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扶著女帝走上來,他握起拂塵甩甩:“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鴨嗓子在大殿迴響,尖銳刺耳宛若貓頭鷹啼叫。


    人群中走出一個官員,她手握笏板:“啟稟女皇陛下,臣昨日瞧見三公主去長樂坊!”


    “皇上還在停靈,喪期怎能去那種地方!”


    “朕信的過三公主!”女帝臉色陰沉下來,她挑了挑眉。


    徐朧月往前走半步,她抱拳叩首:“兒臣有錯,兒臣甘願受罰!”


    話落,她想起昨日讓可蘭扮她,可蘭去長樂坊被官員瞧見,官員這才彈劾她。


    徐朧娟穿過人群走來,她抬起頭:“母皇理應重罰三姐姐!”


    “傳朕口諭,三公主孝期去長樂坊,罰抄孝經十份!”女帝清脆聲音響起。


    朝臣們議論不斷。


    那聲音斷斷續續。


    人們敢怒不敢言。


    徐朧娟麵露兇光,她那雙眸子帶著哀怨,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於是,徐朧月淺行一禮,她酥麻聲音響起:“啟稟母皇,兒臣這就去抄孝經!”


    “快去!”女帝皺了皺眉,她滿臉擔憂。


    徐朧月穿過人群往外走。


    午後的陽光照在靈堂,寧靜又安詳。


    木梁掛白燈籠,燭火照在金絲楠木棺材上頭,白色紗幔翻飛,地上堆滿白菊花。


    徐朧月跪在蒲團上,她抓起冥幣扔。


    冥幣落在銅盆中,煙霧嫋嫋升起。


    “三姐姐,你有什麽資格跪在父皇靈前!”徐朧娟走近,她勾起薄唇冷笑。


    這一笑,像是冬天的雪落在金磚上頭。


    徐朧月麵無表情,她有很多話想同皇帝說,話到嘴邊不知怎麽開口。


    隨即,徐朧月輕抬眼皮,她似笑非笑:“四妹妹那點小心思,本宮不是不知道!”


    “燕國是我的,殿下也是我的,這些我會搶過來!”徐朧娟捏起金護甲轉轉,她滿臉狠戾。


    冬日的風吹到靈堂,帶著泥土的香氣。


    徐朧月感受這股幽香,她要好好活下去。


    她隻有活著,才能扳倒徐朧娟。


    想到這,徐朧月皺了皺眉,她語氣中隱有嚴厲:“本宮活著,這些你都搶不走!”


    說完,徐朧月穿過廊廡往外走。


    月光照在屋脊,飛簷上兩條金鳳,似欲騰空飛去。


    桌上堆滿孝經,徐朧月拿筆抄,她一個字又一個字地寫,放下筆腦袋裏皆是白億澤。


    此刻,徐朧月想看見白億澤,他在長樂坊還好嗎?


    她有很多話想同白億澤說。


    可蘭拿筆抄,她伸個懶腰。


    可柔和可雲可鶯也在抄。


    幾個人忙到天亮,這才抄完《孝經》。


    “幫本宮更衣!”徐朧月抬手指著木櫃,她揉著眸子,捂住嘴打個哈欠。


    她一宿沒合眼,就為快些見到白億澤。


    可蘭走近,她握起櫃子門打開,雙手捧著紫色襦裙送來。


    徐朧月接過紫色襦裙,她轉身往前走。


    梅花屏風擺放在屋子中間,徐朧月撚著裙擺走近,她坐下,望著銅鏡中那張臉。


    她希望白億澤見到她,嬌媚如花。


    可蘭和可柔站在後頭給徐朧月梳妝,她打扮好轉身往外走。


    月光照在瓦片上,紅粉交錯紗幔從二樓門楣垂下來,落在木欄杆上。


    白億澤抱著箜篌彈,他十指在琴弦來迴撥動,琴音時而高聳如雲時而低沉有力。


    他鬆開手,神色有些恍惚。


    珠簾響了響,梁圓圓走近,她握起琉璃盞放下。


    白億澤那雙冷眸淡淡地掃過,他麵無表情。


    他這些日子住在長樂坊,腦海裏想的是徐朧月。


    門“咯吱”一聲響,徐朧月走近,她淺行一禮。


    白億澤輕抬眼皮,他蒼白的臉上冰冷無溫。


    此刻,梁圓圓有多恨徐朧月。


    是徐朧月除掉荷蘭辭,那種失去心上人的痛。


    梁圓圓想要徐朧月嚐一次。


    忽然,梁圓圓緊挨著白億澤坐著,她捧著琉璃盞送來:“殿下,幹杯!”


    “孤想要三公主陪孤喝酒!”白億澤酒醉後眼尾泛紅,他軟的像是沒骨頭,渾身透著病氣。


    梁圓圓氣的臉色鐵青,她轉身往前走。


    “駙馬,本宮陪你!”


    酥麻甜膩聲音響起,像是黃鶯啼叫。


    徐朧月走近,她握起琉璃盞舉著,一杯酒下肚,臉頰透著緋紅,身子搖晃著。


    “三公主,你真美!”白億澤靠過來,他那隻手攬住徐朧月細腰,撅嘴親吻著她的臉頰。


    她勾勾手指頭,腮邊火燒般紅:“駙馬,過來!”


    白億澤沒說話,他拽起她水袖走近。


    風吹得杏色紗幔翻飛,徐朧月抬手撩開繡簾,她坐下,抬手捏起裙擺,蔥白樣的大長腿露出來。


    他抱著徐朧月躺下,摟住她細腰。


    “小心肝,本宮寵你一輩子!”徐朧月抱著白億澤在床榻上滾,她腮邊火燒般紅。


    白億澤拽起她身上那件粉色襦裙扯,抓起紅肚兜扔。


    紅肚兜和粉色襦裙掉在地上,徐朧月抓起他身上藍色紗袍扔,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漆紅大門邊,梁圓圓看了一眼屋裏,她心裏升起恨。


    那抹恨,梁圓圓隻想取代徐朧月,她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燭火飄渺,蠟燭翻飛,徐朧月抱著白億澤打個滾,她撅嘴親吻著他的臉頰:“駙馬,我要一夜八次!”


    “那就一夜八次!”白億澤那隻手攬住她細腰,他眸底的溫柔要化成水流淌出來。


    漆紅大門邊,梁圓圓透過木花格望向裏頭,她眉心微低,臉上泛著戾氣。


    隨即,梁圓圓轉身,她迴屋坐下,握個筆寫字。


    白色宣紙浮現黑色字,梁圓圓拿起宣紙綁在白鴿腿上,她抱起白鴿扔。


    信鴿拍打翅膀往天邊飛,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後,白鴿跌落在青石板地上,白芷撿起信鴿送來。


    “啟稟四公主,奴婢方才在外頭撿到信鴿!”


    “本宮瞧下!”徐朧娟接過信鴿,她抬手拽開那張宣紙。


    宣紙上寫著這樣一排字:駙馬和三公主在坊內同床共寢,明日帶著朝中官員過來。


    徐朧娟捏起宣紙丟到爐子裏頭,她眼觀鼻鼻觀心,等著看好戲。


    隨即,徐朧娟看了一眼白芷,她柔聲道:“通知李大人,趙大人,柳大人,讓她們明日在長樂坊門口等我!”


    “是,四公主!”白芷垂著臉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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