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考成法》,會不會讓官員疲於奔命,無心政事~?!


    所有人都知道老朱對官員的感官真的很差。


    所以從洪武元年開始,他就製定了十分嚴格的管理和審查製度。


    就是所謂的京察和大計。


    所謂的京察,是指對在京任職官員的考察,期限是每六年一次。


    每一次到京察之年,四品以上的京官需要具疏自陳,由皇帝親定任免。


    至於五品以下京官,則是由吏部會同都察院考察。


    吏部尚書、都察院都禦史會同吏部考功司郎中主持考察之事。


    具體的考察人員則是吏部科的事中、各科禦史等等。


    考察內容分為四個等級,其一‘是年老有疾者致仕;’


    其二是‘罷軟無為係行不謹者冠帶閑住;


    其三是‘貪酷及在逃者為民;’


    其四是‘才務不及、浮躁淺露者降調。’


    至於大計,又叫外察,指對在外任職官員的考察。


    就是州、縣一級每個月都要將自查報告上報直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每年又會將自查報告上報給各省的布政使司衙門(省政府)。


    然後每三年各省按察使司(省級司法部門)通過各級官府的自查報告,造冊具報吏部,作為地方官員考察的憑據。每一級地方政府都有對下一級地方政府進行考核的職權。


    大計又分為八等:一貪,二酷,三浮躁,四不及,五老,六病,七罷,八不謹。


    其處分則有充軍、為民、降調、致仕等。


    此外,倉場庫官每年一考,巡檢三年一考,教官九年一考,吏員亦有三、六年考滿之法。


    又有當政為及時處分官員,於考期之外另行考察,稱\"閏察。


    如果是通過大計黜罷的官員,永不序用。


    不管是京察還是大計,製定的考察規則都十分繁瑣,而且時間跨度也很長。


    京察是六年,大計通常是三年。


    所以就導致官員每到京察或者大計之年的時候,都會十分緊張,擔心自己的考察過不了關。


    但是不是考察之年就會十分懈怠懶散。


    特別是一些地方官。


    天高皇帝遠。


    官員在本地就跟土皇帝一樣,隨心所欲,仗著自己的性子很隨性的治理地方。


    甚至有些人崇尚無為而治。


    說好聽一些叫做不幹涉地方經濟的發展,說難聽一點就是懶,懈怠,占著茅坑不拉屎。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等到了明朝中後期,隨著黨爭的日益激烈,京察和大計甚至成為黨爭的工具。


    黨同伐異。


    讓京察和大計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了。


    但是《考成法》又不一樣。


    在原本的時空裏,張居正為了讓自己的變法能夠自上而下的推行成功,首先推出的就是《考成法》。


    相較於京察和大計,《考成法》顯得科學得多。


    《考成法》並不是依靠人來考核,而是依據賬目來進行考核。


    根據《考成法》,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屬官員應辦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別登記在三本賬簿上,由六部和都察院按賬簿登記,逐月進行檢查。


    這樣就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官員考評機製,有效實現了考評與糾偏相結合,改變以往僅僅主要靠吏部來運作的官員考評。


    這其實也是最打動老朱的一個原因。


    老朱為什麽會把宰相製度給廢除了?!


    還不是覺得宰相的職權太大,會影響到自己的皇權嗎?!


    但是京察和大計都被吏部掌控,吏部在考核官員方麵的權限實在是太大了,也讓老朱很不放心。


    要不是之前沒有很好的替代方案,老朱早就廢止了京察和大計了。


    現在有了《考成法》。


    所以當有大臣提出質疑,說已經有了京察和大計,再推行《考成法》的話,會不會讓天下官員疲憊不堪。


    老朱當時就大手一揮,當朝宣布廢除了京察和大計。


    從今以後,考核官員的製度隻有一種。


    那便是《考成法》。


    這就是開國皇帝獨有的霸氣。


    他們永遠都不會像後世之君那樣保守,墨守成規。


    反而會積極進取。


    如果沒有這份勇氣,他們也不會打下幅員遼闊的江山。


    而且開國之君也有足夠的威望和人格魅力壓製住一切的反對聲音,讓改革不至於因為阻力太大從而流產。


    這也是為什麽葉瑾會一直像老朱父子推銷自己改革理念的原因之一。


    雖然現在朱雄英是他的開山大弟子,他有足夠的時間把自己的治國理念灌輸給小胖子。


    等將來小胖子登基稱帝之後,自己親自著手改革事宜,會更得心應手。


    但是改革的阻力勢必更大更嚴重。


    畢竟不管是自己也好,還是朱雄英也罷,真的沒有足夠的信心把所有老臣給壓製住了。


    反觀老朱親自主持改革就不會麵臨這些事情。


    不過對於葉瑾來說,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反正該說的該做的自己已經說了做了。


    江山是你朱家的江山。


    聽不聽隨你。


    當金鑾殿內的早朝宣告結束之後,葉瑾一天的工作也正是拉開了序幕。


    不過因為下了一夜的雨,而且到現在也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所以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本來十分熱鬧繁華的上元縣縣城今天變得十分安靜。


    穿街走巷的小商小販早就沒有了蹤跡了。


    城裏的商鋪雖然開著門,但是幾乎也沒有什麽客人。


    陳洲站在縣衙大堂,一臉愁容的對葉瑾說道,“大人,屬下剛才冒雨帶人查看了一番,城裏的排水係統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鼠患依然嚴重,可能是洪水倒灌的緣故,現在城裏城外到處都是老鼠。”


    和人鬥心眼葉瑾倒是擅長。


    但是和老鼠鬥心眼他可就不行了。


    所以葉瑾無奈道,“鼠患嚴重那就想辦法治鼠患唄,昨日本官不是已經提出了幾條措施,依照措施治理就是了。”“是。”陳洲拱拱手。


    *


    然後又將一大疊文書放到了葉瑾麵前的桌上,笑道,“正好今日下雨大人得空,這些文書還得勞煩大人看一看。”


    葉瑾啞然,“怎麽這麽多?!”


    “前些天大人一直在南津橋開設公堂,所以沒空處理文書,自然就多了一些。更何況現在馬上就月末了,有些需要上報到應天府的箋文(古代下級官府上報給上級官府的文書叫“箋文)也需要這些天整理完畢,比如說本月咱們衙門的自查箋文等等…”


    葉瑾隨手拿起一本文書翻了翻,才抬頭對陳洲說道,“估計下個月這些自查箋文就不用上報了,全都是一些自圓其說的套話,有個屁用…”


    “不用上報了?!”陳洲很好奇。


    他雖然是戶房書吏,但是更像是葉瑾的私人秘書,衙門裏很多文書都是由他謄寫和整理。


    所以陳洲自然知道上元縣衙門每個月都要向應天府衙門上報‘自查報告’。


    然後每三年進行一次考核。


    現在聽葉瑾說自查報告不需要上報了,陳洲一頭霧水。


    連忙問道,“大人,是朝廷要對審查製度進行改革是嗎?!”


    “估計吧,反正最遲月底就會有文書下來了,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今後的審核製度可不像之前那般輕鬆了。”


    “額…是。”


    陳洲帶著一絲憂愁,朝葉瑾拱了拱手之後,這才退出了大堂,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新的審核製度?!


    朝廷的那幫大老爺們一天吃飽了沒事幹是嗎?!


    就知道折騰咱們這些底層人。


    陳洲心裏滿腹牢騷。


    但是他不知道的事,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最崇拜的縣尊老爺。


    時間過得很快。


    但是又過得很慢。


    這幾天可能是天天下雨的緣故,老朱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再來上元縣了。


    沒有了老朱父子,以及徐達父女的叨擾,葉瑾這幾天過得很清靜。。


    隻是每天還要應付小胖子的十萬個為什麽。


    不過葉瑾的解決方法也很簡單粗暴。


    能迴答的就迴答。


    迴答不了的就一巴掌拍過去。


    你一個小胖子每天不好好讀書,瞎幾把問幹哈呢?!


    俗話說,棍棒之下出孝子嘛。


    想讓小胖子將來孝順自己,就得揍,狠狠的揍。


    當然了。


    打了人家一巴掌,也得給一顆甜棗不是?!


    所以每一次打完小胖子“七七零”之後,葉瑾都會給他講幾章《西遊記》。


    小朋友嘛。


    對情情愛愛神馬的不太喜歡,但是對妖魔鬼怪超級癡迷。


    就這樣。


    四月份一晃而過。


    五月份接踵而至。


    不過葉瑾的預言似乎出現了偏差,已經過去了四五天了,上元縣縣衙依然沒有接到關於《考成法》的文書。


    所以陳洲沒法子,隻好又將自查箋文拿給了葉瑾,讓他簽字之後,再匆匆送去了應天府衙門。


    隻不過在五月初一這一天,倒是來了一位天使。


    卻也是他的老熟人了。


    上元縣已經連續下了四五天的雨了,連綿的陰雨終於在五月初一這一天停了下來。


    久違的陽光也從烏雲縫隙裏探出頭來,將陽光灑在了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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