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零”不過李景隆倒是迴過神來。


    一拍手道,“縉紳老弟此計甚妙,咱們就按此計來辦,而且為了能夠挑起兩縣之 對立,咱們還可以派人去上元縣那邊進行挑撥,隻要把兩縣百姓都給煽動起來,那 麽此事就可以輕易化解了。”


    “而且,據我所知,秦淮河兩岸自古以來可都是江寧縣的地盤,隻是近些年才劃 歸上元縣管轄,最近半年秦淮河北岸的市集如此繁華,我就不信江寧縣的有些人不 眼饞。”


    鄧譯還是一臉懵逼的看著李景隆。


    李景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但是他知道這件事要想弄成,非得江寧縣這位父母官親自出場不可。


    所以耐著性子解釋道,“葉瑾那廝隻是在那些泥腿子之間的名聲好聽,但是士紳


    富戶對他可是恨之入骨,這些人才是你煽動起來的對象,知道了嗎?!這些士紳富 戶又有家丁和仆役,到時候你再找一些青皮流氓混入其中,豈不是就能夠把勢給造 起來了?!隻要造起勢來了,上元縣那邊再有有心人一煽動,那麽此事就不是你派 人襲擊上元縣稅吏了,而是兩縣之間因為爭鬥秦淮河北岸市集爆發的衝突,這樣的 話,不但能把你們從這件事裏摘出來,甚至還能從中渾水摸魚,攪黃朝廷改革商稅 一事。”


    通過李景隆這麽鞭策入裏的分析,鄧譯等人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一拍手道,“此計果然甚妙,那就按此計來辦。”


    一直當看客的黃子澄這時候也插話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最好在今日就開始去 部署,至於如何煽動江寧縣和上元縣兩縣百姓,就由在下和縉紳老弟先各自寫一篇 煽動性極強的文章,然後讓人四處張貼,之後鄧大人去拜訪縣裏的士紳富戶,讓其 也出人出力,再搜刮一些青皮流氓加入其中,先把江寧縣的勢給造起來,隻是上元 縣那邊就有些難辦了。”


    李景隆一臉成竹在胸,笑著道,“上元縣那邊也簡單,有好幾個士子與我交好, 甚至上元縣縣衙裏也有我的人,所以此事易爾。”


    “既如此,此事可成。”解縉笑著道。


    李景隆一掃剛才的褪色,臉色甚至變得有些潮紅,看著上元縣的方向咬牙切齒 道,“哼哼,葉瑾小兒,此招小爺看你如何化解。”


    上元縣縣衙。


    葉瑾迴到公事房沒一會兒,張狗子就拿著兩份供詞走了進來, 一臉恭敬道,“大 人,那兩個賊人招供了。”


    葉瑾接過供詞看了幾眼,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了...0


    因為這兩人的供詞上說,他們乃是江寧縣人,因為之前在秦淮河北岸市集擺攤 賣一些小商品的時候,被上元縣的稅吏收取了高額的商稅。


    所以心中記恨,這才出手傷人的。


    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這倆人明顯是軍伍出身,和逃走的那幾個人在行兇以及撤退的時候都能保持很 好的陣型。


    現在居然說自己僅僅隻是小商小販,真當自己是白癡不成?!


    而且江寧縣的捕快在這些歹徒逃走的時候,竟然阻礙上元縣抓人,掩護這些人 撤退,明顯就是和這些人是一夥的。


    所以這些人明顯與鄧譯那廝有瓜葛。


    張狗子見葉瑾這幅表情,就小心詢問道,“大人,這份口供屬下相互印證過,還 是有些可信度的,難道大人在其中看出一些端倪了嗎!?”


    “這些人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老兵油子,所以不用刑他們是不可0.3能招供的, 這份口供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一個字都不能信。”葉瑾沒好氣道。


    聽到葉瑾這麽說,張狗子頓時從桌案上拿過供詞,對葉瑾拱手道,“屬下知道怎 麽做了,哼哼,屬下沒想到這兩個賊子竟然這麽精明,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去好好 招待他們。”


    說完轉身就朝刑事房方向而去。


    出乎葉瑾的意料,這兩個賊子的骨頭比想象中的還硬。


    古代由於偵訊條件相對落後,所以官員在審理案件的時候基本上是用嚴刑逼供 的法子。


    正所謂‘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就是這個意思。


    所謂‘三木’,其實就是古人用木頭製作刑具,隻有重刑犯人才會佩戴佩戴,因 此也代指重刑。


    桎、梏、攀合稱‘三木’,可以枷在犯人頸、手、足三處。因為是木製的所以稱 為三木,而隻有重犯(如叛逆.劇盜.殺人等)才會戴此重刑刑具, 一般的輕犯(好比違反 治安法的)隻會選擇其一,所以三木借指重刑。。


    葉瑾雖然知曉一些現代偵訊手段,但是他作為一縣主官,也隻會在疑難大案的 時30候親自參與破案。


    像今天這種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有無數人證物證的惡性案件,根本用不著葉 瑾操心。


    刑房司吏或者三班捕快就能代勞了。


    這些人可不會像葉瑾那樣抽絲剝繭,有耐心使用偵訊手段破案,而是采用最簡 單的法子-—打。


    隻是這兩個人不愧是刀口舔血的粗鄙武夫,就算是被張狗子等人打的血肉模 糊,依然咬死不鬆口。


    葉瑾聽到張狗子的匯報之後,也有些為難的揉了揉太陽穴。


    想了想,他才說道,“先將這倆人收監了再說吧,此事不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 不了廟,現在著急的可不是咱們。”


    張狗子趕緊抱拳道,“是。”


    說完就要轉身走出公事房。


    葉瑾趕緊叫住他,“可得看緊一些,別因為傷口發炎,或者別的緣由給弄死了, 這兩人本官有大用。”


    “是,屬下這就去尋兩個郎中來給這倆人治傷,從今日起,屬下就住在監牢裏, 不讓這倆人出現任何閃失。”張狗子立即拱手道。


    他顯然是聽出了葉瑾的弦外之音了,所以才會由此一舉。


    因為這兩個歹人明顯是別人的卒子,現在落在了葉瑾的手裏就等於把把柄落在 葉瑾的手中,人家或許會派人前來斬草除根。


    如果這倆人死在監牢裏,葉瑾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這時候,姚廣孝走進了公事房。


    張狗子朝姚廣孝拱手行禮之後,這才轉身出了公事房。


    葉瑾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張太師椅,對姚廣孝說道,“大師來尋本官,是有什麽 事嗎!?”


    “貧僧剛剛聽說了今日之事,心中有些想法想與大人說說,也不知道大人現在有 沒有時間。”姚廣孝雙手合十,對葉瑾說道。


    葉瑾看了一眼案牘,心裏盤算了一下,好像今天確實沒有什麽別的事。


    所以就對姚廣孝說道,“大師請說。”


    “大人難道沒有覺得,今日之事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姚廣孝反問道。


    “什麽契機?!”


    “一個與勳貴集團重歸於好的契機?!”


    “嗯?!”


    “大人看似勇猛,這些日子力壓勳貴集團,江南士林,佛道兩家,幾乎把全天下 最有勢力之人都給壓得喘不過氣來,鋒芒正盛。但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大人豈不 是把全天下之人都給得罪了!?這些勢力暫時看起來對大人無害,但是隻要大人露 出一點點小小的破綻,他們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撕咬,置大人於死地。”


    “這些人雪中送炭或者錦上添花做不到,但是落井下石的功力卻是十分深厚,不 得不防。”


    “這一次如果大人放了這兩個歹人,就等於是給勳貴集團一個信號,那就是大人 想與勳貴集團重歸於好。因為大人身份特殊,這些人其實也不想與大人成為死敵, 若是大人拋過來一根橄欖枝,他們一定會悻然接受的。”


    聽了姚廣孝的這番話,葉瑾有些奇怪問道,“本官不是007早就與勳貴集團和好 如初了嗎,要不然秦淮河北岸的這些產業本官早就給他們鏟平了。”


    “嗬嗬,他們之所以接受大人的建議舉辦花魁大賽,甚至在工業園區大量購買商 品,每個月也按時繳納巨額的賦稅,其實也是迫於無奈,並不能說明他們已經與大 人重歸於好了。”姚廣孝解釋道。


    葉瑾微微點頭。


    顯然,他已經認可了姚廣孝的這個解釋。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搖頭道,“大師言之有理,但是這兩個人本官依然放不 得。”


    姚廣孝一臉奇怪,問道,“這又是為何?!”


    “因為他們確實違反了《大明律》,本官不能因為想要與勳貴集團交好,就把律 法當成兒戲。”


    “此話怎講?!”姚廣孝一臉懵逼。


    葉瑾解釋道,“律法不是兒戲,相反,律法是維護朱明王朝統治的基石,若是連 本官都不把《大明律》當迴事,不維護《大明律》的尊嚴,那天下之人誰還會在乎 《大明律》?”


    這番話把姚廣孝聽得一臉懵逼。


    維護律法的尊嚴?!


    冷冰冰的律法又不是人,為何要維護它的尊嚴啊?!


    而且就算是人,也不是人人都需要尊嚴的。。


    人首先要活下去,成為人上人,才能有自己的尊嚴。


    那些市井小民,田間地頭勞作的農民首先考慮的是填飽肚子,哪要什麽尊嚴 呐。


    但是他看葉瑾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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