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兄妹情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搖搖欲墜,扈輕恨不得與他割袍斷義——在水心告訴她,他的敵人活著的應該不多了,但實力應該好比北極星。


    她非常懷疑:“搭建仙橋這事,是不是違背了上天的意願,天道報複你。”


    水心:“當然是獎勵。我覺醒了前世記憶,前世的實力也會慢慢尋迴來。”


    扈輕看他像傻子:“你這輩子也能變得越來越強。”


    水心搖搖頭:“不一樣。”


    扈輕拒絕想這種燒腦的問題,她隻關心:“你被發現了嗎?他們會不會拿我威脅你?他們該不會發現扈暖吧?”


    水心:“看你這膽小如鼠的樣子。你盡管放心,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先了結他們。”


    扈輕懂了:“原來你是來跟我告別的。所以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現在我的心髒很不穩定。”


    水心說:“我得告訴你我的仇人是誰,免得你與敵人交好,到時候你抉擇豈不是割肉?”


    扈輕立時憂傷又暴躁:“你敵人那麽強,我跟誰交好都是害人家吧。”


    突然想到什麽,她勃然變色:“我可是要來桃花運的人,要是被你耽誤得我不能談戀愛,不用其他人,我親自動手了結你。”


    桃花運。


    水心震驚:“你怎麽會有那種玩意兒?”


    扈輕:“.”


    雷龍爪,劈死他!


    打了一架,兩人情緒都平順許多。


    扈輕終於把腦子完全放到水心的大事件上。


    她說:“我的前世是什麽?你能看到嗎?”


    水心冷漠,說好的關心我呢?


    扈輕聳肩,自言自語:“管它呢,我絲毫不在意。那你現在是水心還是——請問你前世叫什麽名字?”


    水心:“很多名字。有個黑佛陀的外號,也有個血衣邪僧的外號,原本的名字反而無人知。”他迴憶了一下,確定的說,“知道我本名的人,都死了。在我死之前就死了。”


    扈輕無語了下,道:“那便算了。我不會遇上你的故人。對了,你是哪一族?”


    他說他是魔,以魔成佛,又成魔佛。


    扈輕感慨的說:“感覺你瞎忙活一場。”


    水心白她一眼:“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是魔族,曼陀羅族。”


    曼陀羅族?


    曼陀羅花?


    什麽關係?


    水心告訴她:“我是曼陀羅族的最後一人。”


    扈輕啊:“一聽就有血海深仇。”


    水心一笑:“是。不過這個仇,我已經報了。”


    他側了側頭,微笑的望著某個方向:“現在剩下的,隻有我自己的仇。”


    扈輕順著望了眼,睜大眼睛:“你別跟我說魑魅鬼蜮裏就是你的家。難道魑魅鬼蜮是你一網打盡滅族仇人之地?”


    水心黑線:“哪有那麽巧的事。曼陀羅族早已不存在了,族地都沉淪了。那魑魅鬼蜮——”


    他忽然邪邪一笑。


    扈輕一個激靈:“與你有關?”


    水心搖頭:“那裏頭封印的東西早晚會出來。”


    扈輕:“把話說清楚。”


    水心卻道:“時機未到。你別讓扈暖去到裏麵。”


    扈輕一下憂心起來,熊孩子屬性之一:越不讓做的事情越要做。但她也不能主動讓扈暖去呀,萬一她就聽話的去了呢?


    追問:“會有什麽嚴重後果?”


    水心:“大約,被奪舍吧。”


    扈輕立時嚴肅認真:“你個做舅舅的難道要眼睜睜看著?”


    水心哈的一聲:“有些事不能幹預,越幹預越糟糕。鏟除一座鬼蜮簡單還是你看好孩子簡單?”


    “鏟除鬼蜮。”扈輕斬釘截鐵。


    水心:“.抱歉,我沒那本事。”


    扈輕不語。水心連舊敵都不怕,哪怕那些舊敵在他轉生的時候越發強大。他卻怕魑魅鬼蜮,或者說,他怕魑魅鬼蜮裏藏著的東西?


    究竟是什麽?


    雲中知不知道?


    魑魅鬼蜮與殘劍山究竟什麽關係?


    她再次道:“你來跟我告別?”


    “對,我去送報應。”


    又是送報應。


    扈輕歎氣:“能活著迴來?”


    水心:“肯定。”


    扈輕再歎口氣,抹了把臉:“不說你了,說說我吧。”


    水心側目,怎麽,說我很掃興嗎?


    扈輕興衝衝:“我們全在一起,一起拜入了殘劍山。殘劍山,你知道嗎?”


    水心木然:“不知。”


    “很厲害的一個仙門。”扈輕很大聲的說完這一句。


    沒了詞。


    對視良久,水心:“啊——好。”


    扈輕也覺得尷尬:“那什麽,我們現在才算外門弟子,還沒進入核心層。”


    水心忍無可忍:“你覺得我是瞎?要走鬼蜮才能到達的什麽仙門,還外門內門弟子核心?該不是荒地兩三畝墳頭排排坐吧?”


    扈輕生氣:“很大的。很好的。我很喜歡的。”


    她用事實說話,爪子一亮,五縷靈火冒出來:“看這個,看!”


    水心看了,平靜的哦了聲:“沒藏著掖著,迫不及待的給我看,是因為你還有更好的吧。”


    扈輕:“草。”


    水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罵我。”


    扈輕憤憤:“看破不說破。”


    水心:“誰讓你得意忘形。一個破靈火讓你嘚瑟成這樣。幸好是我,要是別人,把你魂抽出來都要搶過去。”


    扈輕冷笑:“好,以後什麽都不告訴你。”


    水心:“我隻是提醒你。底牌要一個一個的露,能不露就不露。來到仙界,你鬆懈了很多。”


    扈輕哼著鼻子,內心卻已經開始反省,隻是一會兒,她就真誠道謝:“多謝你提醒。”


    水心看著她,眼神柔和下來:“仙界多的是衣冠禽獸道貌岸然之流,遇人遇事多長個心眼。”


    他這樣一說,扈輕心中升起一絲不舍和難過來,想了下與他商量:“要不然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報仇。”


    水心笑起來:“那我要等到地老天荒去。”


    扈輕哎的一聲:“你真的要等等我。給你看這個。”


    她把蓮花座放出,大力拍著:“不錯吧。我方才出來的時候撿到的。你等我修一修,給你帶著。”


    水心見了眼一亮:“確實不錯。才撿的?”手貼上頭靈力神識同時探出:“看成色,這東西還新著。其主死了沒多少年頭。唔,可惜裏頭的靈跟著死了。也好,有這底子,我再養一個也方便。”


    他說:“煉,用你的靈火給我修一修。還有什麽好材料,給我全加進去。你的雷龍——”


    “死心吧。絕不會給你。”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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