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詔”下達完的第二天,安帝就帶著百官正式舉行立太子的儀式。


    這著實有些急,安帝卻顧不上那麽多,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了。禦醫之前說他有七八日到半月的時間,可那是說話都困難的狀態。現在他卻行動如常,自然是付出了代價的,代價便是讓原本就不多的時間進一步縮短。


    而他要做的事很多,比如安排好後事,又比如追查曝光自己勾結北磐之事的人,再比如追查刺殺大皇子的兇手……


    所以,他的時間很緊。


    其中第一件事尤為重要,因此他首先把它給辦了,後麵的事之後再說。


    但安帝沒想到自己的時間比預想中的還少。


    冊封完太子的次日,他開始為後麵的事布置後手,結果布置到一半,便感覺心髒絞痛,而後張口噴出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多時,禦醫匆匆趕來,幾經診斷後發出一聲悲切哀嚎:“陛下駕崩了!”


    這一哀嚎,震動了整個安都,乃至安國。


    帝王駕崩,舉國縞素,家家掛白。


    悲切的氛圍中,清寧長公主以皇室宗長的身份替安帝操辦了喪事。


    在下葬以前,清寧長公主、初紜召集百官開了個會,給安帝李隼定廟號、諡號。


    一開始有人提議廟號太宗、諡號武,結果被其他人否了。


    廟號和諡號是給皇帝一生蓋棺定論的,得根據其生平的功過來定。


    其中廟號稱謂分為“祖”與“宗”,“祖”專指開國皇帝,常見的有太祖、高祖;“宗”則指開國以後的皇帝,常見的有太宗、高宗、世宗等。“宗”這一塊又以“太宗”為最,它一般指整個王朝除開國皇帝以外影響力最大的皇帝。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唐太宗李世民。


    在孟不知前世,談到唐朝皇帝,不知道唐高祖李淵的大有人在,但沒聽過唐太宗李世民的人極少。


    安國建立至今不過一甲子,安帝李隼雖有開疆拓土,但功績不算卓著,且其文治不行,擔不起“太宗”二字。


    諡號“武”被否決的理由也差不多。


    當今時代的諡號和孟不知前世古代差不多,分美諡、平諡、惡諡三類。


    而“文、武”二字是頂級的美諡。


    安帝李隼文治不行,自然不能諡號文帝,至於武帝……


    還是那句話,其功績嚴格來說不算卓著。


    更不用說他生前最後時期還被曝光了“勾結北磐、逼死昭節皇後”的事。


    盡管安帝到死也沒承認,可眾人心裏都有數,這無疑是黑點。


    因此,給他定“武”這樣的頂級美諡是不可能的。


    這一茬過後,眾人幾經商議,最終給安帝李隼定廟號高宗,諡號勇。


    高宗有功過參半的意思,放在安帝李隼身上也算合適。


    勇字取自“知死不避,勝敵壯誌”之意,和安帝李隼的表現相符,其也算美諡,但在這一檔層次墊底,接近平諡。


    是以,安帝李隼下葬後,墓碑和靈位上刻的尊號是“安高宗勇皇帝”。


    然後他並未按慣例和昭節皇後合葬,而是另葬在一處。


    這是清寧長公主提出來的,孟不知、崔白棋、初紜、初國公皆投了讚同票。


    眾大臣見皇室宗長、三位輔政大臣和準太後都這麽說,又想起之前那罪狀當中曝光的安帝逼死昭節皇後之事,便選擇附議。


    安帝下葬之後的次日,太子李承遠被初紜抱著登基。


    待百官見禮完畢,新帝第一道旨意下達。


    一通虛頭巴腦的前言過後,幹貨出爐,先是以秉承先帝遺詔之名正式落實了安帝李隼的安排:尊初紜為太後,垂簾聽政;令清寧長公主以皇室宗長的身份代掌宗室及沙中部的事宜;命孟不知、初國公、崔白棋、鄧恢為輔政大臣。


    之後,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慣例,朝中官員的職位也發生了一些變動。


    這是孟不知、初國公等人經過協商後的結果,說白了就是借新舊更替的機會洗牌,分蛋糕,安插自己的人。


    當中以孟不知獲利最大!


    他本身就是輔政大臣之一,又和初國公是“翁婿”,清寧長公主和初紜不用多說,天然向著他。


    一係列加成下,他已然有了幾分首輔之姿。


    聖旨到了最後,又以慶賀新帝登基之名,對全國百姓三年內的賦稅進行了較大幅度的減免。


    這是慣例,意在彰顯新君的恩德。


    實際上也有安撫民心、消弭安帝李隼最後時期帶來的負麵影響的意思。畢竟事情已經傳出,雖然最終死無對證,皇位上的人已經換了,可難免會有不軌之人借機生事。


    若民心得到安撫,出幺蛾子的可能性會降低不小。


    待聖旨宣讀完,百官開始議事。


    率先出列的是鴻臚寺少卿隋行仁,他上奏的事也簡單,就是楊盈和使團眾人發出申請,想要迎梧帝迴國。


    這事一說出,有人表示同意,因為這本就是先帝在時說好的事,隻是由於後來發生太多事,才擱置了。如今新君繼位,朝堂局勢初步安穩下來,理應兌現承諾,在使團交付十萬兩黃金以後放他們跟梧帝迴去。


    也有人提出反對。


    理由是梧帝曾在安國受過辱,極可能心有怨恨。


    如果放他迴去,說不定他轉頭就會興兵複仇。


    若是尋常時候,安國自然不怕,可先帝傳出了勾結北磐的事,其他諸國很可能以此針對安國。這種情況下梧帝再複仇,必然會給安國造成不小的麻煩。不如將梧帝和使團的人扣下,以此拿捏梧國。等先帝之事的不良影響消除,再做打算。


    兩方人各執一詞,都有道理,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最終,孟不知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放人,但梧帝需立下盟約,讓梧國與安國結為友邦,未來十年之內不得互動刀兵!


    這立約結盟之事,孟不知主動攬下了。


    至此,這事告一段落。


    眾人開始議論其他的事。


    散朝後,孟不知沒有立即去永安塔見梧帝,而是先去使團找任如意,結果得知她出去了,說是去祭拜故人。


    孟不知頓時明了,轉而獨自去了昭節皇後的陵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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