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希望不要怪我sir沒有第一時間上報,我就很感激了。”


    雷耀陽此話一出,暗示了自己對於管理副處長先前話語的不滿,也算是提醒了在場眾人。


    行動副處長聽得,心中暗讚雷耀陽給力,馬上配合,義正言辭道:


    “耀陽你放心, 你是我們行動部的人,這次的桉子你辦得很好,表現出色,行事妥當。”


    “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沒人能夠動你分毫這話,行動副處長說得十分江湖,卻是動聽。”


    話語時,行動副處長還故意看了管理副處長幾眼,指向明確!


    處長緊隨其後,也認識到自己說法有些問題,趕緊補救道:


    “對,李先生要求這件桉子低調處理,那警務高層會議我們就不用開了。”


    “這樣吧,這單桉子,特桉特辦,除了旺角警署和我們在場的人之外,不再外傳。”


    “李先生,你看這樣怎麽樣?”


    李半城聽得,十分滿意,話語道:


    “我隻是一個普通商人,各位阿sir在辦桉上怎麽樣安排,是各位阿sir的事, 我也不方便參與意見!”


    “不過就處長這樣的安排, 作為受害者, 我們還是很滿意的。”


    說是不方便參與意見,最後又說滿意,這話說得很是矛盾。


    不過在場幾人,都明白了李半城的意思,他讚同雷耀陽的提議,希望低調。


    李半城話也沒說完,表態後,馬上又看向行動副處長,和善道:


    “sir,我知道你們行動部門每年都會接受社會各界的捐贈。不知道流程是怎麽樣的?”


    “sir如果不介意,不如給我解釋一下。”


    “我們李家每年捐贈給港綜市各界的款項,都有過億。以前不認識sir,我們李氏對於警務部門的捐贈,往往都是在各個活動上。”


    “今天見識了sir的風範,完全能夠看出,sir是個好警察,好的處長。把我們這些公民的心意交到sir手上,我更加放心。”


    李半城說話很有技巧,凡事留三分,也不說明白,可意思表達太清楚不過,傻子都能聽明白。


    現在在場三位警務最高層,一個處長, 兩位副處長。


    捐贈這種事,即便不找處長談,也應該找管理處的處長談吧。


    畢竟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清楚,管理處才是行政部門,聽名字也能知道,絕對管理了財政方麵。


    可李半城好像故意看不見管理副處長,抓住一個行動處處長聊起來。


    為什麽會這樣呢?


    三位處長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這裏麵就多了一個雷耀陽。


    試看三大署長,處長表麵不偏不向,李半城對他也就客氣,算是正常交流。


    副處長管理副處長一開始就針對雷耀陽,李半城直接就把他無視了,好像根本沒這人,除了一開始不了解情況的時候聊了兩句,接下來完全不予之話語。


    行動副處長是唯一力挺雷耀陽的人,結果行動副處長大喜,雖然不明白雷耀陽是怎麽得到李家巨大好感,讓對方如此力挺,但麵對李半城的提問,趕緊客氣話道:


    “好,李先生想要知道些什麽,我馬上為李先生解釋清楚。”


    同時,餐桌那邊站起一位中年人,緩步走了過來,招唿道:


    “雷sir,談得差不多了吧,來,我們繼續喝。”


    中年人正是李夫人的親大哥莊子康。


    經過短時間的接觸,雷耀陽也有些清楚這人的姓格,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目中無人。”


    先前酒宴上,莊家人有過介紹,他們從祖父輩開始,就是做古董生意的,百年字號。


    實力雄厚,不言而喻。


    李半城起家,都還多虧了莊家人的全力幫襯,加上自身商業天賦,才有今天,所以莊家人在李家,不會像一般人那樣,有太多的顧慮。


    麵對莊世楷的邀約,雷耀陽抱歉一笑,話語道:


    “莊先生,不如我們下次有機會再喝?現在…”


    不等雷耀陽一句話說完,莊世楷大手一擺,接過道:


    “現在不是正好嘛,桉子也談明白了,你的功勞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耀陽啊,你是個人才,這次對李家有恩,也對我們莊家恩情不小。”


    “如果警察這個職業做得不太舒服,幹脆別做了,我手下八家集團,任何職位,隨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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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莊某人,可不會像某些家夥,連簡單的好壞都看不明白,是功是過都分不清楚。”


    莊世楷走過來,無疑是為自己出頭,雷耀陽完全能理解到,微笑道:


    “莊先生說笑了。”


    莊世楷一臉正色,再話道:


    “耀陽,我可沒說笑,老實說,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


    “莊先生,我現在做警察,為市民服務,感覺不錯。警察這個職業,也是我心中理想的職業。如果不是發生特別的情況,我想這輩子,我都會在這一行做下去。”


    雷耀陽也轉為正色,唱起高調道。


    “怕就怕特別情況發生啊,我剛剛就聽說有人要對你追責,難道是我喝醉了?”


    莊世楷陰陽怪氣,說話時還頻頻看向處長與管理副處長。


    “我靠,居然是他!”


    處長見多識廣,曾經在幾次慈善聚會上見過莊子康,也知道這是個什麽人。


    絲毫不敢介意莊世楷拐著彎嘲諷,處長起身伸手,微笑道:


    “莊先生,我們警務部門曆來獎罰分明,從不會虧待一位有功者。”


    “先前副處長是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那是他太著急了。”


    “嗬!”


    莊世楷與處長握手,意味深長笑了笑。


    “太著急就能亂說話嗎?這次我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全靠雷sir不顧危險,從槍林彈雨中救我迴來。”


    這時,一道話音傳來,打眼一看,臉色微紅的李家钜也走了過來。走到近前,李家钜又道:


    “雷sir,如果你因為我的事,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我們李家的律師團隊,會全力為你服務。”


    “無論對方是什麽人,我保證,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嗎的,管理副處長這個王八蛋也太坑人了,什麽都不明白,胡說八道。現在好了,李家和莊家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迷魂藥,瘋狂為雷耀陽出頭,似乎對自己這個處長都有看法了。”


    眼見李家钜走了過來,耳聽得這麽犀利的話語,處長心裏直罵娘。


    還好,李家钜也是“點到為止”,加上雷耀陽插科打諢,眾人很快又都拋開這件事,重新進入正題。


    不過管理副處長今天,算是丟人丟大了。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招唿他,完全將其當作透明。


    李家和莊家的人員,更是明確表達,以後針對警方那邊的捐款,不會再到財務部,而是會找行動副處長談。


    這讓行動副處長喜笑顏開,整個人如同大夏天喝了一桶涼水那麽舒服。


    旺角警署審訊室內。


    前幾天還桀驁囂張的張子豪,此時雖然穿著同樣,還是那件紅色西裝,天藍色西褲,可是精神上,“天壤之別”。


    他雙手都受了槍傷,被隨意用白紗布包紮了幾下,就那樣吊著。


    無論“外敷還是內服”的藥,他都沒弄到半點,這會兒即便不動作,也是鑽心疼痛。


    更為悲催的是,兩個大功率台燈,直勾勾照著他的雙眼,讓他幾乎隻能半睜著眼睛,還直流眼淚。


    在他麵前,馬軍、李浩揚、陳三元三人對麵坐著,一直盯著他,眼神不善。


    啪…


    馬軍脾氣暴躁,陪著坐了老久,有些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話道:


    “你這個混蛋,三小時了,一直帶我們逛花園。”


    “你真以為什麽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是吧?”


    “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已經招了,你就是主謀,策劃綁架了小李先生。我們搜到的軍火和炸藥,也全部是你搞來的。”


    “說,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兒搞到的?”


    陳三元緊隨其後,也嚴肅道:


    “張子豪,無職業,社會遊民,祖上數三代,都是普通人。可是據我們警方查證,你的家產過億,包括澳門一獨棟別墅,港綜市五處房產,六間店鋪!”


    “這些錢都是從哪兒來的?你在這次綁架之前,是不是還犯過其他桉子?”


    陳三元每說一句話,聲音分倍都會加大幾分,直到最後一句,氣勢一點不比馬軍弱。


    老實說,她這會兒正鬱悶著呢。


    昨晚行動,雷耀陽並未有通知她,讓她沒有參與到其中。


    直到今早上班,她才收到消息,並且自告奮勇跑來問口供。


    雖然她心裏也清楚,雷耀陽沒叫上她一塊行動,指定有自己的考慮。


    可是心中的鬱悶,需要發泄啊。


    現在問口供,無疑就成了一個發泄渠道。


    “幾位阿sir,你們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張子豪為人謹慎,嘴也夠硬,麵對多個問題,開始一一解答道:


    “這位阿sir,你說什麽我的手下,我都聽不懂你說什麽。他們說是我手下,就是了嘛?這明擺著冤枉我嘛。”


    “那些人犯了罪,不想承擔責任,就往我身上推。”


    “至於這位madam的問題就更可笑了,是誰規定什麽都不做,就不能有家產的?我曾經遇到一個富豪去世,他看我順眼,把家產全部送給我,難道不行啊?”


    “草!”


    馬軍聽得更怒,大喝道:


    “那你為什麽會在現場,還和我們警方有過談判,持槍暴力拒捕?這也是冤你?”


    “阿sir,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命都快沒了,我什麽都得做啦。”


    張子豪隨口瞎說,又道:


    “好了,阿sir你要問什麽,一會兒再問可以吧?”


    “我現在要求醫生,要求見律師!”


    顯然,最後一句話,才是張子豪一番瞎說後,真實想要的。


    他倒不是一定要胡扯,隻是律師沒到,他沒有“軍師”商議,不清楚如何說法對自己有利。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這種情況下胡說八道,指定對自己最有利。


    “嗎的!”


    馬軍徹底忍不了了,豁然起身,叫囂道:


    “浩揚,關錄像,三元,你先出去。”


    “別亂來啊,如果你們敢亂來,我一定投訴的!”


    張子豪見到這等情形,哪還不懂是什麽意思,厲聲叫道。


    “去你嗎的。”


    一個嬌小的拳頭,瞬間打在張子豪左眼,打得張子豪淒慘大叫,差點摔倒。


    仔細一看,敢情陳三元先一步出手了。


    “三元,你幹什麽?還在錄像呢!”


    馬軍看得一愣,倒不是對陳三元這個女人敢動手而奇怪。


    這個女人,本就像“男人婆”一樣,加上旺角警署眾多暴力狂的宣濤。


    她打犯人的情況,不是沒有過。


    隻是今天也太激動了吧,錄像還沒關,都已經動手了。


    陳三元滿不在乎道:


    “軍哥,錄像而已嘛,可以洗掉的,一會兒把帶子洗了就行了說著,陳三元雙手抓過張子豪的衣領,惡狠狠道:


    “你這混蛋是不是還要玩?”


    “我一定投訴,投訴你這個臭三八刑訊逼供,還有你們兩個王八蛋,都別想好過。”


    張子豪被女人打了,即氣憤,也感覺受到侮辱,大叫連連。


    陳三元也沒慣著他,雙手用力,拉著他的衣領,狠狠往桌上撞去。


    冬…!


    隻是一下,張子豪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狼狽的同時,受傷的雙手劇痛難當:


    “啊!”


    也就在張子豪淒慘之際,口供房房間門從外麵被人打開,一高大的身影步入。


    看到有人進來了,張子豪叫聲更加淒厲,幾乎是那種女人般的尖叫:


    “打人啊,警察打人啊。”


    可奇葩的是,透過打開的門,張子豪明明可以看到外麵很多忙碌的警員,可是沒有哪怕一個人,多看這口供室裏麵一眼。


    至於踏步進入的高大男人,更是順手就關上了門,平澹話道:


    “問得怎麽樣了?”


    “頭,這小子什麽也不肯說。”


    馬軍的迴話,揭示了來者身份,可不正是雷耀陽嘛。


    陳三元緊隨其後,恭敬遞上口供本。


    雷耀陽接過,隨意看了幾眼,上麵除了名字、姓別、身份證號等基本資料外,再無其他。


    口供,確實是什麽都沒。


    放下口供本,雷耀陽拉開椅子,隨意落座,話道:


    “自我介紹一下,雷耀陽,旺角警署署長。也是這次破壞你的計劃,殺了你兄弟,抓你迴來的人。”


    “綁架桉,你是主謀!”


    “破綁架桉,我是主謀!”


    “恩?”


    聽得雷耀陽的自我介紹,張子豪眼中厲色一閃而逝,隨即馬上又裝出無知模樣道:


    “阿sir,你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說個明白。”


    雷耀陽一邊話語,一邊示意馬軍、陳三元道:


    “坐,都坐,問口供而已,用不著動手動腳。學學浩揚,多沉得住啊。”


    “他?”


    馬軍和陳三元對視一眼,皆憤憤不平:


    李浩揚這個混蛋,自從進入口供室,壓根就沒有出力,一副要睡著的模樣。


    這也值得學?


    不過有外人在場,馬軍和陳三元也不便拆台,聽話坐下,等待雷耀陽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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