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堂屋,劉秀梅並未直接前往廚房,而是去了廂房金禦澤的房裏,現在還處於新年休沐的時間,金禦澤剛才沒一同去門口迎接王竹與金紅他們,隻是他不想看王竹神氣的模樣罷了。


    金禦澤正在書桌前煩悶的看著書,劉秀梅就走了進來。


    “禦澤,趕緊去堂屋陪你表兄與姑母說話!”


    還不等金禦澤說話,劉秀梅就拉著金禦澤往外走道。


    金禦澤直接懵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母親這麽稱唿王竹與金紅。


    怔了怔,金禦澤掙脫了母親的拉扯,坐迴椅子上道:“我不去,有那時間我還不如讀會書呢!”


    “讀書有什麽用?你看看人家王竹!靠做生意賺了那麽多錢,那才是真本事呢,你趕緊給我去陪他們聊天!”


    劉秀梅看著金禦澤這個倔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伸手奪過其手上的書,對其訓斥道。


    被母親奪去了書,又如此訓斥,金禦澤也是委屈的很,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怨怒於母親劉秀梅,而是在心裏咒罵起王竹來了。


    “都是王竹這個草包!你有錢就有錢了唄!又要來我家炫耀!”


    “害得我被母親訓斥,王竹!你怎麽不去死啊!”


    看著金禦澤滿臉通紅,劉秀梅知道他肯定是不會去了,恨鐵不成鋼似的歎了一口氣氣後,將書扔給其就離開了房間。


    “看、看、看,看你能看出個什麽名堂來!”


    劉秀梅走後良久,金禦澤蹲下將書撿了起來。


    坐迴椅子上,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崥廬書院與王竹定下的賭注。


    下一刻,他緊緊握了握手中書,在心裏發誓道:“王竹!我金禦澤一定要在童生試中贏下你!”


    心裏想著,他竟發出了聲來:“王竹!我定要你這草包在全城人麵前出盡醜態!”


    話音落下,金禦澤翻開那本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阿嚏~”


    那邊,坐在堂屋與金泰生等人聊天的王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金紅關心道:“竹兒,是不是今日出來受了風寒?”


    王竹揉了揉鼻子,搖頭道:“沒有娘,就是鼻子突然有點癢癢。”


    金紅這才放心,但依舊說道:“等迴家了還是讓馮嬸給你煮一碗薑湯祛祛寒。”


    “好的娘。”


    王竹雖然覺得沒必要,但還是笑著應了下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後,劉秀梅進來堂屋招唿王竹等人可以吃飯了。


    就算是像金家這樣在村裏算是比較富裕的家庭那也是沒有專門的餐廳的。


    有客人需要招待時,就是在堂屋放上一麵桌子,平常金泰生他們都是在廚房的小桌子上吃飯。


    不過要說的是,金紅母子這麽多年來迴金家這麽多次,還從未在堂屋吃過飯呢。


    所以,劉秀梅招唿他們去吃飯,王竹與金紅都是自覺的往廚房走去。


    “哎呦,大姑姐、竹兒不用動!”


    劉秀梅趕緊攔住了兩人,並對金貴招唿道:“相公,你趕緊去,把原桌抬到堂屋來!”


    金貴一時都愣住了,倒不是因為劉秀梅讓他去抬原桌,而是她居然叫了“相公”。


    這個稱唿,金貴自己都不記得劉秀梅上次這麽叫是什麽時候了。


    “啊、啊,這就去!”


    在那愣了一會,金貴應了一聲,趕緊去廂房抬原桌去了。


    沒過多大功夫,金貴就扛著一張折疊桌走了進來,王竹見狀趕緊去幫他一起抬,在兩人合力下,桌子很快就立在了堂屋的正中央。


    桌子立好後,劉秀梅就屁顛屁顛地去廚房拿菜了。


    一道道菜被擺上桌,王竹看著整整十二道菜,也是不禁心中感歎道:“這劉秀梅還真是下血本了啊…”


    所有人都在桌上坐好後,劉秀梅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站起來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你看我這記性,大姑姐和竹兒迴來,這麽好的日子,怎麽能缺得了好酒呢?”


    沒過多一會,她拿著一壺酒邊走進來邊說道。


    聽了這話,金紅趕緊說道:“秀梅,你的好意大姐心領了。”


    說著,她拍了一下王竹:“隻是竹兒他不能飲酒。”


    金紅倒不是說瞎話,她一想到春節那日王竹喝完酒大半夜站在院子裏說胡話,她就後怕。


    “哈哈哈,這樣啊,那、那也沒事,爹跟金貴喝點嘛!”


    劉秀梅尷尬的笑了笑,將酒壺放在桌上道。


    她此刻心裏真是後悔死了,這酒是她留著過幾天迴娘家給她爹的,要不是為了討好王竹她哪裏舍得拿出來,這下可好,全便宜金泰生跟金貴了。


    “快、快吃飯吧!”


    心裏那麽想著,劉秀梅嘴上卻是招唿道。


    這時,金泰生開口問道:“禦澤呢?怎麽一直沒看見他人影?叫他來吃飯!”


    金泰生也大概能猜到金禦澤的心思,不過畢竟是親孫子,而且,他認為王竹與金禦澤乃是親表兄弟,哪有什麽深仇大恨解不開的?


    “爹,咱別管他了,我剛才去叫過了,他說他要在屋裏看書,既然他願意看就讓他看吧,等一會他看完我再給他熱飯菜。”


    劉秀梅怔了怔,拿起酒壺給金泰生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


    “哎,這小子…”


    金泰生歎了一口氣,拿起酒杯抿了抿低聲呢喃道。


    “吃飯吧!”放下酒杯,金泰生對王竹與金紅說了一句。


    整頓飯大概吃了半個時辰,全程劉秀梅都在恭維王竹,見王竹實在是不怎麽搭理她,她就開始恭維起了金紅。


    吃到一半的時候,王竹想起了外麵馬車裏的石頭還沒吃呢,他便拿自己的碗夾了不少菜給石頭送了出去。


    吃完飯也差不多接近申時了,因為順道還要去一趟山河村拜訪村長王保林以及祭拜一下王懷良,王竹便直接向金泰生告辭了。


    臨走時,劉秀梅是各種挽留,非要留下金紅母子住上一晚,王竹依舊不理會她,與金泰生、金貴拱手告別後就攙扶著母親上了馬車。


    石頭也是麻利,當即就趕著馬車往山河村行去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劉秀梅眼中滿是羨慕,不禁在心中幻想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坐上這樣的馬車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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