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看好,我分分鍾解開它,這玩意兒有竅門。”


    扈輕拿出一隻可塗畫的硬筆來,在活棺上畫線:“這些紋路很細很淺很多,這是混淆人目的,你看這一種,走向是不是跟其他大多數不同?把這些全標出來,你看,是不是跟這個大東西長得一樣?”


    玉留涯看著她畫出的線條連接一起,恍然:“還真是。”


    “最遠兩端連線,中間一點就是關鍵。”扈輕連上線,在中間點了點,“這種機關盒,不管是圓的方的扁的平的,兩頭翹還是亂七八糟沒形狀的,隻管找離著最遠的兩個點,連線取中間,哪怕這個中間點沒有落在圖裏頭——也都是這個點。”


    說完,扈輕兩指一並,重重的往那一點上戳下:“力氣大就行。”


    哢嚓——嘭——


    玉留涯一扯扈輕後領飛速後退,同時左手揮出一個靈力罩將撲麵而來的黑色惡臭氣體包圍。


    扈輕臉色黑沉得可怕。


    “這是魔氣,還是汙濁的魔氣。”


    玉留涯放開她,兩手連連挽訣,將裏頭噴出的魔氣分割成一團一團用靈力牢牢鎖定。


    扈輕目光冰涼。


    魔氣,說到底是比靈氣暴動的能量。能量有什麽髒的臭的,隻是其中多了雜質而已。


    就像是靈氣裏混進怨氣血氣煞氣一般,也會說汙濁了的靈氣,修士吸收了對修為不好。


    再說到底,魔族和人族隻是眾族中平平無奇的兩個分類罷了,吸收的能量不一樣而已。人族挑靈氣,魔族也挑魔氣,誰都喜歡吃口幹淨的。魔族內部也有三六九等,玄曜所屬的魔靈,是最低等的,誕生於不純淨的魔氣中,所以才被看不起。


    說這麽多,隻是說明流央算計扈琢、或者說算計扈輕的手段,不止歹毒還下流。


    將扈琢關在全是魔氣的機關盒裏,顯然是要逼其入魔。因小黎界修士對魔族的仇恨,扈琢入了魔,當然是給扈輕的當頭一棒。但修士入魔叫魔修,到底還是人。她用的卻是汙濁的魔氣!


    被這樣汙濁的魔氣汙染,扈琢隻會變成毫無理智的人形魔物!


    魔物,於魔族是豬狗一樣的存在。


    扈琢躺在裏頭,看著完好,臉色卻已發黑。他昏迷中緊皺眉頭表情痛苦而猙獰,顯然在經曆艱難的掙紮。


    扈輕將他抱出,他冰冷的像塊冰。


    玉留涯謹慎的將裏頭殘存的魔氣也收取出來,幾乎要破口大罵:“何其歹毒!”


    這會兒他奇異的理解了吳閣主的感受。


    要是朝華宗出個這樣的人物...老天保佑千萬別。


    扈琢身體被魔氣侵染,扈輕有烈日灼炎卻不敢下手。扈琢可不是水心那個皮糙肉厚的,修為不高沒那麽強的承受力,要是讓烈日灼炎驅魔氣,她怕扈琢會被燒成一堆灰。當初水心都被燒了滿頭滿臉滿身的包消不掉呢。


    “師兄,怎麽辦?”


    玉留涯對驅逐魔氣熟:“帶他迴內門,我們幫他清除魔氣。”


    他直接撕開空間帶著扈輕迴內門。


    扈輕下意識迴頭看了眼:“結界防不住撕裂空間呀。”


    玉留涯道:“有防撕裂空間的高級陣法。迴頭你換一個。”


    小黎界原本就有的,都是大能才用得著的,以後,估計用的人會多。


    扈輕想到一件事:“仙界靈仙無法使用空間瞬移呢。”


    她這樣說,玉留涯才反應過來:“那我們怎麽能用?哦,小黎界還沒進化成完整的仙界吧。”


    人出現在大殿,不用其他人,玉留涯喊了幾個同輩來,布了個陣將人放在中間,四個人圍坐一圈,動作一致的打出清魔術,靈力落在扈琢身上。


    無數年的與魔族戰鬥的經驗,祛除魔氣這種事做起來駕輕就熟。若不是因著扈輕,這樣的小事情,找溫傳那樣的去過魔族戰場的弟子就能解決。


    眼見著扈琢的臉色越來越正常,表情也越來越緩解,扈輕的心情隨之放鬆,一個決定也越加堅定。


    “好了。”


    四人收手平息,扈輕上前扶起扈琢,扈琢迷迷糊糊:“姐?”


    扈輕對他笑:“沒事兒了。”


    扈琢恍恍惚惚著:“春哥給我的機關盒呢?我還沒看仔細。”


    還記著機關盒呢。


    扈輕臉一黑:“春冽給你的?”


    扈琢啊一聲:“除了春哥誰會給我送東西呀。”


    扈輕:“...”


    人際圈貧乏成這樣還能拆到死亡快遞,她家扈琢是不是太單蠢了?


    看在他大劫才過的份上,扈輕先不教訓他,扭頭問玉留涯:“流央的蹤跡,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玉留涯搖頭。


    扈輕不再說話,握著扈琢的手腕給他檢查,還好,除了虛沒別的。


    玉留涯道:“幸好時間短,他體內靈力自動抗擊,若是時間一長——”必會變成魔物。


    扈琢還在迷茫:“怎麽了?”


    他隻記得機關盒突然活了,後頭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扈輕跟他說了流央。


    扈琢大驚:“我不算得罪她吧?她也沒再來找我呀。”


    有如此報複的巧思和心機,你怎的不多來請我一趟?又在意又毫不在意呢。


    扈琢想,女人的心思真是古怪,以後要離得遠遠的。


    扈輕說道:“她是給我添堵,是我連累你。”拍拍扈琢的肩。


    扈琢說:“她神經病吧。”


    神經病這個詞,跟扈輕學的,很適合描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那個流央,就是個神經病。


    玉留涯:“留在內門吧,好好養傷。畢竟傷了元氣,魔氣的後遺症不可小覷。”


    扈琢立即:“姐,我去你峰頭吧。”


    招惹上神經病,誰不怕啊。


    扈輕點點頭:“師兄,我先帶他過去安置。”


    帶著扈琢來到她的洞府,屋子是按照她的喜好建的。一層,高牆大房間大窗,沒有院牆,視野開闊。


    扈琢說:“姐,我太不小心了。”


    他後知後覺反思下,根本沒確定那快遞是誰寄來的,他一廂情願以為是春冽。


    說到春冽,扈琢立即聯係他:“春哥,你什麽時候迴來?”


    可能在忙,春冽沒立即迴複。


    扈輕讓他自己選個房間收拾下:“我去調個息。你有事就喊下頭的弟子。”


    每個峰頭都有分配來的管事和弟子,山上山下都需要人打理還有很多產出,要有人處理庶務。扈輕沒要管事,讓旁邊鄰近的管事將這裏的弟子一並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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