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宮!”徐朧月走近,她織金繡羽的裙擺長長地鋪展在身後,繁複的牡丹花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白億澤跟來,他捏著羽毛。


    官員們紛紛扭頭望著,她們驚呆了。


    女帝端坐在上首,她勾起薄唇淺笑,那雙眸子泛著精光。


    隨即,徐朧月捏起裙擺轉個圈圈,她酥麻聲音響起。


    “本宮是母皇親封皇太女,不是你們說廢就廢!”


    忽然,白億澤抬起頭,他語氣微頓:“三公主雖調皮,她努力學習治國之道,怎能隨意廢掉!”


    “燕國開國以來,朝臣們建功立業,朕的皇太女隻能是三公主!”


    女帝皺了皺眉,她臉色陰沉下來。


    她記得那日趙墨竹獻百鳥裙。


    若是今日道出前因後果,不知會發生什麽。


    女帝滿臉迷茫,她握起黃瓷盞放嘴邊喝一口水:“百鳥裙是趙太醫犬子所獻!”


    “他是一片好心,你們別為難他,說到底三公主有冤!”


    有個官員穿過人群走出來,她手握笏板,抬起頭。


    “啟稟女皇陛下,鳥獸無故被殺,這是殘害生靈,估摸著是三公主和他裏應外合!”


    很快,又有人走出,她清脆聲音響起。


    “三公主貪玩扮作花魁出宮,她這個樣子,燕國江山會毀在她手裏!”


    聞言,女帝氣的臉色鐵青,她起身,抓起黃瓷盞扔過去。


    黃白碎片跌落在地麵,茶水蜿蜒到金磚上頭。


    官員們嚇得渾身顫抖,她們垂下頭,不敢吭聲。


    徐朧月和白億澤鬆口氣。


    人群中走出個官員,她抬手指著徐朧月,滿臉憤怒。


    “三公主調皮搗蛋,就算保留皇太女之位,理應先關起來給她小懲小戒!”


    “大膽!”女帝怒火竄到臉上,她握拳的手在顫抖。


    那個官員垂下頭,她不再吭聲。


    白億澤往前走兩步,他那雙冷眸淡淡地掃著官員們。


    “孤願意替三公主受罰,孤作為內人,沒好好勸諫她,孤有錯!”


    “駙馬,不是你的錯!”徐朧月握起白億澤水袖扯,她眨了眨眼睛。


    他能感覺到徐朧月不舍。


    可是,白億澤今日不這樣說,女帝沒有台階下,朝臣們步步緊逼,她已沒有退路。


    有個官員走出來,她唏噓道:“那就把駙馬關起來!”


    “駙馬替三公主受罰,也算有個交代!”又有個官員走出,她勾起薄唇冷笑。


    這一笑,像是化解所有尷尬,女帝本就不舍得徐朧月受罰,她被朝臣緊逼也是沒法子。


    女帝捏起金護甲轉轉,她誠懇地道:“送駙馬去天牢!”


    “是!”兩侍衛走來,他們拽起白億澤往後頭走。


    徐朧月追過來,她張開雙臂,拿起蓮花簪子放在胸口:“你們送駙馬去天牢,就在本宮屍首踏過!”


    “三公主,不可!”白億澤握拳敲著她的腦袋,他滿臉憂傷。


    她身子往後頭倒。


    他抬手扶住徐朧月細腰,拽起她送過來:“照顧好三公主!”


    “主子,你別嚇奴婢!”可蘭扶著徐朧月,她一驚,渾身顫抖著。


    隨後,兩侍衛拽起白億澤往後頭走。


    灰雲飄過,驚雷滾滾,雨滴漸起,雨滴落下,青石板地上雨水橫流。


    臥房內,徐朧月微微睜開眸子,她摸著空著的半邊床榻,往外頭衝。


    她一驚,往後頭退。


    女帝走近,她那雙眸子透著焦慮:“母皇這樣做,也是沒法子!”


    “母皇,你不能關著駙馬,他沒有錯!”徐朧月握起女帝水袖扯,她滿臉擔憂。


    女帝沒說話,她被朝臣緊逼,隻能暫且關著白億澤。


    隨即,徐朧月跪下,她拿起《帝範》握手中,神色哀傷。


    “求母皇饒過駙馬,他身子不好,若是犯病,他在天牢怎麽受的住!”


    “朕要護好三公主,三公主若是沒了駙馬,你還有男妃男寵,那些通房公子可以頂替他!”


    女帝滿臉疑惑,她沒想到徐朧月會這般深愛白億澤。


    他到底是怎麽吸引徐朧月。


    隨即,女帝抬手扶起徐朧月,她臉上堆滿慈愛般的笑容:“不如,今夜就是讓趙公子侍寢!”


    “兒臣不要他侍寢!”徐朧月往後退,她兩手抱住腦袋,渾身顫抖著。


    話落,她抓起桌案上黃瓷瓶扔,眼淚如斷線珍珠般往下掉。


    黃白碎片跌落在地上。


    女帝滿不在乎,她觀察白億澤很久,他同徐朧月同床共枕這麽多日,三公主還是沒能懷上孩兒。


    她盼著抱小皇孫。


    燕國的江山不能毀在白億澤手裏。


    隨即,女帝看了一眼外頭,她柔聲道:“你是三公主的男妃,理應征服她!”


    “三公主,妾今夜侍寢!”趙墨竹走近,他握起描金折扇舉著,額前幾縷碎發隨風飄動。


    他早就知道百鳥裙會震撼朝堂。


    若不是白億澤自投羅網,他怎會有機會。


    他滿臉期待,盼著徐朧月能多愛他一些。


    可是,趙墨竹是個男妃,他不用些手段,怎麽同白億澤爭寵。


    女帝往後頭走,她一步一迴頭:“趙公子,三公主交給你!”


    “謝母皇!”趙墨竹看了一眼女帝,他走近,握拳的手在顫抖。


    徐朧月往後退,她抓起鎏金簪子放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別過來!”


    “今夜,妾陪三公主說話,什麽也不幹!”趙墨竹擺手,他抬手指著桌案。


    木桌上擺放著很多書,他抓起書舉著,那本書封麵寫著“帝範”兩個字。


    她走近,握起書翻。


    隨即,趙墨竹坐下,他指著那本書同她細細地說著。


    徐朧月麵無表情,她沒心思聽,便衝到屋子門口,那扇門緊閉,怎麽也打不開。


    她往前走兩步,拽起那扇菱花窗。


    木窗緊閉,她一驚,扯嗓子喊:“放本宮出去!”


    “三公主,女皇陛下讓奴婢在外頭守著,她說要您同趙公子圓房!”可蘭靠在紅牆邊,她嘀咕著。


    那聲音傳到屋裏,徐朧月走近,她抓起蓮花簪子扯下來放胸口。


    趙墨竹靠過來,他兩手摟住她細腰,撅起嘴親吻著她的脖子:“三公主你別走!”


    “放開我!”徐朧月一驚,她往後頭退。


    隨即,趙墨竹抓住她那隻手,他打橫抱起她扔到架子床上。


    她嚇得渾身顫抖,酥麻聲音響起。


    “你不能碰本宮,本宮生是駙馬的人,死是駙馬的鬼!”


    “三公主,女皇陛下讓妾來侍寢,妾讓你懷上孩兒便能取代駙馬,妾沒有做錯什麽!”


    趙墨竹拽起她身上那件百鳥裙扯,他又扯開她腰間的玉帶,握緊她手心,撅嘴親吻著。


    她嚇得渾身顫抖,尖叫聲在屋裏響起。


    “駙馬你快來救我,我不要同他圓房!”


    那聲音嘶啞酥麻,甜美中帶著哀傷,讓人心生憐愛,像是微風拂過花瓣,輕柔又迷人。


    可蘭和可柔一驚,她們不知該怎麽辦。


    可雲和可鶯杵在門口,她們滿臉擔憂。


    隨即,可鶯遞給可雲一個眼神,她輕聲開口:“放火,點燃屋子!”


    “火燒進來,趙公子自然會抱著三公主出來!”可雲清脆聲響起。


    可蘭和可柔感覺這一步棋很險,若是火燒大些,徐朧月會不會被燒死。


    可是,她們也沒時間多想,若是再晚些,徐朧月的身子會被奪走。


    隨即,可蘭握起火折子點燃,她扔到木窗邊。


    杏色紗幔燃起烈火,案上升起青煙。


    趙墨竹鬆開手,他那隻手攬住徐朧月細腰,拽起她身上薄紗抹胸裙。


    他壓在她身上,像是等很久才等到的幸福。


    於是,趙墨竹抓起她身上抹胸裙扯開,他撅嘴親吻著她的脖子,狠狠地咬著。


    她握拳拍過去,滿臉憤怒。


    那巴掌掃來,趙墨竹勾起薄唇淺笑,他滿不在乎。


    徐朧月抹胸裙往下掉,她酥胸半露,一顰一笑透著嬌媚氣息,那雙眸子泛著閃電。


    他好似被電到,渾身變得僵硬。


    火團衝到屋裏,趙墨竹打橫抱起徐朧月,他往外走抬手拽開門。


    她躺在他懷裏,那隻手垂下來,閉上眸子。


    趙墨竹那隻腳重重地踢過去,那扇門打開,他走出來,便抱緊她。


    她微微睜開眸子,抓起抹胸裙扯上來:“你別過來!”


    “別怕,妾會等你愛上!”趙墨竹放下她。


    很快,可蘭和可柔走近,她們抓起木桶灑水。


    水落在屋裏,可雲和可鶯握起木桶倒水。


    屋內燒成灰燼,木梁掉下來,煙霧嫋嫋升起。


    徐朧月抬手摸著胸口,她好不容易守住身子。


    她要救白億澤,他還在天牢。


    她的身子隻能屬於他,誰也不能霸占。


    想到這,徐朧月臉色陰沉下來,她不知該怎麽救他。


    翌日,徐朧月端坐在妝奩前,她拿筆畫臉皮。


    轉瞬,桌案上浮現趙墨竹那張臉,可蘭一驚,她沒敢吭聲。


    徐朧月捂住嘴,她靠在可蘭耳邊,小聲道:“等會我們扮成公子去長樂坊!”


    “是,三公主!”可蘭點頭,她往後退。


    須臾,可蘭和可柔走近,她們著一襲藍色紗袍,臉上掛著假胡子,烏發挽成圓髻,髻邊細長的藍絲帶垂下來。


    於是,她們轉個圈圈,挺直腰板站好。


    徐朧月瞅了一眼,她瞅了一眼銅鏡,撚起綠色紗袍往外走。


    可蘭和可柔跟來。


    陽光照在屋脊上,紅粉交錯紗幔垂下來,落在木欄杆上。


    兩個姑娘絞個帕子揮舞,她們扭動腰肢,眼角帶媚。


    徐朧月帶著可蘭和可柔走來,她握起描金折扇舉著,渾身透著書卷氣。


    於是,兩個姑娘拽起她往裏頭走,她們邊走邊望著她。


    她今日過來是要報仇。


    趙墨竹獻個百鳥裙害的白億澤入天牢,她便要讓京城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忽然,徐朧月看了一眼兩個姑娘,她挑了挑眉:“在下想要紅玉伺候!”


    “紅玉臉被毀,她臉上都是紅疙瘩,公子不如讓奴家伺候您!”那個姑娘摟住她手腕不鬆手。


    聞言,徐朧月一驚,她吸了吸鼻子,感覺胭脂味太濃。


    她走近,握住姑娘的下巴,眨了眨眼睛:“乖,聽話!”


    “這不就是三公主的男妃趙公子,他怎麽來長樂坊!”邊上姑娘一驚,她往後退。


    那個姑娘沒說話,她鬆開手,往上頭走。


    徐朧月帶著可蘭和可柔跟來。


    她們穿過七拐八拐廊廡,這才走到屋子門口。


    於是,姑娘拽起那扇門打開。


    陽光照到外頭,徐朧月帶著可蘭和可柔抬腿跨過門檻。


    案上點著沉香,層層紗幔垂下。


    徐朧玉端坐在妝奩邊,她拿起麵紗戴好,薄紗下依稀可見紅疙瘩。


    徐朧月走近,她勾起薄唇打趣:“真沒想到紅玉姑娘這麽醜!”


    “你胡說!”徐朧玉往後退,她渾身顫抖著。


    聞言,徐朧月不會忘記,她前世受的那些苦。


    這些苦伴隨著她,待她再次重新活過來,又怎會放過。


    她恨不得扒開徐朧玉的皮,再剝掉徐朧玉的筋,一層一層地撕裂。


    前世的痛還在眼前。


    徐朧月心裏有恨,她同白億澤過的好好的,誰知朝臣打破他們的日子。


    她會將這些嫁禍給趙墨竹。


    隨即,徐朧月遞給可蘭一個眼神,她輕聲開口:“拿鞭子抽打她,打暈後,本公子好好享受!”


    “是!”可蘭走近,她抓起鞭子抽。


    一鞭,二鞭,三鞭,每一鞭像針般刺在徐朧玉身上,她咬住下唇,疼的快要撐不住。


    她癱倒在床榻上,那隻手垂下來。


    忽然,徐朧月走近,她握起紅燭舉著,燭火飄渺,燭淚往下掉。


    薄冰般的燭淚落在床榻上,晶瑩剔透,泛著白光。


    於是,可柔抓起麻繩纏繞在徐朧玉身上,她拽起綠帕子送來。


    那隻綠帕子落在徐朧玉嘴裏,她不能說話。


    可柔抬手拍過去。


    徐朧玉臉上火辣,她半邊臉歪下去,嘴邊滲出一抹血。


    徐朧月握起彎刀舉著,她語氣微頓:“我是三公主的男妃,今日替她來教訓你!”


    “駙馬已關在天牢,等他死去我就能上位!”


    話音剛落,忽然“啪”的一聲響,不遠處飛來一隻小箭,箭飛快地劃過徐朧月耳垂,撞在牆上,迴彈到她的腿邊。


    徐朧月一驚,抬手摸著耳垂,隻見一抹血在指尖暈開,她有些站不穩身子往後倒。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外頭:“是誰!”


    不等她說完,屋脊上傳來一道微醉的聲音。


    “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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