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刀性質十分奇特,看似薄如蟬翼,堅硬絕倫,絕不肯有半點彎折。然而,當它受到巨力衝擊,有折斷之虞時,也會彎出相應弧度,不至於“砰”的一聲折斷。


    當然,能將它一掌拍彎的人,一定非比尋常。


    烏沉沉的刀鋒之中,凝結了交手雙方的驚人功力。倘若現場有第三個人,將手搭到刀上,兩股力量將找到共同出口,毫不猶豫地衝出刀身,將此人立斃當場。可惜這個倒黴蛋並不存在,於是,夜刀仍要獨自承受力道恐怖的摧壓。


    就在刀身彎如黛眉的一刻,先天真氣終於占了上風,擊退邪王陰寒邪惡的魔門真氣,令它反彈迴應有的筆直模樣。夜刀一彈起,蘇夜的人就像沒有重量,被這小小一柄刀彈射起來,瞬間衝天而起,從容避開石之軒橫掃出的一腳。


    她與關七交手時,曾因全力以赴,劍氣刀光四處亂飛,打壞了三合樓的梁柱與承重牆,導致整座樓轟然倒塌,場麵極為驚人。此時,因為兩人拚鬥激烈,陰癸派地產差一點兒重蹈覆轍。


    石之軒目不轉瞬,飄身而上,隨手一掌擊在旁邊的木製柱子上。這一掌運力妙至巔毫,木柱晃都未晃一下,立即被他從中打出一段,激射向上方的蘇夜。


    掌勁綿延而上,如同在木料中遊走的生物,由木柱傳至屋梁。蘇夜身在二樓,能清楚聽到上麵傳來的木料斷裂聲。


    她不及判斷屋梁哪裏受到損傷,有無塌下來的危險,陡然前移出去,迎著撲上來的石之軒,毫不猶豫揮出一刀,借勢縱下,形成自上而下撲擊的姿勢。


    梁柱足有她一臂方圓,被刀氣淩空劈中,就像許多刀下冤魂一樣,從中分成兩截。最稀奇的是,這一刀雖然砍中了目標,烈烈刀氣卻未有半點削弱,仿佛空氣中燃起的無形烈焰,沿著一條筆直道路,繼續掠向石之軒。


    石之軒清秀俊雅的臉上,閃現一絲意外神情,好像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旋即雙手環抱,向前一推。他人身在半空,收力發力卻絲毫不受影響。雙手推出之時,半空勁氣急速流動,忽地現出無形氣牆,正攔在刀氣的必經之路上。


    刀氣凝練到了極點,也純粹到極點,盡是返璞歸真之意。氣牆同樣渾然一體,全憑真才實學,並無半點花樣。但不死印法終究不同,刀氣刺中氣牆,在發出熟悉的氣勁碰撞聲音時,亦偏離了預定方向,向旁滑開,就好像氣牆是什麽滑不留手的東西,不肯讓刀尖刺上似的。


    與此同時,氣牆表現出源自天魔策的特質,迅速向外卷動,成為由石之軒控製在雙手內的鑽頭,不僅想通過旋轉卸開刀勁,還想借助這股淩厲無匹的力量,反噬蘇夜。


    兩人飛天遁地,殺招一刻比一刻多。趙德言不願靠近,已退至大堂正門處,以免被殃及池魚。不知為什麽,那兩道淩空交擊的身影落在他眼中,居然顯現出一刹那的停頓,乃是高手過招時的罕見表現。


    停頓出現的同時,他也聽到了尖銳的氣勁摩擦響聲,登時恍然大悟,明白這是因為他們真氣在同一點上碰撞,又均試圖吸引化解對方的內力,有著僵持意味,才產生這種奇特效果。


    不同於趙德言的旁觀者心態,石之軒無法拿出事不關己的閑暇態度。


    他不死印法未成,真氣轉換也不如構想中靈活自如。氣牆發生改變後,裹住衝他而來的刀鋒,卻無法真正阻住刀勢。刀鋒且黑且薄,本身就像一條細線,有助於氣勁凝在一起,偏移之後,仍有意無意衝向氣牆中最弱的一點,猶如來自幽冥的兵器。


    兩人於同一時間落下。


    石之軒周身上下,爆發了極為矛盾的感受。通常而言,他才是給人精神壓力,讓人產生幻覺幻象的強者。但這一刻,他發現自己身處冰火兩極,既覺寒風刺骨,又覺烈火焚身,雖不至於痛苦不堪,卻極端不舒服。


    這個想法一出現,刀氣也跟著現出實體。它從無形無質,變為鋪天蓋地壓下的漫天烏雲,隻等碰上他身體,就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將他肉身毀於風雨之中。


    他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便從幻覺中掙脫出去,雙手鮮花一樣盛放,從巧妙角度扭轉氣勁,連續三次攔截迎麵而來的刀鋒。不死印特質未消,仍在正反轉換,與之前效果相仿,盡量消解這黑色閃電般的刀光。


    由於蘇夜從二樓躍下,如今仍處在比他高的位置上,他索性轉攻為守,極力向身側收束真力,最終反客為主,成功驅散籠罩於頭頂的黑雲。陰雲消散,刀鋒仍如巨獸獠牙,不停向他迫近。他雙掌一拍,恰好將刀尖夾在手掌內,時機拿捏的完美無缺。


    如果別人兵器被他拍中,那麽在眨眼之間,那件兵器就會脫手飛出,然後接續上邪王無處不在的狂攻。但是,他正要用同一手段對付夜刀,卻覺手中一空,那柄薄而涼的短刀憑空消失,隻閃了一閃,就靈巧地從他手掌處撤了出去。


    夜刀被蘇夜收迴,也使石之軒作出進一步結論。他秉性高傲冷酷,卻絕非不自量力之輩,深知蘇夜變招之快之巧,對武道的領悟之深,隻會在他之上,絕對不會輸給他。更何況,她身法一樣如鬼似魅,在普通人眼裏猶如瞬間移動,倘若全力施為,未必追不上他的幻魔身法。


    數年前,蘇夜破窗而出,一路逃向江畔,跳江漂流而下,讓他未能追蹤到底,已經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今他再遇上她,發覺她並無奪路而逃的舉動,自然是因為實力又進一層,再也沒有其他可能。


    當年他被佛門四大聖僧圍攻追殺,最後仗著幻魔身法突出重圍,從此銷聲匿跡。因此,現在他不得不考慮兩個問題:是否有必要糾纏下去,以及是否能夠成功逃脫蘇夜的追蹤。


    四大聖僧乃佛門大德,殺意不濃,處處給人留有餘地,是他成功逃脫的契機之一。蘇夜則與他們不同,做事沒有哪裏像高僧大德。


    如果她設下陷阱就能殺死石之軒,一定二話不說,雙手奉上陷阱。她又不是傻子,既已視他為心腹大患,就有可能不顧一切,追他到天涯海角。若事態發展到那個地步,他難料這事何時能夠了結。


    就在兩人一擊不中,退向相反方向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歎息。


    趙德言離門最近,閃電一樣向外麵瞧去,隻見眼前衣袂飄飛,一個裹著重重輕紗的曼妙身影飄進門內,正是“陰後”祝玉妍。


    她一眼看見石之軒在場,卻鎮定自若,並未做出過激反應,隻越過趙德言,靜靜站在屏風側畔,冷眼瞧著這個令她愛恨交織的大敵。


    但她到場,立刻成為全場注目焦點,扭轉了整個大堂的肅殺氣氛。


    石之軒聽到歎息聲,反應類似趙德言,當即轉過身去。他好像忘掉了蘇夜,隻麵對著祝玉妍,凝視她掩映在麵紗下的臉龐,也是一言不發。


    蘇夜卻沒想到她這時就來,微覺驚訝,脫口而出道:“你來的好快。”


    祝玉妍淡然道:“因為我就在附近等候消息。有你和言帥在場,事情絕對不會輕輕鬆鬆結束。婠兒說你定會拆了醉月樓,猜的也不算錯吧。但我確實想不到,之軒你會攪入他們的交易。”


    她見到石之軒,卻不肯趁機出手,來一個前後夾擊,其實是錯失了大好良機。而石之軒發覺她趕到,同時麵對她與蘇夜,心中也必定有所顧慮。但他城府深沉,不動聲色,反而哈哈一笑,道:“玉妍能做的事,石某人為何不可以?”


    祝玉妍不置可否,柔聲道:“聖舍利已落入別人手中,偏偏你又不是人家對手,搶也搶不迴,要也要不到。從此以後,你該如何是好呢?”


    她說話時,態度就像對著多年不見的老友,仿佛正在真情實意地關懷對方,看不出半點殺意。這也證明,她的恨意已然深入骨髓,無需刻意流露在外。


    如同很多次過往經曆,正主一現身,蘇夜馬上成為局外之人。好在她習慣了這種待遇,趁機運功調息,調整因青龍嫉主而走岔的內息。


    她一邊運功,一邊望向趙德言,卻見他一臉凝重,目光不住掃視祝、石兩人,顯然察覺那股緊迫壓力,正在預備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場麵。


    在對話空隙中,蘇夜亦想明白了祝玉妍靜立不動的原因。眼下陰癸派大局未定,婠婠未練成天魔訣,難以擔當陰癸宗主的大任,所以祝玉妍不可能拋下徒弟,一見石之軒就衝動行事。


    另外,趙德言站在那裏看了半天,同樣得到**機會,臉色比之前已經好看許多。有他在場,石之軒逃走的機會自然大為增加。


    她正這麽想著,石之軒忽地笑笑,避而不答,平靜地道:“玉妍可知自己在與虎謀皮?”


    祝玉妍輕笑不止,瞥向蘇夜,並嬌笑道:“不必浪費口舌,沒人比我更明白你的為人。任何猛虎到了你麵前,恐怕隻有乖乖當小貓兒的份哩。”


    蘇夜看見她的眼神,才發覺自己就是那個“與虎謀皮”的虎,頓時哭笑不得。不過,她無心參加他們兩人的鬥口,遂閉嘴站在那裏,與趙德言一同充當布景。


    石之軒也歎了口氣,終究沒有迴答祝玉妍的問題,隻送上一個瀟灑好看的笑容,笑道:“玉妍若無他事,石某人這就要告辭了。”


    說完之後,他也沒當真忘掉蘇夜,迴身向她點了點頭,淡然道:“後會有期!”


    他說走就走,身影一晃,已落至祝玉妍身側半丈處,再一晃,隨隨便便越過數丈距離,晃出醉月樓大門,轉眼間消失不見。此等輕功,確實駭人聽聞,還難以查探攔截,讓人失去和他交手的勇氣。


    自始至終,祝玉妍紋絲不動,仿佛看不見掠過身邊的人影。待石之軒離去,她才對趙德言頗為客氣地道:“言帥還有什麽話說?”


    趙德言神色冰冷,冷冷道:“事已至此,趙某人留在此地也無甚趣味,不如趁早離開。今日攪擾尊者,還請包涵。”


    祝玉妍頷首道:“好說。”


    趙、石兩人一去,酒樓大堂這才迴歸樸素麵貌,不再勁風撲麵,爆響四起,僅是個交手後的廢墟而已。祝玉妍目送趙德言出門上馬,揚長而去,這才掃了一眼滿地狼藉,悠閑地道:“看來你們終究沒有達成交易。”


    蘇夜將夜刀收迴袖中,苦笑道:“趙德言除非瘋了,不然為啥要用師門典籍換取空舍利?他這人做事十分功利,絕不會因為舍利對魔門的意義,就不惜代價將其換迴。”


    祝玉妍不以為意,嗯了一聲,隨口問道:“你認為他本事如何?”


    蘇夜笑道:“不愧宗師之名,也不愧排名第三。隻不過,若非石之軒突然偷襲,我要殺他並非不可能,且付出的代價比殺你更小。接觸魔門武學越多,就越覺得天魔策之廣博精深,不在任何一門功法之下。”


    祝玉妍似要舉步前行,又因地上打翻了的飯菜而止步。出人意料的是,她並未問到石之軒,隻淡然道:“這是自然。你已經達成來長安的目的,是否將於近期返迴洛陽?還是逗留長安,再做一件讓人側目的大事?”


    她這麽輕描淡寫地詢問,反倒難以迴答。蘇夜不認為她真想打聽她的行蹤,因為陰癸派要找她,隻需送信去洛陽的龍頭府,沈落雁等人自會轉告。但祝玉妍身為長安霸主,必然關心她還要在長安留多久。


    她笑道:“這裏還有什麽大事可以做嗎?”


    祝玉妍道:“我怎會知道?也許你覺得天策府中,人才多的出奇,出手替他減去一個兩個,也不出奇。”


    蘇夜失笑道:“宗主不要說笑。不瞞你說,洛陽城中有沈落雁與虛行之,尚未發生需要我趕迴去的要事。我確實要離開長安了,卻不是迴洛陽,而是去慈航靜齋走一趟,見梵清惠梵齋主,並求閱慈航劍典。”


    祝玉妍到場之後,其他陰癸弟子也陸續趕來,因為未得命令,不敢進入大堂。她並不理會外麵的人,雙眸不住閃動,露出驚訝至極的神情,仿佛沒聽明白一樣,追問道:“你要去慈航靜齋?”


    蘇夜聳肩道:“師小姐在成都時,向我發出正式邀請,說梵齋主希望和我談談。我急著來長安拿取舍利,才耽誤了這麽久。現在舍利事已畢,於公於私,我都該履行約定。”


    這一刻,祝玉妍正式壓下與石之軒相見的不平靜,恢複了領袖本色。蘇夜剛說完,她馬上通過這寥寥數語,推出內情,似笑非笑地道:“玉妍明白了。師妃暄出力保護李世民,又通過在玄門與白道至高無上的身份,屢次幹涉寇仲,隻是礙著你,不敢對他們太過分。但她不能揚湯止沸,至少還可釜底抽薪。”


    蘇夜微笑道:“宗主所見極是,所以梵齋主找我,目的昭然而揭。可惜啊可惜,我不是寇仲也不是徐子陵,沒愛上師妃暄,也不仰慕她的仙子身份,並不怕被人說動了心。但我衷心希望,此行能夠和平收場。”


    祝玉妍全無失望之色,也微微一笑,柔聲道:“很好,小姐去吧,玉妍也要走了。”


    由於祝玉妍來得快,醉月樓終是逃過一劫,沒有像三合樓似的,自內而外坍塌於地。但它朝東的半邊已經搖搖欲墜,勉強維持住了基本結構,梁上梁下,兀自不住發出輕響,不知陰癸派是雇工匠來維修,還是索性把它拆掉。


    不管他們怎麽做,都不關蘇夜的事了。


    陰癸派身為魔門第一大宗,與慈航靜齋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兩派均於無形中認為,正邪之爭將由婠婠與師妃暄決出勝負,旁人不得幹擾。這保證了公平,也保證門派元氣不傷,不至於陷入傾滿門之力爭鬥,然後派毀人亡的絕境。


    到了這個時候,它們仍秉持原則,並未出動本派高手圍剿那兩名最出色的傳人。


    但雙方之外的江湖人物,可不在這個限製之中。寧道奇曾經卻不過師妃暄的情麵,以中原第一人身份攔截寇仲,試圖讓他知難而退。如今他們未曾這麽做,僅是因為擔心蘇夜有樣學樣,豁出一切代價前往天策府,也來個“讓李世民知難而退”。


    縱使李世民有諸多高手保護,也難以確保攔住蘇夜。她多次發出威脅,使得少帥軍與李閥之間,終於維持住了相似的微妙平衡。兩邊高手都暫且保持超然地位,任憑自己選擇的“明君”一爭高低。


    局麵看似漸漸平緩,恢複到沒有世外高人幹涉的狀態,祝玉妍卻一語正中紅心。


    寇仲身後,不僅有蘇夜,還有和他一拍即合的宋缺。宋缺既是上代武林最出名的美男子,又文武通才,刀法號稱天下第一,且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就連在行軍布陣、攻城略地方麵,也是宗師級人物。


    昔日楊堅一統中原,建立隋朝,開創出一個興旺安寧的新朝代,唯有宋缺有資格和他一爭短長。雖然他出於種種原因,蟄伏嶺南,領受隋室爵位,卻從不稱臣不朝拜,更未給隋室提供好處,儼然一個嶺南小王朝。


    隨他年紀漸長,重心也漸漸往武道上偏移,終日埋首於研究天刀,正好缺個替他打天下的人才。遺憾之處在於,他三個兒女都無意天下,從出嫁了的宋玉華,到不能忘情傅君婥的宋師道,竟都是家中的反戰派。


    有了這等尷尬前提,寇仲追求宋玉致,著意靠攏宋閥,又表現出上佳資質,當然深得宋缺欣賞。少帥軍聯合宋家山城之後,不知是如虎添翼,還是如翼添虎,總之用宋玉華的話說,就是“像是蜜蜂遇上蜜糖,再也不能將他們分開”。宋玉致甚至因此懷疑寇仲,認為他毫無真情可言,隻是看中宋閥的人馬,才對她緊追不舍。


    寇仲本身時常為此煩惱,不知該如何證明自己。但他親自建立少帥軍,又劃定自家地盤,正式成為一方統帥,不可能因宋玉致的懷疑而放手。他和宋閥之間的關係,也愈來愈密切。


    宋缺既有出山之意,自然令關注宋閥動向的李閥如臨大敵。李淵身為上代高手之一,卻難與天刀抗衡,難免覺得氣餒。但他們並非完全沒有對策,希望能夠以力破力,再度請寧道奇出手,和宋缺進行久違的決戰。不論哪方落敗,都得退出皇座之爭,不可再插手中原局勢。


    祝玉妍通過婠婠控製雙龍,師妃暄的舉動也近乎於此,無非情麵、羈絆、武力等手段。即使寧道奇向宋缺發出邀請,蘇夜也不能說什麽。畢竟那是兩大宗師之間的切磋,而非寧道奇以大欺小。


    寇仲深知內情,也為這些事鬱悶,覺得命運並不公平。但他是鬥誌昂揚的人,命運越不公,就越要鬥給人家看,即使因師妃暄的選擇而泄氣,也沒泄多久,就又活蹦亂跳了。


    追根究底,他並無立場介入寧道奇和宋缺的決戰,最多袖手旁觀,還不如專心手頭事務。


    梵清惠之所以請蘇夜去慈航靜齋,極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因為寇仲無此能力,她卻能力過剩。蘇夜把事情想的很明白,也知道梵清惠會怎麽說,以及自己該如何應對,所以一派坦然,並無忐忑或厭煩的意思。


    慈航靜齋影響力奇大,連身為宋閥姻親的解暉都保持中立,怎樣都不肯倒向宋閥,顯然被師妃暄說服,在等李世民這個明主。宋缺對此報何種態度,她不得而知,但絕對不會太愉快。她若能勸服梵清惠,讓師妃暄不要涉入過深,能夠省下寇仲不少力氣。


    她告知祝玉妍,說自己想求《慈航劍典》一閱,也是實話實說。祝玉妍麵上平靜自若,似乎不太在意,但她敢和任何人打賭,假如她看劍典看的當場吐血,祝玉妍不是最高興的那個,也會排名前三。


    即使如此,她仍看重劍典在玄門中的地位,對它抱有很大期望。這幾個因素綜合在一起,她去慈航靜齋的心思,倒和梵清惠請她上山的心思相去無幾。


    她離開醉月樓後,不再關注長安的明爭暗鬥,於第二天上午時分動身,離開長安,開始南下長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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