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天曉這個師傅還是很給力的,給她幾瓶高階上品的仙丹,鎮魂安神,強筋健骨,增強免疫力。又給她檢查過,確定隻有神魂肉身衝突的問題,並無其他隱患,讓她去享天倫。


    自己發愁。


    扈輕到雙陽宗的日子過百年了,對仙人來說不算長,可短短時間出了兩次問題。


    這次算一次。


    上次旁觀韓厲曆劫,也爆發了一次問題,被雷劈得差點兒死掉,被小厚土救迴。


    等等,上次出問題雷劈,這次出問題也是雷劈,果然像扈暖說的,扈輕特別招雷。


    而且,兩次歸納來講,都是她的心境有問題。


    方才對著她,自己忍著沒問:你在逃避什麽?


    沒錯,陽天曉看出來了,扈輕天生一股強勁,強起來的時候不管不顧。可她的思想裏,又有另一股怯懦。這股怯懦讓她逃避一切能逃避的,如她方才所說,這輩子都不會怎樣怎樣,她不喜歡擔責任。


    這是她的真實想法,可偏偏她又能為陌生人豁出去。


    所謂知行不能合一,她的行為和她的認知不統一,她的本能與她的理智相違背,若順風順水這矛盾不會表露,可一旦遇到重大的事,一邊任性而為,一邊克製理智,做事的時候不計後果,事後再懊惱後悔。內心當然煎熬。長此以往,走火入魔是必然。


    陽天曉背著手站立山前,無聲歎息:“其實是她在排斥她自己。想治,得找根子,可她願意跟我說嗎。”


    嗑藥後扈輕覺得好多了,家裏還有個唐二等著她呢,熬了一大鍋的苦藥汁子,扈輕臉一苦。


    唐二和氣的說:“接下來我都在宗裏,丹部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我可以好好為你醫治。”


    “大可不必,宗主給了我仙丹。”


    唐二嗬嗬:“仙丹冷硬,新鮮熬煮的藥汁才藥效最好。”


    扈輕想說你放屁,但沒敢。


    邊上一二三四個蹲坐在小馬紮上,全都灰頭土臉的,一看就沒少被訓。


    缺了倆。


    “玄曜和玉子呢?”


    扈暖:“去過西羅的,心境全出了問題,進幻境曆練了。”


    “你怎麽沒去?”


    扈暖不高興:“怎麽不是我先出來的?”


    扈輕愣住。


    “好吧,我不用去,黃椒兒也不用去。”


    唐二:“黃椒兒又是誰?”


    扈暖:“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香仙子,她是小黎界第一美人。”


    唐二驚詫:“小黎界的?對了。”他看扈輕,“我想迴去一趟,你呢?哦,你現在的情況我也走不了,等你調理好,要不要迴去?”


    扈輕:“有路線了?”


    “有了。大家都幫留意著,我算了下,路上順利的話二十餘年就能到。”


    二十餘年,看來中間要周轉不少地方。


    唐二又說:“近路也有。一是借道妖界,基本不用考慮。二是度過無靈海,也很難。所以,我們要繞過無靈海,走武仙界去咱們那片的路線。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武修和法修的聯係其實很多,寸中界都向那邊訂購武器。”


    聽到這裏,扈輕驚訝:“該不是與曲寰仙界吧?”


    “有曲寰,還有其他煉器聞名的地方。”


    扈輕失笑:“當年走過的路啊等我把身體養好。”


    “既然要養好身體,喝了吧。”唐二拿一隻碗大的勺敲敲盛藥的大罐,把勺給她,“喝吧。”


    扈輕:“.”


    她說:“我真想念唐大啊。”


    唐二給她一個微笑,你想念的唐大怕是不會想念你。


    幹完藥,大家閑坐庭院聊天,揀著無關緊要的事磨嘴皮子,說了不到半個時辰,扈輕眼皮昏昏沉沉,被扈暖抱進房間。


    她聽見扈彩彩說:“我想和媽一起睡。”


    然後聽見扈暖說:“等我弄張大床。”


    然後周圍沒了動靜,她放心的睡去.怎麽可能。


    還有一夥等著與她算賬呢。


    嗖一下,整個人被拉進空間,劈頭蓋臉一張布裹住她的腦袋想把她勒死。


    扈輕說:“我困——”


    數點寒涼啪啪啪砸在身上,立即就精神了,一點兒都不困了呢。


    “血殺你個缺心眼你敢拿雪團砸我!誒誒誒,放開我,放開我——”


    絹布裹著扈輕的腦袋把她提溜起來,往遠處飛:“你們別跟著。”


    火氣很大的樣子。


    勾吻聳肩:“嘖嘖,還是人家倆更親。”


    魔皇令急:“哎呀,我有正事要說,這個絹布,分不清輕重緩急的。”


    勾吻:“很明顯,雖然你比絹布重,但在扈輕那裏,還是絹布的分量重,咱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一個。”


    白吻:“大姐,你吃醋了。”


    “滾。”


    把人弄到雪山頂上,離得眾人足夠遠,絹布才放開。扈輕嗷一聲摸脖子,感覺自己被梟首。


    “說!老實交代!”絹布的火已經燒了許多天,越燒越旺,完全停不下來。


    扈輕好無辜:“說什麽?”


    絹布冷笑,團成一個人的形狀,跳腳:“說你怎麽招來的五陰天雷?”


    五陰天雷啊。


    扈輕坐在雪地裏,左手握狀,一團黑色雷光在掌心成形,煞是神秘。


    “正要跟你說呢,我恢複意識的時候正好被雷劈,不知道為什麽身體一動不能動,但天雷之力也沒傷我,相反很多雷力鑽入我的身體進入丹田被雷靈根吸收了。我正歡喜,期盼多降幾道,誰知第六道散了。是誰把我的天雷打散的?”扈輕氣勢洶洶。


    絹布驚訝:“你的雷靈根吸收了五陰天雷——不要轉移話題,我在問你,為什麽你會招雷來?!”比她更氣勢洶洶。


    扈輕無賴:“我哪知道。”


    絹布冷哼:“不說是吧,你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


    “.”


    真是好大的威脅呢。


    她哎呀一聲躺在雪地裏,煩躁的胳膊腿亂劃,激起一片片雪亂飛。絹布把濺到他身上的雪塊狠狠砸到她臉上。多大的人跟他個器撒的屁嬌!


    “那不是,那不是什麽,鬼帝上路的時候,給我一滴淚嘛。讓我看見了他的一生。”


    開始交待了,和絹布想得差不多,他坐到扈輕旁邊仔細聽。


    絹布是她最親密最信賴的夥伴,麵對他,扈輕事無不可對其言,從娘胎裏開始講,滔滔不絕。


    絹布不打斷她,事實上,扈輕升級他受益,他現在可是恢複了記錄功能,暗地裏的小手唰唰唰,把扈輕說的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等扈輕老了,他就拿給她看,給她看她的中二事跡。嘲笑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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