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跟來,他像個附屬品簇擁在女帝身邊。


    隨即,徐朧月走來,她垂下頭,腮邊火燒般紅。


    白億澤瞅著身上粉色襦裙,他往後退。


    他不想被女帝瞧見罵一頓。


    於是,徐朧月抬腿跨過門檻,她走近,才發覺沒瞧見白億澤。


    女帝端坐在上首,她捏起金護甲轉轉:“今日冊封三公主為皇太女,朕很高興!”


    “三公主,到父皇身邊來!”皇帝抬手,他臉上堆著慈愛般的笑容。


    聞言,徐朧月走近,她屈膝行禮。


    女帝拿起璽印和璽帶過來,她輕聲開口:“三公主,拿著!”


    “謝母皇!”徐朧月接過璽印和璽帶,她臉色陰沉下來。


    她今日冊封,白億澤不在身邊,他躲在外頭不肯進來。


    忽然,女帝抬起頭,她看了一眼徐朧月:“怎麽沒看見駙馬!”


    “啟稟母皇,駙馬剛剛鬧肚子,他去出恭還沒迴!”徐朧月垂下頭,她渾身顫抖著。


    女帝臉色陰沉下來,她板著臉:“今日三公主冊封,他怎能不陪你!”


    “母皇,駙馬身子不好,兒臣先去瞧下他!”徐朧月淺行一禮,她轉身往外走。


    待徐朧月走遠,女帝連連搖頭,她氣的臉色鐵青。


    皇帝更是不悅。


    午後,廊下紫藤花翻飛,紅柱爬滿龍鳳,似欲騰空飛去。


    細碎腳步聲響起,徐朧月走近。


    白億澤板著臉,他瞅著身上襦裙,渾身不自在。


    兩宮女走來,他們紛紛望著白億澤,議論不斷。


    “駙馬怎麽穿成這樣,像個姑娘!”


    “他胸脯上掛個什麽?”


    那聲音很細,像是落在蓮池泛起層層漣漪。


    白億澤沒聽清,他抬手指過去:“看什麽看!”


    兩宮女嚇得渾身顫抖,她們垂著臉轉身。


    冷風吹來,綠葉落在地上像是鋪層絨毯,青石板地上帶著少許積水。


    葉片翻飛,白億澤走來,他踩著積水掉下來,就抬手扶著後腰。


    轉瞬,兩隻蘋果掉下來。


    “駙馬,他胸前掛兩個蘋果!”小宮女笑得合不攏嘴。


    有人抬手指過去:“快看,三公主來了!”


    說完,她們往後頭走。


    徐朧月走近,她抓起白億澤臉皮扯下,拽個粉色絹花扔:“我們迴宮慶賀!”


    白億澤沒說話,他跟過來。


    粉色絹花被風吹的一卷落在門檻石邊,徐朧玉抬起頭,她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她今日觀摩冊封大典,心裏不是滋味。


    隨即,徐朧玉遞給荷蘭辭一個眼神。


    荷蘭辭眨了眨眼。


    徐朧玉握緊拳頭,她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於是,荷蘭辭輕聲開口:“我們一起對付她!”


    “本宮正有此意!”徐朧玉臉色一變,她漆黑的瞳孔是壓抑的怨氣。


    話落,徐朧玉同荷蘭辭往前走。


    入夜,樂人們握起長笛奏樂,空靈清脆清脆笛聲響起。


    那聲音時高時低,宛若置身夢境。


    曼妙女子走來,她們排成細長隊伍,轉瞬變成圓形,拿起水袖揮舞。


    她們時而抬手時而抬腕,隨著樂聲節拍搖曳生姿,每一個轉身,靈動又嫵媚。


    徐朧月坐在下首,她拿起琉璃盞舉著,同白億澤碰杯。


    他喝完一杯又一杯,臉頰透著緋紅。


    隨即,徐朧月抬起頭,她看了一眼女帝。


    女帝拿個琉璃盞舉著,她臉上堆滿笑:“朕普天同慶,慶祝三公主變成皇太女!”


    “幹杯!”皇帝笑得合不攏嘴,他看了一眼徐朧月。


    徐朧月走近,她淺行一禮,拿起琉璃盞放嘴邊:“謝父皇,謝母皇,兒臣不會辜負你們!”


    文武百官端坐在桌案前,她們同她碰杯。


    她握起琉璃盞舉著,淺行一禮。


    隨即,徐朧月走近,她坐在白億澤身側。


    “有什麽了不起!”徐朧玉抓起琉璃盞放下,她低沉聲音中藏著猛獸,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荷蘭辭垂下頭,他不敢吭聲。


    忽然,徐朧雁眨了眨眼,她能感覺到徐朧玉不悅。


    徐朧玉抓起黃瓷瓶藏在水袖中,她捏個藥粉落在指甲裏頭,她臉上寫滿恨。


    於是,徐朧玉走近,她拿起琉璃盞舉著:“二姐姐恭喜三妹妹變成皇太女!”


    “是嗎?”徐朧月一驚,她望著這隻琉璃盞,臉色陰沉下來。


    她怎會忘記。


    她永遠記得,徐朧玉對她做過什麽。


    菱花窗半開,絲絲涼意襲來,夜雨吹拂,夾雜幾個驚天響雷。


    雷聲不斷,微風吹過,吹滅案上幾根蠟燭。


    燭火飄渺,蠟燭翻飛,徐朧月幽深眸子陷入思念。


    上一世,京城下起連綿細雨。


    徐朧玉走近,她拿起琉璃盞送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荷蘭公子雖是駙馬,他愛我!”


    “他說不想同我偷情,待三公主去代國為質,他迎娶我!”


    “你胡說!”徐朧月渾身顫抖著,她接過琉璃盞放手中,那雙眸子瞪的溜圓。


    話落,徐朧月抓起琉璃盞放嘴邊,她大口吞下。


    她舌頭發麻,那雙眸子變得迷離,頭痛的快要裂開。


    於是,徐朧月拽起頭上簪子往前刺。


    那把簪子落在女帝胸口,她滿臉怔愣,絞個綠帕子指過去:“抓住她!”


    “啟稟母皇,三公主窺視皇位許久,她恨不得你早死!”徐朧玉走近,她周身散發著讓人膽顫的狠戾氣息。


    女帝怎麽也沒想到,她最寵愛的三公主想要除掉她。


    她一驚,想很久都沒想明白。


    很快,侍衛們走近,他們拿起佩劍放在徐朧月脖子上,她抓起簪子扔下,頭疼欲裂。


    她剛剛喝的是什麽酒。


    她為什麽要揮刀刺向女帝。


    可是,她剛剛明明瞧見徐朧玉坐在上首,她勾勾手指頭,笑道:“過來殺我!”


    那聲音空靈清脆,徐朧月聽得頭皮發麻,她跪下,抬起頭。


    “啟稟母皇,兒臣沒有!”


    “綁住她,送到代國去,朕不想看見她!”女帝氣的臉色鐵青,她抓起黃瓷盞扔。


    “嘭!”


    一聲脆響,黃白碎片跌落在地上,徐朧月那顆心撕裂般疼,她癱倒在地上。


    她想很久都沒想明白,女帝為何不信她。


    兩侍衛拽起徐朧月轉身,她剛走出去,聽見耳邊有人在喚她。


    “三公主,孤相信你!”白億澤走近,他握緊她手心。


    她被徐朧玉陷害,不知吞下什麽酒,喝完神智迷離。


    她最愛的女帝,居然不信她。


    想到這,徐朧月重新活過來,她不會放過徐朧玉。


    於是,徐朧月抓起徐朧玉手上那隻琉璃盞倒下去。


    “你……”徐朧玉滿臉疑惑,她還沒反應下來,酒水吞到肚裏。


    恍惚中,徐朧玉頭皮發麻,她兩手拽住腦袋,渾身顫抖著。


    忽然,徐朧月靠過來,她撅起嘴小聲開口:“跳湖,再脫掉襦裙!”


    “是!”徐朧玉轉身,她歪歪扭扭走著。


    荷蘭辭一驚,他跟來。


    很快,徐朧月拽起荷蘭辭過來,她扯住他水袖便把人推過去:“快陪駙馬喝酒!”


    荷蘭辭滿臉無奈,他跪坐在地上,拿起琉璃盞舉著。


    “幹杯!”白億澤握起琉璃盞送來,他看了一眼徐朧月,那雙眸子打量著外頭。


    徐朧月轉身,她穿過廊廡走遠。


    “撲通!”一聲響,徐朧玉跳到湖水中,她抓起盤扣擰開,拿起上襦扔,香肩浮現紅色絲帶。


    隨即,徐朧玉站起來,她扯起下襦扔。


    襦裙掉在水中,徐朧玉蔥白樣的大長腿露出來,她臉上堆滿淺笑,抓起水拍打。


    水麵蕩起層層漣漪,她拽起絲帶扯,拿起紅肚兜扔。


    紅肚兜順水飄,很快便落在湖水邊,可蘭走近,她抬手指過去:“快看,二公主在脫衣服!”


    “二公主不知廉恥!”可柔捂住嘴,她扯著嗓門喊。


    很快,宮女太監走來,他們滿臉疑惑。


    徐朧月拽起女帝過來,她抬手指過去:“母皇你瞧下!”


    “大膽!”女帝氣的臉色鐵青,她板著臉。


    皇帝走近,他臉色陰沉下來。


    忽然,荷蘭辭跳到水中,他扯起藍色紗袍脫下套在徐朧玉身上,拽起她走上來。


    徐朧玉渾身顫抖,她那雙眸子染上陰沉。


    於是,她拿起藍色紗袍披身上,眸子裏頭透出狠戾。


    “不知廉恥,朕沒給你當皇太女,你便脫光衣裳?”女帝看了一眼徐朧玉,她同皇帝轉身。


    待她們走遠,徐朧月勾起薄唇冷笑,她眼觀鼻鼻觀心,等著看好戲。


    緊接著,荷蘭辭抱起徐朧玉往前走,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哼!”徐朧月揚起下巴,她拽起白億澤離開。


    她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歪在他懷裏。


    他能感覺到她犯困。


    夜雨連綿,宮牆外起了風。


    微風吹過,徐朧月吸吸鼻子,她撲到白億澤懷裏,那雙眸子忽閃忽閃,柔情如閃電般往外冒。


    白億澤好似被電到,他抱起她往前走。


    片刻後,白億澤抱起徐朧月丟到床榻上,他躺在她身邊。


    她醉眼迷離,摟住他手心,閉上眸子。


    他摟住她細腰,睡的香甜。


    翌日,徐朧月醒來後,她後脖子撕裂般疼,便感覺頭昏腦漲。


    她記得喝一杯酒。


    那酒拿給徐朧玉喝,她神誌不清跳到湖水中。


    那杯酒分明就是迷魂散,徐朧月前世喝下這個酒,她才會拿起簪子刺向女帝。


    女帝死前才知道,徐朧玉密謀除掉她。


    思及此,徐朧月重新活過來,她不會放過徐朧玉。


    外頭傳來腳步聲,可蘭走近,她淺行一禮:“啟稟三公主,楚仁求見,他說今夜要侍寢!”


    “胡鬧!”白億澤抓起藍色紗袍披身上,他往外走。


    徐朧月跟來。


    門“咯吱”一聲響,楚仁走近,他伸長腦袋望向裏頭。


    可蘭走過去,她張開雙臂。


    “三公主,我想侍寢!”楚仁撲過來,他抬腿跨過門檻。


    白億澤抬起腿伸過去。


    “啊!”


    尖叫聲響起,楚仁跌落在地上,他順著石階掉下來,紗袍翻飛中,繡四朵菊花紅褲衩露出來。


    忽然,楚仁爬起來,他提起紅褲衩穿好,便扭動腰肢:“三公主別趕我走!”


    “楚仁,你退下!”徐朧月走近,她絞個紅帕子指著外頭。


    楚仁滿臉無奈,他轉身往後頭走。


    待楚仁走遠,女帝走過來,她握起幾本書送來:“這些是皇太女必看的書,三公主今日開始好生學習!”


    “朕會給三公主請個太傅,到時他教三公主學習治國之道!”


    “謝母皇!”徐朧月接過書,她淺行一禮。


    忽然,女帝轉身離開。


    徐朧月握起書,她邊走邊歎氣。


    “三公主為何不高興?”白億澤跟來,他瞅著她手中那幾本書,滿臉好奇。


    她迴到屋裏,抓起書扔桌上。


    那幾本書堆成山,白億澤握起《尚書》翻,攤開書冊扔過去。


    徐朧月板著臉,她拿起書翻,看了一眼白億澤:“好困!”


    “三公主,你以後統領燕國,你不能睡!”白億澤抬手捏捏徐朧月臉頰,他渾身透著清冷氣息。


    她趴在桌上,閉上眸子。


    白億澤打橫抱起徐朧月,他把她放在床榻上。


    她躺下後,拽起他往外走,邊走邊望著他。


    他這才知道她在裝睡。


    楚仁撲過來,他扭動腰肢,撅起嘴:“三公主你別丟下我,我可以陪你鬥蛐蛐!”


    “楚仁,不許吃醋!”徐朧月沒想到成婚後,楚仁反應這般大。


    楚仁自小跟在徐朧月身邊,他比誰都懂她。


    她成婚後,楚仁心裏不好過。


    隻是,徐朧月沒想到,楚仁會在她跟前說出來。


    於是,楚仁拿起蛐蛐過來,他扔到白瓷瓶中。


    “真好玩!”徐朧月抱起白瓷瓶,她扔到桌上,拿個小棍子紮。


    白億澤跟過來,他滿臉無奈。


    她這個樣子,怎麽統領燕國。


    於是,楚仁拿起小棍紮著蛐蛐,他臉上堆滿笑。


    她看了一眼白億澤,便感覺他在生氣。


    忽然,徐朧月遞給楚仁一個眼神,她柔聲道:“你退下!”


    “是!”楚仁垂著臉往外走。


    木窗半開,冷風夾雜涼意,朵朵梨花跌落在青石板地上。


    風有些大,徐朧月抬手捋了捋額前碎發,她眯著眸子,感覺活著真好。


    “三公主,你應該當個為國為民的皇太女,怎麽能鬥蛐蛐為樂?”白億澤板著臉。


    徐朧月拿起箜篌過來,笑道:“不如駙馬坐在木蘭船上,彈箜篌給本宮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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