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茶的大師兄直接就噴了,動靜有點大,讓微生周和師父忍不住扭頭看過來,大師兄趕忙賠禮,說自己喝的急嗆住了,扭過頭就狠狠瞪了楊陌一樣,意思很明顯:小六,你給我等著!


    楊陌一頭霧水,我就問了一句師父表字的由來,你那麽大反應幹什麽?還威脅我!你給我等著,我這幾天都不會離開師父的視線,看你怎麽下手。


    楊陌老老實實的坐好,這次連大氣都不敢出了,沒過一會兒,微生周的家眷也出來和師父見禮,師父也是一堆的禮物發了出去,看來禮儀上的事,師父也是早有準備;


    聽著兩人的聊天內容,才知道,原來這幾天師父拜訪的友人中,就有兩人共同的好友,如今在白帝城太學擔任祭酒一職,自他處傳來師父到訪,這才有了幾人的邀請,正直微生周家中年僅十歲的幼子微生衝生病,雖然請了名醫,病情卻時好時壞,正好趕上師父來到白帝城,這才邀請師父專門到家中一敘。


    微生周的家屬也沒有避諱,見麵之後也沒有退去,而是眼巴巴的看著師父給微生衝把脈問診;師父把過脈之後,撫須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此病頗為怪異,此時為衝兒把脈卻沒有任何異樣,就你們所說的發病時機,原來給衝兒診治過的醫者並沒有誤診,確是風疹無異,隻是衝兒近期時常發病的原因,恐怕是引起衝兒生病的根源沒有找到,而且很可能就是衝兒會經常接觸到的東西;”


    而後讓大師兄和楊陌也上前給微生衝把脈,大師兄把脈之後結論與師父的無異,楊陌同樣沒發現別的異樣,但是剛從師父的話語給了楊陌靈感;隨即施禮道:“微生叔叔,小侄可否到衝兒經常活動的地方去看一看?”


    看著楊陌似有所得,微生周讓經常伺候微生衝的丫鬟帶著楊陌去了後院,楊陌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異常,風疹這個詞翻譯過來就是過敏,治療過敏隻有兩個辦法,一提高免疫力,二找出並規避過敏原,現在微生衝年齡較小,提高了免疫能力,也不過是藥物的藥力所致,藥力一過,碰到過敏原就會舊病複發;又問了微生衝的飲食習慣,挨個拿了一樣,臨走時楊陌看到滿後院的花卉,臨時起意也摘了一捧帶到了前廳,丫鬟眼見楊陌摘了夫人最喜歡的花卉,剛要開口阻攔,楊陌已經得手了,隻好把說了一半的話給憋迴去。


    迴到前廳,楊陌將拿迴的食物挨個讓微生衝試吃,隻是他還沒開始吃的時候,便開始一個勁的打噴嚏、不一會兒鼻涕都流出來了;楊陌頓時靈光一閃,說道:“師父,微生叔叔,小侄愚見,恐怕這花卉就是引起衝弟風疹的罪魁禍首”


    一句話把微生周和師父都驚住了,微生周迴憶了好一會兒,歎道:“衝兒,每到春季百花盛開的時候便會複發風疹,如今小陌兒的的判斷恐怕就是事實了,特別是來到這白帝城之後,你嬸嬸在後院中種植了很多的花卉,衝兒的病就更嚴重了,在白帝城這幾年也是春季病情最重;”


    楊陌也不敢就此斷定就是花粉過敏,等了好一會兒,等微生衝好一點兒之後,又讓微生衝將他平常的吃食,挨個的吃下,結果一個時辰過去了,微生衝屁事沒有,這就更加堅定了楊陌的判斷,楊陌不死心,又拿著一捧花在微生衝麵前晃來晃去,好了這次確定就是花粉了,因為微生衝這次不但打噴嚏、流鼻涕,就連唿吸都開始困難了;


    楊陌尷尬的把手裏的一大捧花拿到廳外扔掉,這一捧花確實有點大了,光花枝楊陌都是用雙手將將拿住;


    師父趕緊施針,才緩解了微生衝的唿吸困難,師父和大師兄都對楊陌怒目而視,弄得楊陌低頭搓手,手足無措;


    看著自己的幼子唿吸平穩,已無大礙!又看了看手足無措站在那裏的楊陌,微生周忍不住發笑,果然是和楊守一這個老家夥信中說的一樣,這是一個調皮的小猴子,笑著勸道:“存真兄切莫再責怪小陌兒了,你看看他這樣子,都已經知道錯了,如今找到衝兒的病源,今後規避一些就是,這是好事啊!”


    師父本來還在生氣,看了看這個手足無措的小徒弟,也忍不住發笑:“不要再做這種認打認罰的樣子,還不謝謝你微生叔叔的大度!子儀兄切莫被他這個樣子給騙了,他從小就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騙了我多少次了!”


    “哈哈哈,小兒女嘛!不調皮些總覺得家中不熱鬧,你我相識時也不見得比他好多少,”微生周還是很有肚量的,沒有對楊陌拿他幼子當實驗對象的事責怪楊陌;楊陌也趕緊順杆爬,一陣馬屁拍的微生周和師父兩人哈哈大笑,此事算是揭過,而微生衝的病源也找到了,總算是有個治療規避的方向。


    因此微生周就在知州的府衙後院設宴款待藥王殿師徒三人;師父遇見故人,也難免會多飲幾杯,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到最後師父和微生周兩人抱著肩膀揚言要上青樓耍耍威風;讓楊陌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師父年輕的時候看來也是個浪子啊!


    兩家的人趕緊下場,將二人分開,各自攙扶到臥房裏,不能讓這倆人再丟人了。


    次日醒來,大師兄和楊陌兩人誰都沒敢跟師父說他昨日酒後的事,就是師父問起昨日他是否酒後失態,兩人也一個勁兒的搖頭,表示沒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迴答後,師父對自己的酒量很是欣慰。


    在微生周家中吃過午膳,三人才告別離開,而後幾日,師父專門帶著兩個徒弟挨個拜訪幾位還在白帝城的故友,師父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自己的徒弟推出去,讓他的老朋友都認識認識,將來報上名號也好有個照應。


    終於在來到白帝城之後的第七天,師父準許他們兩個可以單獨行動了,楊陌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逛一逛這個江南第一城了。


    早上起了個大早,沒有驚動師父和大師兄,楊陌連早膳都沒有在客棧吃,而是順著天流江畔漫無目的的閑逛,看見什麽好吃的就買一點當做早點,正好感受一下這裏的風情。


    江畔之上有官府修築的河堤,河堤之上就是一條沿江大路,路兩側垂柳依依,灌木叢生,雖然沒有如那個世界一般的整整齊齊,但是錯落有致的也顯得很是和諧,明顯也是用了心的,河堤路上在大早上就人影匆匆,這些人有挑著擔的,有推著車的,帶的有菜有糧,明顯都是做生意或者上工的人們,辰時這個時刻也不會有富家子弟來到河畔遊覽江畔風景;


    五月的白帝城正是綠樹成蔭,天氣還未轉熱的季節,也是遊覽白帝城天流江江畔最好的季節,所以未到巳時,江畔上的遊人開始多了起來,而這個時候,趕工的人們也早已不見得蹤影,隻有一些在江畔賣一些手工小件的小攤位,都是白帝城特有的刺繡、雨傘等手工藝品。


    一輛輛馬車,在江畔的路上緩緩而行,有華貴的也有普通的;看來大家都是過來遊玩的,沒有誰急著趕路。甚至有些富家公子、小姐在家丁的護持下,在河畔紮堆一起說說笑笑,不時傳來的談笑聲,讓楊陌的心情也莫名的跟著好了起來;


    楊陌走的有些累了,眼見江邊有一個小涼亭,亭中正好無人,楊陌進了小亭子麵向天流江坐下,默默的享受這一刻獨處時間,江上千帆過盡,江畔吳儂軟語,笑聲不斷,好一幅如畫風景;


    正在楊陌沉浸在江畔風景裏時,身後傳來了對話聲;


    “明明昨天就是這樣一路走下來的,現在我們按著昨天的路走了一遍,怎麽會找不到?”


    “這都隔了一夜了,而且早上也有上工的人們經過,保不齊讓人撿走了也說不定!”


    “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誰會撿啊!我們再找找,說不定再找一會就找到了呢!”


    “再買一個不就完了,我給你買行不行?”


    “哪能一樣麽?這是可是明山哥哥送我的,還在上邊刻了我的名字呢!”


    兩個人說著話就已經進入了涼亭,可能是他們隻顧著看腳下尋找東西了,待走進涼亭才發現亭中有人,本想施禮錯過就算了,可是禮行了一半就看見楊陌腳下的踩著一段流蘇,啊!一聲叫了出來。


    楊陌扭過頭時就發現了這一男一女的兩個人,後邊還跟著一個丫鬟,見過來的兩人行禮,還未彎腰迴禮,便被其中一個女子,一弓腰就想楊陌的下盤伸了手,楊陌頓時身體一緊,抬起腳就要將這個女子踹走,可是腳都抬了一半了,發現人家的目的根本不是他的下盤,而是他的腳下;


    楊陌一個小側跳就躲開了,見那位女子撿起楊陌原來踩著的那段流蘇,就在那一個勁兒的又是拍又是吹,流蘇的後邊還掛著一小串的顏色各異的小石頭,方不方圓不圓的很是…嗯…不好看!


    “你這人怎麽迴事,怎麽隨便踩別人的東西?”女子還未開口,隨她一起過來的男子便開口了,開口便是責怪!


    楊陌在藥王殿遇見這種事的次數多了,每次東西壞了,他都是背鍋的!但是在外邊還是第一次遇到,本來還想寒暄兩句,隨便說一兩句自己是無心之舉的話,結果聽到這麽熟悉的語氣,楊陌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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