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飛火,躺在涼席上都像火在床下烤一般,揮汗如雨。出門吹個風,風也是燥熱的。


    “這麽熱的天,不想上體育課!”李十二換好衣服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不想上也要上啊,體育分跟獎學金掛鉤的!”何小琴也是有氣無力的說:“熱啊!”


    “這時候誰能給我空調,我叫他爸爸!”張章說。


    “能不能建議體育老師去室內體育館上課哦。至少裏麵沒有太陽。”李十二拿了個本子不停的扇。越扇越熱,她把本子一扔。“什麽鬼呀,瘋都是熱的。有沒人一起去圖書館吹空調呀?”


    沒人迴應。下午就一節體育課,於是李十二空著手出去了。


    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快考試了,圖書館的人真是多。閱讀區域沒有一個空位置,就連書架下麵也窩了不少人。


    李十二跑到文學類書架下,隨意拿了一本書翻開就看。


    “恐怖的嗎?”她看了幾頁後自言自語。李十二把書合上確定是不是那本書。自從上學期被金日堯嚇了一次,她已經很久沒看這類題材的書了,今天再遇上一時看的入神了。等反應過來還有不到十分鍾就要開始上課了。李十二放下書風馳電掣般的跑向第一籃球場。


    李十二氣喘籲籲地跑到籃球場,大口大口的唿吸。同學們都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氣還沒喘好,肖獻開始讓同學們集合,熱身。


    熱身完畢,體育老師開始上課。


    “還有三節體育課,今天我們要考籃球和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籃球考試內容就是運球,投籃。運球時不可以走步,投籃五次機會,必須進三個球。好了,我們先去足球場集合,先考跑步。”


    一班同學換到足球場,男生先考試,考完他們就迴籃球場了。李十二作為女生最後一個考試,考完就跟體育老師一起迴籃球場。


    迴到籃球場,男生都在打球。李十二蹲在籃球場靠近水溝附近係鞋帶。突然一個球飛過來,正中她的頭。李十二一個重心不穩掉下去了。


    “啊!”


    李十二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原來李十二一隻腿掉到水溝裏,而水溝的一側就如一個支點,她的腿像杠杆一樣,沒能翹起另一側堅硬的水泥地麵,斷了。


    陳岑聽見李十二的喊叫聲,飛奔過來。除了那個始作俑者金日堯,老師,同學也都圍過來查看李十二的情況。


    “我腿應該斷了,你們別碰,幫我打120吧!”李十二雖然沒有大哭,可是急促的唿吸,不停往下流動眼淚無一不表示她現在很痛,很痛。她艱難的跟陳岑說:“別擔心,應該還好。”李十二說這話就是安慰陳岑,因為她清晰的聽到骨頭發出“哢嚓”聲。


    陳岑不敢動李十二的腿,就托住她的上半身讓李十二能舒服一點。其他人看著李十二的同學議論著,聲音太小沒聽清楚,但是金日堯寢室一個聲音低啞辨識度很高的同學聲音很清晰的傳來“金日堯這小子太記仇了!”


    “老師,你帶他們去考試吧,這裏我在就可以了。我就下周單獨考試吧。”陳岑跟老師說。陳岑留下陳宇和肖獻問:“剛才你們跟金日堯打球的,跟我說下當時的情況。”


    “他應該是故意砸過去的!”陳宇說。“大家都看見了。十二是在球場側麵,不是在籃筐下,而且我們沒跟他打球,他是一個人在練習運球,速度不可能很快,就算砸到人也是沒有力量的。”


    “好,我知道了,你們去考試吧!”陳岑對他們說。


    救護車到了,陳岑陪著李十二一起去醫院。車上醫護人員對李十二的腿做了簡單的處理。120車把李十二送到學校的附屬醫院,一係列檢查下來李十二的腿確實骨折了,需要打石膏。也就意味著這學期李十二的體育成績不會太好,明年獎學金評定她第一輪就很可能會被刷下去。


    從李十二掉下去那一刻,陳岑的眉頭就沒鬆開過,聽到說要打石膏眉頭皺得更緊了。李十二用食指和大拇指想把他的眉頭撐開,他握著李十二的手說:“別亂動。”


    “已經不痛了,你別這樣。”李十二安慰他說。


    “別安慰我,痛不痛我知道!”陳岑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帶著李十二的學生卡去付款拿藥再陪她打石膏。


    都弄好了以後,陳岑推著李十二來到醫院門口,王阿姨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康複以前就跟我一起住吧。待會我帶你去收拾東西。”


    李十二搖頭不同意。


    “不許拒絕!宿管這邊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不用擔心夜不歸寢問題。另外,我給盼盼打過電話了,她會過來照顧你,不用擔心。”


    陳岑似乎知道李十二心裏想什麽,早就把她所有的擔心都解決了。李十二這種情形確實沒有拒絕的理由。


    陳岑開車到女生寢室樓下,然後跟宿管阿姨說了幾句話,宿管阿姨先上樓通知樓上女生們有男生要上來,注意影響。通知完畢,她再帶著抱著李十二的陳岑一起上樓了。宿管阿姨扶著李十二進去,等她收拾好以後,阿姨幫李十二把行李箱拿到一樓,陳岑抱著李十二上車。跟阿姨道謝以後,就返迴陳岑家了。


    陳岑抱著李十二上了樓,讓她在床上休息休息。陳岑用枕頭幫李十二把腿架好,就到書房去了。李十二無聊躺在床上玩起消消樂的遊戲,突然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陳岑,我餓了!”李十二對著門大喊,但手裏玩遊戲的動作卻沒有停。陳岑拿著電話下樓,拿了一杯酸奶酸奶和一塊麵包放在床頭櫃上說:“先墊一墊,王阿姨在做飯了。”然後繼續電話。


    李十二一直在玩遊戲,根本沒有騰出手來吃東西。


    陳岑迴來看見她沒吃,就拿起麵包撕成一小塊喂李十二。習慣陳岑,李十二就張著嘴等著投食。嘴張半天東西都沒有送過來,李十二抬頭就看見陳岑從外麵進來,手裏多了一把小勺子。他把酸奶蓋子擰開,將酸奶倒在勺子上,一口一口的喂李十二。


    “哎呀,死啦!都是你的錯!”李十二罕見的耍起賴來。


    “那你想怎麽樣?”


    “我沒吃飽。”李十二抬起頭對陳岑笑著說。


    “不吃了,飯馬上就好了。”李十二搖搖頭,嘟著嘴巴說:“餓!我腿都這樣了,還不給飯吃,你這是虐待!”


    “別鬧!”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李十二不依不饒的。


    “真的要吃?”陳岑壞笑著問。


    “嗯!”


    “好,那我把我送給你吃!”陳岑掛掉電話爬上床。


    “那……那……那啥,我不……不吃了!”李十二結結巴巴的說,然後想把陳岑推開。


    “十二,十二!”


    樓下傳來盼盼焦急的聲音。盼盼進來看見李十二打著石膏的腿擔心的問:“還痛嗎?”


    “不痛了!”


    “怎麽迴事,你怎麽能讓十二出這樣的事呢!”盼盼也不管怎麽迴事,對著陳岑劈頭蓋臉的就是罵。在她看來陳岑就不應該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吃飯了!”


    樓下王阿姨的喊聲救了陳岑。以李十二對盼盼的了解,她今天肯定是要罵到口幹舌燥才會停的。


    “下去吃還是我送上來?”陳岑問李十二。


    李十二害羞,所以還是讓陳岑抱她下樓。


    陳岑很自然的給李十二夾菜,遇到皮肉、皮之類的菜和有骨頭,有殼的菜會很貼心的幫李十二祛除。以前陳岑寵著,李十二挑食就挑食,陳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現在受傷了,必須營養均衡,所以陳岑這次直接把李十二不吃的菜喂到她嘴裏。


    “王阿姨,我夾菜跟您一起吃!”聽見盼盼的話,李十二臉紅了。


    “王阿姨,你可是要注意飲食。吃多了糖很容易得糖尿病的。”盼盼真的坐到王阿姨身邊去吃飯了,還不停的勸王阿姨合理飲食。她這哪裏是在勸王阿姨,明擺的是在說李十二和陳岑到處撒糖,無差別攻擊。


    李十二剜了盼盼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吃晚飯,陳岑讓盼盼陪陪李十二。等陳岑一出去,盼盼就看著李十二說:“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說你怎麽什麽事都能攤上。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體育沒考完,下學期還要補考呢!倒黴!”


    “不過能和陳岑住一起,肯定是福不是禍!哈哈哈!。”


    “滾一邊去,你都看到了他都威脅我吃青菜!”李十二帶著深深的怨念跟盼盼控訴陳岑。


    “姑奶奶,要知道好歹!一點青菜不吃你腸道通暢嗎?”


    “你是我的朋友胳膊肘怎麽往外拐,這樣做對嗎?對嗎!”李十二對陳岑的怨念已經越來越重了。


    “好姑奶奶,我錯了我錯行吧。我幫你脫衣服洗澡吧!”盼盼對李十二也是無語了。


    “小盼子,走著。”


    盼盼幫李十二弄好了,扶她躺到床上,然後色兮兮的問道:“他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別裝了,難不成你還沒看過。”


    李十二臉一紅,也不知道盼盼說的到底是什麽。


    “你臉紅什麽呀?我問的是你們看過他的身材!有沒有腹肌,肌肉硬不硬!”盼盼看著李十二臉紅,知道她肯定想歪了。“話說,你臉紅什麽?難不成你們已經那個了!”


    “沒有,絕對沒有!”


    “沒有就沒有嘛!激動什麽。”盼盼看著李十二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別說他那麽喜歡你,就算沒什麽感情,能被校草撲倒多少人都願意!”臨走前調侃李十二到:“晚上讓校草悠著點啊,別把你另外一條腿也弄折了。”然後一邊說一邊走。


    “滾”李十二抓起靠枕就扔過去。


    盼盼跟陳岑打了個招唿,陳岑要送她下樓。


    “別,你去照顧十二吧。我認識路!”


    “想什麽呢?臉這麽紅。”陳岑看見李十二問。


    李十二真的不是古板,隻是單純的認為總得給那個和自己共度餘生的人留點什麽。


    “沒什麽。”


    “睡吧。”陳岑把燈關了,拿著枕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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