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三點,正是一天當中日頭最毒的時候。


    位於赤柱監獄西邊三裏處的一座石山,四周早就被高大的柵欄圍了起來,十幾名獄警巡邏,其中四人還配有槍械。


    赤柱監獄的犯人們正在這裏辛苦勞作著。


    老實說,這七十年代的采石場工作,可謂無比原始傳統。


    一個個犯人拿著錘子、鑿子,不斷敲擊著,敲成小石子,再用簸箕拉走。


    所謂的機器設備就是囚犯們的這一雙手以及手裏頭的鎬頭。


    不過這份工作倒也挺適合這些犯人,畢竟可以安放他們那些肆意的熱血以及無處安放的青春。


    犯人們每天累成了一條死狗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會開始搞事了。


    雷耀陽的工作同樣這裏巡邏,漫步在灰塵滿天的采石場,要是自己一直混下去不被雷劈死是不是也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


    不過既然考了獄警,接下來的就是全新的一條路,是不是繼續混黑道或者說完成駱駝給他的任務,就是一個非常值得考慮的問題。


    “啊……”


    正當雷耀陽尋思要麵包還是牛奶不遠處發生了一聲慘叫。


    尋聲看去,隻見許多囚犯已經圍攏在了一起,全都放下手上活計,正議論紛紛,像是看什麽熱鬧。


    “爛泥扶不上牆的撲街!”


    眼見這種情況,雷耀陽罵罵咧咧就往前走,這些犯人就沒讓他一天安生過。


    過且過者,平平安安上班,順順利利下班他不香嗎?。


    不過對於野心勃勃的雷耀陽來說工作有危機也不錯。


    所謂有危就有機,往往機會都是在危險中出現的。


    “讓開,都讓開,圍在一起幹什麽?誰讓你們休息了?還不幹活。”


    同時,旁邊幾名獄警也趕緊上來幫忙,控製住了場麵。


    “長官,讓我們休息一下,看看熱鬧嘛。”


    “就是啊,這麽熱的天,好不容易有點樂子,看看怎麽了?”


    “長官,你不會這麽不通情理吧!”


    麵對嬉皮笑臉偷奸耍滑跟自己套近乎的雷耀陽揮舞幾下手中的警棍。


    隻見一名囚犯滿頭是血,不知道被誰用利器打了腦袋,現在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狗仔明,狗仔明,醒醒,快醒醒……”


    耀陽的記性很好基本上隻要報一次名字他就知道囚犯的身份,他趕緊蹲下查看情況,可是無論怎麽搖晃,那狗仔明都毫無動靜,如同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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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那滿頭的鮮血,雷耀陽都以為他在裝死偷奸耍滑。


    “來幾個人,馬上送去醫務室,快,你們幾個快過來幫忙。”


    雷耀陽馬上做出了安排。


    在其他一個同事的指揮下,幾個沒有靠山的犯人趕緊過來抬起狗仔明,往監獄跑去。


    眾囚犯似乎覺得沒有熱鬧可看了,竟亂哄哄散場,自覺拿起地上工具,準備重新工作。


    “都別走,我還有話說。”


    這時,一直沒有發言的耀陽,卻突然站了出來,大叫道


    “就你們兩幹的”


    雷耀陽突然喊話,嚇了在場眾人一跳。


    特別是這兩人他們更加緊張,自己明明做的很隱蔽這個新來的小子是怎麽發現的。


    事實上雷耀陽根本就不知道誰做的,隻不過隨口一說人群裏誰緊張自然而然的也是他做了的。


    至於弄錯?


    至於講究人權?


    這是赤柱,他們進來以後他們注定都是錯的了,也根本就沒有人權。


    “長官,沒有誰動他啊,狗仔明那小子自己倒黴,是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砸到的。”


    “就是啊!他夠衰,點背,不過是塊小石頭嘛,哪裏都沒砸,偏偏就砸到他了,還是被砸到頭。嘖嘖……”


    ““……”


    這個兩個囚犯看了看身後的同伴,在看看雷耀陽隻不過是一個新來的對自己剛才的畏懼感到了好小。


    迴過神來他們絲毫不懼,自說自話,七嘴八舌。


    總結起來,大概一個意思:狗仔明倒黴,沒人動他,是被石頭砸的。


    還有從他們的眼神裏就是赤裸裸的對雷耀陽的威脅


    “小子別管閑事!不然大爺我發起狠來連你也弄死!”


    他倆越說,雷耀陽臉色越加難看,兩個後世電影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名號的人竟然敢這樣威脅他,真的是什麽阿貓阿狗一天不打上房掀瓦。


    幹活的時候死一個犯人對於獄警來說,那就是重大過失,刑事責任算不上,但是失職絕對得算上。


    作為主管這的一位獄警,不處理好雷耀陽黑鍋算是背定了。


    其他過來看戲獄警,都不由站開一些,好像是怕與雷耀陽挨得太近,沾到晦氣。


    隻見雷耀陽直接一個爆起,拿起手中的警棍對著這兩個犯人的頭狠狠的砸了過去。


    別看雷耀陽身形不算高大,但獄警衣服下麵影藏的都是健碩充滿爆發力的肌肉。


    東英花大價錢給雷耀陽過檔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雷耀陽能打!


    “啊……”


    兩個囚犯一聲慘叫,重重摔在地上,慘叫翻滾。


    鮮血淋漓!


    要知道,這裏可是石子廠,地麵並非平整的,摔在地上已經很疼,更何況頭上的棍傷才是主要的。


    全場當即鴉雀無聲。


    唯獨雷耀陽,緩緩向兩人走去,一邊走,一邊話語道:


    “你們怎麽不留神,不小心碰我的棍子?”


    這話語氣很平淡,給人的感覺完全是漫不經心。


    可就是這等漠視一切的態度,讓人更加覺得膽寒。


    兩囚犯嚇壞了,頭疼,心中更是懼,這人不講武德!


    “你幹什麽…別過來,阿sir,你們快看啊,這人要動我們了。”


    若是平時,兩囚犯這麽喊法,其他獄警一定會攔人。


    可是雷耀陽的眼睛比他的做法更加骸人,震住眾人,讓他們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所有人,靜觀事態發展。


    ““阿sir,你到底想什麽樣啊?”


    “說說吧,狗仔明是怎麽受傷的?你們兩誰打的?”


    說著雷耀陽還惦了惦手裏頭的警棍,意思很明顯不說又是一棍子,嚇的兩個犯人差點就流出前內腺液。


    聽得雷耀陽直接給事情定性了,還把兇手直接就訂給了自己,兩囚犯慌忙搖頭,趕緊說道:


    “阿sir,不是我們幹的啊!”


    “那是誰幹的?”


    “這……”


    兩囚犯縮頭縮腦,欲言又止,半天說不出下文。


    他倆確實知道是誰做的,不過他倆隻不過是因為偷竊而進來最底層的草鞋。


    正真大佬做的事情他們怎麽敢說,至於告密迴大倉以後等著他們的可想而知。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把這件事背了,最多加幾個月。


    其中的一個犯人倒是機靈。


    “阿sir,這件事是我們做的,是我們用石頭砸了狗仔明。”


    “很好,早承認不就好了。”


    至於到底是誰幹的,雷耀陽不想深究也沒必要深究。


    事情解決那就是皆大歡喜!


    …………


    獄警這個工作,除了周日外,其他休息時間幾乎都是在宿舍與休息室,為了隨時可能的召喚。


    除非你往上爬到高位,方才能夠每天隨意進出。


    七十年代末年代的獄警,待遇可不算好,作為一個新人雷耀陽,宿舍並非單間,是一個四人間。


    除了耀陽以外,還有兩名同事一起住。


    當耀陽迴來時,兩名同事早就下班,坐在宿舍中了。


    “耀陽,迴來啦?”


    大家都是新來的,兩名同事與雷耀陽的關係倒不算壞,隻不過平時各做各事,很少結交。


    今天雷耀陽剛剛踏入房門,兩人便站起身來招唿,還是第一次。


    “嗯!”


    雷耀陽的這兩位室友。


    阿雄,真名劉耀雄,外號殺手雄,一米八大個,長得是又黑又壯,臉上戾氣極深,為人豪爽,似乎極端痛恨犯人。


    據小道消息說,他爸是一個癮君子,將他家給禍禍慘了。


    而之所以染上毒癮,就是一名出獄的囚徒帶領。


    一些矮騾子在他爸不在的時候天天調戲他的母親。


    按理說,這種事怪不得人家囚徒,全是他爸的問題。


    不過阿雄很執拗,就認準了囚犯害了他爸,害到他家,全都該死。


    他從小的誌願便是做獄警,直到月前,與雷耀同時入職赤柱。


    比起雷耀陽,殺手雄的運氣要好很多,被安排進了洗衣房做看守。


    阿鬼,真名徐智鬼,外號鬼見愁,一米八六的身高,頂著一個明亮的大光頭,長相兇狠。


    如若他不是穿著獄警製服,恐怕更多的人會將他當成囚犯。


    這阿鬼為人衝動暴戾,酷愛惹事與打架。


    聽說之所以選擇做獄警,就是因為聽說獄警可以隨便打人,極為奇葩。


    “陽哥,聽說你今天做了一件大事,短短兩分鍾不到的功夫,便查清監獄中的“打人致重傷事件”,給我們說說唄。”


    “哦?這麽小的事,你們都聽說了?”


    雷耀陽這會兒也明白兩人人為什麽態度轉變如此大,微笑道。


    “陽哥,這可不是小事啊!我們這些新人想出頭,那可是難如登天,聽說有些倒黴的家夥,十年都碰不到機會。耀陽哥入職短短一個月,就在赤柱打響了名頭,這也太厲害了。”


    ““好,你們既然有興趣聽,我就說說。”


    這件事,倒也無所謂,雷耀陽大大咧咧坐到自己床位後,話語道:


    “先說說,你們聽說的那件事是怎麽樣的?”


    “耀陽哥,我聽說今天采石場有囚犯劇鬥,還鬧得一個重傷,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結果還是陽哥罩得住啊,三下五除二抓出了兇徒,解決了這件事,把壞事變好事。”


    “嗬!”


    雷耀陽輕笑一聲,擺手道:


    “你們聽到的消息,總的聽起來沒錯,可是其中有三點,卻是錯的。”


    “陽哥,哪三點啊?”


    兩人一臉疑惑。


    “第一,我沒有看出其中貓膩,狗仔明重傷是事實,可是我並不知道他是被落石砸的,還是被人砸的。”


    “第二,認罪那兩名囚犯,多半是替死鬼,我坑他們頂罪,並不是真正有證據,更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動的手。”


    “第三,我一共用了六分鍾!。”


    “什麽?”


    雷耀陽所說的三條,除了最後一條


    阿鬼、阿雄皆是大驚。


    畢竟,他們聽到的,可是這件事解決完美。


    怎麽到了雷耀陽這裏,似乎並不是那麽迴事,隻不過是雷耀陽耍了手段,硬生生給犯人安上了罪名。


    “耀……陽哥,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當然,你如果不方便講,就當我們沒問過。”


    阿鬼小心翼翼,生怕惹得雷耀陽動怒。


    這樣的作為,倒也能夠理解:許多工作中的貓膩,往往當事人是不願意讓外人得知的,阿鬼的問題,已經有點難為人了。


    “有什麽不能說的,我耀陽做事,從來都不怕被人知道。你們既然有興趣,那我就給你們仔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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