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殺過一個小黎界出去又迴來的仙人,遺物裏有一盞灰撲撲非常陳舊的燈。當時覺得不是普通東西便一直收著,都快要忘了其存在。突然間想起來,莫名覺得是一套。


    又將破燈翻出來,扈輕立在中間頭疼的望了一圈自己的倉庫。東西很多,該清理了。而且,吞金獸的海島上排出來的石精好久沒去搬了。


    等會兒清點一下,看自己用不著的拿去換器料。哦,還得整理一份適合小黎界的。


    絹布飄飄的飛過來,看她嚐試將燈往人形上裝,不管放在哪隻手裏都不太合適。


    開口:“把燈放人下麵。”


    恩?


    扈輕看了看燈的底,平的。人的底,也是平的。把人放在燈上,還是接不上。


    絹布再開口:“燒一燒。”


    扈輕伸手一招,六團靈火飛過來,手拉手把兩件器擠到中間,在空中猛燒。


    “我的靈火什麽時候能修煉成火精啊。”


    隻是感慨一下,畢竟殘劍山的老靈火也不是火精呢。


    咦?這樣顯得金精那個傻子好珍貴呢。


    哦,對了,還有個水精來著,傷養好了嗎?


    扈輕和絹布閑磕牙:“你見過火精土精和木精嗎?”


    絹布反問:“你怎麽就覺得我沒見過?”


    扈輕一噎:“真見過呀。”


    “昂。我前任,有一套呢。”


    扈輕:“...你前任那樣的牛人,到底怎麽死的?說出來,我引以為戒。”


    絹布:“笨死的。你確實要引以為戒。”


    單憑絹布表現出來的性格以及他極力阻止自己做的那些事,扈輕能推測出來,那肯定是個人物,心腸應該不會壞,至少對絹布不壞。


    靈火燒完,把煥然一新的兩件器放到扈輕手裏。破爛換新顏,雖然還是陳舊的感覺,但上頭的髒東西燒得一幹二淨,能看出原來的模樣。


    扈輕左右來迴研究半天,終於看出門道,燈和人竟然都是能拆卸的。因為接合處處理得非常高超,若不是她精通器道,根本不會看出來。


    嘖,咱也是大師了吧。


    摸索著將燈拆開,外頭看著有三十多個部分但實際拆出七十多片,每一接縫處的紋路皆有不同。


    扈輕若有所思的去拆人,果然人拆成的片數更多,足足有一百五十多片,接縫花紋也有差異,而且明顯與燈的接縫花紋是一套。


    “竟然真是配套的。”絹布驚訝的說。


    扈輕笑笑:“我和扈暖的運氣不錯。”


    燈是她得的,人是扈暖挑的。


    絹布跟著笑:“迴頭拉著扈花花去淘寶。我能感應到他的笏獸血脈提升了,肯定運氣更好。”


    “哦?你知道他的血脈濃度嗎?”


    “我當然——不知道。不過他應該含有返古血脈,這次見麵我感覺他的氣息不穩,隱隱有突破大妖之相。”


    妖族的血脈劃分裏,有雜血血脈、種族血脈等。雜血隻是血,供給妖體養分。種族血脈負責傳承種族的天賦技能。雜血也被稱為廢血,體內隻含雜血的是普通動物,隻有生存技能。種族血脈覺醒的,才能使用技能天賦。種族血脈越濃,覺醒的天賦技能越多、可提升的空間越大。而返古血脈,那便是有可能學會老祖宗的大招。隻要有一絲絲返古血脈,都足以讓其屹立種族頂端。


    扈輕知道這些,卻也不怎麽上心,扈花花沒想迴歸家族,管血脈多少呢,反正她這個當媽的眼裏,孩子夠強不被人欺負就行。


    她不搭話,絹布自己叭叭說個不停:“想不到他親爹是龍族。”


    扈輕根據花紋重新組裝,花紋看著差不多,要很認真的分辨差異,有時候看著差不多的裝到一起又感覺違和,再拆開。


    “龍族血脈也不錯的。其實認真說起來的話,龍族血脈的潛力比笏獸的潛力更大,畢竟龍祖是神,而且龍族戰力強大不是笏獸能比。但是吧,運氣這個東西又特別邪乎——扈輕,你弄了個啥?”


    叭叭不停的絹布偶爾一掃扈輕手裏,震驚了,差點兒尖叫。


    扈輕也很尷尬,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組裝起來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兩個人形詭異的交疊在一起仿佛在...


    “錯了錯了,重來重來。”飛快拆解,曖昧一團重變成碎片。


    絹布在她臉上掃來掃去,一甩:“我去看看你的桃花符,看它亮沒亮。”


    “不會亮的。”扈輕故意這樣說,其實內心有點兒小期待。


    幾百年了,鐵樹也得開花了吧。


    絹布迴來:“沒亮。”


    扈輕眼裏的光,一下子就熄了。


    絹布感受不到想戀愛的人類的痛苦,又和她叭叭:“我個人,更喜歡鳳凰。我可是見過鳳凰的,是鳳凰,不是那些鳳鳥鸞鳥,好漂亮的,你都想象不出來鳳凰的羽毛有多美,能鋪滿整片天空。相傳有位鳳凰神,見天空很單調,於是現出真身在各個界的天空飛過,然後就有了彩色的雲——”


    吧啦吧啦。


    扈輕看著自己手底下發呆。


    絹布不吧啦了:“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殺了?”


    扈輕能怎麽解釋呢?很顯然就是一人跪伏在另一人身側往他肚子上捅刀啊。


    拆,再來!


    “唉,聽說現在的仙界已經見不到真正的鳳凰了,據說純正的鳳凰和神龍還有其他神獸都不見了,是天道規則嗎?難道他們都去神界了?要說重明鳥吧,長得也就那樣,彩彩挺好一孩子怎麽她爹看著那麽花花綠綠呢?你問問她娘是哪個族的。不過吧,我覺得彩彩的氣息也要突破——”


    戛然而止,問她:“你就不能拚個正經的東西出來?”


    這次更牛,竟然是一人從另一人的身軀裏長出來。


    扈輕氣得往地上一砸:“再來!”罵絹布,“都是你在我身邊叨叨叨,你聽聽你叨叨的是正經的嗎?”


    絹布樂了:“怎麽,讓我給你念個清心咒?”


    自己手殘還怪別人。


    扈輕又拆,這次沒急著再拚,仔細檢查這些小零件,果然又拆出幾片來,再重新拚。


    絹布說一句:“這該不會本來就是能拚成不同形狀的吧。”


    扈輕手一頓:“我怎麽沒想到。”


    這次她再拚出來,是人提著燈籠,比之前三次好看太多。


    手指戳著那可以靈活搖晃的燈籠,扈輕說:“我怎麽覺得這裏頭應該燃香?”


    絹布嗤笑:“認主啊,自己瞎猜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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