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的骸骨突然開始活動,祂像鯊魚一樣翻起肚皮,靜靜的在空間中漂流。


    “我可以帶你們去碎片大廈,但你們進入碎片大廈後,我會前往其他地方,不負責接你們撤退。”時序的話語準確地傳到所有人的腦海中。


    w心中提起警惕,抬頭對懶散的骸骨喊道:“喂,大家夥,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時序沉默不語,祂難道要說,是自己從另一個世界的時序身上看到了對祂慘無人道的迫害,並且得知了對方想要把祂抓過去當工具壓榨的邪惡想法,迫不得已想要進行自救嗎?


    “薩卡茲的首領特雷西斯馬上就要趕到這裏了,你們當然可以拒絕我的幫助,在這裏和我耗著,靜靜感受死亡的迫近。


    小家夥們,你們也可以把這當做你們從那隻薩卡茲小姑娘手中把我拯救出來的迴報,就像那些騙小孩的故事裏編撰的情節一樣,不要質疑這件事的合理性,我的靈魂很忙的,沒有空在這裏與你們閑聊。”


    時序幹脆擺出無所謂的態度來,祂從那些未來的線條中觀察到特雷西斯的行動,在這裏幹耗著對小家夥們沒有任何益處。


    伊內絲聽罷抬手捂住w還有話說的嘴巴,阿米婭對時序喊道:“不知名的巨獸先生,您能先降下來嗎?”


    時序先在半空中飄蕩兩秒,才降下高度,與地麵平齊:“太久沒活動身體了,有些懶散,小家夥們,上來吧。”


    半分鍾後,停泊地點東邊牆壁的光線開始扭曲,漆黑的圓形門扉緩緩擴大,像凹陷的流沙坑洞,數不清的色塊從中飄出,忍著嘔吐的欲望,羅德島眾人從色塊中看到截然不同的景象,是來自過去,現在又或者是未來的現實,發生或不再發生的事件。


    伊內絲,w,邏各斯,博士,misery,阿米婭,阿斯卡綸,瑪嘉烈,閃靈組成的9人小隊正式踏上前往碎片大廈的旅途。


    而在骸骨的表層,一抹魂魄正竭盡全力扒拉在表麵的凸起上,免得被甩到混亂的時空亂流中失去自我。


    “隻要我順利完成任務,特雷西斯部長一定怪不到我頭上的。”


    閑遊心中欲哭無淚,魔王突襲碎片大廈,他卻將大廈內部僅有的防衛力量叫了出來,特雷西斯部長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閑遊已經不求立大功了,他也算想明白了,隻要自己努力完成宗長下達的任務就好,像他這種沒有多大實力的背鍋俠,最好的結局就是什麽都不做,一直混到遊戲結束,保住自己的命。


    ……


    羅德島眾人離開三分鍾後……


    因為布倫特伍德鎮陣法受損,被石翼魔親王們催來處理羅德島一行人的特雷西斯(正史),和被閑遊的通訊巫術召喚來的,同樣要處理羅德島一行人的特雷西斯在同一時刻趕到了現場。


    “你怎麽在這裏?”x2


    兩個特雷西斯麵麵相覷。


    “我要處理羅德島。”x2


    “哦~鞋匠看到兩位殿下? 定是他喝昏了頭?隻願殿下網開一麵?放過奉命休假的小鞋匠? ”


    喝的爛醉如泥的鞋匠本想觀看兩個女人的撕頭發大戰,卻看到兩位黑著臉的攝政王,紅彤彤的臉瞬間白了下去,僵硬的手指彈著不成調的歌曲,轉身就跑。


    “……”x2


    沉默,是今晚的布倫特伍德。


    ——


    地點:“生命脊椎”內部


    “給,阿米婭,這個手環能夠抑製住解放魔王力量引起的反噬,有了它,每一次碎裂戒指就不會再脫力了。”


    閃靈將一個漆黑的手環遞給阿米婭,手環上方刻著卡茲戴爾的標誌,類似於薩卡茲的國徽,隻不過多出幾條筆畫。


    下方的標誌物阿米婭沒有印象,一旁觀察的邏各斯介紹說:“這是赦罪師的組織標誌。”


    “閃靈,這是誰給你的?”


    邏各斯一邊詢問,一邊用巫術檢查手環,以防手環上潛藏著不易察覺的危險。


    “我的……父親,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閃靈偏開視線,不想迴答任何問題。


    ……


    “不要緊張,我的好女兒,父親隻是來給你一個東西,想必你會很喜歡這個禮物。”


    奎薩圖什塔掰開夜鶯合攏在一起的手掌,將一張手環塞到夜鶯手中,隨即挪開架在脖子上的長劍,一腳將夜鶯踹向閃靈。


    閃靈抱住夜鶯,猛地向前,揮舞長劍砍向奎薩圖什塔,白角的魔王將攻擊防下,任由閃靈帶著夜鶯逃離這處實驗室。


    嘩啦——


    檔案室對門的牆壁突然打開,奎薩圖什塔(正史)從暗室中走出,對另一個自己問道:


    “你為什麽要將手環給她?對那位異族魔王的協助無疑會破壞卡茲戴爾複興的計劃。”


    奎薩圖什塔抬手輕點麵前的空氣,當他確認光幕的視線並未轉向此處後,才對另一個自己柔聲答道:


    “……嗬嗬,那又如何?相比於區區魔王之力,我們真正的力量永遠在那虛假的星空之外。”


    “星空之外……!”


    奎薩圖什塔看向天花板,仿佛能透過80m的土石凝望天空,他曾是魔王的一員,自然明白星空之外的真實。


    一代魔王曾捕獲過巨獸,臣服的巨獸向那位魔王描繪外界星空中真實的光景,這些記憶也一並繼承到他的腦海中。


    “杜卡雷有些太在乎那些毫無貢獻者和失敗者的個人感情了,這固然很好,同族們都歡迎這樣的王庭之主,他是所有人的偶像……”


    奎薩圖什塔閉上眼睛,麵色平和地說道:


    “……但他絕不是一位合格的領導人,他對這方世界的薩卡茲抱有的感情過於深刻了,以至於被情感裹挾,忘記,最根本的目的。


    卡茲戴爾一定會是勝利者,我們隻不過是在決定她演繹的方式。


    而我,隻不過是在開始與結束早已確定的過程中為提卡茲創造更多的價值。


    那個手環不會改變結果,卻能讓我得出一個答案,一個關於孽茨雷閣下向我提出的難題的……答案。”


    ——


    “巨獸閣下,還有多久才能抵達碎片大廈?”


    博士望著骸骨周遭如迷惘的夢境般支離破碎的環境,向時序發問。


    “還有七、八秒鍾,待我找好落點。”


    時序觀測著現實與隧道間的錨點,卻在下一刻從周邊感受到熟悉的物質,它在迅速接近自己脆弱的骸骨身軀。


    多麽熟悉的氣息,祂如今的肉體隻剩一副骨頭架子還是拜其所賜。


    “小家夥們,血魔小子來找我了,你們現在離碎片大廈已經足夠接近,現在,跳下去,接下來這段路隻能由你們自己去走了。”


    血液突破兩處空間的壁壘,在浩瀚的星空中染上一抹鮮豔的紅。


    空洞自骸骨內部緩緩打開,在血液與時空的力量相撞之前,內部裝載的9名乘客相繼落入空洞之中。


    在碎片大廈周邊100m外的小巷子裏,一道漆黑的空洞突然出現,羅德島一行人自空洞中落下,平穩落地,即便是博士,也用脆弱的雙膝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


    “現在我們的位置,好吧……各位有一個好消息,我們不用費心探查最初源石在碎片大廈中的位置了,壞消息是……”


    博士抬頭看向西邊的碎片大廈,在最頂層一一處房間的窗戶上,詭異的紅光透窗而出,仿佛出場自帶無敵的變形者集群,將自己的特殊性一覽無餘。


    “我們應該沒有多少時間了。”


    沒有停留半步,misery,阿斯卡綸向前開辟通路,其餘7人緊隨其後。


    ……


    碎片大廈牆邊不起眼的角落,站崗的薩卡茲衛兵突然用胳膊肘捅向另一名衛兵。


    “喂,草尖,這一天的處刑就要開始了,上一次是我幫你站崗,這一次換我去看。”


    “聽說這一次咱們那個異界的小魔王也會參與,蘋果你倒是有福了,我也想看看那隻給人帶來恐懼的魔王表情有多病態,聽說會做一晚上噩夢呢!”


    蘋果聞言翻起眼珠子,用眼白對著草尖:


    “得了吧,每一次她都會缺席,要不就躲在一條簾子後麵,不過光看那些維多利亞人被幻境折磨到成死人樣也算值迴票價了!”


    草尖迴想起昨天被砍頭的維多利亞人死氣沉沉的慘樣,忍不住打了個寒磣。


    “那隻卡特斯真夠可怕的,我隻聽說過魔王能給他人看到自己最想要看到的幻境,可沒想過這還能應用到折磨上麵。”


    “可不是嘛,砍頭多沒意思,上刑場路上的表情變化才好玩呢,我先走了!”


    蘋果小跑著離開碎片大廈,而草尖也強打起精神來,不過仍是一副懶散的模樣,隻能保證不睡著而已。


    畢竟倫蒂尼姆現在是薩卡茲的天下,誰又會來觸薩卡茲的黴頭呢?


    砰!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


    阿斯卡綸從陰影中浮現,手肘砸在衛兵腦袋上,隨後用鋼絲將草葉絞死,陰影在下一刻變得濃稠,伸出黏膩的觸手將屍體拖拽進陰影中。


    “走!”


    阿斯卡綸低喝,misery切開牆壁的阻擋,帶著幾人闖進碎片大廈。


    一路上都沒有受到多大的阻礙,碎片大廈內有兩位特雷西斯坐鎮,多餘的軍力自然都被派往更需要他們的地方。


    但在去往樓梯間的必經之路上,他們遇到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阻礙——一扇敞開的房門。


    筆尖觸碰紙張響起的沙沙聲,清脆的碎裂聲,與微弱的火光一同從房間內流出,三位留守人員正無所事事地談天說地。


    “赫德雷,你就這樣把所有的情報記錄下來,一點也不刪減?”


    曼弗雷德把今天處刑的維多利亞罪犯表單和他們犯下的諸如強奸罪,搶劫罪等罪行的檔案放到赫德雷身前的桌麵。


    高高壘起的檔案堆旁,一些機密的文件和各種或現代或古樸的書籍同樣堆放在桌上。


    如果眼前的青年不是自己的副官,曼弗雷德已經將他丟往大牢了。


    “我想將這些記錄下來,將過去和可能的未來都展現給薩卡茲們,隻有知道我們從何而來,才能找到未來的前路。”


    戴著眼罩的薩卡茲五大三粗,一副雇傭兵的裝扮,與他握著鋼筆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很難想象這就是薩卡茲中少有的知識分子,《薩卡茲戰爭史》的作者。


    哢嚓!哢嚓!


    “這倒也是,畢竟這可能是這場戰爭中唯一沒有偏頗性的記錄了。”


    與房間中的兩位雙開門冰箱不同,這位輕挑的眯眯眼提卡茲是典雅的文化人打扮,但他不停嗑瓜子的動作卻表明,這位文化人……很可能是三人中素質最低的一位。


    白毛提卡茲青年身穿黑色的風衣和緊致的長褲,戴著黑色的手套,穿著黑色的皮靴,斜背著一頂黑色的棺材,就連腰間固定的兩杆長銃也是標準的黑色,隻有筆挺的西裝有一抹潔白,與同樣潔白的領巾重疊在一起。


    從枯木狀的頭角和漆黑角飾來看,青年的種族是女妖,而且在王庭中的地位不低。


    “漂流閣下……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產生偏頗,我所了解的曆史,本就不是絕對真實的記錄。”


    赫德雷書寫文章的筆尖一頓,雇傭兵的視線轉向桌上的書籍,那是維多利亞人記述的史書,其中不乏個人色彩濃厚的傳記。


    “這不重要,赫德雷,重要的是你要通過書籍中的文字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曼弗雷德將軍說的沒錯,無論是文字,符號,圖畫等等一係列都隻是工具、載體。


    曆史唯一的作用隻有記錄,是客觀的;但記下他的人是主觀的。”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很微小,但在座的三位都不是弱者。


    漂流停下嗑瓜子,曼弗雷德皺眉,左手從胸口口袋裏取出提卡茲之根,右手按在佩劍上,他緩緩走向房門。


    “卡茲戴爾賜予最肥沃的膏土,從最西端的山脈到最東邊的大河,他的子民沉緬於往日的幻境當中,帶著苦難,在自己的故鄉上流浪。”


    軍事委員會的少將迴過身來,他隨手將房門關上,走到雇傭兵身旁,他的陰影與雇傭兵的陰影重合在一起,凸起呈現出詭異的羊角形狀。


    “赫德雷,下一段是什麽?”


    赫德雷低下頭繼續書寫,書信上的薩卡茲文字與低沉的腔調同時浮現。


    “戰火淬煉火與鋼,曆史留下血與殤,往日的輝煌隨著時間的更迭逐漸被埋葬,明天的方向也隨著迷茫的碎片漸被遮擋,他披著戰爭向你走來,這不是他的選擇,薩卡茲沒有多少選擇……”


    曼弗雷德覺察到了什麽?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有兩人的房間中,隻餘燈台搖曳的光亮,和筆尖顫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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