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北玄安排的計劃當中,二狗子的任務其實非常簡單。


    他要做的無外乎就是找到黃巾反賊首領,並想方設法接觸到他。


    並打消黃巾反賊首領的對劫天大王的戒備,為林北玄在永寧縣設局做準備。


    而林北玄之所以選擇在永寧縣為黃巾反賊設局,理由也很簡單。


    永寧縣是距離黃巾反賊最近的縣城。


    相比於將黃巾反賊引到天雲關城中擊殺,讓黃巾反賊去永寧縣,無疑是能最大限度的保護三縣之地的百姓。


    實在是黃巾反賊太好過濫殺了,所過之處,幾乎是十室九空,千裏無雞鳴。


    顯然二狗子做的不錯。


    在二狗子的一番拙劣的話術下,許磊已經相信劫天大王會在永寧縣為他舉行一個盛大的歡迎宴會,並倒戈卸甲,以禮來降。


    待到太陽開始西斜,迫不及待的的許磊當即命令所有人加速往永寧縣方向進發。


    實在是之前劫掠的都是一些窮困的鄉鎮,哪有什麽好的吃食和漂亮女人。


    一個時辰後,許磊所率領的黃巾反賊抵達了永寧縣縣城。


    看著永寧縣城頭上飄揚的劫天大王旗號,二狗子鬆了一口氣。


    劫天大王的旗幟在永寧縣飄揚,這說明自家將軍已經完成了布置,隻等許磊上門了。


    很快,二狗子親自來到永寧縣城下,大聲喝道。


    “大王的貴客,黃巾天師座下嫡傳弟子許磊已到。”


    “你們這群王八蛋還不快快開門,小心大王罰你們二十個軍棍?”


    聽到二狗子的聲音,城牆上出現了一陣騷動。


    很快,城牆的女牆上探出個頭,原來是陷陣營的王興。


    他被林北玄特意安排到城門迎接,就是怕其他人露出什麽破綻,導致計劃功虧一簣。


    “二狗子將軍,小的這就去叫大王來迎接。”王興朝下方丟下一句話,就消失在城牆上。


    二狗子連忙跑到許磊的麵前,點頭哈腰的諂媚道。


    “小天師,我們大王馬上就出門迎接。”


    “嗯。”


    許磊點了點頭,但注意力完全不在極力獻媚的二狗子身上。


    他仔細的注視著永寧縣的城牆。


    卻見上麵士兵東一堆西一堆的聚在一起聊天。


    打仗用的兵器也被他們隨意的靠在城牆上,都是一些削尖的木棍長槍之類,連件像樣的兵器也沒有。


    身上的衣服也是到處都是洞,破破爛爛的。


    “看來這劫天大王也不是什麽高明之輩,自己還是高看他了。”


    許磊低聲自語道。


    這時,永寧縣的城門被打開。


    隨即許磊就注意到一個年輕男子從裏麵快步走了出來。


    隻是那年輕男子穿著件花花綠綠的絲綢,肩上披著一條雪白大貂,顯得說不上的怪異。


    許磊總覺得這身裝扮似曾相識。


    轉念一想,他媽的這衣服和大貂不就是州郡裏高檔青樓的老鴇的著裝嗎。


    這王八蛋和老鴇之間,就差他媽的一個塗了胭脂的烈焰紅唇。


    這勞麽子劫天大王馬元義還有這癖好。


    “哎呀呀!哎呀呀!蹦可拉克恰恰!”


    林北玄連續幾聲哎呀呀,興高采烈地走到許磊麵前。


    大聲說道:“早知道天師要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說著,林北玄已經走到了許磊麵前,想去扶他下馬,卻被許磊的親衛攔住。


    化裝成劫天大王的林北玄隻能訕訕的摸了摸頭,然後拱手自我介紹道。


    “在下馬元義,江湖人送外號劫天大王,不知天師何時到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馬元義?


    聽到這個名字,許磊點了點頭。


    其實在來永寧縣以前,許磊自己也忘記了這個劫天大王到底姓甚名誰。


    因此,既然對方說自己叫馬元義,那肯定以對方為準嘛!


    不過許磊在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劫天大王後,卻忍不住說道。


    “沒想到你這劫天大王,看著不像七十二路渠帥,倒是有幾分另類風采。”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正兒八經的老……!”


    “老將門之後呢。”


    其實,許磊想說的是老鴇。


    但是轉念一想,人家都準備追隨自己了。


    這麽說,不是狠狠的打臉嗎。


    自己還沒收服他就將關係弄得這麽僵,實屬不智。


    於是順嘴就拐了個彎,誇讚起林北玄來。


    結果聽到這話,林北玄心裏嚇了一跳。


    沒想到自己的英武氣質竟然如此明顯,別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果然啊!


    氣質這種東西,是藏都藏不住的。


    當然了,林北玄也知道,這種話不能明著說出來。


    因此他卑微地笑了笑,討好般的說道。


    “也許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吧!”


    “這打下三縣之地以後,俺就換了一身行頭。”


    “這漂亮衣服往身上一穿,貂皮一掛呐,”


    “嘿……。”


    “別說,還真有幾分將門之後的感覺。”


    “不過相比於天師,那可還是差遠了。”


    “咱剛剛在城門遠遠看去,就看出天師您是貴人。”


    “貴不可言那種貴人呐!”


    林北玄這話絕對是肺腑之言。


    畢竟如果他能將天師張角的嫡傳弟子許磊的腦袋摘下來。


    獻給朝廷,那肯定免不了加官進爵的。


    如此,於林北玄而言,許磊的腦袋價值自然很貴。


    你就說這算不算貴不可言吧?


    另一邊,對於林北玄的評價,許磊倒是沒想那麽多。


    他隻以為這是對方的阿諛奉承。


    雖說這一番吹捧,確實讓他心裏樂開了花。


    但是許磊還是繃著臉,努力維持著最起碼的天師嫡傳弟子的高高姿態。


    隻見他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閑話少敘,咱們還是趕緊入城吧!”


    “是是是!趕緊入城,趕緊入城…”


    林北玄連忙跳開,側身讓出道來,對許磊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讓對方先行一步。


    雙腿一夾,正準備打馬入城的許磊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韁繩。


    許磊定睛一看,是自己半路上撿到的一個久考不中的士子,叫左溫良。


    在此前來天雲關的路上,一路都是他出謀劃策。


    連番的獻計讓許磊都輕鬆戰勝官軍。


    所以許磊很重視他的意見。


    隻見左溫良對許磊搖了搖頭,示意許磊不要進城。


    他疑心城中有詐,畢竟身為七十二路渠帥之一,本身就能證明那號稱劫天大王的馬元義不可能這麽蠢。


    因為蠢的早就被大乾的官軍拿去換官爵了。


    但也有可能那劫天大王馬元義確實是想攀附自己服務的上官。


    因為天師嫡傳弟子將來可是要執掌一方的。


    然而許磊卻覺得左溫良有些小題大做了。


    就城牆上那群懶散的兵丁,許磊身後的一千黃巾力士精銳給了他睥睨的勇氣。


    他們可是以一打五的存在,而且對上的還是大乾的禁軍。


    不過,許磊轉念一想,左溫良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如果能將這一千人馬帶進城。


    對上這什麽二狗子將軍和牆上紙糊一樣的守備士兵,許磊認為是場一邊倒的屠殺。


    “馬渠帥,我帶一千人馬入城可否。”


    許磊皮肉不笑的問道,隻要這劫天大王敢說一個不字,立馬揮師攻城。


    他也沒傻到全信了二狗子的話。


    “當然了。”


    “從現在開始,這座永寧城就是天師你的了。”


    “哦?!!”


    聽到林北玄的話,許磊的眉毛一挑,幾乎快飛起來了。


    這麽上道的嗎?!!


    許磊和左溫良對視一眼,滿眼都是驚訝。


    這下,左溫良也不再勸阻。


    他一路跟著許磊過來的,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也是非常了解這群黃巾力士的恐怖戰力。


    “那就請馬渠帥給我們帶路吧?”許磊揚了揚馬鞭,吩咐道。


    卻見林北玄扭扭捏捏的指了指許磊身後的馬車,用討好的口吻說道。


    “天師,俺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坐過這麽豪華的馬車,能讓我試一試嗎。”


    “哈哈,這有什麽不行的。”


    “將裏麵那死了的老頭丟出來,給馬渠帥讓個座。”


    隨即,幾位黃巾力士丟出一個光溜溜的老頭。


    老頭胸前被利器插了個大洞,雙眼圓睜,顯然死不瞑目。


    就在這時,看到周扒皮的瞬間,林北玄神色巨變,差點驚唿出來。


    我說周扒皮怎麽還沒有逮迴來?


    ‘他竟然被許磊給抓了?’


    而林北玄的行為,也被許磊看在眼裏。


    “馬渠帥,那個家夥你認識?”


    許磊疑問道。


    聽到許磊的問詢,林北玄努力平穩自己的心神。


    他怎麽也沒想到,周扒皮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林北玄很清楚,倘若周扒皮早已將自己的身份告訴許磊,那自己之前的所有計劃都將付諸東流。


    雖然不知道周扒皮怎麽死的,但是投降黃巾軍確是周扒皮深信不疑的。


    而且許磊也沒有揭穿我,看來周扒皮有可能死於非命。


    於是林北玄快速運轉大腦,在腦海裏構思出了一套說辭,對許磊說道。


    “天師有所不知,這廝叫做周扒皮,是永寧縣出了名的黑心富戶。”


    “他平日裏靠放高利貸為生,曾經在逼死欠債的男人以後,在對方的家裏,當著對方的小孩奸汙了對方的遺孀。”


    “此等敗類,我永寧縣上下恨不得抽皮筋,扒其骨,生食其肉。”


    “天師,我和我手下就有不少人就是永寧縣附近出身得,往日裏沒少受他欺淩盤剝。”


    “當我們攻下永寧,首先就準備找他報仇。”


    “然爾,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以為他跑了。”


    “想不到半路上遇見天師,替幫我們報仇雪恨,我等感激不盡!”


    什麽?


    聽到林北玄嚎啕的指控,許磊都懵了。


    在別人子女麵前奸汙別人母親,這不是自己做過的事情嗎?


    媽的,怎麽還有和我一樣的同道中人啊!


    可惜呀,可惜了啊。


    要是還活著,我們倒也可以交流一下經驗,說不定可能成為一對忘年交啊!!


    都怪自己手下下手太快了,媽了個巴子的娘希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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