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後院,江汜小心翼翼的站在宗正江鎮嶽不遠處,眼睛時不時的瞟一眼江鎮嶽。


    江鎮嶽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對江汜的到來似乎早有預料。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江鎮嶽緩緩睜開眼睛,道:“你的來意,老夫已知曉。”


    “西北三州,三大關隘,戰事又起,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宗門勢力覬覦大乾,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三關戰事從始至終都未停過,隻不過這次來犯的武者更多,修為比過去高了一些而已。”


    “沒什麽大不了的,秦正應付的來,你先迴去,好好修煉,天塌不下來。”


    江汜小聲道:“老祖宗,西北三關的形勢恐怕比過去更加嚴峻。”


    “據說,宗門勢力還帶來三千尊‘元氣炮’,這東西一旦用於攻城,所有的銅牆鐵壁都跟紙糊的一樣,白虎關能不能守住還是個未知數。”


    “若白虎關丟失,那武者聯軍就會長驅直入,西北三州也會落入敵手,那時候,大乾離亡國也不遠了。”


    江鎮嶽嗤笑道:“你還在乎亡國?大乾於你,不過是一個收集氣運的工具而已,你隻要修為上去了,哪管大乾如何了!”


    江汜辯解道:“老祖宗,你怎麽這麽看我,我好歹也是大乾的攝政王,大乾亡了,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再說,不管我有沒有加入宗門,我終究是大乾皇室的一份子,我的心終究還是向著大乾的。”


    江鎮嶽有些詫異的看著江汜,道:“難得你還有這份心,希望你說的都是真心的。”


    “我一直以為你很蠢,今天為何變的牙尖嘴利,難道是你師父教你的?”


    江鎮嶽對江汜早已失望透頂,今天的江汜有些不一樣,讓江鎮嶽的心裏產生一種錯覺,或許江汜也不是完全無可救藥。


    不過,接下來,江汜的話又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江鎮嶽頭上,澆的一個透心涼。


    接著,江汜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安排了兩個將軍,四個校尉,安插進了白虎關。”


    “白虎關上百萬大軍,若總是一直一家獨大,那未來,大乾還不知道姓誰呢!”


    江鎮嶽再一次被江汜傲嬌的語氣氣笑了。


    原本以為江汜是為了邊關戰事而來,沒想到卻是為了爭權奪利。


    江鎮嶽坐直了身體,似笑非笑的看著江汜,道:“好,很好,你真會替大乾著想!我真是看走眼了!”


    江汜以為江鎮嶽在誇自己,開心的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江汜道:“第一步的意圖已經實現了。”


    “接下來,我會從白虎關抽調二十萬精兵,去剿滅三州七王的勢力,再從京畿調三十萬兵馬補充到白虎關。”


    “這一增一減,三關總督府還多了十萬兵馬,那群人也不吃虧。”


    “未來兩到三年,我會陸續把白虎關的將領、軍隊全都調離,分散到全國,剿滅藩王之亂。”


    “再從京畿、各州府調兵去白虎關。”


    “不出三年,我就能徹底瓦解白虎關集團。”


    “至於最後剩下的三五個將領,也成不了什麽氣候,到時候是殺是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江汜說的眉飛色舞,一副放眼天下,盡是我掌中之物的神情。


    江汜再看江鎮嶽時,發現江鎮嶽的臉已經黑的像鍋底。


    江汜被嚇得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江鎮嶽雙目噴火,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道:“江汜豬,你本事領小嘛!”


    “江汜豬”,這是罵人的話,江汜還是聽出來了。


    江汜耷拉著腦袋,不知道自己何時又惹老祖宗生氣了,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江鎮嶽冷聲道:“這個計策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你師父教你的?”


    江汜老老實實的迴道:“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聽到江汜肯定的迴答,江鎮已經嶽徹底絕望了;


    江鎮嶽感歎,自己這個後輩除了長相過的去外,還真沒看出有什麽能耐;


    這是天要亡我大乾啊,江鎮嶽今天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可江汜是妖孽嗎?不,是“豬”才對。


    要說“爛泥扶不上牆”,這江汜恐怕連爛泥都算不上。


    腦子不好也就算了,還總喜歡自作主張。


    扶不起,真的扶不起。


    江鎮嶽在心裏無聲的哀嚎。


    江鎮嶽久久不語;


    江汜站在旁邊耷拉著腦袋,沒敢發出一絲聲響,就連唿吸也壓著動靜兒,生怕動靜兒大了,觸了江鎮嶽的的黴頭。


    半晌,江鎮嶽再次開口道:“既然你都看的這麽明白,為何不直接免了秦正的官職,重新找個人頂替豈不是更好,何必脫褲子放屁,搞那麽多彎彎繞?”


    這一次,江汜斟酌著詞語,低聲道:“我是怕打草驚蛇,還是小心為上。”


    “萬一把白虎關這夥人逼急了,狗急跳牆,直接放開雄關,引多國聯軍入關,那大乾危矣。”


    江汜的話,徹底激怒了江鎮嶽。


    江鎮嶽怒斥道:“你還知道多國聯軍在關外呀,我以為你都忘記了呢!”


    江汜心裏怦怦直跳,不敢接口。


    江鎮嶽猛然站起身,甩出一摞奏章砸在江汜臉上,指著江汜的鼻子罵道:“你想屁吃呢!盡想美事。”


    “你自己看!”


    “這些都是你想要的!”


    江汜忐忑的撿起一本奏章,看到落款居然是秦正時,驚唿道:“老祖宗,秦正居然寫奏章到你老這兒告狀了?”


    江鎮嶽黑著臉,露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道:“你她娘的是個豬吧,眼睛也是瞎了嗎?”


    “你眼睛長哪兒了,難道長腳後跟上了?”


    “這是秦正請辭的奏章,看清楚了再放屁!”


    江汜的腦子又開始不夠用了;


    如今的秦正如日中天,總攬三州軍務不說,還手握雄兵百萬;


    明明已經割據一方,這時候請辭,難道是師父說的以退為進?


    江汜訥訥道:“既然——既然——秦正請辭,我們何不順水推舟,直接安排人接替秦正的職位?”


    “早知道如此簡單,我何至於苦思冥想好幾個晚上,才想出這個計謀。”


    “秦正這時候請辭,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看來,老天都在幫我,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此刻,江鎮嶽心如死灰,恨不得現在就宰了江汜這蠢貨,說她是豬,都是在誇她。


    “哀莫大於心死”。


    江鎮嶽已經徹底無話可說了。


    江鎮嶽又重新躺迴椅子上,閉目養神。


    江汜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江鎮嶽動一下,不得已,隻得再想對策。


    江汜沒得到宗正大人的任何指示和建議,隻能無奈離開。


    江汜迴到宮中,對秦無衣道:“師父,你的計策被老祖宗給否了,老祖宗沒采納咱們的計策。”


    秦無衣趕緊道:“宗正大人可有什麽指示?”


    江汜苦笑著搖搖頭。


    秦無衣得知宗正江鎮嶽不支持江汜對付秦正,心裏頓時生出一股絕望的情緒。


    秦無衣頹然道:“既然暫時不能對付秦正,那我們隻能另想他法了。”


    江汜隨即拿出一摞奏章,像獻寶似的,拿在秦無衣眼前晃了晃,眉開眼笑道:“還好我們有這個!”


    秦無衣不明白江汜拿出一把無用的奏章到底是何用意,沒好氣道:“一堆廢紙有什麽用!”


    江汜道:“這可不是廢紙,這是秦正請辭的奏章,這三十多份全是。”


    秦無衣欣喜若狂,真是歪打正著;


    原本秦無衣還在絞盡腦汁,思考怎麽對付秦正,沒想到秦正居然主動辭官。


    秦無衣轉念一想,事情似乎太順利了一些,難道秦正能猜到我的心思?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詐;


    或許是秦正耍的什麽計謀;


    萬一秦正請辭是假,以退為進,是來麻痹朝廷呢?


    秦無衣一咬牙,道:“無論秦正請辭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能讓他繼續待在白虎關,得把人請來京城。”


    “若秦正肯來京城,那他請辭就是真的,隻要到了京城,就算秦正本領通天,也休想翻身!”


    “若秦正真有不臣之心,定不會來京城。”


    “江汜,我們還是要兩手準備,萬一秦正反了呢!”


    “若秦正揮師入京,普通的兵丁根本抵擋不住秦正的精兵,還是要早作安排。”


    江汜點點頭,道:“我省的。秦正有百萬雄兵,我們也不弱。”


    “我們可是有五十萬武者大軍,隻要秦正敢來,定叫他有來無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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