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期,陳浩南幾人年齡都不算大,做事遇到大追擊,心裏還是發怵的。


    “我就說不該進巷子,我們順著大路跑,早就跑出西貢了。這裏岔口這麽多,轉來轉去都不知道到了哪兒!”


    包皮最懦弱,快要跑不動了,抱怨連連。


    “哥,你少說兩句吧,順著大路跑,我們早就被人打死了。先前你還沒看清嘛,整條街都有人從店裏出來追我們。”


    蕉皮無疑要冷靜一點,反駁道。


    “蕉皮說得對,如果是大道,我們死定了。丁瑤那個女人果然不簡單,想不到在西貢勢力這麽大,我先前大概看了一下,五分鍾不到,至少有兩百多號人圍我們。”


    大頭仔的身手絕對在六人中數一數二,還有空閑眼觀六路,話語道。


    “都別說話了,留著氣,快跑。我來之前就打聽清楚了,這條巷子通到一處農家田地,跑到那裏,我們應該就能脫身。”


    陳浩南頭腦精明,鼓勵著兄弟們道。


    果然,聽到鼓勵,幾人都有了信心,有了鬥誌。


    沒辦法啊,今晚幾人也確實夠慘的。


    話說耀陽一再命人,每當夜晚,就大肆對洪興、和義堂的人動手,攪得兩家社團苦不堪言。


    其中,大佬B就是受害者,好幾個親信小弟被打入院,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


    偏偏蔣天生吩咐,讓大佬B不準輕舉妄動!


    得到這樣的吩咐,大佬B聽命,在自己酒吧裏麵喝著悶酒。


    眼看老大這麽鬱悶,作為義氣兒女,陳浩南和幾個兄弟一商議,決定自己動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今晚過來西貢掃丁瑤的場。


    丁瑤在西貢的場子,其實就隻有四震海鮮酒樓是明麵的,其他生意全部是海上進行,手下全部是貨船,沒地盤。


    陳浩南他們沒得選,當然就衝著四震酒樓去了。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四震酒樓平時作為丁瑤唯一明麵地盤,丁瑤手下的人,大傻手下的人,耀陽社手下的人,幾乎都會選擇在酒樓周圍一代混跡。


    特別是吃飯的時候,更是坐得滿滿,超過五成都是自己人。


    陳浩南等人剛剛進去,打碎兩張桌子,馬上就受到一大票人的圍攻,差點沒出得了酒樓。


    更可怕的是,他們一路狂奔,整條街上,不斷有人圍追堵截他們。


    要不是他們見勢不妙,果斷進了一條巷道,現在恐怕已經玩完了。


    最主要是妥妥南要慶幸耀陽剛好不在,不然此時此刻妥妥南別說喘氣了,已經做成水泥墩子沉海了。


    陳浩南,就是耀陽心裏頭卡的一根刺,畢竟鬼知道會不會來個劇情殺,把耀陽直接弄死。


    雖然劇情已經改變,奔雷虎雷耀陽已經不是古惑仔而是警界新星,旺角王。


    但是要是真的遇到劇情殺,耀陽可沒有外掛感覺自己一定能活下來。


    迴歸正題,掃場不果,差點讓自己折進去的陳浩南幾人,快速逃竄在巷道。


    六人跑了五分鍾,眼看著小道出口已經在眼前。


    心中狂喜,包括快要跑不動的包皮在內,六人覺得憑空多了幾分力量,跑得更快。


    可是這時,一夥穿著像漁民、苦力的人,突然在巷子口出現。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扁擔、鐵鏈、大鐵鉤、粗鐵鏈條等等,一看就是做活的工具。


    帶頭的,皮膚黝黑,很明顯是長期從事海上工作的壯漢。


    這個壯漢可不簡單,外號鯊頭。


    在丁瑤未到西貢時,已經是這裏的地頭蛇,在海上討活,做走私、人蛇生意。


    後來丁瑤大手筆收購漁船,組建公司,用很好的條件,招攬了他作為手下。


    最近幾天,由於生意原因,鯊頭一直在海上漂泊,沒參與到西貢的事。


    直到今天下午迴來,才從丁瑤那裏打聽到最近幾天,西貢發生的大事。


    而陳浩南等人在四震酒樓搗亂時,鯊頭也正巧就在那裏吃飯。


    由於熟悉西貢的地形,鯊頭追出陳浩南等人一會兒,見他們進入巷道,馬上抄近路,跑到前麵來堵截。


    鯊頭此刻一臉狠辣,雙手拿著偌大的鐵鏈,冷冷道:


    “惹到丁小姐,你們還想跑出西貢?”


    “他們就在前麵!”


    “快,快……”


    “小子,跑啊,不跑啦?”


    屋漏偏逢連夜雨,後麵的人這個時候也追上來了,堵住陳浩南等人的後路,人頭湧動,根本不清楚有多少。


    陳浩南六人早已經停步,臉色大變,前後看了看,神情凝重。


    “南哥,現在怎麽辦?”


    包皮嚇得夠嗆,握著球棒的雙手都在抖動。


    “什麽怎麽辦,大不了拚了。”


    大天二悍勇,單手持棍,一副隨時都要動手的架勢。


    “浩南,你們衝出去,我斷後!”


    大頭仔點頭,不留痕跡走到六人後麵。


    陳浩南本事或許差強人意,但是論義氣,卻是超人一等。


    聽得這話,陳浩南立馬搖頭,嚴肅道:


    “要走一起走。”


    幾人還在商議,其他人可不會等著他們。


    前方帶頭那壯漢簡單直接,下令道:


    “抓住他們。”


    “殺……!”


    “做了他們!”


    壯漢的命令是抓,不過古惑仔抓人的方式,無疑不會是飛撲上去,而是揮舞著武器上前,準備將對方弄一個沒有“還手之力”,再慢慢抓。


    “上,一起衝出去。”


    陳浩南等人不敢耽擱了,毫不示弱,選擇向前。


    刹那間,雙方就接觸在了一起,陳浩南與大天二組成箭頭,棒球棍舞得飛快,或敲或捅,表現出極佳的身手。


    大頭仔一人站住最後,雙手持棍,猛的往後方衝。


    後麵追上來的人手上都是隨意取材,特別是最先兩位,竟是赤手空拳。


    被大頭仔推著,連連後退,在這狹窄的巷道,推撞之下,身後人也隻能跟著退,沒法反擊。


    後麵追上來的人手上都是隨意取材,特別是最先兩位,竟是赤手空拳。


    被大頭仔推著,連連後退,在這狹窄的巷道,推撞之下,身後人也隻能跟著退,沒法反擊。


    反倒是山雞、包皮、蕉皮三人,不時抽冷的出棍,占著武器優勢,從大頭仔、陳浩南等人的腋下捅出,協助猛擊對頭。


    “草,還敢還手!”


    “做了他們,刀,把刀遞上來。”


    “來了,我這兒有……”


    後麵的人大喊連連,狂怒不已,他們真沒想到,區區幾個小混混,竟然還占住一時上風,讓他們人數巨大優勢一方吃了虧。


    前方,鯊頭眼見自己手下這麽丟人,衝上去不僅沒拿下陳浩南等人,反而被打得慘叫,連連退後,心中大怒。


    “都滾開,一群廢物!”


    鯊頭脾氣非常暴躁,比之火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怒火衝上腦門,手上鏈條猛的往前砸,一個連連後退的小弟首先被打翻在地,吃痛捂著後背,慘叫連連:


    “啊……!”


    陳浩南與大天二看得,都嚇了一跳,大聲道:


    “你這麽狠,連自己人都傷?”


    山雞頭腦靈活,也忙叫道:


    “你們是不是傻了,跟這樣的人做事,他連自己人都打,早晚也會殺的。你們想清楚了,倒不如來我們洪興……”


    可是還沒等山雞說完,一個漁民打扮的人已經打斷吼道:


    “臨陣退縮,老大打得好。”


    另外一位草帽農夫打扮的人,也趕緊話語道:


    “老大,這小子新收的,沒想到他這麽廢物,我明天就趕他走……”


    “啊……?”


    陳浩南與山雞等人,完全懵了,沒曾想對方的反應會這麽不可思議。


    他們卻不知道,鯊頭一夥人,早些年做人蛇生意,心狠手辣的程度,完全可以想象。


    在他們一夥人裏麵,義氣是有,但你必須得有用,能夠大夥一起開工掙錢。


    像剛剛被鯊頭打翻的小弟,自己人這麽多,你還退後不敢上前,已然沒資格與他們談義氣。


    這也就虧得是在陸上,要是海上,鯊頭脾氣一上來,都能把那小弟直接沉了,免得連累到自己團隊。


    迴到正題。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什麽樣的人都收。這樣的廢物,隻會丟我的臉,以後收人注意。”


    鯊頭先是冷冷一聲,隨即看向陳浩南等人,聲調更冷:


    “小子,你們挺能說啊,我現在就打掉你們的牙,看你們怎麽說。”


    話罷,鯊頭衝進巷道,一條粗鐵鏈當頭砸向陳浩南與大天二。


    陳浩南與大天二見鐵鏈厚重,來勢兇猛,心知厲害,連商議都沒有,同時舉起棒球棍橫擋。


    啪……!


    啊…!


    隨著兩聲響,大天二整個人前傾,岔氣吃痛大叫,陳浩南趕緊扶住,才讓他沒有撲倒。


    鯊頭順手一拉,鐵鏈重新迴到手上,嘴角露出冷笑。


    “阿二,你怎麽樣?”


    “南哥,我沒事,你小心啊!”


    原來,適才陳浩南與大天二倒是擋住一部分鐵鏈。


    為什麽說是一部分鐵鏈呢?


    因為鐵鏈是軟兵器,可以彎曲啊!


    陳浩南和大天二沒遇到過這種武器,沒有經驗,擋住之後,就以為平安無事了。


    可是一個沒留神,彎曲的鐵鏈順勢砸住大天二的後背,這才會如此。


    陳浩南讓自己後麵蕉皮扶住大天二,滿以為有了經驗,主動對鯊頭挑釁道:


    “來啊,再來!”


    他也看出來了,鯊頭是前麵一群人的大佬,如果把他抓住,自己等人就能跑出去。


    如若不然,早晚耗死在這裏。


    西貢夜裏的海風,夾雜絲絲冷意,輕輕拂過。


    海水拍打起浪花,唿唿作響,迴蕩在岩石上。


    可是這會兒,海邊的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環境,享受自然。


    陳浩南六人終究年少,雖然在巷子裏同鯊頭鬥了一會兒,打中對方幾拳。


    可是對方鐵鏈實在太厲害,加上人多勢眾,還是被擒下了。


    此刻,海邊站滿了人,鯊頭、阿武、東莞仔等人最前,身後小弟押著鼻青臉腫的陳浩南六人,狠狠道:


    “跪下!”


    陳浩南六人倒是不願意跪,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本就被打得夠嗆,毫無力氣,現在被人強壓,隻能跪地。


    在眾人麵前,丁瑤帶著阿夜,身後跟著阿傑,站在碼頭,看著海麵。


    “丁小姐,人抓到了,一個都不少,就是他們六個。”


    鯊頭開口,對於丁瑤,他是服氣的,話語十分恭敬。


    這次飛機又是剛剛到,錯過抓捕陳浩南等人,心裏又氣又惱。


    不等丁瑤迴應,飛機推開幾名小弟,走到陳浩南六人麵前,順手一巴掌扇在大頭仔的臉上:


    “你們幾個混蛋,敢在我們的場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大頭仔被打得身子偏倒,陳浩南看得揪心,鼓足最後力氣,大罵道:


    “草,有種放了我,單挑啊!”


    “單挑?”


    鯊頭笑了,手上大鐵鏈搖晃,不屑道:


    “小子,別忘了你是怎麽被抓到的。輸了就要認,洪興仔就是這樣輸不起的?”


    蕉皮這會兒一臉血,左眼都快睜不開了,倒還很勇,大聲道:


    “要不是你們以多欺少,怎麽能夠抓到我們!”


    這樣幼稚的話語,不僅鯊頭不屑,連本來還想打陳浩南等人一頓,出出氣的飛機,也沒了心思。


    在飛機看來,這就是一票小混混啊,完全屬於“兒童”,跑過來砸場,還嫌對手人太多,沒能如意,邏輯簡直奇葩。


    當然,不屑歸不屑,事情出了,也不能簡簡單單揭過去。


    飛機轉頭看向丁瑤背影,建議道:


    “大嫂,讓我沉了他們?”


    又沒等到丁瑤發話,包皮嚇到了,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力道,嚎叫起來:


    “不要啊,掃場而已,你們也掃過我們洪興的場啊……這都隻是小事,用得著殺人嘛,我們老大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你們殺了我們,事情就鬧大了,洪興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其實也不怪包皮,陳浩南六人組裏麵,以包皮最為膽小懦弱。


    現在看情形,西貢的人明顯也不是和幾人開玩笑,嚇唬他們。


    要是任由他們施展,恐怕真活不了。


    可是這樣的反應,確實太過丟人,西貢眾多小弟全都哄笑起來:


    “哈哈哈……!”


    “小子,怕死啊?”


    “你這怎麽出來混?洪興,洪興就是這麽教你的?”


    大天二最不怕死,為人也悍勇,立馬大喝道:


    “包皮,你住嘴。”


    山雞緊隨其後,苦澀一笑,雖然全身都痛,跪倒在地,倒是有些氣度道:


    “我們幾兄弟大不了一塊死,包皮,你怕什麽?輸人不輸麵。”


    陳浩南作為幾人的主事,也吼道:


    “我們幾個今晚栽了,你們要怎麽樣,盡管來。”


    或許是見陳浩南、大天二等人的反應還算那麽一迴事,哄笑慢慢變得小了一些。


    丁瑤頭也不迴,終於開口了:


    “是誰讓你們來的?你們是誰的人?”


    丁瑤的聲音很好聽,伴隨海風,誘人入耳,可惜這會兒,沒有人去欣賞。


    陳浩南心知如果說出老大,一定會連累,強硬道:


    “沒人叫我們來,我們自己決定來的。你們三番五次掃我們的場,隻要是洪興的人,都會對付你們!”


    丁瑤何其精明,一聽陳浩南這話,就知道這是一個幼稚古惑仔,所謂的義氣混混,做事無腦。


    現在蔣天生迴歸,雙方已經有談判意向,隨時可能開始談判解決問題了。


    可是聽這人的話,根本沒看清楚高層形式,一副所謂的義氣手法做事。


    這樣的人,不用多問,地位也一定很低,不配讓自己費心思。


    一念至此,丁瑤也很直接,淡淡兩字出口:


    “沉了!”


    飛機和鯊頭聽命,紛紛指揮小弟道:


    “動手。”


    立時,有經驗的小弟開始準備工具,幾塊大石頭被拿過來,鯊頭小弟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麻繩,拉拉扯扯,試探著質量。


    而後,幾人強行按住陳浩南幾人,又有一些小弟動手,將石頭綁在陳浩南等人身上。


    “不要,不要啊……”


    “我錯了,我們錯了,丁小姐,放過我們這一次……”


    先前還被大天二等人吼住的包皮,這時候徹底不顧臉麵了,不斷掙紮,大聲求饒。


    陳浩南連連大吼,都沒有能夠阻止得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大傻一名手下快速跑了過來,遠遠已經招唿道:


    “老大,老大……!”


    “恩?”


    大傻眼力不錯,看清是自己人,馬上大罵道:


    “喊什麽,老媽死啊?什麽事說啊!”


    那名手下倒也聽話,馬上報告道:


    “老大,兄弟們打來電話,有幾輛麵包車開進西貢,都坐滿了,人不少,應該是洪興的人,帶頭的是大佬B。”


    由於手下人的話音並沒壓低,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包皮瞬間更來勁了,大喊大叫:


    “老大,我們老大來了,你們還不放了我們。你們有沒有聽到,我們老大過來了!你們敢殺我們,我們老大一定平了你們。”


    陳浩南、大天二等人,臉上也露出喜色。


    畢竟沒有人希望早死,特別是他們幾個,都不到二十歲,如果就這樣死,心有不甘啊!


    東莞仔聽不慣包皮的噪音,走過去就是一腳,踢得包皮喊叫變慘叫:


    “嗎的,叫什麽叫,大佬B又怎麽樣,來得正好。聽說他很能打,今晚我就和他玩玩,看是他狠還是我狠。”


    說著,飛機催促小弟道:


    “你們都快點,馬上沉了。”


    隨即,飛機又看向丁瑤,請示道:


    “大嫂,我馬上帶人過去攔下他?”


    “丁小姐,我們的人也幾乎全都上岸了,在西貢這個地方,誰來都沒用。”


    鯊頭隨後也提示了一句,無疑是暗示丁瑤,區區一個大佬B,完全可以不用看在眼裏。


    人站住不同的位置,看到的風景截然不同。


    飛機和鯊頭等人自己的定位,是江湖人士,社團話事人。


    所以他們聽到大佬B帶人過來了,首先想到就是硬碰硬的實力。


    丁瑤呢,事實上從頭到尾就沒把區區一個大佬B放在眼裏,而是考慮這件事會不會對於耀陽和蔣天生談判的事,造成影響。


    如果有影響,是好,還是壞呢?


    嗤……!


    這時,一輛熟悉的小轎車出現在了碼頭,其絲毫不顧海邊石子,開了過來。


    “耀陽哥!”


    “大姐,耀陽哥來了。”


    看到小轎車,阿夜和飛機、大傻等人都很歡喜,這車他們熟悉啊,正是耀陽座駕。


    車到近前,也確實是耀陽趕到。


    下車後,耀陽看都沒看眾多小弟,直接走向了丁瑤、阿夜,邊走邊道:


    “我讓你們待在酒樓裏麵,跑來海邊做什麽,看風景啊?”


    “耀陽哥!”


    “雷老總!”


    飛機、阿武、東莞仔等人連同小弟,他們可不管耀陽說什麽,表現著自身禮貌,紛紛大喊招唿起來。


    一時間,整個西貢海邊都是同樣的唿聲,此起彼伏,在這寂靜的夜晚,震人心弦。


    丁瑤轉身,帶著阿夜、阿傑也主動迎了上去,巧笑嫣然,挽住耀陽的右手,輕聲道:


    “酒樓裏麵太悶了,出來走走,有阿傑在,我們沒事的。”


    “恩!”


    耀陽點頭,倒也不介意丁瑤等人隨意行動。


    如果在西貢這個地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丁瑤和阿夜都還能有事,那可真是奇了。


    在場所有人都站著,唯獨六個人是跪趴著,身上綁滿了石頭。


    耀陽隻是掃了一眼,就明白了情況,話道:


    “就是這幾個人?”


    耀陽並沒有第一眼認識陳浩南等人,畢竟身份決定視野,除了上輩子前身的羈絆,可以說陳浩南跟耀陽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甚至於知道了以後,耀陽也不會第一時間幹掉妥妥南,因為現在的妥妥南耀陽拍死他就跟拍蒼蠅一樣,一點成就感,一點快樂都沒了。


    “是啊,正打算沉了他們。第一次被人掃場,如果不做點事,就像耀陽哥說的,外人無法交代,就連自己兄弟也沒法交代.。”


    丁瑤點頭,麵對耀陽,馬上說出了自己想法。


    耀陽聽得,大為滿意,看向丁瑤的目光中,滿是寵愛。


    自己前幾天隻是稍微教導,丁瑤就把自己的話完全放在心上,改變了自己一些處事手法,變得更為強勢。


    本身有能力,還願意聽取男人的意見,這樣的女人,由不得人不喜歡。


    “那怎麽還不動手?等什麽?”


    耀陽心中舒服,語氣也變得溫柔。


    “大佬B親自帶隊進西貢了,如果沒意外,應該是衝著我們來的!”


    丁瑤立馬解釋了一句現今的處境。


    東莞仔抓住機會,趕緊接茬道:


    “耀陽哥,大佬B帶人過來,不用問也知道是找麻煩的。不如讓我帶人過去截下他,如果他敢動手,我把他一塊抓過來。”


    話語間,東莞仔躍躍欲試的情緒,毫無掩飾,明顯是想大幹一場,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耀陽很清楚這幾個小弟除了阿武的手法是多麽不靠譜,直接看向鯊頭,吩咐道:


    “阿武、鯊頭,大傻,你們兩個去接大佬B,把他接到這兒。我倒要看看,他來西貢想做什麽。”


    “耀陽哥,為什麽不讓我去?”


    飛機急了,不等大傻等人迴應,開口道。


    “先禮後兵,鯊頭他們是過去接人,不是開打,就算要開打也會在這裏,你去做什麽?”


    耀陽拍了拍飛機肩膀,解釋道。


    呃……!


    這個解釋,飛機倒是認下了,趕緊轉頭小聲對小弟嘀咕起來。


    耀陽根本不用聽,也知道飛機是讓小弟再叫人,認為是要一舉滅掉大佬B在西貢。


    不再理會飛機,耀陽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了一下地上幾人。


    耀陽首先打量的就是陳浩南,雖然此時這小子鼻青臉腫,可是以耀陽的記憶力,還是馬上想起,這人自己是見過的。


    記得旺角群英會,洪興十三妹帶了三名小弟赴會,其中一名小弟就是他。


    奇了怪了,這家夥敢情不是十三妹的人啊!


    臉上掛著微笑,耀陽對於小角色,曆來態度不錯,居高臨下,饒有興趣道:


    “小兄弟,怎麽稱唿?你是大佬B的人?”


    陳浩南自耀陽出現後,心裏是巨震的。


    他參與過旺角群英會,所以認識耀陽和丁瑤。


    隻是他從來沒想過,耀陽居然和丁瑤關係深成這樣,看兩人的架勢,關係不言而喻。


    一個警署署長,總督察,一個是道上混的,西貢稱雄。


    在黑白對立理念深刻的陳浩南心中,這簡直不可思議。


    腦子完全轉不過來,陳浩南置疑道:


    “雷…雷老總,你竟然與丁瑤勾結!”


    “勾結?”


    耀陽一愣,搖頭失笑道:


    “小兄弟,看來你在道上的曰子並不長,應該地位很低啊。或許迴去後問問你老大,多學學,你以後能聰明點。”


    “嗬!”


    陳浩南苦笑,話道:


    “我還有命迴去嗎?”


    “這就要看你老大怎麽做咯,如果能夠讓阿瑤滿意,你和你的兄弟都可以走。如果不滿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們不失風度,同樣也要麵子。”


    耀陽隨口話語,對於陳浩南的身份也不再有興趣,拍著丁瑤的手,靜等大佬B到來。


    陳浩南可以說今天算是有如神助,化生妥妥南,關於自己的身份一個字沒提,不然……


    懂得都懂!


    隨著耀陽的話,倒是沒有人再繼續對陳浩南六人動手,繼續將他們往海裏沉,令六人心頭大鬆。


    阿夜卻是不解,小聲道:


    “耀陽哥,就這樣放過他們?”


    “看大佬B想怎麽樣咯。”


    耀陽不置可否,話語道。


    眾人在海邊也就等了十分鍾左右,隻見遠處一夥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鯊頭、大傻、身邊還跟著一位中年壯碩的男人。


    中年男人不用多說也知道,正是洪興大佬B。


    大傻此時走在最前麵,越走越快,先一步來到耀陽麵前,小聲道:


    “耀陽哥,大佬B把他的人都留在了外麵,單槍匹馬跟著我們進來的。”


    一旁飛機聽得,也不由小聲讚道:


    “果然有種。”


    “老大!”


    “B哥,救我們,他們要把我們沉海裏。”


    “包皮,你閉嘴啊。”


    陳浩南幾人看到大佬B,也紛紛叫起來。


    不過包皮今晚是注定人生最黑暗一天,被嚇破膽,臉丟得一幹二淨。


    大佬B掃了一眼陳浩南等人,發現除了皮外傷外,倒也沒什麽大礙,也就不再看。


    注意力馬上放到正主耀陽與丁瑤身上,招唿道:


    “雷老總、丁小姐,久仰大名,隻是想不到第一次見麵,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大佬B的話,帶著一絲諷刺,無疑是在暗示耀陽等人多勢眾,他單槍匹馬,想在氣勢上占點上風。


    這種話術,老實說,耀陽聽來是小家子氣,根本不用理會。丁瑤卻不願吃虧,話語道:


    “B哥的名聲也不小,我丁瑤以前在旺角,如今在西貢,都是常聽人提起。”


    “如果B哥是誠意上門拜訪,我丁瑤也一定以禮相待,最新鮮的海產,最好的紅酒!”


    “不過B哥一開始就送我一份大禮,之後才跟著過來,完全沒有拜訪的意思啊。”


    “嗬!”


    大佬B輕笑,已經走到丁瑤與耀陽十步之距,這才停步:


    “下麵孩子打打鬧鬧,小事情而已,這也勞動丁小姐和雷老總,我阿B可真是有麵子。”


    一旁飛機,對於大佬B這些場麵話,是一臉不耐煩,插話了:


    “廢話少說,大佬B,你的人在我們場子搗亂,砸壞東西,傷到人,這你怎麽交代?有屁就直接放!”


    “如果說得不好……”


    大佬B被飛機插話,顯得很不爽,一臉兇狠瞥向飛機,冷冷道:


    “我最近就聽很多江湖朋友說,道上出了一個叫什麽飛機的,本來是和聯勝的人,不過卻為了一點點好處,不理自家社團,直接跳槽。囂張跋扈,絲毫不懂規矩,就是你咯?”


    “我靠!”


    飛機大怒,踏步逼近大佬B,雙眼通紅,與其對視:


    “有種你再說一遍!”


    大佬B毫不示弱,反質問道:


    “如果我再說,是不是今晚我就不用想離開了?”


    “當……”


    飛機正想迴答,耀陽鼓掌聲響起:


    “啪…啪…啪……!”


    讚聲也緊隨其後:


    “好,好一個洪興大B哥,真是膽色過人。你既然敢單槍匹馬來這裏,我們要是動你,就太沒風度了!今晚,你隨時可以離開,想走就走。”


    “不過如果你要帶走這幾個,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耀陽一番話,可以說是訂下調子,飛機雖然不甘,卻也知道這話絕對正確。


    畢竟大佬B確實單槍匹馬來了,要是在這裏動他,外麵的人會怎麽看?


    恐怕飛機不僅不會得到威名,還會背上一身罵名。


    不過今晚雖然放過大佬B,仇卻算結下了,隻要有機會,飛機發誓,一定要報。


    帶著這個想法,飛機恨恨退開,迴到耀陽身邊。


    別看大佬B表麵強硬,心中其實也擔憂,不過聽完耀陽的話,立馬鬆了一口氣,笑道:


    “好,今天我雖然是第一次見雷老總,但老總的風度,我有聽過。”


    “老總既然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現在就說他們!”


    “這幾個,確實都是我的人。今晚的事,我也清楚了,是他們不對,自作主張,掃了丁小姐的場。一切人員傷亡、損失,翻一倍,我阿B照付。”


    說著,大佬B看向丁瑤,無疑是等待她的迴應。


    丁瑤聽得,嫵媚的臉上露出笑容,搖頭道:


    “B哥,錢我有的是,如果你想賠一點錢,就了結這件事,連我手下的兄弟們恐怕都交代不過去。”


    大佬B沉默,表情開始嚴肅起來,直接問道:


    “丁小姐,那你想怎麽辦?”


    丁瑤條件反射看了耀陽一眼,耀陽眼神示意丁瑤做主。


    丁瑤想了想,馬上話道:


    “既然B哥今晚親自過來要人,好,我就給B哥這個麵子。他們六個,留下六隻手,人可以帶走。”


    “臭三八,你說什麽?”


    “B哥,不能答應她啊,我不想一隻手吃飯。”


    “B哥,你走,不用管我們。”


    地上陳浩南,耳聽丁瑤提出這麽狠的處理方法,紛紛大叫起來。


    “沒規矩!”


    耀陽小聲一句。


    身邊飛機馬上會意,親自上前,從小弟手上拿過一塊石頭,對著六人就是一通砸。


    “啊…!”


    “噗……!”


    飛機可沒有一點留手的意思,適才被大佬B諷刺,現在全都發泄在了陳浩南等人身上,一人幾下,大天二、蕉皮、山雞三位,都被砸到頭,腦門流血,腦子嗡嗡,差點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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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浩南和大頭被砸到臉,紛紛吐出血來。


    包皮最倒黴,受到飛機特殊照顧,被砸了嘴,牙齒掉出兩顆,滿口鮮血,極為駭人。


    “住手,夠了!”


    大佬B見得,心中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看向丁瑤,喝話道:


    “丁小姐,你是不是真想和我們銅鑼灣開戰?”


    “開戰?”


    丁瑤嗤笑,潔白的右手掩口,姿態誘人,美麗的大眼看向大佬B,笑道:


    “B哥,你這話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你們整個洪興啊?”


    “我……!”


    大佬B很想馬上迴答,可是稍微冷靜,又不便迴答。


    B哥在銅鑼灣的地盤,說起來也是洪興的,根本不能分。


    換句話說,B哥無論怎麽迴答,隻要開戰,就一定代表整個洪興。


    可是今天下午,蔣天生才親自打過電話給B哥,告訴他不準輕舉妄動,他會處理。


    作為一名忠心龍頭的話事人,B哥實在做不出越位代表的事情來。


    “唿。”


    深深一口唿吸,大佬B改口道:


    “好,今晚丁小姐的一切損失,任由丁小姐報價,我五倍賠償。不過他們幾個,我要齊齊整整帶走。”


    丁瑤又是搖頭,淡淡道:


    “B哥,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丁瑤不是江湖上那些話事人,我要的也從來都不是錢。”


    此話一出,幾乎是點明了,丁瑤是要一個交代,要一個麵子。


    大佬B不笨,當然明白,稍微沉默後,馬上道:


    “好,我聽說不久前旺角陳耀慶得罪了丁小姐,三刀六洞道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這件事。”


    丁瑤點頭。


    大佬B又沉默,伸手入褲兜,拿出一把不算長的水果刀。


    “恩!”


    “老大!B哥!”


    一聲悶哼,大佬B一刀刺向自己肋部,力度極大,刀身沒入,都隻能看到刀柄了。


    鮮血,也在第一時間溢出,染紅了衣服。


    陳浩南等人看得兩眼通紅,掙紮著叫喊,可惜被幾名小弟踩住,根本起不來。


    鐺……!


    一刀後,大佬B抽出,將染血的水果刀扔到了丁瑤腳下,捂著傷口,一臉蒼白道:


    “丁小姐,今晚他們來你場子搗亂是他們不對,這一刀算還給你,放過我的孩子。”


    要知道,大佬B的身份,和當初陳耀慶的身份可大不相同。


    陳耀慶當初充其量就是一個地頭蛇,而大佬B身後有社團,又是話事人。


    丁瑤看了看腳下的刀,又看了一眼耀陽。


    當收到耀陽輕輕點頭示意,丁瑤揚手道:


    “讓他們走!”


    一句“放人”,大佬B一夥互相攙扶,很快就乘著夜色,離開了海邊。


    看了一眼漸漸遠去、跌跌撞撞的幾人背影,耀陽不屑一笑,走向海邊,負手而立,仰望星空,心緒逐漸飄出了天際,目光變得如同星空般深邃。


    耀陽總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但又說不上為什麽!


    不過不管怎麽樣,一個大佬b甚至於洪興他都沒那麽的看到眼裏。


    無他,墊腳石罷了!


    丁瑤見耀陽沒有離開的意思,擺手道:


    “大傻、鯊頭,讓兄弟們都迴去吧,我們在這兒陪耀陽哥。”


    畢竟一大票人站住海邊,聲勢太大,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大傻、鯊頭聽命,紛紛開始指揮著人手,讓他們各自迴返。


    飛機等人同樣招唿小弟去碼頭通宵營業的餐廳夜宵等待,自己上前,走到耀陽身後,有感而發道:


    “難怪洪興能夠那麽興?


    ?,他們的人確實帶種!”


    丁瑤此刻也站到了耀陽身邊,搖頭道:


    “不是帶種,是死忠!大佬B那個人我聽過,聽說為人老派道義,衝動義氣。如果按照他的想法,恐怕今晚不會這麽簡單,更不會賠禮道歉。”


    “如果我沒猜錯,是蔣天生有過吩咐,讓他不許亂來。”


    “阿瑤說得對。”


    耀陽給出一句評價,認可道。


    “一句吩咐,就讓大佬B自願低頭流血,這確實不簡單。”


    鯊頭此時也不由插話,深有感觸。


    耀陽想了想,倒也認可了幾人話語,不過更加不解道:


    “那蔣天生我聽過啊,聽說隻是一個文弱書生,打不能打,生意也做得並不算多出色。他到底有什麽能力,讓洪興的人這麽聽話?”


    “也不是所有洪興仔都是這樣,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多年,都滅不掉世仇東興。”


    丁瑤搖頭,解釋道:


    “我仔細研究過洪興內部的結構,蔣天生那個人,用的是商業手法管理社團,表麵仁義無雙,暗地裏可就不是那麽幹淨了。”


    當年蔣震背靠大小馬兄弟背後的潮州幫起家,開疆擴土的都是他的小兒子蔣天養,至於為什麽上位的是蔣天生隻能說不管在什麽時候腦子這東西確實比拳頭重要。


    “不錯!”


    耀陽讚賞一句,接話道:


    “洪興所謂十二話事人,你們就真以為隻有十二位嘛?我在各方得到的消息總結來看,十二話事人,那隻是洪興明麵上的牌,恐怕更多是為了吸引火力。除了大佬B、陳耀外,其他的話事人,全都不是蔣天生的死忠親信。”


    “蔣天生對外宣稱十二話事人管理整個社團,外麵的人想要對付洪興,首先想到的就會是十二話事人。就算誰死了,蔣天生隨時可以換上另外一位,自身並沒有什麽損失。”


    “這麽說,你們明白了?”


    “這麽卑鄙?”


    耀陽社眾人聽得,細細一琢磨,無不暗罵。


    鯊頭也好奇起來,問詢道:


    “老總,這麽說,洪興真正的實力又在哪兒啊?”


    耀陽搖頭,不太確定道:


    “不清楚!如果我猜的話,港綜市暗地裏一些洪興的叔父、紅棍,應該是蔣天生的親信力量。那些人聲名不顯,好像隻是普通江湖老大,可勢力一點不弱於話事人。”


    “就好像洪興裏麵的小新、風叔,那兩人的資料我有。他們的生意遍布港九,跑私鍾、放高利貸。除了沒有固定地盤外,什麽都要遠超所謂的話事人。”


    “另外,蔣天生每年都會多次去荷蘭,對外宣稱旅行、做生意。我想在荷蘭那邊,蔣天生恐怕也有點勢力。”


    “還有,蔣天生有一個親弟弟,叫作蔣天養,現在被關在人妖國監獄,他的才能絕對不在蔣天生之下”


    嘶……!


    聽到這些,耀陽社眾人倒吸口涼氣,他們完全沒想到,港綜市一流社團而已,居然暗地裏那麽大勢力。


    大傻都忍不住了,問道:


    “耀陽哥,既然洪興那麽厲害,他也不用怕我們啊,那蔣天生為什麽不反擊?”


    耀陽搖頭,教導道:


    “勢力越大,敵人也就越多,牽一而發動全身。為了一點小事,洪興和我們動真格的,那才是笨。”


    “你聽到我說洪興勢大,東興、聯合能夠和洪興鬥這麽多年不敗,你認為就簡單了?”


    “東興創立之初,就有五虎十傑,左右二路元帥。可是現在道上,除了東興五虎外,你們聽過十傑和二路元帥嘛?”


    聽耀陽這一番話,丁瑤隻覺得自己學到很多,要走的路也很長。


    心裏麵,對於耀陽能夠是自己男人,一直作為自己的依靠,感到無比心安。


    幸得有耀陽哥一直以來在身邊教導啊,要不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按照脾氣瞎胡來,恐怕早被人吞得連渣都不剩了,哪裏會有今天的風光。


    心中慶幸,丁瑤語音也變得輕柔,問詢道:


    “耀陽哥,是不是東興和洪興一樣,把五虎擺在明麵上,當作靶子,和外麵的社團爭鋒。二路元帥、十傑才是真正的底牌?”


    耀陽眼神深邃,盯著起起伏伏的大海,話語道:


    “東興的情況更複雜,就警方資料裏顯示,十多年前,東興不是駱駝掌權,而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叫作水靈,按照輩分,水靈是駱駝的後媽。”


    “而水靈收過十個徒弟,並稱水靈十傑,每一個的能力都不下於五虎。”


    “後來水靈讓位給駱駝,更是怕自己影響到駱駝掌權,主動離開了港綜市,帶著十傑去了新世界。現在在哪兒,警方沒有記載。”


    “至於二路元帥,完全不知道身份,從頭到尾都沒記載。”


    丁瑤聽得心驚,突然想到不久前偷渡走的那年輕人,歎到:


    “這麽說烏鴉選擇東興,可是大錯特錯了。”


    “也不算是錯!港綜市每一個一流社團,都不是那麽簡單的。頂級社團更可怕,背後甚至有財閥的支持。”


    “當年港綜市這個地方人人拜碼頭,滿街是老大,早就根深蒂固。”


    耀陽想著自己看過的警方資料,說起來警方對於社團的掌握,絕對不低,可是這麽多年就坐視不理。


    是真不理嘛?


    錯了,隻是怕動亂而已!


    社團隻要不是特別過份,警方也睜隻眼閉隻眼,這也就是當初福爺曾經說過,雙方都要有口飯吃,不然就會“天下大亂”。


    甩開思緒,耀陽迴首,特別看向飛機道:


    “今晚我說這麽多,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明白,很多事都不是打打殺殺就能夠解決的,凡事多想想,多用腦子。”


    翌日。


    西貢一家普通的民居內,耀陽左擁右抱,睡得深沉,一通電話卻突亦響起。


    丁瑤連眼都沒睜開,隻覺得很是疲憊,嘟嘟道:


    “阿夜,接電話!”


    阿夜昨夜也是“全力奮戰”,內心不願起,可是麵對耀陽和丁瑤,還是勉強起身,拿起電話,不滿道:


    “喂,誰啊?”


    “啊……?”


    “簡直胡說八道!”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麽,本來眼睛也是半睜半閉的阿夜精神大振,情緒突然十分激動。


    啪……!


    狠狠掛斷電話後,阿夜已然完全清醒,推動耀陽,招唿起丁瑤道:


    “耀陽哥,大姐,出事了!”


    “出事?”


    丁瑤聽不得這個,雙眼猛的睜開,想要馬上起身。


    不過沒等起身,已經被一隻大手抱住。


    隻見耀陽依舊沒睜眼,左手抱著丁瑤,右手攬著阿夜腰部,懶洋洋道:


    “什麽事?”


    阿夜一臉著急,馬上迴應道:


    “大佬B昨晚從我們這裏迴銅鑼灣,在路上被幾十號人攔了下來,那些人全都拿著武器,想要掛了他們。好在大佬B的人馬也不少,再加上警察來得及時,大佬B才幸免。”


    “不過現在住進了醫院,傷勢不輕。”


    “道上現在都傳遍了,說是我們做的。”


    丁瑤深吸口氣,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雙方本來都有意大事化小,現在大佬B被砍,那可是一位話事人。


    洪興如果真算在西貢這邊頭上,麻煩可就大了。


    一想到這些,丁瑤條件反射又要起身,可是掙了掙,完全不能脫離耀陽,不由話道:


    “耀陽哥,你累了好好休息,我馬上讓人查清這件事。”


    “別傻了!”


    耀陽抱著丁瑤並不鬆手,閉眼話道:


    “如果那麽容易查,現在道上就不會這樣傳了。更何況我們不查,洪興的人恐怕也已經到處查了。”


    “那些人既然知道大佬B昨晚來了西貢,還在迴去的路上堵他,顯然是有備而來。哪裏會讓人這麽容易查到的。”


    這……!


    丁瑤一愣,也知道耀陽說的有理,但還是馬上道:


    “耀陽哥,我們現在被人栽贓嫁禍,難道什麽都不做?”


    “當然要做事,不過做事一定要分清主次,堅定目標。栽贓嫁禍的事可以慢慢來,和蔣天生談判的事才是主要的。隻要蔣天生肯低頭,基哥那單事先了結清楚,我們再說其他。一是一,二是二。”


    耀陽緩緩睜眼,輕鬆道。


    “我們這次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西貢丁瑤惹不得。現在隻差談判,隻要談得好,目標就能圓滿完成,丁瑤這個名頭會在道上有很大份量。”


    “至於大佬B這單事,揭開另說!”


    “還有這種說法的嘛?”


    別說丁瑤,連很少發言的阿夜都忍不住開口了:


    “耀陽哥,我們願意揭開另說,洪興一定不會願意啊!現在他們怕是認定我們動了大佬B,肯定不會輕易算了,很可能蔣天生也不會找我們談判了。”


    “蔣天生是聰明人,會為了一個基哥和大佬B,和我們生死鬥?”


    耀陽坐起身,指了指電話道:


    “大佬B和他手下現在不是被人砍了嘛?那正好,銅鑼灣的地盤沒人了。”


    “馬上給阿武打電話,告訴他,今晚繼續做事,掃了洪興在銅鑼灣的場。蔣天生忍住不找我們談,想占上風,好,我看他能忍多久。”


    “他的麵子我給了,昨晚沒動手,如果今天他還不來電話,今晚繼續!”


    丁瑤這時總算也能坐起身,聽得這種吩咐,震驚叫道:


    “耀陽哥!我們再掃場,恐怕就無法挽迴了,洪興的人一定會和我們開戰的。”


    “蔣天生不找我們,我們可以找蔣天生啊,我們還可以向他解釋大佬B的事。”


    耀陽搖頭,看向丁瑤,柔聲道:


    “不久前那件事剛剛發生,你就想要主動找洪興、和義堂的人談判,那時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嘛?主動找人談,和別人找你談,這是兩迴事。特別是這種社團談判。”


    “找人一方,不用開口,先弱人三分。”


    “弱三分還有得談,如果開戰就永遠沒得談了。”


    丁瑤很明白輕重,對於道上一些事情也清清楚楚。


    耀陽的看法卻不一樣,搖了搖頭,依舊那麽輕鬆道:


    “放心吧,蔣天生一定不會開戰!別說現在大佬B躺醫院,就算是死了,沒有傷到蔣天生根本,他不會玩命的”


    “在這種時候,如果我們弱,他會得寸進尺。我們表現越瘋狂,他反倒會越急。”


    說著,耀陽拍了拍丁瑤的手,以示安慰,這才看向阿夜,吩咐道:


    “聽我的,打電話!”


    阿夜看了一眼丁瑤,丁瑤表情很無奈,二女沒辦法,也隻好聽話,給阿武等人去了一個電話。


    阿武接到電話,聽清阿夜的吩咐後,也是懵逼嗬嗬。


    昨晚耀陽才告訴他們,凡事不要打打殺殺,多想想,怎麽今天又要開始掃場了?


    不過以耀陽的性格,想不通就不想,他比二女更加信任耀陽,亦屬於主戰派。


    畢竟打仗就等於得加錢!!


    既然耀陽讓打,他可不管會不會造成嚴重後果,立馬召集迴小弟,讓他們白天好好休息,晚上為集團辦事。


    港綜市俊傑私家醫院。


    這裏,港綜市道上老江湖都知道,是洪興出資的一家小醫院。


    裏麵的院長,是洪興退休叔父,至於醫生,為首的也是一位叔父的兒子。


    在港綜市這個地方,隻要是一流社團,大多都有自己的小醫院,大小規模不同而已。


    就好像東興、宏泰等社團,不太重視這方麵,一個小診所就算完事了。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社團人士平時受傷多,見不得光的傷勢更多。


    找黑市醫生價錢雖然便宜,可是太不符合社團話事人、大輩份人物的身份。


    小弟們可以找,像大佬B這種級別的再去找,就不合適了。


    偏偏他們的刀傷,去大醫院不合適,人家才不管你是誰,指定報警。是以,社團麾下有醫院,這就成了很多大社團的必備設施。而這幾天,俊傑醫院本就不大點地方,住院的人幾乎是滿滿當當。


    洪興基哥、寸王、大佬B,足足三位話事人全都住進來了。


    連同一票重傷小弟,已然超過五十號人,可以說是洪興近兩年來都少見的。


    醫療酒精、藥味有些刺鼻,並不算多好環境的一間住院室內。


    三張床排列,寸王、大佬B、基哥三人都睡在這裏,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慘。


    寸王狀態最好,頭上裹著紗布,能跑能跳,其實都已經能夠出院了。


    隻不過腦袋受傷,醫生建議住院多觀察一下。


    大佬B看起來可就慘多了,身上多處被包紮,一隻腳被高高吊起,打上了石膏,巨大無比。


    臉上有些腫,不過也算好,思維清晰,能說話,小心一點,隻要傷口不崩裂,上身還是能夠動動。


    最淒慘的是基哥,整個人都包裹成了木乃伊,七八個吊瓶輸送著,最誇張的是旁邊還有心電圖儀表,就好像這是一個隨時會死的病人一樣。


    此時,蔣天生帶著幾名親信,也在這間病房裏。


    “阿B,怎麽樣?還好吧?”


    寸王和基哥兩位,蔣天生昨天就看過了,所以很大的功夫,都花在大佬B身上,關切道。


    大佬B麵露感動,強自想要坐起,被蔣天生按住,方才迴複道:


    “蔣先生,我是死不了,不過我有幾個小弟就”


    蔣天生拍了拍大佬B肩膀,正色道:


    “這次死了三個,我已經讓阿耀每家送去十萬,你放心吧。現在最要緊是你的傷,好好休養,什麽都不用想。其他的事,交給我!”


    “謝謝蔣先生!”


    大佬B聽得,更為激動,先是一句致謝,隨即臉上一狠,話道:


    “不過這個仇,我想要自己報,希望蔣先生給我這個機會!”


    談到報仇,不等蔣天生迴複,寸王也開口了。寸王這次被阿傑打成重傷,丟盡顏麵,可謂是火冒三丈,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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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先生,你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可是現在姓丁的越來越過份,已經騎到我們頭上來了。不久前打傷我,這次又把B哥砍成重傷,如果再不反擊,我們洪興以後就沒法立足了。”


    說著,寸王變得十分誠懇,再話道:


    “蔣先生,隻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出院,帶人平了西貢那賤人。”


    “蔣…蔣先生……!”


    又沒等蔣天生迴答,一道虛弱的聲音打斷寸王話語,讓寸王心中更恨。


    就是聲音發出的家夥,連累了自己,害得自己丟盡臉麵。


    無疑,聲音發出的人是基哥,說起來基哥是最冤枉的,被烏鴉選擇為“投名狀”,無緣無故在西環大街上被捅了幾刀。


    要不是命大,現在都已經過頭七了。


    蔣天生一副“尊重長輩”的態度,完全沒有其他社團龍頭的強勢,馬上走到基哥旁邊,關切道:


    “基哥,有什麽話,你慢慢說,不急……!”


    “我…我的事,蔣先生也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小弟告訴我,我在西環的場子被人掃了,蔣先生……我……”


    基哥似乎因為傷勢,影響到說話,十分不流暢,意思卻很清楚表達。


    蔣天生聽得,眉頭微皺,迴頭道:


    “阿耀,我吩咐過,不要把這些事告訴基哥,影響到基哥康複,是誰說的?”


    “蔣先生,我馬上去查!”


    陳耀嚴肅迴應,說著就要離開。


    基哥努力開口,趕緊叫住:


    “耀…耀哥,不用查了,不說我早晚也會知道。現在最要緊是我的場子……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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