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吃吃笑了起來,“沒有,剛剛你不就親了我,最多就一天半而己。”


    “一天半還不算久啊?”他以指刮了下她鼻尖表示不滿,“走吧,下去吃飯,吃完休息一下就可以睡覺了。”


    “噢。”她由他拉著雙雙起身,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聲消失在門口。


    “我覺得我媽跟羅通先生在一起不會錯。”


    “……”


    “大哥,做了什麽菜?”


    “你愛吃的。”


    “那寶寶愛吃嗎?”


    “……”這個他倒沒多想,就想著她開心就好,吃下去有營養就好。


    三個月很快過去,安璃的妊娠反應己經來了,本來打算好三個月後舉行的婚禮,這下子又要延後了。


    而另一件事卻在婚禮還沒有舉行時就己經發生,莫少秦再度昏迷不醒入院。


    安璃坐在椅子上,靳司炎站在她旁邊,一掌輕攬著她細肩,除了莫淼淼一家外,連靳司昊跟靳司南也來了,顯然是在心裏認同了莫少秦的存在。


    手術室的門開了,黃醫生自裏麵走出來。


    “黃醫生,我哥怎麽樣?”莫淼淼率先走過去問。


    黃醫生一一看過他們一眼,麵色凝重道,“莫少爺能撐到今天不錯了。他麻醉己經退了,也醒了,但他說隻想見安璃小姐,也隻想對安璃對些話。”


    所有人聽到他後麵的話都愕住。


    莫淼淼卻衝進了手術室。


    “哥!哥……”


    莫少秦閉著眼,很安靜地躺在手術台上,聽到了腳步聲,嘴角吃力地微牽了牽,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出去……”他聲音虛弱。


    “我不出去!我要陪著你!”莫淼淼的眼淚默默落了下來。


    “如果…我還是你哥,就出去……”他還是沒有睜開眼。


    這時候安璃走了進來,水眸望了眼他們倆兄妹,最後對莫淼淼道,“淼淼,先出去,別氣你哥。”說著以眼睛示意了下虛弱得快無力的莫少秦。


    莫淼淼縱有不情願,還是走了出去。


    待莫淼淼走出去的腳步聲出去後,莫少秦才再度開口。


    “小璃……”


    “莫大哥,我在。”安璃走近手術台邊,仔細凝視著他蒼白得像張白紙的臉,此時的他病態很重,己經找不到往日俊帥的溫潤。


    “有件事……希望……”他的唿吸沉重而急促起來。


    “莫大哥你說,我聽著,你慢點兒說,不急。”安璃輕輕撫著他胸口,希望能減輕點他唿吸上的壓力。


    “我……喜歡……淼淼……”莫少秦很艱難地說出來。


    什麽?!安璃顯然對這話感到驚訝,因為他平日的樣子完全是不喜歡淼淼的表現啊!是不是後來才喜歡上的?


    “但是……不要告…訴她……勸她……找個好…好男人……嫁了……”


    “莫大哥,為什麽你不告訴她?”


    莫少秦沒再迴答,細微地搖了搖頭,之後便不再動。


    嘀————


    “莫大哥?莫大哥?”安璃輕著他喚了兩聲,見他沒應,急得眼淚開始掉,“莫大哥!莫大哥!”


    在外邊的人聽到她的叫聲,都跑了進來,看到她一個勁地推著莫少秦,而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旁邊的監測器己經成一條水平直線,沒有一點波動起伏。


    “哥!”莫淼淼用力推著莫少秦,豆大的淚珠叭嗒叭嗒地往下掉,“哥!你醒醒!你睜開眼再看看我,再看看爹地媽咪!哥!你怎麽可以丟下我們就這樣走了,哥!你快起來,快起來!”


    莫風霆紅了眼眶,白蘭痛哭不己,最後承受不住打擊,哭暈了過去。


    靳司炎環著同樣哭得傷心的安璃,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而他的眼眶也同樣是紅的。


    靳司昊與靳司南沒想到認時,也是他離開的時候。


    離開醫院後,所有人都走在前麵,莫淼淼走在後麵,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安璃因為不放心她,所以心神一直注意著後麵的她。


    “小璃。”莫淼淼突然喊住她。


    安璃馬上停下了緩慢前行的步子,對旁邊的靳司炎說了聲,“大哥,你先走,我跟淼淼後麵一點。”


    靳司炎轉頭看了眼莫淼淼,點了點頭,“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不要遲疑。”


    “知道。”她應完往迴走,走到莫淼淼旁邊站定。


    莫淼淼抬起紅通通的雙眼看她,“我哥他……跟你說了什麽嗎?”


    安璃瞧著她,想著莫少秦臨終前的話,“他讓我勸你找個好男人結婚,希望你跟莫伯父莫伯母不要太掛念他。”


    “沒有別的了?”莫淼淼顯然不相信。


    “沒了。”安璃眨眨眼。


    莫淼淼一直睇著她不放,見她也不躲避,更沒有心虛的表現,最後也隻能相信了,悲傷地扯動嘴角揚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以為……他多少都會有點喜歡我了,沒想到,還是一點也沒變……”


    安璃伸手摟住她,“就算他喜歡你又能怎樣?他走了,不能陪你過下半生,是另一個男人陪你。”


    “如果他喜歡我,起碼他心裏有過我,我對他付出的這麽多年感情,不會一點收獲都沒有,我的要求那麽低,對他來說卻是這麽難,到死都不肯跟我說句好聽的話。”


    安璃抿緊嘴巴,差點衝動得就將實話說出口,她怕說了,淼淼會沉浸在思念莫大哥的悲傷裏,她還怕淼淼會就此一個人,她更怕莫大哥在天之靈會怪她說出來,害淼淼下半生找不到依靠,找不到可以對淼淼百般嗬護的那個男人。


    “聽你哥的,別再傷心,他希望你過得好,你是不是應該圓了他的心願?他有這樣的心願,說明他還是關心你這個妹妹的,對不對?所以別傷心了,我們以後要過得很好很好,不要讓在天上看著我們的他傷心,希望他也過得好。”


    “可我上哪找個好男人馬上結婚,又不是買菜,挑一兩下就可以放進菜籃提迴家了。”莫淼淼煩惱。


    安璃被她這話逗笑了,“人家莫大哥也沒說讓你馬上就嫁了,婚姻不是兒戲,哪能說嫁就嫁,萬一嫁得不好還不是得離婚,這世上渣男可多了,沒錢悲哀,有錢太花還不安份,要想兩全其美,還得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


    “怎麽聽著你說的像順口溜。”莫淼淼總自有了些笑意,心情也放開了些,挽著她手臂一同走向停車場。


    “你就當我純粹想逗你開心唄!”


    “好啦!我知道了。”


    莫少秦的後事辦完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平常。


    “嘔……嘔……我不要吃,拿走啦!嘔……”


    泰園裏,斷斷續續的嘔吐聲響起,還有抗拒吃東西的嬌軟聲。


    “聽話,多少吃一點,你己經兩天沒吃東西,再不吃身體怎麽受得了?咱們寶寶也會餓的——”


    “吃不下,我不要吃,吃完又吐,太難受了。”


    “可是這不是每個媽媽都要經曆的嗎?我答應你,咱生了這個就不生了好不好?”


    “萬一有意外呢?”


    “那……就順其自然。”


    “那還不是一樣要生!嘔……”


    靳司炎一掌輕拍著安璃後背,另一掌不斷給她遞著麵巾紙,心疼得眉眼都快擠一塊兒去了。


    “不吃就不吃吧,喝杯牛奶好不好?”他柔聲哄著。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絕,吐得滿頭冷汗,臉色都是白的,說出來的話虛軟無力。


    “小璃。”他的語氣變成拿她沒辦法的無可奈何,怎麽勸都不吃,非要他灌麽?


    “別叫了,我要躺一下。”她軟趴趴地往後靠入他胸前,“抱我出去。”


    他聽話地抱起她走出洗手間,放到床上躺好,剛要再勸她,她卻閉起了眼,一臉的病懨懨,看到她這樣他怎麽也放心不下。


    安璃最近每天早上都會晨吐,而且一吐就基本吐得夠夠的才罷休,像現在,一個小時過去,都虛脫了,再這麽下去怎麽行。


    “你躺一下,我打電話叫黃醫生過來。”


    他才走到門口,她睜開了眼,“你叫他來幹什麽?”


    “你不吃東西,我讓他來給你紮針。”他說得挺惡意的,完全是恐嚇行為。


    她怕紮手,蒼白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瞅他,“老公……”


    “幹什麽?”他裝作很忙地拿著手機找黃醫生的號碼,頭也沒抬。


    “老公……”


    “有話就說。”他還是沒抬頭,故意喃了聲,“找到了,原來在這兒……”


    “老公!”她大叫一聲。


    他故作被她驚到抬起俊臉望她,見她坐了起來,大步走進去,隨手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躺好,等一下打了電話黃醫生就來了——”


    “我不要紮針,你別打電話。”她邊說邊趁機將手機拿走藏在身後。


    “你不吃東西我能不打嗎?打點營養液下去也好,不然你身體怎麽受得了?寶寶出生也會營養不良,你這樣不單害了你自己,寶寶也會身體不健康,出生後會經常生病,你希望這樣子嗎?”


    “我……你怎麽知道?你又沒當過爸爸。”


    “我諮詢過醫生了。”他很驕傲地迴答。


    “什麽時候?”


    “你不知道的時候。”


    “……”


    他再度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不吃就紮針,她當然明白,“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說呢?”他微挑一邊劍眉,“算了,問你還不如問自己,你好好躺著,我去找電話給黃醫生。”說著按她躺迴去。


    安璃哼了聲,“你手機在我手裏!”


    “老婆,你好像忘記了件事,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手機裏的號碼我全部都能倒背如流,你能麽?”


    “你……殲詐!狡猾!”她氣唿唿地怒瞪他,“剛才你為什麽還要翻手機?”


    “還不是為了給你機會,你不要我還能怎麽著。”他迴答得好無奈又無辜。


    “……”她低頭看雖然不起眼,卻己經感覺到硬實的小腹,努努嘴,“等一下又吐怎麽辦?”


    “不會的,慢慢吃,一小口一小口,想吐的時候深唿吸忍住,實在吃不下了就不吃了,少食多餐,好不好?”他捧著她蒼白的小臉道。


    “好嘛!”


    得到她的應允,他總算鬆口氣,“以後每天三大杯牛奶。”


    “……”


    “再加我親手做的營養餐,等寶寶出生就會壯壯的!”


    “……”她現在又想吐了……


    “嘔……”


    表達得滔滔不絕的他,馬上打了黃醫生的電話,“黃醫生,我妻子孕吐得厲害,你過來一趟,快點!”


    安璃吐到哭了……


    六個月後——


    安璃進了產房,靳司炎陪產,親眼看著寶寶出生。


    “哇——”小寶寶一出生就亮了哄亮的嗓子,在告訴他的爸爸媽媽他有把哄亮的嗓子。


    “恭喜,帶把的壯小子!”接產的醫生笑著說。


    聽到醫生的話,痛得死去活來的安璃總算鬆了口氣,而她也覺得生無可戀,再也不要生了,簡直太痛苦太難受了!


    “老婆,辛苦了,是個兒子。”靳司炎彎身親吻了記她小嘴低語。


    “那是我的小情人。”她虛弱地笑言。


    他聽了俊容一凝,目光掃向己經被護士包好的兒子,暗暗冷哼,他要好好教育兒子,不可以跟他搶女人!


    護士將寶寶送給他,他漠然道,“把他抱給他姥姥看看。”


    安璃見他連看一眼都不看,不禁生氣了,奶奶的,她十月懷胎,死去活來才生下來,他竟然一眼都不看!


    “靳司炎,你找死啊?我千辛萬苦給你生個兒子,你連一眼不看!”痛死她了,說個話都這麽費勁。


    “老婆,我看了,你沒注意到而己,現在我就想看你,你看你,生個氣還是這麽漂亮迷人。我愛你。”他討好地笑著說。


    還在產房裏的醫生護士都樂了,第一次見夫妻在產房裏說這麽露骨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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