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半夜,安軍再次攻城。


    有過之前的經驗,鹽城守軍以為又是佯攻,幹脆連主將都沒通知。


    但這一次出了意外,因為孟不知趁著夜色帶領一小隊人來到鹽城城關依靠的一座山上,不講武德地玩起了高空拋物。


    拋的是幾個密封的壇子,裏麵裝了一種奇毒——悲酥清風!


    該毒一旦釋放,可由水化汽,如微風輕拂,無色無臭,謂之“清風”。人中毒後有淚下如雨的生理反應,稱之為“悲”。其毒性能讓人全身不能動彈,稱之為“酥”。


    因為有安軍佯攻,加上夜色遮掩,以及些許輕視心理,城樓上的宿國守軍並未在第一時間發現上方的高空拋物。


    而當壇子砸落在城樓及內側下方附近時,悲酥清風釋放,一切都晚了。


    這時起了大風,城外往城內吹的那種。


    雙風合璧,城關上下的守軍都麻了!


    這個“麻”是字麵意思,他們渾身酥麻,不能動彈。


    人一麻,自然無法進行阻擊。


    很快,一枚發起總攻的信號彈升空炸開。


    提前做好準備的安帝立馬把劍一揮,號角吹響,安軍的佯攻迅速變為正式總攻。


    聽到動靜的守城主將心中一驚,急忙調動人手前往城樓支援,但一行人剛到附近,就發現一眾將士一動不動,一邊哭一邊胡亂大叫著。


    “妖術!妖術!”


    “天罰,是天罰!”


    “休要胡言,分明是奇毒!”


    緊接著,他們看到主將一行人,連忙大吼:“將軍快走,此處有奇毒!”


    “走!”


    “城門守不住了!”


    主將一行人滿腦子問號,被風一吹,打了個寒顫,腦袋有些清醒,卻為時已晚。因為他們很快淚如雨下,然後渾身酥麻,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安軍已經在撞城門了。


    沒有人進行阻擊,撞門隻是賣力氣的事。


    可即便如此,也花了小半時辰,城門才被撞開。


    隨後,安軍入城。


    這時候,鹽城的守軍剛脫離酥麻狀態,壓根提不起多少力氣。麵對因為攻城成功而士氣大振、如狼似虎的安軍,他們難以進行有效抵抗,除了投降,便隻能被屠戮。


    等城裏局勢被完全控製住,天邊已露出魚肚白。


    安帝熬了一宿,卻精神煥發,滿麵笑容。


    蓋因鹽城破了!


    三日內破城,孟不知真的做到了!


    即日起,鹽城易主,屬於安國。


    一片驚喜中,安帝帶人入城,及時抽身的孟不知隨行在側。


    城池主道兩旁是先一步入城的安國士兵,此刻負責警戒跟維持秩序。


    後麵是鹽城的百姓,孟不知做到了三日內破城,所以安帝也依言約束將士,下達了不得對城內百姓妄動刀兵的指令。


    是以,盡管城破了,這些百姓並未有太多的慌亂。


    而他們來圍觀,一是好奇,二是約定俗成。


    勝利者入城,需讓人瞻仰一二,不然猶如錦衣夜行。


    至於鹽城易主……


    最關心這事的不是底層百姓,而是城內中上層的富貴人家、世家子弟。因為他們的階層跟城池主人更近,彼此打交道的機會多。


    同時這些人自持身份,不會和百姓混在一起。


    他們在安軍幾個攻城將領的帶領下,於城門口迎接安帝。一見麵,除了表示臣服就是吹彩虹屁,沒什麽營養和實質內容。


    蓋因實質的東西,得等到安帝入主城主府,另找機會私底下說。


    這個機會,是晚上的慶功宴。


    在此之前的中午,安帝先召集軍中將領搞了個宴會,算是隻有自己人的慶功宴。


    宴會上,酒過三巡。


    有將領忍不住好奇,當場問孟不知:“孟先鋒,你這破城之計究竟是怎麽迴事?破城以後到現在,我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接著有將士附和:“的確,我也沒想明白。那城上的守軍怎麽突然就倒下了呢?”


    “末將愚鈍,還請孟先鋒解惑。”


    孟不知笑著迴道:“這破城之計,說白了就三點,天時、地利、人和。”


    “所謂天時,是昨天半夜攻城時那股從城外往城內吹的大風。地利,是鹽城城關旁邊的高山。至於人和,則是仰賴陛下促成。”


    在場將士一愣,齊刷刷看向安帝。


    安帝有點懵,他對這破城之法同樣好奇,正打算聽個分明。


    沒想到孟不知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可他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麽,一時間不禁大感好奇:“這話怎麽說?朕可不記得自己在攻城的事上有過額外的舉措。”


    孟不知迴道:“陛下有所不知。”


    隨後,他把原因娓娓道來:“末將之計除了天時地利,最關鍵的地方是一種奇毒。該奇毒名喚‘悲酥清風’,是末將在天門關時偶然獲得的。”


    緊接著,孟不知把悲酥清風的效果簡單描述了一下,繼而道:“末將去天門關是陛下特許的,所以這奇毒的獲得自然和陛下有關。”


    “而此次破城之計也是陛下親口決斷,予以支持。”


    “前後一結合,這人和自然與陛下脫不開幹係,說是由陛下促成,並不為過。”


    這……


    現場眾將士有點傻眼。


    關係還能這麽扯?有點勉強吧!


    其中有心思活泛的,很快就反應過來,孟不知這是變著法在拍安帝的馬屁。隨即一細想,在心裏暗道一聲高明。


    因為事情這麽一盤,還真像那麽迴事兒。即便是拍馬屁,表麵也看不出多少痕跡。


    安帝卻是看明白了,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


    予以否認?人家給你安功勞,拍你馬屁,聽著舒服。


    承認?現場沒幾個傻子,眾目睽睽下,他拉不下臉來冒領功勞。何況他是皇帝,此次禦駕親征打贏了,就是最大的功勞,其他的沒必要。


    最後,安帝隻得指著孟不知,對旁邊將領笑道:“聽聽,這話說的。”


    “硬把功勞往朕身上安,還挑不出什麽毛病。”


    “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這麽迴事呢!”


    那將領陪笑道:“末將倒覺得孟先鋒的話有道理,若非托陛下洪福,我大安又豈能有孟先鋒這般有勇有謀的無雙上將?”


    安帝頓時笑容更甚,嘴上一副無奈的語氣:“你們啊……”


    有一將領見安帝高興,不由拱手進言:“陛下,我軍三日內即輕易破了鹽城,可謂勢如破竹、士氣正盛,不若再接再勵,再下一城!”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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