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宮,禦書房,江汜趴在案桌上,無精打采的;


    秦無衣坐著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兩人都沒說話,還在思索宗正江鎮嶽所說的三條破局方案,至於如何推行,兩人都在抓瞎。


    江汜很小的時候就去了宗門修行,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至於秦無衣,從小就生活在玄陽宗,對如何治國理政根本沒接觸過,更不懂如何教導江汜,這也是造成如今局麵的最直接因素。


    外行領導內行,什麽也不懂,卻瞎指揮,這是兩人如今的真實寫照。


    在秦無衣的認知裏,朝堂就相當於宗門,一級壓一級,有不聽話的,直接用武力懾服,誰敢不聽!


    自從秦無衣來到世俗界,就處處受製,剛進京城不久,就被秦正引到京郊,一頓胖揍;


    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打擊幾乎全都超出了秦無衣的認知;


    原本以為戶部尚書隻是一個文弱書生,稍微用點兒手段就能逼其就範,卻沒想到戶部尚書居然是位神級強者。


    更要命的是禮部尚書也是神級武者;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六部尚書全是神級高手;


    更讓秦無衣膽寒的是,掌管監察院和禦史台的左都禦史居然是無上主宰;


    就連整日笑嗬嗬的宗人府宗正大人江鎮嶽,居然還是神級武者。


    秦無衣整個人都麻木了,大乾朝堂,神級武者紮堆,難道神級強者就這麽不值錢嗎!


    秦無衣一想到宗正江鎮嶽的修為,就一陣膽寒。


    秦無衣、江汜師徒兩個都保持著沉默,誰也沒說話。


    終於,還是秦無衣忍不住了。


    秦無衣開口道:“江汜,你生在皇家,‘罪己詔’應該知道如何寫吧?”


    江汜趴在桌子上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秦無衣又糾結了,隻能歎了口氣,道:“算了,江汜,不如去找翰林院的官員來寫吧!”


    江汜再次搖頭。


    秦無衣在心裏哀嚎,自己的徒弟江汜怎麽就變成這般模樣!


    還指望她振興大乾,給宗門增加氣運,自己也可以從中分一杯羹;


    現在看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秦無衣再次提議道:“既然翰林院的官員不能用,那還是去找個禮部官員來寫吧!”


    秦無衣的話音剛落,江汜卻猛然抬起頭,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著秦無衣。


    秦無衣這才覺得說錯話了;


    朝臣都得罪完了,哪裏還指望的上;


    想想也是,前一刻還想著怎麽弄死禮部尚書,後一腳又有求於人;


    你秦無衣當真健忘,把朝臣當什麽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氣呢,更何況還是堂堂禮部尚書,一尊神級強者,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在秦無衣一籌莫展之際,江汜突然開口道:“師父,我看一事不煩二主,咱們還是去求見老祖宗吧!”


    “解鈴還須係鈴人,建議是老祖宗提的,他自然知道‘罪己詔’如何寫!”


    “還有賑災的事,我也不知道如何賑災;”


    “賑災需要錢糧吧,錢糧從哪裏來?國庫好像都空了”


    “糧食泡在水裏太久,早泡爛了;”


    “即使沒爛的,也發芽了,就算拿這些發芽的種子來當糧食,也撐不了幾天。”


    秦無衣笑道:“糧食的事情容易解決,我聯係宗門,讓宗門的人想辦法,相信很快就能解決!”


    秦無衣仿佛成竹在胸,好像絲毫沒有被挫折壓垮。


    江汜不像秦無衣那麽樂觀,此刻卻愁容滿麵。


    江汜有些震驚的看著秦無衣,道:“師父,你別想當然了,若宗門能有解決辦法,早就派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整個大乾經曆了千年一遇的大洪災,宗門不是看不見,有時候我在想,大乾與玄陽宗合作到底對不對!”


    秦無衣目露驚訝,道:“江汜,別胡說八道,你不想活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咱們無上玄陽宗可不是普通二三流宗門,你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宗門鬧掰,就得不償失了,甚至有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整個修行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才是修行界生存的唯一規則!”


    “另外,為師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心裏有想法,千萬別說出來,尤其在麵對高階武者時,更不要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和不滿。”


    江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師父,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心裏氣不過,明明是宗門覬覦大乾的氣運,現在大乾有難,居然袖手旁觀,豈不讓人心寒。”


    “好了,我再去一趟宗人府,看看能不能求動老祖宗,即便是要下‘罪己詔’,也要搞清楚從哪裏入手才行吧!”


    江汜不顧秦無衣的強烈反對,再次去了一趟宗人府。


    秦無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汜拿出的三道聖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無衣安慰道:“江汜,你受委屈了!”


    江汜眼裏泛著淚花,癟了癟嘴,道:“師父,雖然老祖宗還在生我的氣,不過,三道詔書還是讓人幫我寫好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隻是罪己詔上的內容讓秦無衣差點兒沒笑出來,內容大意是:“隻因大乾朝廷久未祭天,才招致天罰降臨,降下千年一遇的大暴雨,洪水泛濫,死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大乾皇帝永寧,攜攝政王,並皇室成員誠信祭天,真誠悔過,祈求蒼天寬恕……”


    秦無衣看著看著,差點兒把自己看傻了,這就好世俗皇朝的“罪己詔”,這哪裏是什麽罪己詔,簡直就是扯淡,全都是胡扯嘛。


    不過,秦無衣還是很佩服皇室的智慧,隻要此道詔書昭告天下,非但官員們無話可說,就連大乾的各路藩王也要跟著祭天。


    秦無衣明白,隻要這道詔書下發,朝廷不但能重新收獲民心,還能“綁架”藩王,簡直是一石二鳥之計,而且還是赤裸裸的計謀。


    詔書的還寫道:“因寡人不敬上天,才招致天罰降臨,今寡人痛定思痛,誠心悔過,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大乾臣民百姓遭災,乃寡人之過也!”


    “……上安天心,下為黎民,免除大乾百姓六十年田賦、丁稅、苛捐雜稅……”


    “……寡人誠惶誠恐,沐浴齋戒,誠心祈求上天寬恕,祈求百姓原諒……”


    秦無衣看完罪己詔,自己差點兒都被這道詔書給騙了,感歎,大乾皇室真的不可小覷。


    罪己詔很快被送到各州、郡、縣,甚至是鄉邑;


    不少百姓聽完先生們讀完皇帝陛下的“罪己詔”,感動的熱淚盈眶。


    尤其是當百姓聽到免除稅賦的消息,全都喜極而泣;


    人人奔走相告,高唿皇上聖明,至於過去對朝廷的怨念,全都拋諸腦後了。


    至於藩王們,全都像是吞了蒼蠅一樣,說不出的惡心,卻也無可奈何。


    百姓是很容易滿足的。


    有口吃的,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誰會冒著殺頭的危險,跟著造反。


    百姓揭竿而起,那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但凡有一點兒希望,也至於鋌而走險。


    秦州,白虎郡,太守府。


    朝廷發的罪己詔和對秦正的封賞詔書,一起放在秦正的案頭。


    秦正先是看了小皇帝的“罪己詔”,啞然失笑,暗道,大乾皇室之中真有能人啊。


    至於秦正被封為關外侯,秦正有些意外,卻並未放在心上。


    當然,最高興的莫過於前線的將士們了。


    秦正封了侯,西北三關的所有將士熱情瞬間被點燃,仿佛就如同他們自己被封爵位一般,打起城下的敵人,都用盡全力,殺的城下的敵人潰不成軍。


    江汜完成了宗正江鎮嶽交代的兩件事,至於另一件事,“救災”,才是當務之急。


    朝廷救災,缺錢、缺糧、缺藥品、缺物資,江汜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宗門身上;


    秦無衣已經把大乾的困境告訴了宗門,宗門卻遲遲沒有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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