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出發15個小時後,隊伍成功抵達雪山腳下,大家夥離開危機四伏的黑森林後,在山岩與積雪中久違地休息起來。


    整整十五個小時不眠不休的高強度趕路,哪怕是泰拉超人也會感到累的。


    守夜和警戒的工作由阿倫茨和塞雷婭負責。塞雷婭往四周布置好鈣質線網後就睡覺去了,她守後半夜。而阿倫茨老爺子,一句“人老了不太需要睡眠”就包了前半夜。


    阿倫茨掃去山岩上的一塊積空,安靜地在上麵坐著,仰起腦袋數星星。


    雙月小顆追著大顆,波利亞(極光)那迷幻的緞帶從終日陰雲密布的黑森林流向萬裏星綴的群山,仿佛也要貼入晶瑩的白雪中了。


    噠,噠噠噠。


    敲擊鍵盤的脆響在寧靜的冷氣中飄蕩,斐爾迪南頂著一雙黑眼圈,向麥哲倫借來的筆記本安放在雙腿上。


    “斐爾迪南,11點鍾了,先睡吧。”


    斐爾迪南聞言瞄了眼屏幕的邊角,站起身,把筆記本擺在原位,自己把剛煮好的咖啡倒入兩杯馬克杯中,一手提起一杯,向阿倫茨靠過去。


    “不必了,等我先把薩米群山的地形調查完再說,科學家可不能半途而廢。”


    斐爾迪南一手給阿倫茨遞去咖啡,一手湊向自己的嘴唇。


    熱氣糊了滿麵,燒焦氣味的清香撲鼻,斐爾迪南稍顯低頭抿了一小口,灼痛的熱量與苦澀的味蕾滾入喉頭,眼皮提了起來。


    阿倫茨伸手從白大褂內側取出一瓶檸檬汁,倒入大致一瓶蓋的量,隨後又收好。


    嚐一口,很酸很苦,類似一年前自己就不再飲用的大包中藥熬製的湯。


    斐爾迪南轉身繼續工作,核能電池的續航值得信賴,無人機可以在空中不停歇地高速巡視群山與森林的交界線。


    馬克杯周圍的雪化開了,杯壁聚了水滴,拿起來,底部還沾了泥土,斐爾迪南一雙菲林耳朵稍微低下,衝著杯底吹氣。


    “帕爾維茨,黑森林的汙染這麽嚴重,雪山好像還像以前那樣幹淨,有點不對勁。”


    阿倫茨聽罷低頭思索,確實如此:坍縮汙染探測儀就沒靜過,汙染隻有輕和重的區別,跟凍原深處相差不遠。


    “大抵是因為群山是祖靈之父的力量製造的,對邪魔的汙染有防禦的能力吧?”


    阿倫茨老爺子開動腦筋,隻能作出這樣一番迴答。


    人類對巨獸的了解太淺了,隻知結果,而不知過程和起因,一問兩不知,自然得不出好的答案來。


    一問一答後,兩人不再交流,隻是各自消滅手中的咖啡。


    啪嗒!


    斐爾迪南合上筆記本,咬住嘴唇深深唿吸著,顯然結果不盡人意。


    “一整條山脈都是陡峭的山壁,他們到底是怎麽上去的?”


    斐爾迪南抬手舉過頭頂,薩米的群山僅次於謝拉格的神女峰,在海拔四千米的絕壁上,北方要塞沉默屹立。


    在薩米,戰士們靠岩角獸這一自然的戰爭兵器飛躍岩壁,靠族樹攀爬冰棱,靠密文板打開風雪。


    北方要塞防禦任何一個方位的攻擊,自然不會留下可用的入口。


    但現在沒人告訴斐爾迪南這一點,北方要塞死寂一片,這次可沒有薩米人專門接外鄉人跨過群山。


    探索無人機自動導航迴營地,冷風劃動科學家酸澀的雙目——他該睡覺了。


    阿倫茨小口品嚐見底的檸檬咖啡,把手腕活動到眼前,看向機械表:24小時整。


    阿倫茨又側過腦袋看向塞雷婭的方向,沒有動靜,上半夜隻需守兩個小時,下半夜卻要等到天亮。


    年輕人不睡足真不像話。


    所以天亮了,淩晨六點鍾,阿倫茨給所有小家夥一腦門的巴掌,把鼾聲扇向白雪皚皚的群山。


    斐爾迪南帶著淡淡的眼圈向隊伍成員宣布:整條山脈沒有一條現成的路徑,接下來他們將進行一場不亞於十大超人運動的極根運動——四千米直線攀岩。


    如同遠古的冰山在陸地橫行的年代,麵對自然的偉力,他們要同登山器械一步一步跨越堅冰軟雪,直至踏上冰蓋。


    斐爾迪南立刻組織起策略。


    麥哲倫的核能無人機隻有四架,算上脆弱的中樞“探墟客”有五架。


    “無人機套上牽引繩,作為危機緩衝使用,其餘非動力模塊卸掉,高空用不了源石技藝,換成裝載模塊,不要浪費功率。”


    “是!”麥哲倫當即擺弄起無人機。


    阿倫茨,斐爾迪南倒是清楚這幾年搜羅續命方法的他幹了什麽,所以斐爾迪南將會消耗巨大體力和作為第一道保險的領路員交由他負責,雖然有人不放心。


    “帕爾維茨,領頭的位置由你負責。”


    “等一下,他?”黑塞一臉問號,“咳,我是說,領路員不應該是隊伍最強壯的人嗎?”


    “穿衣顯瘦。”阿倫茨聳了聳肩,並未多言。


    麥哲倫和他自然是居中的,不過麥哲倫要操作無人機,靠下一些,塞雷婭安排在小企鵝下方,並帶上了她的盾牌。


    繆爾賽斯在最後方,作為最後一道保險。


    “高空操作,我的身體撐不住,可能會有誤差。”


    “哼,我自然是考慮到了。”


    斐爾迪南使用了他的私人錢包!


    五根藥枚被斐爾迪南分了出去。


    “隻要含著這根藥枚,身體就會固定在當前狀態,對巨獸生態的研究產物,我去卡茲戴爾談項目合作時對方負責人的小禮物。”(實際是靠耍嘴皮子順迴來的)


    斐爾迪南向其餘四人介紹完,又分開問繆爾賽斯:“迫降的工作能夠完成嗎?”


    水精靈揚起頭輕點:“種族天賦,沒問題的。”


    分配完成後,隊伍立刻對薩米群山發起挑戰,走上一條永不迴頭的道路。


    阿倫茨用登山鎬敲擊堅硬的冰壁創造出著力點,深淺適中,後方的人隻需要重複他的動作就能節省不少體力。


    登山隊伍一路有條不紊,直到海拔兩千米,隊伍迎來了第一個挑戰。


    源石在高空中的供能效率下降,低溫特化的法術登山杖徹底罷工,機動騎兵隊的動力甲的增幅模塊罷工,坍縮範式更幹涉了感知傳遞,使軍人的反應慢了半拍。


    整整十三人仰頭倒下,脫離山壁懸空!


    “麥哲倫,無人機!”斐爾迪南喊道。


    塞雷婭皮下施術單元啟動,盾牌生生被她砸入冰層,為麥哲倫創造出支撐平台。


    麥哲倫一接觸盾牌,就立刻靠在冰壁上,麵色蒼白:“斐爾迪南,我想吐。”


    其實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感到頭暈。


    藥枚雖然能固定狀態,但感知傳遞不包含在內,機動騎兵隊絕對不止一個動力甲模塊罷工了,因為他們不止缺氧,還體寒。


    但終究隻是感覺上,麥哲倫能夠操作無人機,塞雷婭能持續施術,阿倫茨能一手提著十三人而麵無表情,危機很快就解除了。


    可這隻是暫時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休整,兩千米,已經一半路程了。


    “我找到一個冰洞。”(麥哲倫)


    “讓無人機指路,我領頭開路。”(阿倫茨)


    接下來與其說是登山,倒不如說是阿倫茨一路提著所有人滑上了30米。


    黑塞算是看出來了,這五個科學家一個個都身懷絕技,沒一個好相與的。


    把多餘的模塊封存,隻留下基礎的維生模塊,黑塞忍不住問道:“即然你們這些做學問的這麽強,幹嘛跟著我們,自己來不更好。”


    “不用你們帶你們做什麽?”斐爾迪南正在用高壓鍋做飯,“我們是有點本事,但有高速軍艦就不用隨艦兵團了嗎?”


    資源有限,他們很強是一迴事,續航又是另一迴事了,三三兩兩的坍縮體很消耗體力,如果凡事親曆親為,等大決戰時藍條空了就哄堂大笑了。


    斐爾迪南煮的是棗泥粥,黑不溜秋的,還丟了塊巧克力在碗裏,接著是熱好的工業淨水。


    “湊活著吃吧,你們那軍糧的加熱包在阻隔層影響下汙染泄漏,已經扔了。”


    斐爾迪南自己盛了一碗,與其餘四名同事靠在冰洞的位置。


    麥哲倫正在奇怪:“這裏怎麽會有一個冰洞呢?”


    “的確很奇怪。”塞雷婭用自己的經驗猜測道,“就像懸崖上的便利店,雖然很不便利,卻是在攀岩選手比賽中發揮重要作用的補給站。”


    “恐怕是祖靈之父的幫助呢~”繆爾賽斯少見沒有再嬉笑,而是翹起嘴角,皺起思索的眉。


    斐爾迪南小口向粥麵吹氣,吸溜一塊棗泥,邊哈氣邊含糊不清地說:“祖靈之父身為巨獸這麽殷勤,定然是有事情在後麵等著我們,嘶溜!反正,世上沒有白簽的合同。”


    “這總的來說,是好事,我們立場大概率是相同的,畢竟他允許我們住在他的身體裏。”阿倫茨抓出裝米的包裝,“並且散布一些難降解垃圾。”


    最後的兩千米花費三小時五十七分,總計六小時零二分,於1098年4月10日12:06a.m抵達北方要塞,距出發時間已過29個小時。


    “這裏就是等級最高的房間了。”


    萊茵四天王很快找上了裝潢最華麗的房間,中途沒有受到阻攔。


    因為整座要塞仿佛被一支軍隊犁過一遍,各式坍縮體的屍骸混著國度和黑血鋪滿目光所及的任何一處空間,甚至角落還能看到被碾碎的鼠類屍塊,洞底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塞雷婭用鈣質掃開地板上不凍的黑血。


    斐爾迪南走進房間上下打量一陣,除了獸毛毯上的坍縮體的殘屍外,並沒有其它威脅了。


    “可能是埃克提爾尼爾吧?”斐爾迪南猜測道,“或者其他巨獸代理人。”


    塞雷婭不置可否,她進屋繞牆踱步一圈,直接開了一間暗室的鎖。


    斐爾迪南正要跟上去,在他一旁搜羅的繆爾賽斯就驚喜道:“有日記耶!”


    “日記?正經人誰寫日記?”斐爾迪南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所以別有所求呀。”


    繆爾賽斯裝模作樣地擺好姿態,念道:“一場高燒後,安瑪塔盧選中了你,埃瑪,如果你看到這篇日記,請記得,這是你自己寫的,一切記憶以日記為準。


    邪魔有多麽可怕這件事我很清楚,但有安瑪塔盧幫助,一切並非不可能,但還是寫日記吧,防止自己認知出了差錯還不可知。


    嚐試狩獵了一隻邪魔,老實說,我並不覺得烏薩斯的內衛有效仿的必要,但當安瑪之子誕生的時候,我確實一宿沒睡著,這是階段性的勝利,隻是土柏克精神萎縮了許多。


    儀式不能讓活人來做。


    在一位安瑪之子的犧牲下,我們終於關閉了那扇叫星門的玩意,這樣北方就有救了!


    更多的項目要提上日程了,但果然還是儀式問題,土柏克快撐不住了,先搞個工具人吧,正好安瑪塔盧抓住了看守星門的邪魔。


    我嚐試用集體認知給邪魔塑造軀體,但沒什麽用,還是靠安瑪塔盧成功了,土喀察布將投入到安瑪之子的製造中。


    這麽大的喜事,我必須向薩米人宣布,大家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雪祀大會上埃克提爾尼爾與我針鋒相對,但薩米用烏薩斯的方法有什麽錯,邪魔是泰拉的災難,本就不應該獨自對抗。


    可雞蛋不應該放一個籃子裏,邪魔是一個危險的存在,我的道路確實有很大的風險,埃克提爾尼爾說得不錯,我得意忘形了。


    軍團將由他領向北方,至於薩米內部,我應該管得過來。


    土喀察布有些不‘人性化’了,出於對邪魔的警惕,我將他關進了封印室,最近我的疑心病有點重了,安瑪塔盧勸我放鬆些。


    西蒙娜突然發了瘋,但她終究是埃克提爾尼爾的代表,我隻好把她關進封印室內室,等埃克提爾尼爾迴來再做打算。


    安瑪塔盧提出要大練兵,他媽的!果然有不太對的地方,薩米的黑森林怎麽成人造主樹的天下了?我下的命令?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難不成我真搞砸了?


    外麵一隻邪魔打進來了,我得去處理一下。”


    繆爾賽斯念完日記,憐憫地瞧了地上的坍縮體一眼。


    “裏麵沒有發現異常。”塞雷婭從暗室中走出,麵色凝重。


    “難道已經被他放出去了?”麥哲倫猜測說。


    斐爾迪南不發一言,轉而蹲下身子搜身地上身份不明的坍縮體,然後說道:“不是他,鑰匙被其他人拿走了。”


    拘泥於可能的威脅沒有意義,除非這個威脅主動找上門。


    通訊裏傳來黑塞的匯報:“在要塞外調查的原野失聯了。”


    原野,真名鮑爾吉。斐爾迪南急忙走到窗邊,其他四人同樣如此,同時,斐爾迪南立刻警告機動騎兵隊:“不要靠近窗戶,也不要向外看,發生什麽都不要管,收集資料就可以了。”


    窗外的景象絕不是一般人可以認知的,而事實也如斐爾迪南所料。


    脖子開裂,色澤灰暗似老舊黑白照片的巨大岩角獸站在大片訓兵場上,它沒有腦袋,轉而是兩條蛛腿纖細分叉,角質層看起來很是厚實。


    目測26米,比要塞高一些,此時正歪著脖頸巡視要塞的窗戶,並且,正巧與他們大眼對小眼。


    岩角獸在下一刻發動攻擊,針尖一樣的前肢紮了下來!


    阿倫茨笑容收斂,下一刻,老山羊躍出窗戶,在地麵上卷起雪塵,一腳踢到岩角獸粗壯的後肢上!


    岩角獸站立不穩,隻好將前肢紮進就近的地麵,發出聲呐一般的低吼。


    阿倫茨扯出慈祥的微笑,仰望著岩角獸靈巧地調整身姿,後肢帶起的狂風掠過,岩角獸引起的身軀朝向了自己,開裂脖頸處的骨頭毛毛雨蜈蚣樣的抖動。


    雙手抬起捋順衣領,最後提點兩下,阿倫茨深唿口氣,擺出洪拳的起手式。


    鼓咚!


    沒有震撼人心的特效,阿倫茨的上半身很自然地膨脹,寬鬆的棕色上衣為緊繃的背心,敞開的白大襯像披風一樣搭在肩膀上。


    下半身沒有過大的變化,但淺灰的衣料也是繃緊,熱氣蒸騰,蒼勁的臉龐配上肌肉壯漢的肉體,活像公司年終晚會上的鬼畜p圖。


    “這是帕爾維茨!?”塞雷婭臉皮一抽,她得承認,比起其他人整的花活,她的想象力太保守了。


    斐爾迪南話中帶刺:“一場泰拉大戰足以改變很多事了,在你去卡茲戴爾教書的時候,萊茵生命正在時代的風口浪尖搖擺,你總不能指望克裏斯騰吧?她隻會在星門向我要經費。”


    “這和帕爾維茨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他那時已經老了,甚至連人體模型都記不清楚,但結構科需要有人抗住壓力。”


    斐爾迪南語氣無悲無喜:“為此我花了錢,動了在政壇的關係網,把當時從星門發掘的生物科技給帕爾維茨使用了,所以說——”


    阿倫茨鐵手一抓,鉗住兩根頭肢:“我可不是普通老頭子哦,嗨!”


    吐氣運氣,老山羊雙臂一振,拉下頭肢的下一刻,兩下無情鐵肘敲斷根部,岩角獸趴在地上,龐大的脖頸巨口徑直拍下,卻被老山羊雙手用斷肢紮住。


    岩角獸惱怒(如果有的話)地抬起前肢紮向阿倫茨,巨口同時噴出腐蝕性的胃酸!


    “嗨!嗨!嗨!嗨!”


    阿倫茨又是幾聲怒喝,兩根前肢末端竟被他一同夾住,他的下盤穩得可怕,核心力量大得嚇人,26米的怪物撼動不了其分毫!


    而那胃酸,也不過班門弄斧,老山羊的肌肉和關節瘋狂抖動,巨大的熱量直接將液體蒸發,氣體更是被鼓動的肌肉吹散!


    他簡直就是個戰神!


    岩角獸不是人,沒有猶豫,不定形的血液從口中湧出,既然洪拳老山羊剛猛異常,那就讓對方沒有發力點。


    不好!阿倫茨額角蒸出一縷水汽。


    他力大無窮,下盤穩健,但麵對水流這種無形手段,繆爾賽斯已經讓他好好領教過了。


    就算他會輕功水上漂,也不可能在對方的水裏漂出浪裏白條。


    就在危機時刻,兩顆炸彈飛入最開始的血流,血液頃刻間凍成冰塊。


    “英雄總是在最後出場的。”


    來者正是斐爾迪南!


    科學家上衣一扯,露出下方的灰黑戰鬥服,紋路在胸間的凹陷交匯。


    斐爾迪南迎向岩角獸,一塊內部存有白色膠狀體的圓球拍入核心。


    “終極動力甲,變身!”


    萊茵生命的標識像多米諾牌般在斐爾迪南身後傾倒,在他身旁環繞,最後流入紋路,橙光驟亮,灰黑輕型裝甲覆蓋全身,雙目被橙光屏障保護,火焰在原本獸耳的位置燃燒。


    由博卓卡斯替配合測試,可以抵擋全力王庭之主27分54秒攻擊的r-33型實驗動力甲的同款機體強度。


    與多蘿西項目合作,以人的意識為源頭生產的遞質和與拉特蘭共感模塊相結合誕生的驚人法抗與反應超強化。


    這便是[終極動力甲]!


    “科學家沒戰鬥力?笑話,科技才是力量!”


    斐爾迪南張開雙臂,胸部供能的核心釋放出一條壯麗的射線,配合遞質感知意識的能力與p分流核心,反向使用遞質,棱鏡射線有序分裂,並分別命中坍縮體狂舞的千條血流!


    [啟登明日之星]


    特大傷害!岩角獸一陣脫力,“嗨”爾維茨抓住機會,用頭肢把岩角獸紮了個對穿,一提一抬將其甩飛!


    岩角獸砸在山壁之上,倒地後不再動作。


    “帕爾維茨,沒事嗎?”


    “隻是熱身罷了。”


    岩角獸一陣抖動。


    斐爾迪南和阿倫茨重新繃緊身體,兩人定睛看去,岩角獸口中爬出來一個……“人”?


    斐爾迪南人還未看清,突然眼前一花,“嗡”的一瞬砸進了要塞。


    阿倫茨橫臂擋住一腳,整個人向後暴退滑行,那“人”以更快的速度欺身而上,起手便是快拳,招招直指阿倫茨頭顱。


    阿倫茨在滑行中變換步伐,用雙拳硬接對方的攻擊,短短兩秒對壘72次,盡皆接下,但後退的速度愈來愈快。


    岩角獸已經在終點張開了裂口!


    “ciallo~(∠?w< )⌒☆”


    水精靈突然冒了出來,繆爾賽斯的身形變得虛幻,她在一瞬間?出了一整個湖泊的水量,岩角獸沉在其中再起不能!


    要塞中,麥哲倫驚歎道:“好有水的繆繆。”


    “你混蛋!”繆爾賽斯的水分身突然從地板鑽出來賞給麥哲倫一記側踢。


    下方房間的斐爾迪南皺了下眉頭,他從石磚缺口處爬出要塞,雙手對著核心狠狠捶去!


    “終極動力甲,二段變身!”


    紋路與雙眼由橙變藍,斐爾迪南自信攤手:“階段二的功率是階段一的1000%!”


    說完,斐爾迪南的身影猛地消失,隻在原地留下衝天的雪與土,還有——


    嘭!嘭!嘭!嘭!


    四倍音速!


    一把黏稠的液體被斐爾迪南紮進“人”的兩隻腳掌。


    [熱熔流體劍]


    雖說是劍,卻不妨礙斐爾迪南手搓一根大柱子把敵人綁在上麵。


    阿倫茨立刻對著“人”瘋狂輸出:雙雷灌耳,喉結穿刺,腋下突擊,胸口和麵,子彈衝拳……


    打木人樁知道吧,就那個狀態。


    樁子是沒有還手之力的,硬生生被阿倫茨老爺子揍成了肉泥。


    “啪”的一下,兩人為默契拍掌。


    “它應該就是土喀察布了。”繆爾賽斯的水分身猜測道。


    “那它也太弱了。”斐爾迪南擺手不屑。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太——”


    水分身話還沒說完,土喀察布的肉泥就將她一口吞了進去!


    “還活著?”斐爾迪南一捶胸口,“都讓開,讓我來!”


    “終極動力甲,三段變身!”


    以為事情結束的麥哲倫:“居然還有形態!”


    斐爾迪南昂首挺胸,渾身冒出白光:“階段三的功率是階段二的%!”


    然後他就被肉泥一口吞了。


    麥哲倫、繆爾賽斯:“變身時間也太長了吧!”


    土喀察布在地上滾了兩圈,突然一跳離開了山腰,自由落體下了山。


    兩個唿吸後,隨著一瞬強光,一個白色巨石拖著黑煙飛上山崖,嵌進凍土裏。


    艙門打開,斐爾迪南從裏麵爬了出來。


    “階段三隻有自爆功能!”


    艱難地站起身,斐爾迪南一手插兜,一手用食指對著太陽穴轉圈圈:“不要懷疑全哥倫比亞最優秀的高能物理學家的戰鬥智商。”


    阿倫茨一副習以為常的神情,自顧自的狂炫營養膏,他現在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子了。


    “既然敵人已經解決了,叫上其他人準備出發吧!”


    斐爾迪南大手一揮,自信依舊,直到他所在的山壁突然下降,變成向下的斜坡。


    大斐老師滾到集合的隊伍前,麵刹著地,但他並沒有氣急敗壞,而是冷靜地撐起上半身向下望去。


    一座半球體漆黑屏障倒扣在斜坡盡頭,內部的囚徒不言而喻。


    “看吧,我就說世上沒有白簽的合同。”


    ——


    可開放情報:


    (一)真實名諱:安瑪之子\/代號:“雪祀”


    介紹:鋼盔鐵甲,獸皮骨菱,可驅風雪,亦使荊棘,能釋放芙爾妲密文術,使用長柄武器,擁有語言功能,疑似存在不低智慧。


    評語:希望這隻是角獸人的陰謀。


    (二)真實名諱:“大集合”\/代號:“殉亡者”


    介紹:整齊貼身的一體式皮甲,內側刻有密文,軀幹中空,使用儀式匕首戰鬥。


    能進行內衛(劃掉)利刃同款的殉亡儀式,但不是遏製而是傳播汙染。


    有明顯人工痕跡,嗯,肉眼可見的。


    資料補充:已出現第一例成功的融合邪魔手術,邪魔部分將位於接受者的脖頸處或者肩胛骨各部,如有下令,接受者必須自刎以釋放邪魔汙染。


    一個大集合全體自刎時,釋放一個直徑為3km的國度,國度內的坍縮達到了五級坍縮範式,扭曲部分物理規律,同時,唿喚“安瑪之子”前來。


    評語:你有看到老爺子的表情嗎?我還以為是有不要命的搞出來“黑印”了。


    (3)真實名諱:安瑪之子——人造主樹集合\/代號“巨樹”


    介紹:龐大的黑森林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評價:老天爺,別告訴我薩米都是這玩意兒。


    (4)真實名諱:混沌血肉\/代號“汙染炸彈”


    介紹:整體為一個散發著不祥黑氣的黑皮正方體,裏麵為大塊的邪魔碎片,由於國度關係,引力夠大,坍縮為一個正方體。


    資料補充:混沌血肉隨時可以被安瑪之子投出,或者投放,當其內的國度被安瑪之子收迴部分,邪魔碎片將會直接釋放,並借此釋放國度。


    評價:對麵是想滅世的瘋子嗎?


    (5)真實名諱:媽坨\/代號:“岩角獸”


    介紹:可確認為唯一個體,兩條後肢疑似為岩角獸的肌肉形態,兩條前肢呈蜂針狀。肚皮下確認為骨甲,內部組織扭曲不成係統。


    脖頸拉長開裂,嵌有牙齒,外部生長有節肢。無頭部,由兩根分叉須肢代替,形似針蚤尾部。


    全身覆蓋有角質,整體呈灰白色澤,長24米寬11米高26米。


    評價:什麽叫“吃下神的血肉”?這資料的形容太玄學了,不如丟去邪教俱樂部。


    ——


    《直至冬夜降臨》


    我忍不住偷偷觀察西蒙娜的外貌。


    漂浮在空中的白布,這分明是“寒災”,可“寒災”是雪祀的結局,西蒙娜不過是一名薩滿,卻可以化作“寒災”,很厲害的樣子。


    “你這是要去哪?”西蒙娜問我。


    這可把我難住了。


    星門,埃克提爾尼爾,薩米的危機,這些都是我的目標,但他們到底在哪,我根本不清楚。


    “反正薩米塔赫托會帶我去找的。”我自暴自棄地說。


    西蒙娜似乎是無奈了,她拍拍我的脊背,和我抱在一起。


    硬邦邦的源石粗礦和猙獰的利爪,沒有唿吸也沒有溫度,也就安慰一下我這隻死精靈了。


    西蒙娜決定和我一起走,她說,源石的眼睛讓她看到很多東西,而且,她也有事要去完成。


    我們兩個非人的怪物就結伴在茫茫然的凍原上茫茫然地遊蕩了。


    路上,西蒙娜開始教導我法術,讓我試著掌握記憶中除技巧之外的知識。


    我有些天賦,又或者西蒙娜很有耐心,風雪,這不屬於精靈的力量終於並入了我的自然。


    在之後的某一刻,我不清楚是隨意的一次預言,抑或者是薩米的旨意,我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怎麽去做了。


    一塊密文板,隻有一塊做不到什麽,但我還是拿出來,然後貼向我的胸口。


    是消融凍泉叮咚作響的複蘇,又或者是初生嬰兒沙啞的第一聲啼哭。


    “格溫娜(精靈),安妲薩(傷痕)。”


    空硯白紙無深憂,虧盈恆不變。


    災禍磨難降生大地,行路之人靈魂渾濁。


    死人可以自己作密文板,真的很神奇呢!


    風雪將好奇的我和平靜的西蒙娜籠罩,待散去時,亙古的號角在前方轟鳴。


    如果自己成為災厄的利爪,如果軍團全軍覆沒,會怎麽樣?


    埃克提爾尼爾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太多太多人的希望壓在他的肩膀,使他意誌沉重,難以轉向。


    邪魔的詛咒遮掩他的目光,逝者的低語拽住他的腿腳,直至某一刻——


    ——化作他的力量。


    前進!


    隻要他還在前進,戰士就永遠不會迴頭!軍團就永遠不會迴頭!


    前進已成為他的本能,軍團不斷北上,將路途中的一切敲碎咽下。


    空洞的軀殼舉起戰錘,逝者的姓名與下落的汙染一同消散。


    “戴上頭盔吧,去看,去記住英雄的結局。”


    西蒙娜迎向埃克提爾尼爾,我戴上埃克提爾尼爾的頭盔,頭盔內安定心神的草藥散發苦香,我的修理痕跡讓它充滿活力。


    我看向前方的戰鬥,不,它隻是結局。


    西蒙娜引領著風雪飄向軍團,而他們早已不如生前那般強大,隻能與寒災一同化作冰雕。


    埃克提爾尼爾似乎在最後一刻恢複清明,他最後望向他熱愛的土地,可是……


    我卻沒有從眼神中看到任何思緒,如同精靈的某一時刻,我記得,我記得這些,我習以為常的過去,可這會是我的未來嗎?


    我能感覺到,我與埃克提爾尼爾,與族長奶奶是同一類人了。


    風雪消散了,獨屬於戰士們的冬夜,雪花填充埃克提爾尼爾因汙染開裂的傷痕。


    我應該羨慕他的結局。


    “空無”的密文板和源石做的眼珠,這是我的收獲,也是,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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