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宮人不知是否還活著。


    徐朧月一臉擔憂,她走近,握起銅獅子拽。


    漆紅大門緊閉,白億澤抬手指過去。


    遠處是片廢墟,紅磚堆成山,徐朧月這才想起大殿坍塌,不知多少人困在裏頭。


    她往前走兩步,神色有些恍惚。


    他摟住她細腰。


    頓了頓,徐朧月看了一眼白億澤,她酥麻聲音響起:“前麵那條路是福脈,要救人必須炸開福脈!”


    “女皇陛下不會肯!”白億澤一驚,他兩隻眸子瞪溜圓。


    徐朧月才不管那麽多,她要救人。


    哪怕是炸掉福脈,她隻要能救下他們,怎樣都行。


    於是,她帶著他往前走。


    偌大山峰像條長龍,下方有個小門,裏頭是密道,守陵人想要走出來,他們隻能從這裏離開。


    陰風四起,偌大山林漆黑一片。


    徐朧月撲倒白億澤懷裏,她腮邊火燒般紅。


    他打橫抱起她,扔到馬車中。


    她靠在車壁上,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


    忽然,白億澤微蹙劍眉,他緊緊地盯著她:“明日早朝,三公主稟報母皇!”


    “駙馬,本宮也是這樣想!”


    徐朧月垂下頭,她嬌媚模樣宛若夜色中白梨花,散發淡淡的幽香。


    他越發喜歡她,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夜裏刮起大風。


    天剛剛亮,太極殿外,紅牆綠瓦,綠樹成蔭。


    鍾聲響起,朝臣們魚貫而入,她們步伐一絲不苟,宛若精心打磨的軍隊。


    廊廡下,徐朧月走出來,她抬手指前頭。


    白億澤一驚,他拽起徐朧月躲後頭。


    細碎腳步聲響起,徐朧玉走來,她抬手扶住後腰,步伐有些緩慢。


    狹長石階鋪滿紅毯,女帝走上來,她一出現偌太極殿充滿冷峻威嚴氣氛。


    朝臣們紛紛垂下頭,她們微微躬身。


    女帝著一襲明黃色鳳袍,她頭戴鳳冠,上頭鑲嵌寶石,烏發披在肩上,流淌著烏黑光亮。


    於是,女帝握起金護甲轉轉,她看了一眼眾朝臣。


    李公公杵在邊上,他握起拂塵甩甩:“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啟稟女皇陛下,皇陵被雷劈開!”有人穿過人群走出來,她握緊笏板。


    女帝臉色陰沉下來,她手指頭掐到肉裏。


    徐朧玉和眾朝臣很擔心。


    又有人走出,她抬起頭:“聽說守陵人在皇陵裏頭,他們兇多吉少!”


    “那個逃生洞口就是福脈,要救人要在福脈上開道,但不能動福脈!”徐朧玉走出來,她抱拳叩首。


    女帝板著臉,她知道福脈對燕國多重要。


    若是破壞福脈便會影響燕國命數,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可是,女帝也在擔心守陵人,他們的生死,她時刻在牽掛。


    她皺了皺眉,一時有些慌神。


    有人穿過人群走來,她微微躬身:“啟稟女皇陛下,估摸著是三公主偷走救災款,破壞皇陵風水!”


    “你們這些人,怎麽在怪三公主!”女帝板著臉,她握拳拍木桌。


    “嘭嘭”聲響起,朝臣們嚇得渾身顫抖,她們不敢吭聲。


    徐朧玉杵在那裏,她能感覺到女帝在維護徐朧月。


    她好恨。


    這抹恨湧上心頭,她比誰都難過。


    忽然,有個人走出來,她輕聲開口:“動福脈就是動燕國根基,災難是三公主帶來的!”


    “先是幹旱,又是天雷劈開皇陵,三公主偷走救災款,讓幹旱持續,百信餓死很多!”


    “皇陵被劈開便是三公主惹怒上天,我們理應處死她!”


    聞言,女帝氣的臉色鐵青,她抓起頭上簪子扔過去。


    簪子掉下來,徐朧玉走近,她抬起頭:“啟稟母皇,是三妹妹帶來災難,最好處死她!”


    “她是你妹妹,你怎麽忍心!”女帝走下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徐朧玉。


    徐朧玉沒再吭聲,她垂下頭。


    紅柱邊,徐朧月看了一眼太極殿,她這才知道徐朧玉很早便想除掉她。


    她重新活過來,不會放過徐朧玉。


    思及此,徐朧月靜觀其變。


    李公公杵在邊上,他已猜出女帝心思,她不想徐朧月送死。


    他同女帝對視一眼,小聲道:“奴才先拖延時間!”


    “好!”女帝那雙眸子透著寒氣,她握拳的手在顫抖。


    隨即,李公公扯著鴨嗓子道:“皇陵後頭有麵牆,待牆垮了,再謊稱救援來遲!”


    “守陵人終究是要犧牲,福脈不能動!”


    女帝這才鬆口氣,她不想徐朧月去送死。


    很快,徐朧玉走上來,她抱拳叩首:“啟稟母皇,兒臣建議先圈禁三公主,把她關起來,別讓她出來鬧事!”


    “這怎麽可以!”女帝一驚,她便往後倒,渾身顫抖著。


    李公公抬手扶起女帝,他遞給她一個眼神。


    女帝這才知道暫時圈禁徐朧月,是保護三公主。


    徐朧月走近,她抬手扶起女帝。


    女帝臉色發白,她那隻手垂下來,握住徐朧月手心。


    徐朧月能感覺到女帝不忍心。


    她不想女帝為難。


    於是,徐朧月往前走兩步,她語氣微頓:“你們是不是要氣死母皇!”


    “抓住三公主!”徐朧玉抬手指過去。


    侍衛們走近,他們拽起徐朧月往後拖。


    很快,又有很多侍衛走來,他們抓住白億澤往後拽,拿起刀放在他脖子上。


    北辰握起佩劍舉著,他渾身顫抖著。


    女帝走過來,她滿臉無奈:“抓住三公主,扣押駙馬!”


    “是!”徐朧玉走過去,她遞給侍衛們一個眼神。


    幾個侍衛拽起徐朧月往外拖,他們抓起她丟屋裏。


    白億澤和北辰也被扔進來。


    “嘭!”


    一聲脆響,漆紅大門合上,徐朧玉杵在門口,她握緊拳頭,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她終於扳倒徐朧月,以後再也不能同她搶皇太女位份。


    想到這,徐朧玉轉身離開。


    待徐朧玉走遠,女帝走出來,她心痛無比,又萬分無奈,便同李公公離開。


    夕陽西下,天邊暈染出一抹晚霞。


    漆紅大門緊閉,徐朧月握拳拍大門,她透過門縫望過去。


    侍衛們們站成一排,他們握著大刀,像個門神守在這。


    “放本宮出去!”徐朧月握緊拳頭,她那雙眸子透著憂傷。


    於是,白億澤走近,他抬手扯徐朧月水袖,眸底的溫柔要化成水流淌出來。


    徐朧月撲倒白億澤懷裏,她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臉上寫滿憂傷。


    白億澤打橫抱起徐朧月,他握緊她手心。


    她一顰一笑透著傷感,疼的沒知覺。


    隨即,白億澤放下徐朧月,他捏起她手背拍拍。


    徐朧月看了一眼可蘭,她輕聲開口:“去拿地圖!”


    “是!”可蘭垂著臉往外走。


    須臾,可蘭走進來,她握起地圖放桌案上。


    白色宣紙上畫滿宮殿,後頭是城池,皇陵位於坐北朝南方位。


    那座皇陵本沒出口,匠人們臨走前在福脈那裏留個洞口。


    他們從洞口出來,後來蓋個小門。


    “要救人,必須要炸福脈!”白億澤放下地圖,他滿臉擔憂。


    徐朧月更是擔心,她害怕夜長夢多,守陵人會死在裏頭。


    隨即,白億澤抱起徐朧月丟到架子床上,他抬手捏捏她臉頰。


    她垂下頭,心中的苦無處訴說。


    菱花窗邊灑下柔和的月光,與案上龍涎香交織在一起,寧靜又溫暖。


    她靠在他懷裏,倍感珍惜。


    他摟住她細腰,她唿吸均勻,嘴巴微微上揚,淡淡的幽香從她身上傳來。


    此時,白億澤靠過來,他吸吸鼻子,越發喜歡這股香味,連她那縷烏發也是淡香。


    他望著麵前的女子,那雙眸子在她身上停留,竟是被她吸住,像是磁鐵般粘住。


    他不能沒有她。


    那日他從代國趕來和親,也沒仔細瞧她,她竟是這般明豔,睡著後像朵白蓮花,她悄悄地綻放,淡雅又迷人。


    忽然,徐朧月撅起嘴,她靠在白億澤臉上親一口,勾起薄唇淺笑。


    那抹笑,像是散去所有陰霾,他睡意散去,癡癡地望著她,便感覺全身燥熱。


    她微微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眸子。


    “駙馬,你怎麽還不睡,本宮好困,眼睛睜不開!”


    白億澤聽著她酥麻聲音,那顆心激起層層水花,他哪裏睡的著。


    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男人嘛,差不多那樣。


    他抬手劃過她臉頰,便感覺她越發像初戀白月光。


    忽然,徐朧月轉過身,她拽起錦被扯下來,雪白香肩露出,紅帶子滑落。


    那抹紅肚兜依稀可見她纖細腰身,她抬起腿放在他胸上,換個方向繼續睡。


    她好似在夢中,睡的越發香甜。


    他吞吞口水,前脖喉結凸起,克製著身子,轉過身抱住枕頭睡,那股燥熱這才散去。


    翌日,陽光透過菱花窗照進來,徐朧月躺成個大字形,她那條腿放在白億澤臉上。


    他微微睜開眼睛,抱住她那條腿。


    她一驚,抬腿踢過去。


    “啊!”白億澤跌落在地上,他摔的後腰很疼。


    忽然,徐朧月這才想起,她昨夜夢見被白億澤追趕,他後頭站著個姑娘,那人同她長得像。


    他好似要同姑娘走。


    她緊跟在後頭,抱著姑娘雙宿雙飛。


    或許,那隻是個夢,徐朧月沒放心裏,她走近,抬手扶起他。


    他撅起的嘴能掛油壺,她這般對他,他萬分委屈。


    他不遠萬裏從代國嫁過來,何嚐被人這樣對待。


    “對不起,本宮昨夜做夢,夢見被大老虎追!”徐朧月撅起嘴,她一臉惶恐,羽翼般的睫毛忽閃忽閃。


    白億澤一驚,他站起來,萬分委屈。


    她撲倒他懷裏,眼眸中帶著迷離之色,好似在夢中還沒醒來。


    於是,白億澤看了一眼徐朧月,他清脆聲音響起:“三公主,你是不是忘記要救守陵人?”


    “本宮差點忘記!”徐朧月轉身往外走。


    白億澤跟過來,他抬手扶住後腰,感覺有些疼。


    清晨的陽光照在廊下,徐朧月走過來,她淺行一禮。


    很快,白億澤抬腿跨過門檻。


    徐朧雁拿個剪子,她捏起石榴花握手中,抬手掰開花瓣。


    紅色花瓣掉下來,徐朧雁扭過頭,她皺了皺眉,神色有些恍惚。


    是以,徐朧雁患上心疾後,她時常鬱鬱寡歡,不愛同人說話,每日在屋裏看花。


    “大姐姐,本宮被母皇圈禁,還好你時常來這個院子摘花!”徐朧月垂下頭,她挑了挑眉。


    聞言,徐朧雁抬起眼皮望過去。


    漆紅大門邊站滿侍衛,他們抓起佩劍舉著。


    徐朧月抬起頭,她語氣微頓:“母皇為何要圈禁三妹妹!”


    “是二姐姐,她同朝臣們將我推到朝堂,又說驚雷劈開皇陵是我惹怒上天!”徐朧月萬分委屈,她沒法說。


    白億澤看了一眼徐朧月,他抬手扯她水袖。


    她這才知道,他永遠會站在她身邊。


    徐朧月挑了挑眉,她輕聲開口:“大姐姐我希望你去炸掉福脈救人!”


    “我不敢!”徐朧雁自小有心疾,她哪裏敢去詐福脈。


    徐朧月抬起頭,她語氣誠懇:“炸掉福脈能救守陵人,大姐姐能贏得民心,到時就能變成皇太女!”


    “不可!”徐朧雁擺手,她皺了皺眉:“守陵人性命低賤,我不敢惹怒母皇,她本就不愛我!”


    “若是再去詐福脈,有民心也沒用,母皇會更加討厭我!”


    “那就不麻煩大姐姐!”徐朧月轉身往前走,她一臉失落。


    白億澤跟來,他抬起眼皮望著她。


    她沒說話,感覺時間拖這麽長,守陵人會死,他們兇多吉少。


    徐朧雁目送徐朧月離開,她萬分無奈。


    漆紅大門邊,荷蘭辭抬起頭,他原本想進去,又感覺唐突。


    他聽見她們說話,也不想幫徐朧月。


    於是,荷蘭辭轉身往後退,他等著看好戲。


    片刻後,白億澤抱著徐朧月走到未央宮。


    她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挑了挑眉:“放本宮下來!”


    “三公主起床就踹孤!”白億澤一臉委屈,他那雙冷眸透著憂傷。


    可蘭瞅著他這般,感覺他們昨夜肯定是在床上打架。


    忽然,可蘭捂住嘴淺笑。


    白億澤看了一眼可蘭,他壓低聲音道:“笑什麽笑!”


    “奴婢不敢!”可蘭垂下頭,她淺行一禮。


    隨即,白億澤放下徐朧月,他滿臉擔憂。


    徐朧月坐下,她抬手捏著眉心。


    菱花窗半開,冷風吹進來,帶著泥土的香氣。


    她感受這股風,感覺活著真好。


    “本宮扮成可蘭離府,駙馬扮成可柔!”徐朧月端坐在桌案上,她拿個筆畫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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