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不自覺喉嚨一緊,瞥見屏風後的瑤琴,道:“凝碧奏琴為殿下助興如何?”說著正要往屏風那裏走。


    “不必,來與本宮對飲幾杯。”趙峮側坐於榻上,手肘放在矮桌上撐著臉,星眸熠熠地看著冷衣。


    冷衣望著他,不太敢過去。


    趙峮忽而一笑,“怎麽?剛才敢靠在我懷裏服侍我喝酒,現在卻不敢過來?”


    冷衣一聽,隻能硬著頭皮過去了,同時臉上擠出難為情的笑容,邊走邊說:“剛才仗著殿下隱藏身份才胡鬧一番,如今凝碧哪敢明著冒犯殿下。”


    趙峮像聽到什麽有趣的話一樣笑,一雙鷹隼般的眼睛一直盯著冷衣。


    這是屬於雄獅的眼神,冷衣宛如被他盯上的兔子。眼神雖然很有侵略性,但他的舉止依然從容得體,這場狩獵對他來說穩操勝券。


    冷衣很討厭這種眼神,十分霸道,似乎已經把她當做自己所有物。若趙峮一直這樣還好些,但四年前的趙峮滿腦子隻有劍,不把她當女人看,如今意識到她是一名美貌的女人,態度就變得像一個男人。


    忽然冷衣又想到趙垠,他雖然嘴上說著強勢的話,但漆黑的眼底還是流露出哀求的眼神。她一直都看得出來,所以她對趙垠肆無忌憚。


    但是趙垠的瘋狂又著實讓她害怕。


    冷衣躲避他的眼神怕他察覺到自己眼底的心思,跪坐在他身側,拿起酒壺幫他倒酒,然後雙手遞給趙峮。


    趙峮接過,觀察冷衣的臉色問:“你出去後就有些不高興,是那兩個人惹惱了你?”


    “謝殿下關心,不是的,隻是與殿下單獨相處,有些緊張罷了。”冷衣說的時候盡量讓自己嬌羞一些,好顯得自己欲拒還迎。


    趙峮眼神略帶一絲玩味,抿了一口酒含笑道:“在眾目睽睽之下邀請男子不緊張,卻獨處時感到膽怯,這是為什麽?”


    “殿下不明白我為什麽嗎?”冷衣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放在桌子上推給趙峮,目光含水地望著他,“其實凝碧早就認出殿下了。”


    “難怪你不問我的姓名。”趙峮看著那枚玉佩道,忽然眉眼淩厲起來,身子稍微往後仰,帶著些壓迫感看著冷衣,“凝碧姑娘覺得故意戲耍皇子,該當何罪?”


    冷衣被嚇了一跳,臉色微白:“這也能治罪麽?”


    “當然。”


    “那凝碧隻能任憑殿下處置了。”冷衣楚楚可憐道。


    趙峮盯著冷衣看幾瞬,忽然眉眼彎彎地笑出聲,那雙眼似乎溢出星光一般煞是耀眼。他道:“行了,本宮嚇唬你的,不必如此拘束,該如何便如何,本宮還是喜歡原來的你。”


    “真的?”冷衣眼神立馬狡黠起來,問道。


    “真的。”


    冷衣立馬將緊繃的身子稍稍放鬆下來,趙峮飛快地看了一眼她的腰身,然後把自己的酒盞推到冷衣麵前,道:“你也喝,不然隻我一人喝未免無趣。”


    冷衣看著那瓷白酒盞裏的半盞酒液微微晃蕩,心下頓時一緊。她哪能不知道趙峮的意思,但她還在猶豫不決,可是轉念一想她有什麽好猶豫的,為了趙垠那混蛋嗎?


    冷衣一咬牙,她再也不要再想那混蛋了。


    於是她拿起酒盞喝了一口,卻不吞下,身子一側就倒在趙峮的懷裏。趙峮眼疾手快地摟住她的腰,手掌溫度灼人。


    牆上映出他們的影子,兩人的側臉以一寸的距離相對,幾個唿吸之後,便交纏著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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