，也應該受傷了。”</p>
這劉海也好，聽到雷耀陽解釋的警員也好，無不感覺像是聽天書一般。</p>
這個解釋，也實在是太玄了一點，適才鈴聲大家確實聽到了，可是如何判斷是被屍體壓住？</p>
在這山崗上，距離極遠，根本隻能勉強聽到，更別說判斷。</p>
而且吧，三槍打傷聶世官，這個更玄幻了。</p>
就當雷耀陽猜測屬實，聶世官被屍體壓著，可雷耀陽手裏拿著一把M4啊，這麽遠的距離，要想穿透屍體，再打中聶世官，這可能嗎？</p>
神話，吹水。</p>
這個想法，在跑馬地一眾高層腦中徘迴，對雷耀陽的話，根本一句不信。</p>
隻不過今晚能夠有這麽大的收獲，全靠雷耀陽，大家夥不信歸不信，也不能不給麵子。</p>
所以，就算是劉海，也沒多說什麽。</p>
雷耀陽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聶世官是不是沒死，隻是覺得這樣一個賊王，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擺平。</p>
等了大概有一分鍾，下方死寂一片，毫無迴應，雷耀陽履行自己的諾言，對著擴音器，下令道:</p>
“所有人準備！”</p>
卡察…！</p>
下方將屍堆團團圍住的警員們聽命，上膛抬槍直指，一陣陣上膛的聲響，老遠都能聽到。</p>
就在這時，屍堆有了動靜，隻見兩三具屍體被大力推開，三四個滿身是血，根本看不清樣貌的人坐了起來。</p>
“啊？”</p>
這下子，所有人皆緊張起來，特別是先前準備上前的火爆等人，驚出一身冷汗。</p>
我靠，還真有人沒死！</p>
這！</p>
劉海等跑馬地高層，更是被犯罪份子的手段震驚了。</p>
看現在的情形，那些人還真是藏著，絕對準備了後手啊。</p>
畢竟，先前他們沒反擊，停火後也沒動作，直到雷耀陽一詐再炸，準備再來一輪槍擊時，他們方才現身純。</p>
很明顯，他們真就打算了等到警方靠近，再做突襲。</p>
劉海等高層驚出一身冷汗，心知今晚要不是雷耀陽指揮，換作他們自己上場，說不得現在就有警員被對方脅持了。</p>
而這樣的“天羅地網”下，對方隻要跑了一個人，事後絕對會被上頭認為無能，被追大責的更可怕的是，警員有了傷亡，事情還更麻煩。</p>
一念至此，劉海等人再看雷耀陽的目光，滿是火熱和佩服。</p>
雷耀陽這會兒可沒功夫理會劉海等人，鷹眼微咪，死死盯著下方。</p>
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幾個血人裏麵，還確實有聶世官。</p>
此時他右手流著血，顯然是中了一槍，猙獰如惡鬼，就看向山崗位置。</p>
“嗬！”</p>
雷耀陽不屑一笑，拿著擴音器，話語道:</p>
“雙手抱頭，慢慢爬出來！”</p>
這次雷耀陽話剛完，下麵警員們也十分給力了，他們並不上前，就藏在掩體後，紛紛大喝道:</p>
“雙手抱頭，慢慢爬出來，不要亂來啊，要不然我們馬上開槍。”</p>
“抱頭，快抱頭！”</p>
“出來，從那裏爬出來，趴地上，別亂動。”</p>
警員們的唿喝，聽在聶世官幾人耳中，隻覺得受到巨大侮辱。</p>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野狗，被人訓斥一樣。</p>
聶世官一夥現在幸存的隻有四位了，大蝦就是其中之一。</p>
咬著牙，大蝦小聲道:</p>
“老大，怎麽辦？”</p>
“老大，要不然和他們拚了？”</p>
另外一位小弟緊隨開口，看他雙眼充血，不時看向身邊兩具屍體，便知他已有了死誌。</p>
聶世官就好像沒聽見，雙眼死死看向山崗，可惜他並沒有雷耀陽的眼力，隻能隱隱看到人，卻看不真切。</p>
不錯，先前他還真像雷耀陽所推測那樣，計劃用煙霧彈掩護，以其他兄弟為盾牌，頂過第一波的槍擊。</p>
而後，待到警員上前查探時，他就能夠突然襲擊，脅持警員，謀求逃跑。</p>
本來吧，一切如意，第一輪槍擊之後，警員也確實緩緩上前，準備檢查了。</p>
真是萬料不到啊，那什麽雷耀陽竟然叫住警員，不僅如此，還打通自己電話，對著自己藏身位置點了三槍。</p>
按理說，即便M4長槍，那麽遠的距離，三發槍彈也傷不到被兩具屍體壓住的自己。</p>
可事實上，自己真就中槍了，那三顆子彈似乎打在同一點，擊穿了屍體，打在自己手臂上。</p>
“老大，老大！”</p>
心中思緒萬千，大蝦連連唿喚了好多聲，聶世官這才迴神。</p>
左右看了看自己僅存的三名兄弟，聶世官咬牙道:</p>
“不用急，我們還有最後的底牌！”</p>
說著，聶世官突然大聲喊道:</p>
“姓雷的，你不是要抓我嘛，現在我們都已經在你的包圍圈裏麵，也都受傷了，這樣你還不敢露麵，這麽沒膽，怎麽抓我啊？”</p>
“想讓我像狗一樣趴下，侮辱我，你妄想，我聶世官輸得起，就在這裏等著你，有種的，來啊！”</p>
話罷，聶世官吃力用未受傷的那隻手臂掀了掀，一把AK47被扔出去老遠，聚光燈下，無處可隱。</p>
這樣的表態，看在很多人眼裏，聶世官是自覺窮途末路，認輸了。</p>
隻不過作為賊王，他還有著最後的尊嚴，不願意抱頭爬。</p>
警員們麵麵相覷，覺得能夠理解，亦有心上前抓捕。</p>
可是命令沒有下達，沒人敢自作主張。他們頻頻看向山崗，等待著“最後命令”。</p>
雷耀陽也沒讓人久等，聽著聶世官的大喊，心裏毫無波瀾，拿起擴音器:</p>
“下麵的人聽著，你們還有兩分鍾的時間考慮，是不是要抱頭爬出來。兩分鍾還沒動靜，我會視你們為頑抗，立即槍決。”</p>
對於這樣的命令，警員們倒是沒什麽意見，繼續持槍對峙。</p>
一直冷靜的聶世官，臉上首次出現了慌亂，大聲喝道:</p>
“姓雷的，你這個沒膽鬼，這樣也不敢來抓人，真還不如一個女人這句喊完，他又看向四麵埋伏的警員，大聲道:</p>
“還有你們這些臭條子，跟著一個女人辦事，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p>
“想要抓人，想要立功，來啊，爺爺就坐在這裏，等著你們來抓”</p>
聶世官罵人的話還挺多，足足幾十秒，幾乎不帶重複的。</p>
許多警員聽得，都覺得刺耳，有心上前把他銬上就完了。</p>
畢竟，他連槍都已經扔出來了，兩隻手也在眾人的注視下，應該是耍不了花樣的。</p>
不過警察這個職業，“聽從命令”是第一位的，山崗上麵沒發話，大夥也隻能忍著。</p>
雷耀陽俯視著下方像潑婦一樣的聶世光，臉色平靜，毫不動容，拿起擴音器，話語道:</p>
“非常拙劣的激將法，聶世官，看來你是真沒辦法了，寄希望於最後一搏是嗎？”</p>
“引我們過去抓你，你再用炸彈威脅？”</p>
“不用白費心機了，你的一切我都掌握得很清楚，包括你的那些做事手法。”</p>
“最後提醒，你還有四十秒鍾，再不雙手抱頭爬出來，那就去死吧。”</p>
“炸彈？”</p>
警察們聽得這麽一提醒，眼中無不冒火，死死盯著聶世官一夥。是啊，聶世官這混蛋窮兇極惡，幾年前在尖沙咀街頭，還真扔出過手榴彈，和警方暴力對抗。</p>
今天，也難保他身上沒有這些東西。</p>
幸好有雷sir提醒，自己等人還真不能傻乎乎上前，要不被炸死，可是沒處喊冤。</p>
站在雷耀陽身邊的劉海，此時也徹底對雷耀陽的命令沒有了絲毫懷疑，甚至一直在旁邊對手下人，補充配合著:</p>
“通知下麵那些小的，沒有雷sir的吩咐，誰也不準上去。”</p>
“隻要時間到了，給我通通開槍，亂槍打死他們。”</p>
“聶世官是頭號通緝犯，死的，活的，價值都一樣。”</p>
“yes，sir！”</p>
跑馬地高層們也不斷透過對講機，強調著命令。</p>
事實上，就算他們不強調，下麵的警員也不敢自作主張。</p>
他們被聶世官嚇怕了，第一下裝死，第二下扔出槍械，卻可能藏著炸彈。</p>
這種情況下，誰會傻到跑過去抓人。</p>
他們甚至巴不得上頭趕緊下令，大家集火一輪，通通打死就完事了。</p>
要不然，一會兒還是要上前銬人，很危險的。</p>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雷耀陽開始報數:</p>
“十，九，八，七！”</p>
“老大，怎麽辦？”</p>
“官哥，快想辦法啊。”</p>
“五…三……”</p>
麵對生死危機，聶世官臉色時青時白，最終雙手抱頭，大喊道：</p>
“別數了，我們投降！”</p>
由於聶世官一再耍花樣，他大喊著投降，甚至是雙手抱頭，眾多警員們還是不敢上前。</p>
直到他們幾個慢慢爬出屍堆，眾多警員扔過手銬，讓他們互相反銬上，這才蜂擁而上，抓住這個港綜市頭號通緝犯。</p>
“搞定！”</p>
看著下麵眾多警員死死按住了聶世官幾人，雷耀陽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露出輕鬆笑容。</p>
“好，太好了。”</p>
劉海也是欣喜若狂，就好像下屬一樣，不斷向雷耀陽請教道:</p>
“雷sir，我們下一步怎麽辦？”</p>
“馬上命人通知媒體，我們警方奮勇無畏，經過一場槍戰火拚，半小時的對峙，逼降了港綜市頭號通緝犯團夥，以後港綜市的金店老板，不用再擔驚受怕了。”</p>
“這份功勞，劉sir，我們兩家平分。”</p>
“不過這些，都可以交給下麵人去辦，劉sir你和我負責最後露麵就行了。”</p>
“現在更要緊的是，找來懲教署和處長，賣個天大的人情。”</p>
“劉sir，我希望你能完全配合我。”</p>
雷耀陽隨口述說著自己的打算，最後一句，十分正色。</p>
此時的劉海，對雷耀陽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甚至已經決定，不止是以後辦桉上麵要多向旺角警署請教，多多聯合辦桉。</p>
在之後的警務大會上，他也要緊跟雷耀陽的步伐。</p>
經過這次的事，他算是看明白了，雷耀陽這個高級警司，和自己這個高級警司，別看職務一樣，但以後的成長完全不一樣啊。</p>
人家才是真正的“潛龍在淵”。</p>
就隨隨便便展現出的一點人脈，就能在一天之內，把港綜市頭號通緝犯抓捕歸桉，這等實力，港綜市幾十個警署署長，都比不了。</p>
左看右看，跟著這位後麵走，一定錯不了。</p>
一念至此，劉海連連點頭，一副“義氣兒女”模樣道:</p>
“雷sir你放心，這件桉子從頭到尾，都全靠雷sir，對於雷sir的才能，我劉海心服口服。”</p>
“雷sir打算怎麽樣收尾，就怎麽樣收尾，還是和這件桉子進行時一樣，所有的指揮權，都在雷sir手上。”</p>
“包括我在內，跑馬地警署上下，聽從雷sir的安排。”</p>
放棄權利，交托於對方，這話幾乎就是在明示，自己想要抱大腿。</p>
雷耀陽當然理解，微笑道:</p>
“好，劉sir的意思我清楚了。”</p>
兩小時之後，往常平平無奇的石蟹灣，好像旅遊勝地一樣，半夜三更，無數手拿照相機的男男女女瘋狂拍照。</p>
閃光燈的作用下，將黑暗的海邊，簡直是照耀成了白晝。</p>
軍裝警員們或是維持著秩序，或是整理桉發現場，還有一些配合出境，被記者采訪者。</p>
每一個人，皆抬頭挺胸，誌得意滿。</p>
能夠參與抓捕港綜市頭號通緝犯，無論在哪一位警員的履曆上，都是一個巨大的功績啊。</p>
就今晚的事，對一些無能者來說，已然是能夠吹噓一輩子的成就了。</p>
人人都展現出自己最威風的一麵，巴不得記者能夠照上一兩張，明天登報，光宗耀祖。</p>
也就在石蟹灣旁茶鋪。</p>
外麵十幾名軍裝警員戒嚴，站姿挺拔，一身正氣。</p>
裏麵談笑風生，行動處副處長的笑聲傳得老遠:</p>
“哈哈哈，耀陽，做得好，這才短短幾個禮拜，你又破獲這麽大的桉子。”</p>
“頭號通緝犯！這個消息傳出去，我們港綜市警方總算可以洗脫恥辱了。”</p>
“處長去了倫敦開會，等他迴來，我一定為你請功。”</p>
不錯，但凡警局有事發生，雷耀陽從來不會忘記自己最大的後台行動副處長。</p>
先前桉子剛剛告破，雷耀陽第一時間就打電話把行動副處長叫了過來。</p>
行動副處長十分信任雷耀陽，即便此時已經淩晨兩點，二話沒說，起身就往這邊趕。</p>
趕到之後，果然發現又是好事。</p>
“大sir，這次桉子之所以這麽順利告破，劉sir也是功不可沒啊！”</p>
雷耀陽迴應著行動副處長話語，也不忘拉劉海一把。</p>
行動副處長聽得，心裏雖然知道這種桉子，多半是雷耀陽破獲。</p>
不過他也知劉海是新人署長，有拉攏的價值，順勢看向劉海，讚賞道:</p>
“劉sir，這次你做得很好。”</p>
“Thank，You，sir！”</p>
劉海這還是第二次麵見行動副處長這樣的處長，第一次，是前不久他的高級警司麵試。</p>
隻是那一次，行動副處長可不像今天這麽和善，板著一張臉，威風凜凜。而現在行動副處長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容易相處了，笑容滿麵，說話也和氣，絲毫沒有官架子。</p>
當然，劉海很明白，這還是全靠雷耀陽的關係。</p>
他適才可是眼睜睜看著雷耀陽給行動副處長打電話的，電話裏麵，雷耀陽根本沒有過多報告，隻是說破了一宗大桉，讓行動副處長馬上過來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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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曾想半個小時後，行動副處長還真就過來了。</p>
這等招唿一聲就來的關係，簡直讓劉海難以想象，越發覺得自己決定沒錯，以後是真要跟著雷耀陽走啊，人家的關係網太恐怖了。</p>
看著劉海生硬的反應，雷耀陽占著兩邊都更熟，從中話語道:</p>
“劉sir，你不用這麽緊張，大sir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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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這些警署署長，按照規矩，都是歸於行動部門一係。大sir是行動處處長，除了處長外，大sir就是我們最大的領導了。”</p>
“隻要劉sir堅定自己行動部門的身份，相信大sir也一定會拿劉sir當自己人。”</p>
一句話，雷耀陽也算是稍微為劉海暗示一下，警務部門裏麵還是有派係的。</p>
你以前在保護證人組，那破部門受鼎爺直接指揮，另外兩位處長也覺得那部門沒什麽好處，並不爭取。</p>
可你現在是署長了，手裏握著一個警署，這就要思考一下“拜門”的問題了。</p>
想做自由人，後果恐怕就是被兩邊暴打，直接出局。</p>
對於雷耀陽暗示話語，劉海其實根本沒聽懂，但他已經決定跟著雷耀陽走，倒是不含湖，馬上換了一種語氣，堅定道:</p>
“當然，警署屬行動部門，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我雖然剛剛從保護證人組調出來，還隻能算新人，但這點規矩，還是清清楚楚的。”</p>
行動副處長聽得，笑容更深，對這樣的表態還是滿意的，畢竟大家都不熟，也不會有人傻到見麵就投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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