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警署大堂辦公室。


    眼看著梁胖子迴來,周強與鍾立文兩人第一時間迎上,熱情招唿道:


    “胖哥,怎麽樣,要些什麽?”


    其他旺角警員瞟了一眼,或是無奈搖頭,如馬軍、高喜等人。


    或是滿不在乎,如關祖、火爆等人。


    也有許多豎起耳朵聽的,如何尚生、於子朗等人。


    拘留室收費創收,這可是雷耀陽下達的命令,每月收入都會公開,按照比例分配給所有人。


    誰工作不希望收入高一點呢?


    梁鑒波一直負責這件事,而今天拘留室關道。


    “犀牛他們照舊,那些新來的死撲街什麽都不要。”


    梁鑒波有些不滿,迴應了一句。


    “什麽?一點東西都不要?他們不餓啊?”


    周強聽得一愣,立馬問詢道。


    “嗬!”


    梁鑒波冷冷一笑,話語道:


    “恐怕他們認為很快就能出去了吧,看不上我們這的環境,想去外麵吃。”


    聽到這裏,旁邊正坐在椅子上搖晃的李浩揚都不由話道:


    “出去?耀陽哥沒發話,誰走得了?”


    “胖子,順順心,我為你出過氣啦。那些家夥的律師來過了,我剛打發走。”


    何尚生拿著自己的茶杯,走了上前,遞給梁鑒波,話語道。


    “真的假的,律師隨隨便便就走了?”


    梁鑒波接過茶杯,十分懷疑看向何尚生。


    “胖子,阿生的話也信得過嘛?你是沒看見啊,那律師十分囂張,又是要馬上見當事人,又是要投訴的。還是雷sir出麵打發走的!”


    陳小生搖搖擺擺走過來,笑眯眯道:


    “雷sir說了,那些家夥關係到毒品案,先扣四十八小時再說。”


    梁鑒波聽得大喜,大讚道:


    “好啊,不愧是老板啊!這麽說,那我就有底氣了,死撲街,一頓不吃是吧,下頓飯我加價到十倍。”


    就在一門之隔的署長辦公室內。


    雷耀陽與方潔霞對麵而坐,此刻兩人的手上,都拿著電話談笑風生。


    雷耀陽電話那頭,不是別人,乃是警界一哥處長。


    而方潔霞電話那頭的人也不簡單,是港綜市警務投訴科總督察劉傑輝。


    要知道,雷耀陽做事一直以來都很老辣,他在外無比強勢,先前與甘地等人的律師爭鋒相對,利用手上職權,強行扣人,甚至不讓律師與當事人見麵。


    而下來後,他自己馬上給處長打電話匯報情況,將事情說得十分嚴重,特別強調搜出海量毒品,很可能與抓到的人有關。


    毒販,眾所周知都挺危險,自己也是怕消息走漏,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才會禁止律師麵見當事人。


    處長先前其實就收到尖沙咀署長傳給他的消息,說明破獲一單毒品大案子,查獲價值千萬的白麵。


    現在又聽雷耀陽這麽一解釋,電話裏麵對雷耀陽是極盡誇耀,大讚做法正確。


    無論對方律師要投訴什麽,警務部這邊都不會認,甚至都不會調查。


    至於方潔霞這邊,效果同樣極好。


    劉傑輝是什麽人?


    那可是腹黑學滿級大號!


    雷耀陽不僅已經榮升高級警司,再加上豪捐五億的舉動。


    劉傑輝心知,這個盟友隻能巴結,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


    現在機會來了,還不好好表現。


    所以接到電話後,劉傑輝都沒聽方潔霞說完,就用肯定口吻表示,他們那邊就算接到投訴,也就表麵記錄一下,隨後直接扔了,完全不會管。


    甚至暗示方潔霞,以後旺角方麵警員的投訴,他也會先知會雷耀陽一聲,問清楚怎麽樣處理,才會行事,他與旺角警署絕對是好朋友關係十來分鍾後,正事說完,又稍微閑聊的兩人同時掛斷電話。


    方潔霞看起來有些興奮,話語道:


    “頭,沒問題了!劉傑輝很識相!”


    也不怪方潔霞興奮啊,想想兩年前,她還在警察公共關係科做事,正是劉傑輝下屬,被打壓得直吐血。


    想不到短短兩年時間,風水輪流轉,她不僅有了和劉傑輝平等對話的本錢,甚至於對方每句話都飽含著巴結,不敢有重話。


    “搞定就好,劉傑輝一直都是個聰明人,我從來沒擔心過他那邊會在這種事上找我麻煩。知會他一聲,也就是表示友好而已。畢竟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盟友嘛。”


    雷耀陽微微一笑,滿不在乎道。


    “恩!”


    方潔霞就喜歡雷耀陽這種“盡在掌握”的模樣,興致勃勃問詢道:


    “頭,現在人都關起來了,尖沙咀、灣仔那邊也通知到了,他們都會把人扣上二十四小時。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原定計劃,明天一早,旺角進駐尖沙咀。倪家既然已經確定是敵人了,就從它開始,他外圍勢力不是很多嘛,那正好,就直接從根上給他挖盡。”


    雷耀陽指點江山道:


    “外麵那些人,恐怕都已經等不及了,摩拳擦掌想要動手!”


    方潔霞笑著點頭,她可是很清楚雷耀陽的計劃,“旺角警民大合作”。


    在她看來,計劃可行性非常的高,而且也不會動用什麽警力,各方都還會很滿意。


    不過很快,方潔霞又想到什麽,突然道:


    “對了,頭,說起倪家外圍勢力,尖沙咀警署送過來幾份資料,應該會很有用。”


    “什麽資料?”


    雷耀陽來了興趣,問詢道。


    “是關於倪家四大頭目的,我馬上過去拿過來。”


    方潔霞說著起身,打開房門小跑出去。


    還不過一分鍾,方潔霞抱著厚厚一疊文件又迴來了,扔在桌上道:


    “就是這些!”


    雷耀陽拿起,隨意看了幾份文件,這些東西裏麵,有些是賬目,有些是文字,還有些是照片,都非常詳盡。


    越是看下去,雷耀陽雙眼越亮,非常滿意道:


    “好,有了這些東西,要對付倪家就更輕鬆了。”


    “甘地,這家夥好像就正巧關在我們這兒吧。”


    “頭,要不要馬上提他過來?”


    方潔霞點頭,話語道。


    “不急!”


    雷耀陽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道:


    “差不多該吃晚飯了,兄弟們忙了一天,先去吃飯。晚上我們再迴來,慢慢和他們玩!”


    晚八點,旺角警署拘留室。


    這個時間,早就超過飯點,可是梁鑒波今天不知道搞什麽鬼,還沒把晚餐送過來。


    還好,犀牛一夥人也不著急,他們手上有煙、有酒、有小吃,壓根沒感覺到餓,猜測或許是警署有案子忙,很配合的等待著。


    另外兩間房內,尖沙咀一夥人可就不行了。


    他們一大清早就跟著倪永孝出發,去往“柯士甸道”辦事。


    有些人還好,吃過早飯,更多的人連早飯都沒吃,剛起床就出來了。


    現在這個時間,他們已經整整餓了十個小時,是真餓了。


    就連甘地與國華,在饑餓麵前,也和普通人一模一樣,靠坐在地上,精神萎緋。


    “國華,這到底怎麽迴事,難道律師還沒到?”


    甘地開口,一臉焦躁。


    “都是沒用的廢物,每年給律師所那麽多錢,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出去了,我一定找他們麻煩。”


    國華也很氣憤,在他想來,律師就是沒到啊。


    畢竟就算律師不能保釋他們出去,也是可以和他們見麵的。


    他們都不是初次被拘留的新人,很清楚規矩。


    可是這完全沒露麵,當然就表示著律師根本沒來。


    “那現在怎麽辦?兄弟們都餓了。”


    甘地十分不爽擺弄著鐵欄杆,問詢道。


    兩人正說著,鐵門“哐”的一聲響,眾人滿懷期盼,趕緊看過去。


    隻見下午才認識的胖子,那什麽梁鑒波督察,臉色通紅,兩手都提著袋子,慢慢走進來。


    “梁sir,今天怎麽這麽晚啊?有大案子?”


    犀牛那邊幾人見得,紛紛起身,熱情招唿道。


    “哦,沒事,頭請大家夥吃飯,多喝了幾杯,耽誤了時間,各位兄弟,不好意思啦。”


    梁鑒波幾步就走到三號拘留室門前,放下袋子,解釋道:


    “那,頭也沒忘記你們,鮑魚龍蝦,今天的算頭請了,不用花錢。”


    說著,梁鑒波從袋子裏不斷拿出飯盒,飯盒打開,還真是鮑魚、龍蝦、石斑等高級食品,全都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哎呀,雷爺真是太客氣了。”


    犀牛立時就覺得很有麵子,熊一樣粗糙的臉上擠滿笑容。


    “雷爺威武!”


    “好東西呀。”


    犀牛的小弟們也是七手八腳,趕緊把飯盒拿進來,擺放在麵前地上,竟然擺了足足十五道菜。


    隻看得對麵拘留室內,尖沙咀一群家夥狂咽口水。


    “那,犀牛哥,頭知道你最喜歡喝兩杯。上好的紅酒,不過杯子拿著不方便,我沒拿,犀牛哥不介意吧?”


    梁鑒波笑容滿麵,從衣服裏拿出兩瓶紅酒,遞出道。


    “哈哈哈,雷爺真是照顧我們這些小的,不介意,我們這些粗人,要什麽杯子,吹瓶就行了。”


    犀牛酷愛飲酒,一眼就看出兩瓶紅酒價值不菲,伸手接過,順手往鐵杆上一敲。


    嘭!


    紅酒口子直接被敲碎,那尖尖的酒瓶,犀牛毫不在意,仰頭猛倒,頃刻間灌下兩大口。


    “果然是好酒啊!”


    犀牛非常滿意,從小弟手裏奪過一雙筷子,猛的吃菜。


    “好了,我一會兒進來,各位兄弟慢用記得收拾好哈。”


    梁鑒波見得,這才起身,招唿一句,搖搖晃晃往外走。


    “梁sir慢走不送。”


    犀牛等人也很客氣,玩世不恭說著,手上也沒閑著,另一瓶紅酒也被小弟們打開,你一口,我一口,胡吃海喝起來。


    “我草,我們的呢?”


    尖沙咀眾人本就饑腸轆轆,現在對麵熱氣騰騰吃著,他們隻能看著,簡直太折磨了。


    眼見梁鑒波這就要走,甘地與國華都坐不住了,紛紛叫嚷起來:


    “那個..那什麽梁sir,等一下。”


    呃,梁鑒波看起來也喝了不少,打著酒嗝,迴頭看了一眼,態度可就沒那麽好了,不爽道:


    “什麽事啊?”


    甘地趕緊開口,問詢道:


    “梁sir,我們的律師來了嘛?”


    “律師是吧?下午就到了,說是要保釋你們出去。”


    梁鑒波點頭,老實道。


    尖沙咀一群人大喜,還想再問。


    梁鑒波也不等對方發問,繼續道:


    “不過你們是重犯,毒品貨倉那麽大案子還沒查清楚,當然不準保釋咯。別說保釋,探視都不行!”


    甘地和國華急了,幾乎是齊齊開口道:


    “梁sir,貨倉不是我們的,什麽毒品,我們根本不知道啊。”


    這會兒他們也有些明白了,難怪旺角警署的人這麽囂張,開出五倍的價錢買飯。


    敢情他們是吃定自己等人一時間出不去。


    “是不是你們的,我們警方會查清楚的,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


    梁鑒波擺了擺手,十分官方話道:


    “沒事了吧?沒事我走了。”


    既然出不去,國華反應也夠快,趕緊再叫道:


    “不是,梁sir,別走啊,我們的飯呢?”


    “飯什麽飯?我下午就和你們說得很清楚了,過點就沒有。這樣吧,一會兒我給你們提桶水進來,餓了就多喝水。”


    “這也沒辦法啦,我們旺角警署這麽小,設施配備不全。警員都沒得吃,哪裏供應得起你們這些罪犯。”


    梁鑒波給出解釋,可是他那油頭滿麵,紅通通的臉,怎麽看也沒說服力。


    你!


    甘地和國華聽得咬牙切齒,真恨不得宰了這胖子。


    可是人在屋簷下啊,國華還是聰明一些,沉著臉,大聲道:


    “買,我們出錢行了吧。”


    一眾尖沙咀小弟聽老大總算鬆口了,無不歡喜,滿是期待看向那胖警察。


    餓著的感覺,那可是真不好啊,特別是自家餓著,別人吃著喝著。


    可是這會兒的梁鑒波,卻表現得和下午那“貪財胖子”就像兩個人,義正言辭拒絕道: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還去給你們買,你們以為是做大爺來啦?我們旺角拘留室是有規矩的,每天早午晚前兩個小時點餐,過了時間,那就沒了。”


    “餓,那就餓著吧!”


    話罷,梁鑒波不再停留,大踏步走出拘留室,哐一聲關上鐵門。


    “喂,別走啊,梁sir。”


    “什麽梁sir,草他嗎的死胖子!”


    “別讓我出去,出去我就做了他,靠!”


    尖沙咀一夥人大罵不休,反觀犀牛一行一邊吃喝,一邊像看猴戲一樣,指指點點,不時還小聲說笑。


    旺角署長辦公室。


    此時時間已經是九點,但旺角警員幾乎都沒有下班,還在忙碌。


    雷耀陽與方潔霞坐鎮,一者看著資料,一者將資料匯總。


    咚咚咚……


    敲門聲起,房門打開,梁鑒波走了進來,請示道:


    “頭,尖沙咀抓迴來的死撲街開始急了,我已經把律師不能保釋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很好,再去一趟,把國華提到大房,讓阿軍審審。”


    雷耀陽滿意點頭,吩咐道。


    “yes,sir!”


    梁鑒波聽命,立馬走出辦公室。


    “頭,據資料顯示,國華這人好色如命,奸詐狡猾,恐怕不會和我們合作。”


    方潔霞聽得,在一邊話語道。


    “我知道,所以才讓阿軍審。”


    雷耀陽微微一笑,淡然道。


    “恩!”


    方潔霞點頭,她也隻是提醒一下,老大既然什麽都明白,那就不用多說了,繼續寫寫畫畫,記載匯總資料。


    很快,警署大房,國華被梁鑒波提了出來。


    此時的大房,旺角警署所有人都在場,看起來人多勢眾,氣勢不凡。


    國華看了一眼,倒也不懼,自顧坐在一張椅子上。


    而他對麵坐的,可不正是馬軍。


    “說,尖沙咀那毒倉是不是你的?”


    馬軍氣勢洶洶,第一時間拍桌而起,吼話道。


    “阿sir,你不要胡說啊,販毒啊,那可是大罪。我是正經商人來的,怎麽會做那種事。”


    國華很是隨意迴應道。


    “正經商人?正經商人會阻礙我們警方辦公?”


    馬軍眉頭挑起,再問道。


    “阿sir啊,我哪裏敢阻礙警方辦公啊。過去那邊,隻是祭祀一下前輩,誰會想到,那裏會有毒品貨倉呢!”


    “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過去啊。今天那麽多警察在現場,我又不傻。”


    國華“遊刃有餘”給出解釋,半點不虧心。


    事實上,他也確實不知道什麽貨倉,完全是被倪永孝叫去的。


    馬軍其實也知道貨倉與國華沒關係,可是看到國華還搖晃著椅子,那囂張的樣子,氣就很不順。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


    一邊話語,馬軍擰起國華的衣領,一臉兇厲。


    旁邊,高喜和華生也是氣勢洶洶、作為馬軍死黨,圍了上來。


    國華下午就看到過馬軍發威,那身手,絕對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心中膽怯,國華表麵不落下風,嚷嚷道:


    “阿sir,別亂來啊,現在都什麽時代了,可不是四大探長做主的時候了。怎麽,你還要嚴刑逼供,強冤我頭上啊?我懂法律的,到時候傷去警察投訴科投訴你,告得你一身皮都沒得穿。”


    聽得這話,大房內其他警員無不搖頭,暗道這小子慘了。


    馬軍,那可是兇殘人物,沒到旺角之前,號稱“投訴王”。


    威脅他,除了激起他的兇姓,不會有其他效果。


    果然,馬軍一聽投訴,順手一耳光刮向國華。


    啪…….…!


    反手又是一耳光,國華完全被打得發懵,隨即又感到衣領被人拉著,極為難受。


    眼前,馬軍那張臉逼近,唾沫星子都噴到他臉上了:


    “投訴我?你如果還能出去,好好打聽打聽,我旺角警署馬軍,怕過投訴嘛?”


    這時候,署長辦公室大門打開,方潔霞的身影出現,麵無表情招唿道:


    “阿軍,頭說了,如果什麽都問不出來,就放迴拘留室。”


    “梁sir,你過來一下。”


    方潔霞出麵,馬軍倒是給麵子,恨恨放下國華,梁鑒波也趕緊小跑到方潔霞麵前。


    五分鍾後。


    左右兩邊臉上都是掌印,憤憤不平的國華被梁鑒波與高喜推著迴拘留室。


    “老大,怎麽樣?”


    “國華,沒事吧?”


    看到拘留室大門被打開,尖沙咀眾人趕緊問話,都表現出十分的關心。


    國華陰沉著一張臉,或許有梁鑒波與高喜在場,並沒第一時間說什麽。


    可是下一刻,他不得不說話了。


    因為梁鑒波打開了三號拘留室鐵門,根本不是先前的老地方。


    “阿sir,這是什麽意思?”


    國華可是老江湖,哪裏會隨便換地方,不予進門道。


    可是梁鑒波理都不理他,招唿起犀牛道:


    “犀牛哥,頭說了,會安排你明天做事。到時候你的地盤,就和這小子有關係。一些想知道的,今晚你就好好問問吧”


    “哦?”


    三號拘留室幾人瞬間來了精神,紅酒喝得正合適的犀牛也狠狠搖頭,清醒著自己,趕緊道:


    “明白,完全明白,梁sir,替我謝謝雷爺啊。”


    哐……


    鐵門被關,並不想進門的國華被高喜推進了三號拘留室。


    “為什麽把我關這兒?死警察,我一定投訴你們。”


    國華反手抓住鐵欄,大叫大嚷。


    同時,尖沙咀被關的幾十號人也鬧起來,將鐵欄拍得啪啪作響:


    “幹什麽?為什麽把我大哥關在那邊。”


    “草,開門,你們這兩個死條子,是不是想死啊?”


    “我們一定告你們,到時候讓你們做不了警察。”


    “別吵了!”


    梁鑒波這時大聲一喝,待眾人聲音降低,這才老神道道:


    “要投訴也好,要告也好,也得安全出去才行啊。”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們旺角拘留室年久失修,鐵欄的質量可不怎麽好。你們要是再這樣搖,搖出什麽問題,到時候別怪我們把你們當作潛逃犯。”


    “哦,對了,警例方麵你們恐怕不熟。我們警方對付潛逃犯,是可以用槍的!”


    就好像配合梁鑒波的話,一邊壯碩非常的高喜拿出點三八,就好像大人拿著玩具,但是“震懾力”十足,誰都不敢再鬧了。


    這他娘就是黑獄啊,黑警署,太黑了。


    這些尖沙咀混混出來混了多年,聽過五六十年代的黑暗,但從沒見過。


    今天,他們算是真正見到了。


    這旺角警署與尖沙咀警署,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們在別的警署能夠用上的辦法,在這邊全都行不通。


    與此同時,梁鑒波繼續發話,點名道:


    “誰叫甘地,出來,連夜提審!”


    “啊?”


    甘地一臉怕怕,這國華剛剛提審了一把,提審完就被關對麵去了。


    現在輪到自己,提審完能夠討得了好?


    “哎呀,倪永孝這死撲街真是坑死個人,要不是他叫自己等人今天過去祭祀倪坤,就不會有這些事了。現在好了,他倒是安全,被送到尖沙咀警署,自己與國華太慘了,被關到黑警署裏麵來了。”


    甘地“膽顫心驚”跟著梁鑒波與高喜,離開了拘留室,直奔署長辦公室。


    無疑,他不是馬軍審,而是雷耀陽親自來。


    “頭,人帶來了。”


    “你們先出去吧,阿霞你也出去,我和他單獨聊聊。”


    “yes,sir!”


    很快,辦公室走得就剩下兩人,一坐一站,安靜無聲。


    雷耀陽打量了一番甘地,這個人看起來三十幾歲,戴著一棕色墨鏡,頭發稀鬆,長得倒是有那麽幾分狠辣。


    不過看過他的資料後,雷耀陽卻很清楚,這人沒腦子。


    “坐吧,要喝點什麽嗎?”


    右手一揚,雷耀陽表現得很客氣,並未有像甘地所想那般“咄咄逼人,嚴刑逼供”。


    “不用了,雷sir。”


    甘地拉開椅子,小心落座,也不敢囂張。


    坐下後,不等雷耀陽發問,便連忙解釋道:


    “毒品貨倉真的不關我的事啊!今天在尖沙咀,我也不是要阻礙警方辦公,完全是因為倪永孝,是他讓我們過去的。”


    “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我和我的兄弟們,是真不知道那裏藏了毒品。”


    雷耀陽聽得,微微點頭,神色一鬆,和氣道:


    “我知,我當然知道不關你的事。倪家人,信任的從來都隻是自己,就算外圍老大,也都不會全信。價值千萬的貨物收藏地點,他們不可能告訴你們的。”


    甘地聽著也放鬆下來,反問道:


    “雷sir,您既然都知道,那為什麽還關著我們?”


    “兩個目的!”


    雷耀陽伸出兩根手指,解釋道:


    “第一,這次查到貨倉,就算不關你們的事,但你們當時也都在現場,為了給外界交代,你們在警署待夠二十四小時,對我們警方,對你們,都有好處。”


    “我可以向外界有個交代,說明警方不是沒努力,一直在查。你們也能向江湖上有個交代,你們什麽都沒講,就算被連累,還是講義氣,所以才被困二十四小時。”


    “這樣啊!”


    甘地若有所思,他雖然沒腦子,智力可沒問題。


    雷耀陽都講得這麽明白了,他稍加琢磨,倒也認可。


    可是不對啊,既然隻是做做樣子,那國華現在被關進了合和圖犀牛那一間拘留室,這又是什麽情況?


    一念至此,甘地就想發問。而雷耀陽先一步,繼續話道:


    “第二個目的,我要和你好好談談,找你合作。那國華的下場,就是我送你的見麵禮!”


    “見麵禮?”


    甘地臉色一沉,抬頭道:


    “雷sir,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不,不,你完全誤會了,我是在幫你。”


    雷耀陽搖頭,一邊話語,一邊移過一份文件夾:


    “你先看看這個吧。”


    “什麽東西?”


    甘地初時還漫不經心,拿過文件馬上翻開,可是第一眼看後,甘地瞬間摘下墨鏡,雙眼瞪得老大,連連翻動文件。


    說是文件,倒不如說是相冊,隻見文件夾裏麵,全部是一些照片。


    照片中一男一女,有些是在港綜市拍到的,有些是在澳門拍到的,有些公共場合,也有看起來像酒店的地方。


    而男女他都認識,男的是國華,女的,竟然是他的老婆!


    “國華,我草你嗎!”


    啪…


    越看越露骨,當看到最後一張照片裏麵,國華與他老婆的床照,甘地忍不了了,豁然起身,文件夾狠狠摔在桌上。


    巨大的動靜,表達著甘地的怒火,使得辦公桌上東西都被震起。


    對此,雷耀陽也不介意,平靜道:


    “這些照片,都是私家偵探拍到的,來源很有意思,是從倪永孝那邊得來的。”


    甘地臉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看向雷耀陽,一字一句道:


    “雷sir的意思是,倪永孝也知道這件事?”


    雷耀陽點頭,話語道:


    “根據我們警方的資料,幾天前我向外界宣布,將會在尖沙咀禁毒後,倪氏外圍老大各有算計。包括你在內,四大外圍頭目,都想借機擺脫倪家的完全掌控。”


    “而那天晚上,倪永孝也是用這些照片,威脅國華,讓他不得脫離倪氏。如若不然,照片傳出去,國華身敗名裂,就會一無所有。”


    “好,好一個倪永孝。”


    甘地咬牙切齒,想起那天晚上四大頭目吃火鍋的情形,哪裏還不明白,雷耀陽所講述都是真的。


    “別這麽動氣,我怕接下來,你會爆血管。”


    雷耀陽看著甘地,再次推出一個文件夾,話語道:


    “再看看這個吧!”


    甘地這會兒對雷耀陽再無抗拒,重新落座,拿過文件翻看起來。


    隨著他的翻看,雷耀陽也在一邊講解道:


    “我們警方這邊很清楚,你和黑鬼這幾年來,越走越近。你們合作過許許多多的生意,其中錯綜複雜,有黑的,也有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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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賺錢的生意,不少,但血本無歸的,也有三次。”


    “第一次,八六年五月在公海,你和黑鬼共同從越南運迴一批軍火,價值一百萬港幣。而那批貨,最終沒運迴到港綜市,在海上被人劫走了,從此查無所蹤。”


    “事實上,就在你們的軍火被劫走後兩個禮拜,黑鬼的親信小弟,於銅鑼灣和東興交易軍火,賣給他們價值八十萬港幣的貨。”


    “三天後,黑鬼的小弟又與長樂交易,賣給他們價值二十萬港幣的貨。”


    “第二次,八七年九月,你和黑鬼合夥買了一批偽鈔,價值兩百萬。當時你們兩都沒出麵,而是各派四名親信,帶錢到了龍蝦灣,與南美那邊客人交易。”


    “結果,你和黑鬼的小弟再也沒迴來,你們兩人,還被南美那邊的客人大罵失約。”


    “其實就在一年後,菲律賓警方就抓到了黑鬼失蹤的四名小弟。而據他們的口供,當天晚上交易之前,他們得到老大黑鬼的命令,做掉了你的人,準備吞下你那一份。”


    “隻不過他們跟隨黑鬼的時間久了,心知迴去也落不到好下場,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做掉你的小弟後,帶著錢跑路了。”


    “還有啊,最近一次,你和黑鬼運了一批麵粉,也是在公海,遇到人家打劫,落得個血本無歸。”


    “可根據我們警方得到的線報,你們的貨一點都沒少,一直都在黑鬼位於尖沙咀的貨倉裏。這件事,倪永孝同樣清楚,你們四大頭目商量著背叛倪家那一晚,倪永孝也是用這個威脅黑鬼,讓他不敢退出。”


    警方的資料很詳盡,包括年月曰,地點,人員都有。


    當然,很多資料並不是“人贓並獲”得到的,如若不然,甘地也早就不能坐在這兒。


    這些資料來源於尖沙咀警署那邊,都是案發之後,他們的生意做完之後,警方經過各種渠道,加以自己的推斷,記錄下來的信息。


    雷耀陽看過電影號稱“事後諸葛亮”,稍加對比信息跟現實吻合,九成都能對得上。


    甘地聽著雷耀陽話語,眼看著麵前資料,臉色越加難看:


    “兄弟,這就是我的好兄弟!”


    一句話,甘地說得是咬牙切齒。其實也不怪他啊,黑鬼和他做生意,每次坑他,玩黑吃黑。


    國華和他交好,更過份,直接玩了他的老婆。


    倪家早就知道一切,可為了掌控更多的人,幹脆坐視他吃虧,也沒一點把他真當自己人的意思。


    雷耀陽看著“火冒三丈”的甘地,不再拿出文件,隻是話語道:


    “還有最後一點,韓琛這個人,你或許覺得他不錯。事實上就我們警方得到的情報,他也知道這些事,雖然不是全知,但有幾件很清楚。”


    “他不想惹麻煩,得罪國華和黑鬼,破壞倪家的謀算,所以犧牲你。”


    “韓琛!”


    甘地麵部肌肉都在顫抖,念叨著這個名字,心裏也恨起來。


    都到這會兒了,雷耀陽拿出那麽多的資料,別人看不明白,他可完全可以確認是真實的。


    倪家、國華、黑鬼一直在坑自己,那韓琛也在坑自己,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了。


    “甘地,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東西,是因為看上你這人義氣,給你一個機會。”


    雷耀陽把文件拿迴,話語道:


    “怎麽樣?現在你想不想和我繼續聊下去?”


    這一次,甘地幾乎都沒有考慮,立馬話道:


    “他們不仁,就怪不得我不義了,雷sir,你要我怎麽做?”


    “在合適的時候,我們旺角警方會向道上散布這些資料,還有一些倪家外圍老大的資料。到時候,我要你大張旗鼓的站到我們警方這邊,並且做事。”


    雷耀陽說出目的。


    “資料公開?”


    而甘地一聽,臉色更沉,不滿道:


    “雷sir,你這麽做法,我會被整個江湖恥笑的。”


    “恥笑又怎麽樣?”


    雷耀陽反問一句,不等對方迴答,繼續道:


    “你老婆和國華,這是他們的錯,一個紅杏出牆、一個勾二嫂,整個江湖都容不下他們。”


    “黑鬼和你做生意,三次吞下你的貨,也是他背信棄義,毫無義氣,被江湖人所恥。”


    “你一開始是會丟人,但隻要配合做事,就能夠把麵子拿迴來。”


    “隻要你配合我們警方行動,我會給你機會報仇!”


    “反之,這些資料不僅我們警方這邊有,倪家也有,還不知道什麽人有。就算我們不往外傳,你認為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嘛?”


    “發生過的事,已經成為事實,沒辦法改變了。事實之後的動作,才是你現在該想的!”


    “哎!”


    甘地歎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無言以對,被打擊得有些身心疲憊。


    雷耀陽也不催促,自顧翻看著文件,等待著他的反應。


    良久,甘地重新戴上墨鏡,點頭道:


    “好,雷sir,我願意全力配合旺角警方的行動。”


    “聰明的選擇,我在這裏向你保證,這次尖沙咀的地震,波及不到你甘地。不過你也要自己小心,如果你的那些兄弟要殺你,就和我沒關係了。”


    雷耀陽露笑容,滿意話語。


    “兄弟?他們就算不找我,我也會找他們。”


    甘地冷冷一笑,隱藏於墨鏡後的雙瞳,殺機迸發。


    “態度正確!既然談妥了,我現在就讓人送你迴去,沒得到我吩咐之前,你一切照舊。”


    “雷sir,我會做的。”


    十分鍾之後,甘地依舊在梁鑒波與高喜的押解下,返迴了拘留室。


    而此時,拘留室吵鬧無比,罵聲四起。


    “幹什麽?你們快放手啊。”


    第四章: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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