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朧月張開嘴吞下藥,她閉上眸子,那隻手垂下來。


    女帝往前走半步,她撕裂般地聲音響起:“大膽,竟敢害死三公主!”


    “求母皇饒過!”白憶澤跪地上,他嚇得渾身顫抖。


    於是,女帝遞給可蘭和可柔一個眼神。


    她們拽起白億澤往外拖。


    白億澤握緊拳頭,他指間傳來陣陣脆弱的響聲,那顆心撕裂般疼,目光深邃又內疚。


    女帝怒火竄到臉上,她絞個紫帕子指過去:“關天牢,再弄死他!”


    “啟稟母皇,兒臣給三公主喂下解藥,她不會死!”白憶澤渾身顫抖,他的悔恨深入骨髓。


    女帝板著臉,她才不相信白憶澤,越發討厭他。


    若不是他,徐朧月怎麽會死。


    想到這,女帝看了一眼外頭,她嘶啞聲音響起:“來人,把駙馬倒掛起來!”


    “是!”兩個小太監走來,他們抓起白憶澤往後拖。


    白憶澤那隻手無力地垂下,他肩膀顫抖著:“三公主對不起!”


    說完,他被兩個小太監帶走。


    女帝那顆心撕裂般疼,她最愛的徐朧月,怎能被白憶澤弄死。


    “母皇你不能弄死他!”徐朧月撲到女帝懷裏,她身子一顛一殿,睫毛一閃,落下淚。


    聞言,女帝怒火竄到臉上,她抬手指過去:“快動手!”


    “是!”兩個小太監抓起白憶澤倒掛在樹幹上,他們拿起鞭子抽。


    鞭子在空中迴蕩,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一鞭,兩鞭,三鞭打在白憶澤身上。


    徐朧月走過來,她撲到白憶澤懷裏,便用身子護住他。


    他抬起手推,那雙眸子透著憂傷。


    隨即,徐朧月跌落在地上,她一驚。


    那條鞭子如靈蛇般扭動,每次抽打在白憶澤身上,他前胸衣襟滲出幾道口子,血滴落在青石板地上。


    他忍住疼,便咬緊牙關。


    徐朧月撲過來,她張開雙臂,摟住他前胸,額間冒出細密的汗。


    “啪啪”聲響起,那條鞭子打在徐朧月後背,她身子搖晃著,後背冒出數條口子。


    血一滴又一滴掉下來,女帝心頭陣陣疼,她抬手揮舞:“快停下!”


    那條鞭子劃破夜空,帶著冷冽的風,轉瞬落在地上。


    兩個小太監往後退。


    “快讓母皇瞅瞅!”女帝走過來,她抬起眼皮打量。


    徐朧月走近,她雙手交疊放身前行禮。


    她前胸衣襟上沾滿血,香肩有數條傷痕,臉色蒼白如紙。


    女帝一臉失落,她沒想到徐朧月會這般。


    她氣得臉色鐵青,抬手指過去:“駙馬必須關在天牢,不能放出來!”


    “駙馬他已挨鞭子,求母皇放過他!”徐朧月跪下,她渾身顫抖著,後背傷口撕裂般疼。


    夜風四起,草地上枯葉被風吹得飄起。


    “哎!”女帝深深地歎氣,她想弄死白憶澤,奈何徐朧月愛他。


    話落,女帝看了一眼徐朧月,她往前頭走。


    待女帝走遠,徐朧月扶起白憶澤轉身,她每走一步,後背傷口像是被人用針紮。


    白憶澤疼的渾身顫抖,他那抹藍色紗袍在滴血。


    血蜿蜒到青石板地上,好似細長小河。


    須臾,徐朧月走進來,她扶起白憶澤躺下。


    他趴在床上,藍色袍子染滿紅色血,血早已滲透,後背衣襟和袖口上全是血。


    於是,徐朧月拿個剪子剪開袍子,她看了一眼可蘭:“去拿藥!”


    “是!”可蘭垂著臉退下。


    白憶澤眯著眸子,他萬分懊悔,害怕失去徐朧月。


    很快,可蘭走近,她抓起黃瓷瓶送來。


    徐朧月接過黃瓷瓶,她抓起瓶口撒。


    藥粉紛紛灑灑落下來,白憶澤感覺身子一陣清涼。


    隨即,徐朧月趴下,她看了一眼可蘭。


    可蘭拽起徐朧月上襦裙扯開,她一驚。


    “疼!”徐朧月著一襲紅肚兜,她渾身顫抖,鼻尖冒出細密的汗。


    可蘭拿起紅肚兜往上頭拽,她清脆聲音響起:“主子忍著些!”


    “……”徐朧月沒說話,她低垂的臉上,是誰也沒有發現的憂傷。


    於是,可蘭加把力氣扯。


    紅肚兜落在青石板地上,徐朧月雪白香肩露出來,她後背浮現數條傷痕,血早已結塊。


    可蘭抓起黃瓷瓶倒,她揪著一顆心不曾放下。


    黃色藥粉落下,徐朧月疼的睜不開眼,她閉上眸子。


    可蘭垂著臉往外走。


    夜風四起,宮牆外升起迷霧。


    殿內燭火飄渺,紅燭照亮雕花架子床。


    白憶澤微微睜開眼睛,他瞅著那抹微弱的光線,抬腿跨過徐朧月身子,每一步都很小心。


    他抓起紅燭,往外頭走。


    燭光照亮青石板地麵,徐朧月翻個身,她睡的深沉,也沒發現白憶澤不在屋裏。


    少傾,白憶澤走出來,他臉色蒼白沒血色,渾身透著病態的柔弱。


    他猛地咳起來,身子渾身顫抖,仿佛一股力量在胸膛內衝擊他的肺部。


    北辰走近,他想安慰白憶澤幾句,話到嘴邊不知該怎麽開口。


    隨即,白憶澤抬起頭,他清秀麵孔帶著倦容,讓人心疼又著迷。


    他兩手放身後,那雙眸子清澈如水:“孤早已在燕國布下很多勢力,暗衛潛伏在城中!”


    “駙馬還是要小心!”北辰陰沉著臉。


    聞言,白憶澤不想在外頭待太久,他拍拍手。


    屋脊上,幾個黑衣人走來,他們臉上蒙著黑布,露出一雙眸子。


    白憶澤同他們對視一眼。


    他們眨了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白憶澤臉色陰沉下來,他為得到兵權犧牲太多,就連徐朧月也差點死去。


    隨即,他轉身往屋裏走。


    翌日,徐朧月醒來後,她趴在白憶澤懷裏,那抹紅肚兜落在他身邊,她跪坐在床上。


    他一驚,握住她手心。


    她撲到他懷裏,腮邊火燒般紅。


    於是,白憶澤走近,他拿起粉色上襦披在她身上,那雙眸子透著憂傷。


    徐朧月抓起盤扣擰好,她抬手劃過他胸脯。


    他深深地歎氣,拿起披風披在她身上。


    那件披風蓋上去後,徐朧月竟是如此嬌媚可人。


    她那雙眸子含笑俏皮,柳眉彎彎,渾身透著嫵媚嬌柔的氣質,是個天生的尤物。


    於是,徐朧月撲到白憶澤懷裏,她輕抬眼皮,羞得腮邊火燒般紅。


    他抬手捏捏她臉頰,渾身透著清冷氣息。


    忽然,白憶澤打橫抱起徐朧月,她靠在他懷裏,兩手摟住他脖子。


    陽光照在假山邊,白憶澤放下她,她坐下拿起麻繩拽,兩條腿伸的老高。


    他站後頭抬手推秋千。


    她心裏暖洋洋,臉上帶著嬌羞的微笑,眼角帶媚。


    須臾,徐朧玉走近,她遞給錦繡一個眼神:“快扔!”


    “是!”錦繡抓起石頭扔,她便往後退。


    幾個石頭飛來,白憶澤拽起徐朧月過來,他打橫抱起她,她躺在他懷裏,全身酥麻。


    徐朧玉往後退兩步,她抓起石頭丟。


    石頭飛到宮牆外,穩穩地落在荷蘭辭頭上,他氣得臉色鐵青,順著樹幹往上爬。


    他抬起頭,這才發覺白憶澤抱著徐朧月走遠。


    隨即,荷蘭辭爬下來,他在紅牆邊走,握起香囊放水袖中藏好。


    香囊是徐朧月和荷蘭辭定親那日,她親手送給他。


    待她嫁給白憶澤後,荷蘭辭萬分懊悔,他怎麽也沒想到,再也見不到她。


    於是,他在紅牆邊走幾圈,發現旁邊有個狗洞。


    橢圓形狗口很小,荷蘭辭爬進去,他嚇得渾身顫抖。


    兩個宮女走過來。


    他嚇得蜷縮迴去。


    待兩個宮女走遠,荷蘭辭走出來,他穿過七拐八拐地長廊,這才走到屋裏。


    屋內燭火通明,層層紗幔垂下,木梁掛著宮燈。


    徐朧月躺在軟榻上,她手中握著一本書,那雙眸子在白憶澤身上沒有移開。


    他握個長笛放手中,十指放在琴弦上,眨了眨眼睛。


    空靈清脆笛聲響起,荷蘭辭走進來,他握起香囊送來:“三公主之前送的,你還記得嗎!”


    “本宮已嫁人,香囊不作數!”徐朧月接過香囊,她低垂的臉上,是誰也沒瞧見的憂傷。


    她前世深愛荷蘭辭,他同徐朧玉滅掉燕國。


    是以,徐朧月重新活過來,她怎會再愛上荷蘭辭。


    徐朧月拽起荷蘭辭往外推,她神色有些恍惚。


    “我不走!”荷蘭辭抓住門栓子,他杵在那裏,怎麽也不肯離開。


    話落,他整個人趴在門邊,往紅柱上頭爬。


    他連爬幾下,轉瞬爬到房梁上。


    漆金的木梁畫滿彩繪,荷蘭辭躺下,他兩手抱住木梁,靠在柱子邊上。


    “還不快滾!”徐朧月抬手指外頭,她陰沉著臉。


    白憶澤騰空飛起,他拽起荷蘭辭丟下來。


    “我不走!”荷蘭辭跌落在地上,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於是,白憶澤追來,他握緊拳頭,遞給北辰一個眼神:“放狗!”


    “是!”北辰走近,他牽著大黃狗過來。


    那條大黃狗邁起小短腿走來。


    荷蘭辭瞅了一眼,他轉身往外頭跑,轉瞬消失不見。


    廊廡下,徐朧玉瞅著那抹背影,她感覺很熟悉。


    很快,徐朧玉追過來,她張開雙臂:“荷蘭公子你跑那麽快!”


    “有狗!”荷蘭辭往前跑,那條狗撲到他小腿上咬。


    他疼的睜不開眼。


    徐朧玉握起佩劍刺,她瞪大眸子,渾身透著狠戾氣息。


    那條大黃狗倒地上,它閉上眸子。


    隨即,徐朧玉扶起荷蘭辭往前走,他渾身顫抖著。


    少傾,他們走到屋裏,荷蘭辭坐下,他額間冒出細密的汗。


    “快拿藥!”徐朧玉看了一眼錦繡,她滿臉擔憂。


    錦繡轉身,她打開木櫃,拿個白瓷瓶送來。


    徐朧玉接過白瓷瓶,她抓起瓶口撒,那雙眸子戾氣波濤洶湧。


    藥粉紛紛灑灑落下來,荷蘭辭便感覺一陣清涼,他抬起頭,握住徐朧玉手心。


    她神色冷下來,拿起黃瓷瓶放邊上,又握個白布纏繞在他腿上,幫他卷好褲腿。


    他這才感覺,徐朧玉才是同他走完此生的人。


    荷蘭辭怒火竄到臉上,他神色冷下來:“以後我再也不會想她!”


    “除掉她,她背信棄義,怎麽配的上你!”徐朧玉握緊拳頭,她那雙眸子閃過寒光。


    說完,她靠過來,撲到他懷裏。


    他抱住她,心裏還在想著徐朧月。


    雨,下了一夜,梨花樹上掛滿露珠。


    晨風吹過,廊下宮鈴陣陣作響。


    石頭橋上,徐朧月抓起花瓣扔,她心裏升起恨,便想起前世愛過荷蘭辭。


    她那般愛他,他卻辜負她。


    白憶澤抬手扯徐朧月水袖,他看了一眼湖水。


    水麵泛起層層漣漪,花瓣被風吹得飄起。


    她心頭陣陣疼,眉眼間透著淡淡的憂傷。


    隨即,徐朧月抬起頭,她握起小粉拳捶打他胸口:“本宮擔心打不過二公主!”


    “她是武將出身,若是三公主打不過,燕國江山就是她繼承!”白憶澤滿臉擔憂。


    白憶澤抬手捏捏她臉蛋,笑道:“孤幫你!”


    說完,白憶澤打橫抱起她,她躺在他懷裏,兩手勾住他脖子,眉眼間透出淡淡的失落。


    她這般愛他,他幾次想弄死她。


    她是不是該放棄他。


    或許,他們本就不能在一起,那久違的幸福,離她很遠。


    思及此,徐朧月勾起薄唇淺笑,她抬手捏捏他胸脯:“不愛我,不如放了我!”


    “胡說什麽!”白憶澤一驚,他放下她,拿個黃瓷盞送來。


    水麵飄著幾朵玫瑰花,徐朧月握起黃瓷盞,她吞下後,才發覺裏頭加入紅糖。


    她心裏暖洋洋。


    他捏起拳頭拍打她小腿。


    她滿臉疑惑,握住他手心:“本宮要同駙馬和離,再把你送到二姐姐府上!”


    “孤不要離開三公主!”白憶澤撅起嘴,他那雙眸子如往常般清冷。


    聞言,徐朧月往外走,她勾勾手指頭,腮邊火燒般紅。


    他追過來,摟住她細腰。


    她垂下頭,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


    他抬手扯她水袖,她拉著他的手穿過廊廡跑,這一路走很久,杵在屋子門口。


    陽光照在屋內,徐朧雁端坐在書案上,她拿本書在翻,便感覺心頭陣陣疼。


    轉瞬,她癱倒在地上,絞個白帕子拍胸口:“好疼!”


    那聲音又輕又細,聽見便感覺頭皮發麻。


    門“咯吱”一聲響,徐朧月走進來,她抬手扶起徐朧雁,滿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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