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疤臉女人悠悠醒來。


    她感覺腦袋昏沉,下意識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坐起身舉目四望。


    而後,她瞬間清醒了。因為四周躺了一群女人,仔細一瞧,她記起來了,這些都是之前在那魔窟一般的山寨中和自己一起飽受折磨的人。


    見她們一動不動,疤臉女人連忙就近檢查了幾個人。


    很快,她長鬆一口氣,她們沒死,隻是昏迷了。


    想到昏迷,疤臉女人腦海裏立刻浮現了一些相關的畫麵:一碗碗白粥,同伴們狼吞虎咽的樣子,以及一張印象深刻的俊美麵孔。


    然後,她不禁暗惱。


    原本以為對方是個好人,沒想到卻被其下藥擺了一道。


    難道他跟那些惡徒是一夥的?


    念頭一冒出,疤臉女人就將之掐滅,不可能!


    隨後,她想去要個說法,以及繼續複仇。結果剛站起來,就看到房間的桌子上有個荷包壓著幾張紙,紙上有字。


    她走過去拿起來觀瞧,卻見紙上寫著留言。


    “把你們迷暈,是不想再看到山寨中的血腥場景,以及方便不辭而別。那些人渣的同夥我留在了之前關押的房間裏,你們可以複仇,但別忘了白粥之約。”


    “報完仇後,你們想尋短見,請便。”


    “但我想說的是,倘若你們無辜,不該為了一群人渣賠上性命,因為不值得。世上也沒有無辜者為惡人賠命的道理。”


    “人來這世間一趟不容易,大仇得報未必快意,卻能斬去一段前塵。”


    “前塵既斷,換個環境開始,換種方式生活,未必不能獲得新生。”


    “你們曆經苦難、飽受折磨不假,但泥濘當中也能開出絢爛的花。縱使身處黑暗,也應提燈向前行,因為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迎來光明。”


    “倘若這話你們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


    “懸梁、撞牆、服毒、自刎等諸多了結的方式你們隨意。”


    “若是你們覺得我的話有幾分道理,或者不甘心為人渣賠命,就選擇活下去,重新開始。這樣的話,我也算救人性命,勝造浮屠、積攢功德了。”


    “為表欣慰和支持,荷包裏給你們留了些錢財,順帶寫了張配方。”


    “這配方可消除疤痕,利用得當,應當足以支撐你們生存。”


    “話盡於此,有緣再見。”


    看完這些話,疤臉女人沉默了,半晌才喃喃道:“不該為了一群人渣賠上性命,因為不值得。世上也沒有無辜者為惡人賠命的道理。”


    “泥濘當中也能開出絢爛的花。縱使身處黑暗,也應提燈向前行……”


    輕聲把這些話念叨兩遍,她轉而看起後麵的配方,接著又點了一下荷包裏的銀錢,然後把留言和配方折疊好,塞進荷包,最後將荷包收進懷裏藏好。


    隨後,她掃了眼還在昏迷的同夥,轉身打開門。


    不多時,她提著一桶水返迴,把地上的女人全部澆醒。


    這些人還有點迷糊,但吃了一頓飽的,又睡過一覺,狀態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見她們醒來,疤臉女人沒有廢話:“想報仇的,跟我來。”


    說罷,她扭頭往外走。


    一聽“報仇”二字,那些女人瞬間精神了,連忙起身跟上。


    很快,她們便來到關押之地的門口。


    門鎖著,但鑰匙沒抽走,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門一打開,她們就看到了曾經折磨過自己的惡徒。不過,他們此刻卻不複以往的猙獰和猖狂,反而一身傷痕,氣息萎靡。


    瞬間,有人想衝過去報複。


    疤臉女人早有預料,伸手一把將其拉住。


    旋即,她撩開自己的頭發,露出疤痕遍布的麵容,咧嘴笑道:“那位貴人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我們不能言而無信。一天殺一個,讓他們受盡折磨再死!”


    聽到這話,其餘女人也笑了。


    可落在那些匪徒的眼中,這些笑容比厲鬼的怒容還可怕。


    下一刻,一個匪徒被拖進另一個房間。


    很快,那個房間裏傳出了能讓小兒止啼的淒厲慘叫,一陣接一陣。


    與此同時,驛站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珠璣將孟不知給的望遠鏡小心收進懷裏,繼而運起輕功離開,去和在另一處觀察的迦陵會合。


    待互相印證完情況,珠璣忍不住感慨:“公子的心地真好。”


    迦陵點點頭:“不僅心善,還懂得為人著想。似他這般的男子,世間少有。”


    接著,她收攏思緒,話歸正題:“迴去匯報情況吧,別讓公子等久了。”


    話說完,迦陵解開韁繩,翻身上馬。


    珠璣連忙跟上。


    另一邊,初月正化身好奇寶寶,在馬車裏對孟不知追問原因。


    “你明明想幫她們,為什麽要彎彎繞繞做這麽多事?先是讓她們完成三件事,累得精疲力盡,接著在粥裏下藥,最後又留下勸解書信和銀錢。”


    孟不知隨口迴道:“我無聊啊。”


    初月被噎住,隨後哼聲道:“不想說就算了!”


    見狀,初紜開口打圓場:“不知應該是想救她們吧?”


    孟不知問道:“何以見得?”


    初月悄悄豎起了耳朵。


    初紜斟酌著迴道:“我和初月帶人趕到山寨時,現場明顯被清理過。當時我們沒有看到那些匪徒的屍體,應該是被處理掉了。”


    “之後,迦陵、琳琅她們說過,那些不幸的女子在山寨中遭受過折磨。”


    “從她們的表現看,這折磨怕是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這種情況下,那些女子對山寨中的匪徒必然怨恨至極。若是見到他們的屍體,應當會做些什麽,宣泄心中怨恨,場麵估計讓人不忍直視。”


    “所以,那些屍體才會被處理掉,對嗎?”


    孟不知頷首:“繼續。”


    初紜幽幽一歎:“經曆過這些不幸,她們除開怨恨,恐怕有不少人心存死誌。可能有人在宣泄過後便尋過短見,但被不知你或者迦陵她們救下了。”


    “但想救心存死誌的人,阻攔隻能治標,要治本,得讓他們有活下去的念頭。”


    “對那些不幸的女子,想做到這點,尋常勸說或常規辦法行不通。”


    “當時能讓她們在意的事隻有複仇泄恨,所以,不知你才安排她們去驛站。”


    聽到這兒,初月忍不住打斷道:“這情況我也想到了,我不理解的是他為什麽要弄三個條件、然後下藥迷暈她們、最後又留書信和銀錢,不辭而別。”


    “你和人結過仇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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