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已經守了爸爸一天一夜,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爸爸現在很虛弱需要他照顧。看著白兔盡心盡力給即將散去魂魄的人類擦臉,齊霖的臉上帶著幾分哀傷。


    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被主人搭理過的狸力,小心翼翼得從外麵拎著主人醫藥箱進來,一隻長著雞爪的小豬直立行走別提多好笑了。但齊霖卻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寸步不離得守著白兔,他知道自己的老友是什麽性格。


    他們從小也算是一起長大,從前麒麟一族和白虎一族也算是好朋友,都住在千裏之外得蓬萊仙島。


    不同於他這個半血麒麟,白兔是一隻純粹得白虎,但不知為什麽一生下來像是小貓,要不是白虎族長測過血脈,也不會留白兔在族裏白吃白喝了數千年。


    沒錯,白兔的年齡比麒麟大上很多,但他天生長不大,在以強者為尊的白虎一族隻算是一個小可憐蟲。但白虎一族也沒有那麽過分,一直養他到天道對他們這些神獸不重視,甚至開始慢慢敵視才為了保他一命把最弱小的孩子放入人間。


    即使是沒有在白虎一族過得開心,但也能保住一條命,後來發生的一切都驗證了白虎族長得想法。從一千多年開始,天道開始偏愛人族,對人族有阻礙得妖族硬生生被逼到絕地,死的死傷的傷,他們神獸還算可以最起碼能夠居住在遠離人界的地方,但那些小輩一個接一個出事,神獸已經幾乎沒有後代了。


    現在隻有上一代的神獸死亡,才有可能會有新的神獸出現,而且就算出現也隻是半血神獸,他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齊霖幾乎是將白兔看的很緊,無論在哪裏都離小家夥隻有半米的距離,以防小家夥萬一出現記憶恢複,他能出手阻止。


    佘青在第二天的晚上才出現,神色匆匆得趕迴來站在陳玄身邊,一向愛美的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這對佘青來說很不正常,他一天要換上四五套顏色一樣樣式一樣但隻有紋路不一樣的衣服。


    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色越發蒼白的陳玄,佘青第一次有了無能為力的感覺,這兩天他已經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多得就是半血神獸。


    “怎麽樣。”齊霖將懷裏睡著的白兔放在陳玄身邊聲音極輕得問道。或許是佘青得做法讓他例外,齊霖這次難得對他態度稱得上和藹。


    佘青搖了搖頭,目光卻一直落在陳玄身上。昏睡的陳玄現在越發虛弱了,整個人像是白紙一樣,隻有唇色透出一點血色。


    “我們出去談吧!”齊霖看了一眼不自覺依偎到那個普通人類身邊的小家夥,在確定他睡著了以後指了一下門外。


    佘青沒有拒絕隻是伸出手替陳玄掖好被子,兩人一個瞬移已經在了外麵。這方小天地裏圓月高掛,就像是佘青和陳玄剛遇到那一天一樣。


    “我知道一個地方可能會有,但是估計不會成功,畢竟還是要心甘情願。”猶豫許久齊霖還是開了口,眉眼裏帶著慎重。


    “哪裏。”佘青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緊緊盯著身旁之人。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齊霖慢悠悠得說了一句,顯得特別文縐縐。


    佘青臉色瞬間變冷,豔麗得五官多了幾分不耐煩:“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他現在在哪裏?”


    齊霖看向一臉不耐煩的大妖,無聲得歎息了一句:“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北海,我當初在山裏隱世時,曾經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聞,但是你要小心,他力量很強大。”


    齊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大妖已經不見了蹤影。齊霖一聲歎息卡在了喉嚨裏,隻能仰頭看向天上的那一輪明月。


    在他們不知道得地方,本來已經熟睡的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雪白的小腳踩在冰冷地板上,純黑色的瞳孔染上了幾分清明,就站在屋子得中央像是一具漂亮木偶。


    冰雪漂亮的白兔歪了歪腦袋,看了一眼床昏睡過去的人類,又看了一眼窗外透出得圓月,悄無聲息踮著腳尖迴到了男人身側。


    小家夥往平躺著的凡人懷裏拱了拱,小小的腦袋就靠在那平坦但幾乎沒有起伏胸膛上。睡在床上的男人現在幾乎沒有了活人氣息,如玉的臉龐染上了蒼白,平時白兔最喜歡的懷抱已經沒有了溫暖,整個人就像是一尊漢白玉雕刻出來的雕像一樣,神聖而帶著些許冷漠。


    白兔伸出自己小手握上了昏睡中人一根手指,試圖這樣能用自己的體溫將男人重新喚醒。但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也正如佘青所做的一切,他就算是找到神獸奪取了精魄,在神獸不情願的狀態下精魄不會保留隻能歸於天地。


    佘青那邊的進度也不是很友好,北海很大海底更是隱藏著無數得巨獸 ,一旦佘青潛入海底很有可能就是一場大戰。


    自從陳玄出了事以後,這方小天地永遠維持著夜幕,溫度也降了下來隻有陳玄所在的房間永遠保持恆溫。


    夜幕深沉,白兔窩在陳玄懷裏小小一團,如果不是陳玄麵色過於蒼白,這一幕也算得上溫馨。佘青迴來時帶著濃濃的血腥味,純黑色得衣衫在月光下沾染上了一層水漬。


    佘青站在原地許久,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微垂眼眸眼也不眨看向睡著的一大一小,床上的兩人一無所覺,精致的像是瓷娃娃一樣。過了片刻佘青不自覺得伸出過於蒼白的手,原本光潔得手臂上多了幾道傷痕。


    那些傷痕就像有毒一樣,隨著皮肉慢慢長好而後又瞬間裂開,反複數次。隨著佘青抬手血珠從他手臂處滑落,一直滑過手掌和手心,最後沿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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