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寧長公主思考任辛和孟不知關係的時候,孟不知到了前廳。


    他打眼一瞧,發現任辛,初紜、初月正相對而坐。


    任辛穿了一身水藍色的長裙,頭發也用同色係的發帶紮了個好看的發髻,整個人多了幾分素雅,但坐姿依舊是如鬆竹一般筆挺。


    初紜身著一襲鵝黃色的宮裙,頭上戴著珠釵,顯得端莊貴氣。


    初月則穿著勁裝,頭發紮成了一根麻花辮。


    三人同坐一堂,卻沒有說話。


    孟不知以為她們不認識,進場後先喚了任辛一聲:“師姐。”


    接著,他又對初紜和初月微微頷首,隨即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師姐‘任辛’,現任朱衣衛左使。師姐,這位是初國公的胞妹‘初紜’,這位是初國公的千金‘初月’。”


    話音剛落,初月便看著任辛驚訝道:“你就是任左使,琉璃口中的‘尊上’?”


    任辛聞言有些訝異:“你認識琉璃?”


    初月點頭道:“昨天剛認識的。”


    接著,她一陣巴拉巴拉,把昨天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初紜則注意到了孟不知話中的“師姐”二字,微微擰了下好看的黛眉,等初月說完,直接問道:“任左使和孟公子師出同門?”


    任辛點頭。


    孟不知同樣承認:“沒錯。”


    見此,初月立即眼睛一亮,朝任辛問道:“任姐姐你收徒弟嗎?”


    任辛一愣,沒想到她會叫自己姐姐,以及詢問是否收徒,反應過來後搖頭道:“不收。”


    “為什麽?”初月追問。


    任辛如實道:“我時常要執行任務,沒時間教徒弟。”


    “好吧。”初月有些鬱悶,卻沒有再糾纏,因為她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她迴初國公府以後,曾和父親初國公說過找朱衣衛學武的事。


    初國公明確告訴她,這事幾無可能!


    蓋因朱衣衛的人大多事務繁重,沒時間教徒弟。另外,朱衣衛是天子私兵,不能和外臣走得太近。


    對於第二點,她表示懷疑,拿孟不知為例反駁。


    初國公卻說孟不知是安帝的外甥,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外臣”。此外,他當初學武時年齡尚小,又有清寧長公主以及皇後出麵,事情才得以促成。


    而初月不具備這個條件。


    如此,她才息了心思。


    此時再提,不過是抱著僥幸心理,被拒絕了,也沒多少失落。


    孟不知對這些不知情,見話題終止,便主動開口問初月:“你和初紜姑娘今天來是想找我娘親跟迦陵她們下棋、鬥地主?”


    不料初月卻道:“不是,我和姑姑是來找你的。”


    孟不知疑惑:“找我?”


    初紜迴道:“今天天氣極好,萬佛寺有廟會,我和初月想找公子一起去逛逛。”


    逛廟會?


    孟不知一愣,隨即看了任辛一眼,搖頭道:“今天恐怕不行,我與師姐有事,下次吧。”


    初紜頓時眸光一暗。


    初月卻問道:“下次是什麽時候?”


    孟不知:“……”


    我哪知道是什麽時候?


    所謂“下次”隻是推托之詞,你聽不出來嗎?


    他心裏吐槽,可想到初月的年齡和大大咧咧的性格,又釋然了。


    因為對方真可能聽不出來。


    見他被問住,任辛忍不住莞爾:“別等下次了,就今天吧。我來找你隻是想告訴你我已經轉修成功,出關了,並沒有什麽要緊事。”


    說著,她牽起孟不知的手,運轉內力讓他感受了一下。


    孟不知稍一感知,立即確定了,的確是明玉功內力,不由一笑,隨後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去廟會上逛逛。”


    旋即,他對初紜和初月道:“不介意我師姐同行吧?”


    初月拍手道:“當然不介意,正好人多熱鬧。”


    初紜也笑著道:“無妨。”


    隻是笑容卻有些勉強。


    不是因為初月的話,而是她敏銳察覺到任辛和孟不知關係不一般。說是師姐弟,但一般情況下,哪個師姐會主動牽師弟的手,然後一牽就不放的?


    而孟不知這個師弟不僅沒有覺得不對,還下意識反過來握住任辛的手。


    盡管這隻是一個小動作,但在初紜有心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捕捉到了。然後無論是女人的直覺,還是看過諸多話本總結的經驗,都讓她覺得有蹊蹺。


    孟不知和任辛的關係絕非簡單的師姐弟,而是有男女之情。


    察覺到這點,她內心不禁有些酸楚。


    孟不知對此並未注意。見兩人沒意見,他微笑道:“既如此,你們在這兒稍候,我去和娘親說一聲,順帶取些銀錢。”


    “好。”


    任辛欣然答應,同時鬆開他的手。


    初紜笑著點頭。


    初月則道:“那你快點。”


    孟不知頷首,轉身往裏走。


    他一離開,初紜便忍不住道:“任左使和孟公子關係真好。”


    任辛坦然迴道:“那是自然,我們是師姐弟,而且認識很多年了。”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初紜又問,旋即似覺得有些冒昧和突兀,便解釋道:“昨日我和初月來府上玩,孟公子拿了些零食招待我們,讓琉璃代為介紹。”


    “琉璃說,她之所以知道那些零食,是沾了任左使的光。”


    “但具體情況,卻是沒說。”


    “所以,我有些好奇。”


    初月聞言跟著道:“任姐姐,我也有些好奇。另外,你剛才和孟不知說‘轉修成功、出關’什麽的,是指武功嗎?”


    任辛點點頭,卻沒提及《明玉功》,而是把話題轉到初紜說的問題上:“我和師弟是因為他學武認識的,那時我奉皇後娘娘之命與他對練,指導他武藝。”


    “每當練累了,他就會變著花樣拿出些好吃的零嘴,和我一邊吃一邊聊天。”


    “琉璃當時是我的親隨,師弟說見者有份,總會分給她一些。”


    “因此,我和師弟吃過的零食她也都吃過。”


    “見者有份?這說法倒有些新奇。”聽完任辛的講述,初月忍不住嘀咕一句。


    初紜則道:“或許孟公子並未把琉璃視作奴仆、下屬,而是當做了朋友。迦陵、珠璣、琳琅她們也差不多。”


    初月想了一下,跟著道:“的確。”


    任辛笑道:“師弟他待身邊人素來如此。”


    “什麽素來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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