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兒?”


    曾文宇轉頭看向身後被繩子捆住跟上來的刺客黃泉,黃泉的臉上有很明顯的愧疚神色,她有些不敢看李平平。


    看到黃泉身上那一身衣服,李平平突然就明白了,昨晚被刺客偷襲的事情他已經從士兵頭領老郎那裏知道了,如今看到黃泉身上那一身夜行衣,他又如何猜不到?


    “小雀兒你……”


    李平平的話還沒有說完,黃泉雙腿一屈,跪在了他麵前:“少爺……小雀兒對不起你,我是被大少爺派到你身邊時刻關注你的動向的……”


    “你先起來吧,”李平平看著跪在他眼前的黃泉,“小雀兒,我記得你是五年前被我在街上撿到的吧?”


    “是,少爺。”


    “很好,大哥他從五年前就開始布局了嗎?那個時候我才多大,他就已經想要除掉我了?”


    黃泉對李平平大哥的計劃知道的不多,但想來那個時候就能讓她接觸李平平,這五年裏她無數次給李平平的大哥傳遞消息,或許他的大哥早就已經想著殺掉李平平。


    “小雀兒……你的真名不應該叫小雀兒吧?說吧你到底是誰?”


    “我……我叫黃泉,是大少爺培養出來專門放在您身邊的殺手,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候刺殺或者對您反戈一擊。”


    “五年啊,按照你的身法,昨晚不可能發出動靜的,說吧,為什麽?”


    “我……我不想殺少爺,少爺這麽多年對我很好……可我不能不聽大少爺的命令,隻能發出動靜提醒您。”


    李平平看著眼前的黃泉,他的眼神裏有惋惜:“你知道背叛我是什麽下場吧?”


    “知道,我不求少爺能放過我,隻求能讓我自己選擇當誰的奴隸……”


    “憑什麽?給我一個理由,你知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一個人的。”


    黃泉跪在地上,重重的朝李平平磕了幾個頭,接著讓額頭和被太陽曬得滾燙的地麵接觸:“少爺,我知道我犯的錯非常重,可我……我想救出我的父母,若是真的和少爺圈養的那些……簽訂奴隸契約,恐怕我這輩子都救不出他們了……”


    李平平看著將額頭貼著滾燙的地麵的黃泉,他最終還是心裏一軟:“好吧,你自己選一個吧。”


    “少爺,我能不能選他?”黃泉指著曾文宇。


    看到李平平看過來,曾文宇聳了聳肩膀,他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選自己,倒是李平平,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張畫著陣法的紙。


    那紙的陣法是用兩種顏色畫出來的,一半黑一半紅,其中黑色的麵積占據了紙張的三分之二,隻有剩下三分之一的地方是紅色的。


    紙張上錯綜複雜的紋路令人眼花繚亂,最終兩種顏色合在一起,在紙張的中間畫成了一個圈。


    李平平將手中的契約紙交給曾文宇,這東西曾文宇自然是看不懂的,他轉頭朝張晴看過去,張晴走上來確定了契約沒有問題,對曾文宇點了點頭:“滴一滴血在契約中間的圈裏。”


    滴一滴血?曾文宇麵色有些古怪,他用剛剛收繳黃泉的那柄匕首在自己的指尖輕輕一劃,拇指被匕首劃出一道傷口,可是從他被劃傷的手指中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眾人看到曾文宇手指上的傷口,看到他那明明紅潤卻一滴血都沒有滴出來的血液,大家都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曾文宇自然是知道這是怎麽迴事的,他體內的血液已經和普通人不同了,血液如汞可不僅僅隻是一句話而已,那是一種狀態,他的血液不會和普通人的血液一樣流出,更像是已經變成了他身體裏的另一種“肌肉”一樣。


    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到手指上的傷口幾乎已經自己愈合,他用那把匕首重新割開指尖,這一次為了防止傷口快速愈合,他將傷口割的更深,接著用力從指尖逼出一滴血液出來。


    血液滴在畫著契約的紙上,那滴血就像是一滴水銀,久久不曾滲入紙中,甚至還有將那張畫著契約的紙腐蝕的傾向。


    “怎麽會這樣?”李平平看著紙上曾文宇的那滴血。


    曾文宇很無奈,他體內的血液現在都是這樣,不過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隻要血液中的力量消散,那滴血就會變成普通的血液,可要是隻憑借時間讓其消散,需要的時間太久。


    將契約上的那滴血交給一旁的張晴,曾文宇讓張晴用她的力量消磨血液中的力量,而他則是盡力的壓製自己血液中的力量,不讓那股力量爆發出來。


    日頭慢慢西斜,差不多到了傍晚左右的時間,張晴才將那滴血液裏的力量全部消磨幹淨,將消磨幹淨力量的血液放在契約紙上,這個時候他的那滴血液才慢慢的滲入契約當中。


    那張紙將曾文宇的那滴血徹底吸收,紙張上原本黑色的紋路逐漸變成紅色,接著李平平讓黃泉也將一滴血滴在契約上,隨著黃泉的血液被吸收,紅色的契約紋路變成黑色。


    一紅一黑兩道光芒分別飛入曾文宇和黃泉的額頭,畫著契約的紙張已經破碎,那奴隸契約已經成立,曾文宇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好像多了些什麽,仿佛自己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讓眼前的黃泉赴死,她甚至都不能反抗。


    李平平將黃泉身上的繩子解開,黃泉默默地站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曾文宇的身後。


    “小雀兒,既然你已經是高兄弟的奴隸了,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盡,之後要好好的聽高兄弟的話。”


    “是!”


    “要不還是讓黃泉跟著李兄你吧?”


    “不必了,就讓她跟著高兄弟你,旅途之中多個端茶倒水的仆人也挺好。”


    攤了攤手,曾文宇轉頭看向低著頭的黃泉,歎了口氣,從儲物袋中拿出幾粒丹藥交給黃泉:“先把身上的傷勢恢複一下吧,你這個狀態,別還沒有到安東城救下你的父母,你就倒在這裏了。”


    黃泉接過曾文宇給她的丹藥直接放在口中咽下,丹藥的藥力在她的身體裏慢慢生效,沒多久她右肩上的傷開始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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