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看得很仔細,宗主寶座下的空隙她都摸了兩把,真摸了一隻繡球出來。


    九宗主一拍腦袋:“先前有隻貓玩的這個,我說怎麽不見了,怎麽在這。”


    拿過繡球,放在指頭上轉。


    扈輕好奇:“九宗長,你養過那麽多小可愛,最後它們都去了哪裏?”


    喲,自己這命都苦成這樣,還有心思去關心不認識的小可愛呢。


    “有人領養就領養,沒人領養就放歸。”


    扈輕:“那您自己養住幾個?”


    嘖,這話說的,難聽,老子就沒養死過!


    九宗主斜眼看她:“我養住的,都奔赴大好前程了。”說完語氣一沉,“上次,死了不少。打那後,我沒養幾個,有錢得先養人。”


    扈輕默了下,笑起來:“那您多養些,我也缺。”


    九宗主呸:“去我家裏。”環視眾人,“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寶庫。”


    大家並不抱期待,長久歲月處過來,誰不了解誰哇,就老九那寶庫?根本就是個破爛攤。


    九宗主的家,不是他一家人的那個家,而是他自己的收藏之家。跟他真正的家離得遠遠的。隻看這一點,就知道他老人家在家裏什麽地位。


    嘖,興趣愛好都被踢出來了,男人。


    九宗主可不知道僅憑這個扈輕就扒下他一層皮,興致勃勃帶他們來到白牆黑瓦的大宅院。裏頭長廊曲折,屋宇錯落連通。


    除了扈輕,其他人不是第一次來,表現得很興致缺缺。若不是好奇是否真有仙帝印,沒人給他這個臉。


    進入第一間房子,扈輕立即敏銳的打量四角、吊頂和地板:“迷蹤陣呀。該不會還有幻陣殺陣吧?”


    九宗主自得一笑:“保密。你們不會觸動就是。”


    “就個破房子,觸動又怎樣?我秒秒鍾給你拆嘍。”六宗主壓著裙邊走過去,指著一架木頭人身上套著的華麗衣裳,不懷好意:“誰穿過的?不怕你夫人看見?”


    九宗主:“我這裏什麽東西我夫人沒看過呀,這衣裳,上頭的繡花,是一針一針手工繡出來的,繡法已經失傳了。我總覺得這些繡花不簡單,才收藏的。”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過去看那衣裳。領、袖邊緣硬挺繡線密而厚,上衣前後皆繡滿紋樣,祥雲瑞獸呈現在日月星間。下裳長而拖地,分了長短不一的三層。扈輕掀開看,每一層都有不重複的與布匹原色差不多的暗繡,與上衣比,下裳上的圖樣都是人間景象。


    腰間有一寬束帶,上頭也有繡樣,是一些單純的圖案。


    她圍著衣裳轉來轉去,目光緊鎖繡花走向,越看越眯眼,要把衣裳盯出個洞來。


    眾人不由緊張,這衣裳能是仙帝印?天道的心思如此——新奇奇怪?


    半天,扈輕開口:“我猜,這些繡樣是在傳達信息。”


    大家精神一振:“天道要告訴你什麽?”


    什麽?天道?


    扈輕抬頭看到眾人緊張期待好奇震驚的表情,不由失笑:“這個不是帝印。這個——應該是用繡法傳達什麽訊息。不過,繡技失傳的話,大約是一個永遠不會破解的秘密吧。”


    沒有參照,根本就解不了密,比破譯甲骨文都難。


    這樣啊。


    除了九宗主其他人都很失望。


    九宗主很興奮:“真的?我就說我第一眼就覺得這衣裳不普通。你說,會不會是個藏寶圖?”


    缺錢啊,老天來送錢吧。


    扈輕惆悵:“我也巴不得是個藏寶圖,可咱看不懂啊。唉,窮啊。”


    九宗主:“唉,窮啊。”


    陽天曉默默走過來擋住九宗主:“去看看別的。”


    扈輕哦,扭頭去看下一件。


    陽天曉對九宗主說:“你閑著沒事琢磨琢磨,說不定哪天就破譯了。”又不是你徒弟,別瞎共情。


    扈輕看到一個瓷把件,燒得顏色特別好看,心癢癢:“九宗長,你這裏好多純手工啊,我跟你換行不行?”


    陽天曉:“你直接拿,他方才拿了你不少寶貝。”


    九宗主嚷嚷:“什麽她的寶貝,分明是她偷來的。我這裏,可全是我買的。”


    好幾個人都笑出聲來:“人家不花錢你花錢,你還覺得你厲害?”


    “.”


    於是,扈輕愉快的把那把件收了,又看見個造型特別好看的木盤子,也收了,一抬頭,喲,那銅香爐可真俊,收。


    九宗主說她:“你先把正事做了,這裏東西又不會跑。”


    扈輕呲牙一笑,大步流星的在屋裏溜達,東西隻看一眼接著就往裏去。


    九宗主又說她:“你仔細的看,別看漏了。”


    再說她:“你上手摸摸,有沒有感覺。”


    再再說:“輕點兒,別給我摸壞嘍。”


    大家嫌棄得不行,讓他出去呆著,免得影響扈輕。九宗主才閉上嘴。


    隻是從最後一間屋子出來後,扈輕看得眼花也沒找到讓她有感覺的東西。


    大家起哄:“弛啊,快快帶我們去你的私房。”


    九宗主名弛,氣急敗壞:“我哪有什麽私房。走走走,迴大殿說正經事。”


    八宗主嗬嗬直樂:“去你家看看唄。”


    這樣一說,扈輕也好奇起來。說起來,這麽多年,她和宗主族長的家裏人都沒走動過,主要是吧,她師傅是單的,她潛意識就覺得其他人也是單的。渾然忘了單身光棍隻是雙陽宗的特產…


    九宗主看眼扈輕,強硬道:“公事沒有做完,談什麽私情。走,迴大殿。”


    大家噫聲一片,老東西,不就是怕在小輩麵前丟臉嘛。不過各自想想自己,算了算了,不見也好,公私不能混為一談。


    於是,大家又迴了大殿。


    扈輕說:“要是沒——”


    九宗主關門關窗開結界,一氣嗬成。


    扈輕:“真有——”


    九宗主直奔後頭的牆角,一陣搗鼓,三米外的地板依次挪開,露出一個大大的洞口。


    扈輕:“.”


    但顯然其他人都是知道的,相當淡然的往下走。


    九宗主招唿她:“愣著幹什麽,下去。”


    扈輕好無語:“九宗長,你真的藏了私房呀。”


    九宗主白眼翻上天:“地道密室這種東西,哪家大殿裏都有,不過是隻有當家人才能打開。你師傅那裏沒比我這少,你迴去好好翻翻。”


    扈輕:“可是你用公家的密室藏你的私房?您的處境——如此窘迫嗎?”


    九宗主:“.你個沒成親的娃子懂個屁。”


    扈輕:快兩千歲的我還是個娃子,好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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