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酒館。


    二十多名黑狼幫的成員將桌椅板凳等一切派得上用場的物品抵住正門。


    甚至還有幾名跟範德爾體格相差不大的壯漢抵在門口,似乎是在抵抗某種外界的衝擊。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腳下的地板一陣震顫。


    一個黑短發淩亂,粗糙皮膚略顯黝黑的中年獨臂女人走到吧台前。


    “範德爾,你知道咱們撐不了多久,”塞薇卡的煙熏嗓沙啞低沉,“如果被那頭怪物衝進來,迎接我們的隻會是一場無情的屠殺!”


    範德爾嘴裏叼著煙鬥,表情陰沉不定。


    酒館外的怪物一拳一拳砸在木門上。


    門上蛛網般的裂痕明顯,大小不一的細碎木刺向內突出。


    用於堵門的酒桌、木椅不斷從上方掉落,然後再被人重新堆疊迴去。


    “範德爾!”塞薇卡提高了音調,“你難道想坐以待斃嗎?!”


    範德爾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那你想怎麽辦?”


    他的話音有氣無力,深深抽了口煙,眉裏眉間盡顯頹態。


    “我們已經死了二十多個兄弟姐妹……希爾科創造了一個怪物!”


    “就算犯錯,也比什麽都不做強!”塞薇卡麵露狠厲,“除了那頭怪物,希爾科身邊隻有四個人,可咱們還有三十多人!隻要幹掉希爾科……”


    是啊,隻要幹掉希爾科……


    範德爾瞥了眼懸掛在吧台上方的鐵拳套。


    塞薇卡觀察他的表情,揶揄般地冷笑一聲:“關鍵是,你下得去手嗎?”


    範德爾迴憶起往昔,自己曾試圖親手將希爾科溺死在飽經工業汙染的河水中。


    隻為跟上城和解,避免更多無辜之人死於非命。


    “不行,那頭怪物絕對會在短時間內把你們屠殺殆盡!”範德爾拒絕塞薇卡的建議,“我絕不能讓兄弟姐妹們以命換命!希爾科……不值得。”


    塞薇卡失望搖頭,眼神中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猶豫片刻,範德爾咬牙道:“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我去跟希爾科談判!”


    “談判?噢範德爾,快別逗我笑了,”塞薇卡皮笑肉不笑,“我原本以為你隻是老了,沒有了當年的銳氣。現在一看,連腦子都退化不少。”


    範德爾粗厚的眉毛擰成一團:“我沒工夫跟你吵架,塞薇卡。”


    塞薇卡不留情麵地譏諷:“是的,去吧,範德爾,像上次一樣投降,兄弟們的命都白送了!”


    “這,不是,投降!”


    範德爾終於被勾起怒火,猛地錘了下桌麵,吸引了屋內眾多人的視線。


    “逝者已逝,我能做到的,隻有保護尚且幸存的你們!上次咱們去橋那邊的事,灰燼之日,我們死了多少人,你難道都不記得了?”


    “範德爾,你不能這麽做,”吧台旁邊,聽到二人方才談話的某幫派成員勸告,“希爾科絕不可能放過我們,你知道他的手段!”


    其他人也紛紛起哄:


    “黑巷是咱們打拚下來的基業,憑什麽拱手讓給別人?”


    “全底城都聽你的,希爾科若想坐穩‘國王’的寶座,絕對會對我們這些舊黨、目擊者趕盡殺絕!”


    “媽的,咱們就不能跟他拚了嗎?他才有多少人?不就靠著一頭扭曲的怪物耀武揚威?”


    “我寧願死,也不願臣服希爾科那種冷漠無情的家夥!”


    “……”


    酒館內亂作一團,喧鬧不休。


    範德爾揮手示意安靜,大家夥這才有所平息。


    “但咱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沒人敵的過那隻怪物,即便是我!”熄滅了煙鬥,範德爾繞過吧台,“咱們總得找個解決麻煩的法子,總得嚐試一下,不是嗎?”


    眾人迥異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有憤怒、有不解、有震驚、有質疑……


    範德爾說不上來此時此刻的複雜心情。


    他隻能保持沉默,走到被木板釘死的窗邊,透過玻璃一角觀察酒館外的情況。


    “等會,貌似情況不對,”範德爾察覺異常,“塞薇卡,你聽!”


    空氣一片安靜。


    “聽什麽……”話音剛落,塞薇卡突然反應過來,“怪物沒再進攻酒館了!”


    “希爾科這混蛋,又在搞什麽鬼把戲?”


    範德爾招了招手,幾名手下立刻從其他的窗戶觀望外界情況。


    “範德爾,快瞧這邊!”


    聞言,範德爾連忙跑到另一邊。


    然而最先映入眼簾的,卻是那一頭包裹在機械外殼下的罕見紅發,正與希爾科的怪物對峙。


    就範德爾所知,整個黑巷僅有蔚和另一個年僅幾歲的女孩有這種發色。


    那是蔚!


    範德爾心頭一緊,雙目赤紅。


    顧不得其他,他慌忙跑迴吧台。


    時隔多年,他終於打破誓言,再次取下那對沾染著暗紅色血斑的鋼鐵拳套。


    “快,快把這些障礙物搬開!蔚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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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根酒館外。


    希爾科饒有興趣地打量數十米開外,穿著機械外骨骼的紅發少女。


    “啊~~瞧瞧這是誰?蔚奧萊,還穿了一套特別的裝備,”希爾科冷冰冰地笑道,“自從上次一別,咱們有多少年沒再見過了?怎麽,見到叔叔也不問聲好?”


    蔚沒有吭聲,隻是擺出戰鬥的架勢。


    她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那頭被微光改造,眼露寒光,肉身扭曲,紫色經脈虯結,幾乎要突破肉身限製的“怪物”。


    那個原本跟蔚一樣大,體型消瘦的少年德卡,此時除了衣服與頭發外,很難辨認出原本的模樣。


    蔚不由地心底打鼓。


    但一看地上那橫七豎八、血肉模糊,都是經常光顧福根酒館的熟悉麵孔。


    她攥緊拳頭,再次堅定:“少廢話!”


    “我不得不承認,範德爾總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希爾科單手撫過左側臉頰,早已失去神經與肌肉控製力的猩紅左眼中閃爍著微光。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蔚嗬斥道:“你選擇找範德爾的麻煩,那就是與我為敵!”


    “嗬,小孩子家家,嘴裏總能冒出一些不符合年齡與身份的言論……看來,範德爾並不像我想象中那樣,是個會教導孩子的好父親。”


    希爾科給德卡使了個眼色。


    “吼——”


    隨著一聲仰天怒吼,德卡徑直衝刺,身形化作殘影。


    即使腳步踉蹌,他的速度也遠超蔚的預計。


    十幾米的距離不長不短。


    德卡卻隻用不到兩秒,幾乎是閃爍般突進到蔚的眼前,揮出堪比岩石鑄就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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