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鬼認出是雷耀陽之,別說來處理鬧事了,就差洗白白幫雷耀陽搓腳,擦背了。


    鬧事的事情隻口不提,至於別的客人投訴,那有雷爺玩的開心重要。


    這就是身份地位所帶來的好處,要是換妥妥在這裏, 輕則被趕出桑拿,重則是一頓毒打。


    紅毛鬼不斷客氣著,死活要讓雷耀陽去三樓。


    “在二層也是我的意思,不必麻煩了。”


    雷耀陽稍微解釋一句,又話道:


    “對了,剛剛的確有人鬧事, 是洪興的人,甚至當著我的麵想在這裏殺了巴閉。”


    “哦?”


    紅頭鬼一聽, 瞬間火冒三丈。


    當著雷耀陽的麵想殺人可不是小事情,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今天可是他看場啊,先不說如果客人被人殺了,對於是不是有麻煩,會不會落麵子。


    要是,萬一雷耀陽一個不開心遷怒於他,他就得立馬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


    巴閉請雷耀陽來玩,就代表巴閉是雷耀陽的自己人,越想紅毛鬼就越頭皮發麻,就越生氣。


    甚至氣血上頭,臉漲跟頭發一樣紅了。


    “撲你呀母!這洪興的人是在害他,是要他的命!”


    紅毛鬼心裏頭暗罵一聲,更是想到要跟那幾個洪興的雜碎不死不休!


    “洪興那幾個撲街,到底是誰?嗎的, 要翻天啊!巴閉哥, 不介意告訴我是誰吧?”


    紅頭鬼開始問詢巴閉, 別看他言語客氣,實際上心裏頭他已氣炸了,隻是最後一絲理智讓他當著雷耀陽的很小心很小心收斂著。


    巴閉也不傻,知道對方這樣的態度是為了什麽,也更加確信自己一定要死死地抱緊雷耀陽的大腿。


    巴閉把目光對向雷耀陽,後者點點頭,他立馬一五一十將實情說出。


    “陳浩南,大佬B,好,我知道了,雷爺對於您跟您朋友在我們場子受到驚嚇的事,我在這裏代表我老大向你道歉,今晚一切消費,都記我賬上。”


    “這件事,我也一定給您還有巴閉哥一個交代。”


    紅頭鬼承後,不忘補充道:


    “雷爺,您慢慢玩,我就先開工了。”


    “好,你去忙吧!


    雷耀陽答應一聲,揚手話道。


    看著紅頭鬼帶人離開的背影,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陳浩南那小子慘了。


    要知道,紅頭鬼的老大,正是合和圖那位叔父,輩分極高,連合和圖龍頭都要叫一聲叔。


    陳浩南那小子可倒好,哪裏不找,偏偏找上這裏鬧。


    這一鬧,直接算是把大佬B都坑了。


    得罪合和圖叔父,那是小事!


    但雷耀陽哪裏因為地位身份的提高,已經不屑於跟陳浩南去計較什麽“天命”什麽“宿命”了,結果這小子還不知死活一直在眼皮底下蹦達。


    可以說不給陳浩南來兩個狠的搞得他不知道大小王一樣。


    雖然雷耀陽表麵上特別的特別的大度,根本沒有跟陳浩南計較的意思。


    但巴閉那邊,靚媽那邊,紅毛鬼那邊可不會這樣跟他算了。


    至於靚坤?


    銅鑼灣油水那麽好!他早就想過去插旗了!


    銅鑼灣豪情酒吧。


    這裏,正是大佬B的場子。


    大佬B這個人很是敬業,白天待在自己拳館,晚上多數時間待在自己酒吧。


    當然說他敬業,嗯,倒不如說他沒有地方去了。


    他這家夥一直開拓的都是酒吧、夜總會生意,所以場子比較多,像這樣的酒吧,銅鑼灣有三家都是他的。


    然而除了這點生意,他也就兩三家麻將館了。


    這些就已經是他生意上的全部。


    別看他銅鑼灣扛把子威風的很事實上他一個月賺的錢還沒有靚坤靚媽賺的零頭多。


    今晚,他正巧在這裏喝酒。


    坐在一張普通卡桌上,這裏的看場無不陪同著自家老大。


    大佬B這人也確實很平易近人,與底層古惑仔混得像是一家人一樣,兩杯下肚後,順口問道:


    “最近怎麽樣,有沒有人鬧事?”


    “老大,大家都知道豪情是你的場子,誰敢在這裏胡搞啊,不怕死的嘛?”


    一位頭發黝黑壯碩的古惑仔開口,輕鬆話道。


    “恩。”


    大佬B喝了一口酒,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微笑道:


    “沒人鬧事就好,對了,條子那邊呢?我們的酒牌沒問題吧?”


    “條子那邊就更沒問題了,老大,你也知道,自從那雷耀陽掌權後,條子那邊就很少臨檢。就算臨檢,也是走個程序而已,我們的牌照一點問題沒有,他們這個月來過一次,查了十分鍾就走啦。”


    “老實說,現在的條子真不錯,就查了一下牌照而已,連客人的身份證都沒查一下,完全沒影響我們營業。”


    壯碩古惑仔繼續迴答,“話裏話外”對於如今的形勢非常滿意。


    看得出,經過雷耀陽的努力,古惑仔與警察之間矛盾變小,處在了一個奇妙的界點。


    大佬B卻好像不喜歡這樣的局勢,聽得小弟話後,板起臉,話語道:


    “我們是出來混的,和條子終歸是兩條道上的人。”


    “老大,我知啦。”


    壯碩小弟點頭,表麵答應,心裏編排著大佬B這人老套。


    正在這時,大佬B的手提電話響起。


    比起一般普通人,大佬B派頭很大,手提電話被旁邊一位親信小弟拿在手上。


    電話響起後,由那小弟按下接聽鍵,方才恭敬遞給大佬B:


    “老大,電話!”


    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一種老一輩話事人的風格,講排場,愛麵子。


    “喂,哪位?”


    “小B啊,還記得我嘛,合和圖老鬼森啊。”


    電話那頭,是一個大佬B十分不熟的聲線,直接就報上了名號。


    “老鬼森?”


    大佬B乍一聽並未想起來,不過三秒後,馬上記起,那不是合和圖叔父輩,早就退休的大佬級話事人嘛。


    這就有趣了,自己與老鬼森從無交結,他打電話來幹什麽。


    心下好奇,大佬B電話裏非常客氣話語道:


    “哦,森叔啊,我知道,不知道森叔打電話過來,有什麽吩咐小輩的?”


    老鬼森對於大佬B的客氣,毫並不領情,諷刺道:


    “吩咐?我可不敢啊。我們這些老家夥,久不在江湖混了,也就靠一些小生意,還有各方朋友給麵,勉勉強強維持生計”


    “如果各方朋友不給麵,比如要攪合了我的生意,那我連活都活不下去了,說話更不如放屁,有誰聽啊。”


    呃


    大佬B聽得刺耳,馬上明白是什麽地方得罪了這老鬼。


    依舊笑言,大佬B十分直接道:


    “森叔,不知道做小的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老。你老對我阿B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大可以直說。”


    “好,夠爽快!”


    老鬼森一句讚語,緊接話道:


    “你們洪興裏麵有一個叫陳浩南的小子,是你小弟吧?”


    “浩南?”


    大佬B有些懵,條件反射答道:


    “是啊,難道是他有什麽地方得罪到了森叔你老人家。不會吧,浩南是我的好幫手,做事向來有分寸,尊師重道。


    老鬼森輩分極高,根本不用給大佬B麵子,不等其說話,已經打斷道:


    “他辦事如何我不知道,但說到尊師重道,你阿B也不臉紅?”


    “森叔,到底什麽事?”


    大佬B收斂笑容,開始正色起來。


    他已然意識到,恐怕事情不簡單,要不然老鬼森多少也會給自己點麵子,說話不能這麽不客氣啊廁。


    “你的小弟,就是那個叫陳浩南的,跑到我場子裏麵搗亂,想要殺我的客人。阿B,你怎麽給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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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鬼森也不拐彎抹角了,劈頭蓋臉質問道。


    啊


    大佬B愣住了,臉色開始有些難看,正色道:


    “森叔,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請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弄清楚,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大佬B也是老江湖,如何不清楚油麻地“天九大浴所”是老鬼森唯一的場子。


    他現在提到的,肯定是那裏。


    而為了表示對於前輩的敬重,加之合和圖勢大,天九已然好多年沒人鬧過事了。


    想不到今天自己會聽到“天九”鬧事的消息,搞事的還是自己小弟。


    “好,阿B,我就給你一天時間,明晚這個時候,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如若不然,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啪…!


    話罷,老鬼森都不等大佬B迴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顯然,他是動了真怒,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大佬B拿著被掛斷的大哥大,愣了足足有十秒,方才放下道:


    “今天你們誰看到浩南了?”


    “浩南?”


    眾小弟被這突然的問題問得有點懵,紛紛搖頭道:


    “沒有啊!”


    “沒看到啊。”


    “昨晚我倒是看到山雞,在砵蘭街十三姐那邊一口氣叫了三個!”


    “馬上call他過來。”


    大佬B沉著一張臉,直接將電話遞給旁邊親信,吩咐道


    “老大,發生什麽事了?”


    親信接過電話,不由問了一句。


    “浩南可能闖禍了,他在天九鬧事,現在合和圖那位讓我給個說法。”


    大佬B心情不好,語氣也有些低沉道。


    “啊?”


    一眾小弟也都不是江湖菜鳥,心知這事情還真不小,趕緊撥打陳浩南的call機。


    正在這時候,一聲大喊響徹酒吧:


    “警察臨檢,誰是負責人?”


    大佬B等人迴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場子裏麵進來不少警察,便衣七八位,軍裝警員更是十幾位之多。


    喊話的,是一位年輕帥氣的寸發男人。


    這男人大佬B不認識,但他的親信,這酒吧的負責人認識。


    “老大,你先坐。”


    壯碩小弟招唿一聲,直接起身迎了過去,笑容滿麵道:


    “鍾sir,今晚又是你帶隊啊?”


    鍾sir,可不正是旺角警署鍾立文。


    這兩年來,鍾立文混得也不錯,如今已經升職成為了督察,任職於反黑組馬軍手下。


    平時喜歡和宋子傑、陳永仁兩人混在一起,同進同出。


    今晚,也是三人一塊帶隊過來的。


    看到壯碩小弟,鍾立文沉著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道:


    “黑熊,你在這就行了,馬上關掉音樂,讓所有人站起來,配合我們臨檢。”


    “子傑,你去查一下酒牌,看看有沒有問題。”


    “仁哥,麻煩你帶隊查身份證,看看有沒有偷渡客和未成年。”


    “我靠,我先前才在老大麵前說現在條子不錯,臨檢都是走個形式,這不打臉嘛。”


    黑熊聽得,十分不解,趕忙話道:


    “鍾sir,到底什麽事啊?酒牌不是兩個禮拜前剛查過嘛,我們場子又是出了名的幹淨,就不用打擾到客人了吧。”


    “少廢話,你們做了什麽你們自己清楚,我們警察不會沒事找事的。”


    鍾立文威風凜凜,直接吩咐道:


    “做事!”


    “yes,sir!”


    眾警員齊聲應命,一些查牌,一些到處看到處搜,還有一些直接叫起客人拿身份證。


    他們動作簡單粗暴,客人們明明坐著喝酒,查身份拿出來不就行了,他們偏偏讓人站起來,還要站到一邊去。


    幾下功夫,就讓整個酒吧“雞飛狗跳”。


    看到這樣的場景,本就心情不好的大佬B更加惱火,站了起來,走向鍾立文:


    “阿sir,臨檢而已,要不要鬧得這麽大啊。”


    “大佬B,我認識你。”


    鍾立文看到來者,眼前一亮,迎了上去,暗示道:


    “尋常臨檢,當然不會鬧這麽大,不過你的場子就不一樣啦。”


    “阿sir,你這話什麽意思?”


    大佬B臉色一沉,陰冷道。


    “陳浩南是你的人吧,在油麻地天九謀殺未遂,現在已經有人投訴到我們這兒了。既然壞了規矩,有什麽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鍾立文不再是新人,身為督察的他,如今麵對大佬B這樣的人物,一樣不落下風,威風凜凜。


    “sir,他們的酒牌沒問題。”


    一名警員正巧查完文件,走過來報告道。


    鍾立文當然知道沒問題,這酒吧他前不久剛查過。


    不過今天可不是來查牌的,就是來鬧事的。


    右手一擺,鍾立文義正言辭道:


    “沒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他們一定有鬼!再查幾遍,逐字看清楚,現在市麵上假證件不少,要是我們被騙了,那可是丟了整個香江警察的臉!”


    “yes,sir!”


    那名警員當即答應一聲,又拿著文件去到旁邊。


    而客人們也都看出來了,警察這哪兒是查牌,根本是來找茬的!


    大多客人很普通,即便出來混的,他們也不願意無緣無故惹上旺角警察,酒也不喝了,紛紛買單走入。


    本來熱熱鬧鬧的酒吧,被鍾立文這麽一弄,直接就清空八成的客人。


    你大佬B又氣又急,卻是拿鍾立文毫無辦法。


    “眼不見心不煩”大佬B擺手,招唿幾名親信道:


    “我們走!”


    “等等,身份證,謝謝。”


    鍾立文伸手攔下,冷笑道。


    “給他。”


    大佬B氣喝一聲,幾人又被鍾立文查了十幾分鍾,方才得以脫身走出了“豪情酒吧”。


    自己的酒吧,卻是被人氣著跑出來,這樣的事情,大佬B還是第一次。


    全程鐵青著臉,大佬B不斷吩咐小弟道:


    “給我不停的call,浩南不迴複,就不要停。”


    可憐大佬B並不知道,今晚不僅他一家酒吧被臨檢,而是所有場子都被警方上門臨檢。


    由於警方高調的行動,許多本來在大佬B場子玩的古惑仔,也都知道旺角警方開始針對大佬B借他們的口,這個消息被傳了出去。


    許多江湖人士,亦紛紛打聽起情況來。


    畢竟自雷耀陽掌權之後,很少針對社團話事人級別的混混,兩年來大家和平共處,很是不錯。


    今天出奇的針對,無疑是發生什麽事了。


    很快,大佬B的小弟跑到天九浴所裏麵,想要刺殺巴閉的消息就被人們知道了。


    對此,超過八成江湖人士都是強烈譴責。


    倒不是說陳浩南和巴閉的私人恩怨不該解決,而是譴責其選錯了地方。


    特別是合和圖的人,好幾位話事人放出話,要為叔父老鬼森出氣,紛紛致電大佬B,讓他交人。


    短短一晚上,大佬B就沒攪得焦頭爛額。


    另一頭躺在床上都快準備睡覺,結果電話吵醒:


    “喂!”


    “雷爺,是我啊,東興駱駝,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嘛?”


    電話那頭,是一道爽朗熱情的聲線。


    “駱爺啊,我最近不錯,駱爺怎麽樣?”


    雷耀陽不知駱駝為什麽突然給自己電話,也不問,家常迴應道。


    “老了,身體和精力都不比年輕了。對了,雷爺,我下個禮拜生曰,在“元朗東發”擺了幾桌,不知道雷爺會不會賞臉?”


    駱駝也不含糊,寒暄幾句,馬上道出目的。


    “駱爺大壽啊,行,到時候我一定會出現。這幾天,我可要好好準備,給駱爺選一份珍貴的壽禮。”


    雷耀陽灑然一笑,話語道。


    “哈哈哈,雷爺太客氣了,雷爺能夠過來,已經是給我駱駝天大的麵子,還用得著什麽壽禮啊。”


    駱駝好像心情不錯,大笑道。


    “要的,駱爺是前輩嘛,我雷耀陽不是不懂禮的人。”


    雷耀陽迴應著。


    而接下來,駱駝就有點奇怪了,事情說完也不掛電話,和雷耀陽聊起了家常。


    足足聊了有五分鍾,雷耀陽聽出駱駝還有事,幹脆道:


    “駱爺,大家都是好朋友,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大可以直說。我雷耀陽能夠幫的,一定幫!”


    “呃雷爺,實不相瞞啊,我這次除了請雷爺赴宴外,還有一件事,想向雷爺討一個人情。”


    駱駝果然有事,頗有些尷尬道。


    “駱爺你說!”


    雷耀陽表麵很爽快,內心卻警惕起來。


    駱駝這家夥可不簡單,突然打電話來要人情,可別被他算計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在“大天九”,有一群洪興小子壞了雷爺的規矩,還被雷爺親自遇到的。這件事,確實是那群小子不對,但我希望向雷爺討一個人情,請雷爺放過他們這次。”


    駱駝話道。


    “哦?”


    雷耀陽聽得一愣,有些好奇道:


    “東興和洪興不是死對頭嘛,駱爺為了洪興小子討人情?”


    “說出來也不怕雷爺笑話,如果是別人的事,我一定不會管。可是昨晚鬧事的小子裏麵,有一個是我們東興話事人的親生兒子。”


    駱駝話道。


    “誰啊?”


    雷耀陽更為好奇,問詢道。駱駝再答道:


    “就是那個叫大天二的小子咯,我有一個好幫手,雷爺也應該聽過,屯門大佬棠。他,正是那大天二的生父。”


    “這次阿棠知道大天二壞了雷爺的規矩,又氣又急,已經教訓過大天二了。那小子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不,阿棠求到了我這裏,希望我跟雷爺好好說說,能不能放了他兒子。”


    駱駝的請求,有些出乎雷耀陽的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按理說,這次洪興仔犯了規矩,一下子得罪合和圖和雷耀陽,駱駝應該是幸災樂禍才對。


    可是吧,偏偏大天二是當事人。


    大佬棠那個人,雷耀陽這裏有他的詳細資料,心知那人占據屯門半壁江山,而且對駱駝忠心耿耿。


    是整個東興之內,對駱駝死忠的人之一。


    駱駝願意替他出頭,倒也能夠理解。


    稍加思考,雷耀陽話語道:


    “既然駱爺出麵了,這個麵子我雷耀陽不能不給。這樣,大天二的事,我不再追究,可是除了他之外,其他四個洪興小子,駱爺不再管了吧?”


    駱駝聽到雷耀陽鬆口,大為喜悅,連連話道:


    “當然,除了大天二之外,其他四個小子,雷爺想要怎麽處置都行!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東興也可以出手,替雷爺把人抓迴來。”


    “那倒不用!”


    雷耀陽輕鬆一笑,話語道:


    “好,昨晚鬧事的人,我就當少了一個,沒有大天二。”


    “不過駱爺,你告訴大佬棠,這件事也不得不沒有一點表示就揭過去。要不然,在外麵我雷耀陽也不好交代,不得服眾。”


    “大佬棠得拿出五十萬,其中三十萬給巴閉,算是道歉,並且承諾大天二以後不會再找巴閉的麻煩,見到也要退避三舍。”


    “沒問題!”


    駱駝一聽,滿口答應道。雷耀陽話語繼續,又話道:


    “二十萬,賠償給合和圖鬼爺。鬼爺那家場子,幾年都沒人鬧過事,這次大天二他們搞出這麽大事,不解決一下,鬼爺麵子也掛不住。”


    駱駝本質上,倒也算是個有規矩的家夥。


    聽到這點條件,駱駝大感有麵,也對雷耀陽很佩服,大讚道:


    “雷爺果然處事公證,難怪現在整個江湖都在宣揚雷爺道義。”


    “這樣,除了五十萬之外,我讓阿棠再拿出一百萬,請警署的兄弟們喝茶。”


    “恩,不愧東興龍頭,處事不差啊!”


    雷耀陽心下暗讚,也不拒絕,他和駱駝其實都清楚,這點小錢根本不算什麽,但代表了一個態度。


    “好,那我就替警署的兄弟們謝謝駱爺的讚助了。”


    一句話,雷耀陽也道出支付的渠道。


    雷耀陽現在有的是錢,可不願意為了區區一百萬,落下什麽口實,讓別人說自己貪汙。


    而捐款讚助就不一樣了,那是合理合法,也符合程序的。


    “哈哈哈,好啊,就這麽決定。既然談妥了,雷爺,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下個禮拜三,雷爺記得早點到啊,到時候我一定要和雷爺多喝幾杯。”


    兩人又是一陣寒暄,隨即掛斷了電話。


    “耀陽哥,什麽事啊?”


    此時兩人的對話吵醒了已經熟睡的阿夜,阿夜乖巧的像一隻貓咪往雷耀陽的身上拱了拱。


    “小事情而已,昨天晚上有幾個洪興小子在油麻地壞了規矩,駱駝想求個人情!”


    雷耀陽隨口答道。


    “駱駝為了洪興小子討人情?”


    阿夜和雷耀陽一開始反應一樣,一副訝異模樣道。


    “洪興東興爭鬥幾十年,關係複雜啊。”


    雷耀陽一邊話語,一邊撥打起了電話。很快,電話接通:


    “喂,鬼爺嘛,是我啊,雷耀陽!”


    雷耀陽首先打給的人,是油麻地的鬼爺,告訴了他這個情況,並且提到會賠償二十萬。


    而且,雷耀陽還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話,還可以讓大天二擺幾桌合和酒。


    鬼爺十分滿意,一來覺得雷耀陽給足自己麵子,二來認為雷耀陽是真的公道啊。


    自己說起來壓根沒損失,隻是不追究一個人,就得到二十萬的賠償,這筆買賣十分劃算。


    要知道,對方可有五個人呢!


    鬼爺當即承諾,會吩咐下麵小弟,不再搜刮大天二了,隻找其他四個。


    雷耀陽得到迴複,同樣滿意,他就是怕鬼爺不知情,合和圖勢力不小,在江湖上先刮出了陳浩南幾人,到時候打死了,打殘了,就不好了。


    和鬼爺一番愉快交流後,雷耀陽又給巴閉打去了電話,把大天二的處理結果說了一下。


    巴閉接到電話,那是深感榮幸,以前他就常常聽說雷耀陽公道大氣,如今事情到自己身上,處理得是真好啊。


    本來他就找不到陳浩南等人,就算找到了,如果大佬B為他們出頭,他還未必鬥得過對方。


    現在口頭放過一個,就先得到三十萬,既有麵子,又有錢收,絕對的美滋滋。


    巴閉在電話裏麵不斷恭維和道謝,要不是雷耀陽看不到,恐怕頭都能磕一個了。


    另一邊,元朗一棟豪華別墅內東興龍頭駱駝剛剛放下電話,他身邊一位四十幾歲的男人便滿臉著急道:


    “駱哥,怎麽樣?”


    “談妥了,你賠給鬼爺二十萬,巴閉三十萬,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雷耀陽很給麵子,也答應不再追究大天二。”


    “不過我也說了,明天會有一百萬的讚助費,讚助給旺角警方。”


    駱駝淡然迴答,對於結果顯得較為滿意。


    “三十、二十、一百,一百五十萬是吧,沒問題,駱哥,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男人正是大佬棠,聽完答複後,鬆了一口氣,感激道。


    “說這些做什麽,你是我小弟,我當然會罩著你。”


    駱駝一臉義氣,話語道:


    “不過大天那小子,以後多看著點,一下就得罪合和圖和條子,這麽大膽子,再不管,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那個臭小子!”


    大佬棠聽得十分讚同,狠狠點頭道:


    “駱哥,你放心吧,昨晚淩晨我就找到了他,已經把他帶迴了屯門。我現在讓人看著他,不會讓他再和那些洪興小子攪合在一起了。”


    旁邊一直靜聽的古惑倫眼珠一轉,此時突然道:


    “棠哥,這次道歉賠款,越快越好。最好是由你親自出麵,把聲勢弄大。”


    “恩?”


    駱駝老一輩江湖人士,極其看重臉麵,對於古惑倫這個說法,即不滿,更多是不解:


    “阿倫,你這話什麽意思?”


    古惑倫自信滿滿,分析道:


    “老頂,這件事要傳出去,我們東興願意花一百五十萬賠罪,保的還不是自己社團的人,對我們在道上的聲望絕對有好處。”


    “也是在告訴條子那邊,我們是守規矩的人,不像洪興那票人,肆意妄為。取得條子好感的同時,一定也會讓條子厭惡洪興的人。”


    “更重要的是,單單一個大天,我們就花了一百多萬擺平。洪興那邊的小子可是還有四個,他們又怎麽樣呢?如果保,六百萬也未必能平,如果不保,整個江湖都會笑話他們不講義氣,連兄弟都舍棄。”


    駱駝聽得有理,大讚道:


    “好,哈哈哈,好主意,阿棠,你就按阿倫說得辦。”


    “是,駱哥!”


    大佬棠並無二話,隻要能保住大天二,他就很滿意了。


    翌日一大早,旺角警署。


    當雷耀陽開車過來開工時,發現今天警署門口特別的熱鬧。


    咚咚咚..!


    嗆..嗆..嗆嗆......


    警署大門口,不知道是誰請來了一個小型舞獅隊,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以方潔霞為首,許多旺角警員皆站在門口,臉上緊繃著嚴肅,卻能看出幾分欣喜。


    四周,更有不少古惑仔和民眾,圍得個嚴嚴實實,指指點點,看起了熱鬧。


    眉頭微皺,雷耀陽順勢把車停在旁邊,朝警署走了過去:


    “讓讓,麻煩借過!”


    “誰啊?”


    “誰他嗎擠我。”


    “雷爺?”


    “是雷爺,雷爺到了,快讓路。”


    在旺角,雷耀陽絕對是名人,而一大清早就在旺角警署門口圍觀的,除了街坊外,也多是旺角混混。


    好些人第一眼就認出雷耀陽,讓開身形的同時,大聲嚷嚷著,幫襯雷耀陽輕鬆入內。


    “頭,你來了。”


    “署長!”


    方潔霞帶領著一票警員馬上迎了上來,招唿著。


    “這是怎麽迴事?誰請來的獅隊,玩什麽呢?”


    雷耀陽朝眾人點頭打了個招唿,立馬問詢道。


    不等方潔霞迴答,鼓聲鑼聲停止,一道洪亮的聲音揚出:


    “哎呀,這位就是雷署長了吧!”


    伴隨著聲音,隻見一位四十幾歲,身材高大,肌肉壯碩的滄桑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身後,還跟著十幾號人,以雷耀陽的眼力一下就看出,這票人全是出來混的。


    “你哪位?”


    雷耀陽毫不客氣,當即迴頭,質問道。


    “雷署長,我是屯門東漫酒吧連鎖的老板,小姓歐,名錦棠。前不久我們東漫酒吧有不少混混鬧事,多虧得旺角警署的精英路過,替我們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問題。”


    “我思來想去啊,覺得一定要親自登門,向整個警署致謝才好。”


    男人的理由非常生硬,看得出,平時用力多過用腦,理由準備不充分。


    不過他卻說得順暢,似演練很久,話語著招唿身後手下道:


    “還不拿上來!”


    他身後手下趕緊讓開,由四名壯碩的漢子步出,雙手拖著一塊長方形,用黑布蒙著的物體。


    唰…


    男人也不含糊,瞬間拉開,隻見黑布之下,是一塊諾大的牌匾,上麵用金粉寫著“罪惡克星”四個大字。


    “另外,正因為旺角各位阿sir的舉手之勞,我們屯門東漫才沒有受到損失。這是一百萬支票,一點小意思,算是我私人讚助給旺角警署。”


    說著,男人又遞出一張支票,上麵很多個零,惹人眼饞。


    嘩…!


    “不是吧,屯門這麽大油水的嗎?一個小小酒吧老板就這麽有錢。


    “是啊,警察幫助市民不是應該的嘛,解決了一點小問題就給一百萬。這什麽酒吧這麽賺錢?”


    “要不改天我們也去屯門開個酒吧試試,一百萬”


    “靠,不懂別亂說話,那一位是東興話事人大佬棠,你當是小角色啊。什麽解決問題,瞎掰而已,恐怕是雷爺又主持調解了道上一些糾紛,大佬棠是感謝來的。”


    “你去屯門開酒吧,今天過去,明天恐怕都沒人敢替你收屍。”


    “洪興恐龍、東興大佬棠在屯門兩分天下,就沒聽過誰能踩進去的。”


    圍觀民眾們嘩然,議論紛紛,有些不知情的街坊羨慕不已,一些知情小混混亦小聲交流著。


    不過無論是誰,都看出那大佬棠絕對是在向雷耀陽示好。


    此刻,聽得男人報上名號,雷耀陽已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昨晚才和駱駝談妥,今天一大早就大張旗鼓上門,這樣的高調,嗬嗬!”


    雷耀陽又不傻,一眼就看穿東興這邊的套路,這根本就是想要借勢,順便把洪興架在火上烤啊。


    不過這些社團爭鋒,與雷耀陽毫無關係,也樂得裝作不知。


    臉上露出笑容,雷耀陽大聲道:


    “好,既然歐老板這麽有心,那我代表旺角警署,接受了。


    說著雷耀陽迴身吩咐道:


    “阿軍,把牌子拿進去,掛在大屋。”


    “yes,sir!”


    馬軍答應一聲,走出人群,伸出雙手就去接牌匾。


    “這位阿sir,很重的,不如我們幫阿sir抬進去。”


    四名拖著牌匾的小弟很客氣,好心提醒道。


    “不用麻煩了。”


    馬軍雙手一用力,四人齊托的牌子,被他一下就舉在了頭上,迴身便走。


    看他“舉重若輕”,行動自如的架勢,顯然這個重量並沒到極限。


    “好身手!”


    “哇,厲害啊。”


    跟著大佬棠來的手下,還有圍觀民眾見得,紛紛感慨讚譽。


    他們可都看出來了,那塊牌匾很有份量,般人別說舉,提都提不起。


    現在旺角警署隨便出來一位,就有這樣的實力,著實是不可小視。


    其他人議論的功夫,雷耀陽與大佬棠已經十分近了,以幾乎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大佬棠是吧?


    看來駱爺把事情都告訴你了。


    “雷爺,叫我小棠或者阿棠就行了,在雷爺麵前,我可不敢稱大佬。”


    大佬棠很客氣,恭恭敬敬,正色道:


    “雷爺,這次多謝你高抬貴手,事情我全都知道了,這次的事,也確實是大天二的錯,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雷耀陽微微一笑,話語道:


    “年輕人衝動任性,這我可以理解,不過再衝動都好,也要遵守規矩,以後最好讓大天二少和洪興小子混一起。這樣搞下去,早晚闖大禍。”


    老實說,以雷耀陽的年齡,說出這樣的話,怎麽聽怎麽不妥。


    可是以他今時今曰的地位,還真能勉強算得上“德高望重”了。


    大佬棠聽得連連點頭,並無絲毫覺得不妥,隻是有些尷尬道:


    “雷爺教訓的是,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管教大天的。”


    大佬棠倒也不是覺得雷耀陽教訓不對,而是對於自己那個兒子,覺得擺不太平,心累啊。


    你說你明明知道老爸是東興話事人,非要加入洪興。


    加入洪興也就算了,還惹是生非。


    一次就把合和圖叔父,港綜市警方一塊得罪。


    這樣的手筆,大佬棠自己都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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