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今天找你來,是在求你?”陸陽笑了,他喝了一口咖啡,“你以為你憑什麽有今天?你以為你為什麽沒有像那個姓李的一樣糊掉?”


    “是你的背景嗎?嗬嗬。”


    陸陽的笑,讓高製片打了個寒顫。


    同一起對女演員動手動腳的惡性事件中,他高製片為什麽沒有糊?而李導,直接被行業強製退休呢?


    很簡單,因為當初曝光的猥褻視頻中,隻有李導的畫麵。


    視頻的公布者好像還算有良心,公布的視頻中,除了李導,周圍其他人,出於保護角度,都打了馬賽克。


    包括高製片!


    娛樂圈有這麽一個笑話。


    說如果一個女明星在公共場合走光了,應該怎麽辦?


    捂著裙子?


    捂著胸口?


    不。


    正確答案是,捂著臉。


    很諷刺而離譜的笑話。


    但在娛樂圈,這個笑話卻堪比金玉良言。


    直到二零二零年,某大花夜間和朋友在烤串店談事被人偷拍,助理做的第一件事都仍然是去遮住大花的臉。


    正臉,大於一切!.Ъimiξou


    沒有正臉,就沒有一切。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隻要沒有正臉圖、沒有視頻,一切就都可以操作。


    管你什麽內容,哪怕圈內全部人都知道,但對外、對大眾,你依舊有一萬種說辭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也是為什麽不少人知道,李導身邊另一位猥褻者是高製片,但高製片在這場風波中依舊沒有大礙的原因。


    這一行,誰還沒點兒不堪的過去不是。


    隻要沒露臉,問題就不嚴重。


    等等。


    露臉?


    馬賽克?


    高製片的臉突然白了。


    能給他打馬賽克的那個人,自然也能夠抹掉馬賽克讓他露臉。


    這種黑曆史,真的太致命了。


    “怎麽,想到了?”陸陽笑著扔給了高製片一個手機,就在視頻頁麵,點一下就能播放。


    一分鍾後,高製片的手都開始抖了。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高製片的氣勢變了,沒有一開始的擰巴,也沒有剛剛的囂張,變成徹底的恐懼和卑微。


    越壞的人,就越放得下身段。


    也不能說不要臉,而是他們知道什麽對他們來說更重要。


    比起前途,比起製片人這個美差,高製片是接受不要臉的。


    話說迴來,要臉又怎麽能當好製片人呢?


    “你剛剛不是要告我嘛,現在手機在你那裏,報警嗎?”陸陽開始不搭理對方的問題,反而自己問其他問題了。


    這就是之前薑茴總結的他的聊天風格,以激怒和壓製對方為主,非常的不尊重人。


    但格外的爽。


    “不了不了,隻是意外,手滑,手滑。”高製片尬笑。


    “小魚,幫他報警。”陸陽開口。


    蘇小魚直接翻出手機,開始按號碼。


    “別別別,小魚,求你了,別……”高製片手忙腳亂,想要伸手讓小魚不要打電話,可手伸到一半又如同觸電般趕緊收了迴去。


    不能有肢體接觸。


    千萬不能。


    不然讓蘇小魚和陸陽重迴那天的情形,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麽高製片真的不敢想。


    一係列動作的衝突,讓高製片最後活生生的在半空僵住,然後以跪拜的姿勢栽倒在地,麵對蘇小魚雙膝下跪。


    這一瞬間,蘇小魚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人的仇恨淡了很多。


    夠了。


    她覺得足夠了。


    從今往後,那件事情或許在她心中,再也激不起任何波瀾了。


    這樣的男人,不配讓蘇小魚一次次迴憶、恐懼和痛苦。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陸陽似乎看出了蘇小魚的心境,這才正兒八經的道,“你現在手頭的那部片子,我覺得不錯,女主角的位置,我要了。”


    “為了方便你操作,我可以展現一些誠意,片酬上我們可以稍微低一些。但也隻有片酬可以低一些,你明白我意思嗎?”


    意思就是劇組待遇不能差。


    咖位和番位不能差。


    “這不可能。”高製片果斷迴絕,然後就看到了陸陽銳利的眼神,他慌張的解釋,“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事情根本沒法操作,這部劇誰都可以換,但女主角不能換,姚芝花是唯一的流量和大咖了。”


    小製作,算得上明星的本來就隻有那麽一個,你還要換?


    “流量你不用操心,我自然有辦法,我作為經紀人的手段,想必你是知道一些的,請相信我的專業能力。”陸陽道,“至於咖位,我們薑茴不比那位差多少吧?大家都是年輕小花,雖然姚芝花有大爆的電視劇,但我們薑茴也有好幾部不錯的作品,知名度方麵的差距也不是不可彌補。”


    “起碼,姚芝花的外貌條件,遠沒有我家薑茴好,不是嗎?”


    高製片眼神閃爍,不得不說,陸陽說的是有道理的。


    “可那邊,都說好了,明天就要簽合同進組了。這……”高製片十分為難,“這太得罪人了,這以後根本沒法處,這……”


    “我不管。”陸陽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你自己想辦法,話我就說這麽多。”


    陸陽拉開門,蘇小魚先走了出去,陸陽跟著離開。


    但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笑道:“對了,手機就留你那裏吧,視頻就這一份,這種事情下不為例。我的誠意已經給足了,接下來,就看高製片你了。”


    砰。


    房門關上。


    高製片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機,別看機型老,不值錢,但此刻他卻如獲珍寶。


    他刪除了視頻,然後把手機緊緊握住。


    “陸陽……陸陽……”高製片眼神閃爍,久久沒有做出決定。


    ……


    黃色的甲殼蟲在道路上穿梭。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為了不那麽尷尬,蘇小魚主動開道:“既然隻有一份,你為什麽還要把視頻交給他?那種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我知道。”陸陽點頭道,“那段視頻我有很多備份。”


    “啊?那你還說隻有一份?”蘇小魚一愣。


    “所以我說那是誠意。”陸陽道,“這個高製片如果不傻的話,應該也明白這一點。我之所以那麽說,是給他一個信號,這段視頻我隻會拿出來這一次。”


    “他可以不搭理我,等我揭露他。也可以信我一次,信我的人品。”


    蘇小魚露出誇張的表情:“信……你的人品?”


    這得多蠢?


    “起碼他表麵得信,這就足夠了。我要的,隻是一個角色而已。”陸陽道,“至於接下來他準備幹什麽,那是之後的事。”


    “我允許他有自我發揮的空間,隻要他能承擔後果就行。”


    “人嘛,都有自己的想法,再強勢的合作方也不可能杜絕‘友方’的小算盤。我威脅了他,他還認命的相信我,那種好孩子是當不了壞人的,當初也做不出……那種事情。”


    陸陽說著說著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了,怎麽又說迴去了。


    車內的氣氛,一時間又有些尷尬起來。


    終究還是繞不過這個坎兒。


    拿蘇小魚被欺負的視頻,當著蘇小魚的麵去威脅對方,讓對方給薑茴女主角。


    這事兒,確實不厚道。


    渣男無疑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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